第十三章 練習

「頭揚起，手抬高，腰挺直，屁股翹起。對，看這裡——」校園裡，綠茵的角落。穿著牛仔褲白t恤的大眼睛女孩子，挺胸抬頭，手臂伸展，一邊將動作簡化，坐著極慢的動作進行示範示範，一邊糾正身邊淡綠色t恤長馬尾的少女的僵硬般的動作。

「哎呀，林薔，你這樣簡直是趕鴨子上架。我實在是不會做你要求我的動作。我看，我還是算了吧。」路雪苦著臉，按照林薔要求的姿勢站立著。

唉，明明林薔示範的動作，標準而又帶著青春活力的氣息，怎麼自己上來就這麼難過，活像小兒麻痹症患者。

林薔皺了皺眉頭，眼中帶著嚴肅的表情，那綳著臉的模樣倒好像是老師一般，不同的是，這個學生過於嬉皮笑臉。

「怎麼？你不想參加了？」林薔淡淡的問她。

果然，路雪這個沒出息地點點頭，臉上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倒像是林薔壓著她上刑場一般。

看到她跟自己扮可憐相，林薔看了她一眼，「那我也不參加了。」

「那怎麼行？」本來趴在地上耍賴的路雪彷彿打了興奮劑一般，立刻跳起來，攔住了她想往外走的腳步。「好林薔，你就上吧。要知道，這次選拔賽，我相信你一定行的。而且，你不也說了么，要是我不想上的話，就說腳崴了，不就好了么？」

「可是你沒有崴腳。而且，我希望我們倆作為組合，一起進入啦啦隊。」林薔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絲認真。

看到她認真的表情，善良的路雪再一次被催眠了。她鄭重地點頭，有這樣的「良師益友」，還有什麼關坎過不去。她終於被林薔成功洗腦。

「我們繼續吧！」她喝了一口水之後，看了看遠處從食堂回來的大家，咽了一口唾沫，「只是，我們先吃飯好不好？」

「那你要再多練習一會兒。」林薔臨走時，回頭看了她一眼。

路雪連忙點頭，她似乎聞到了紅燒排骨的味道。

看到林薔遠遠地離開，她再次打開了手機裡面的「酷我音樂」，傳來了節奏明快，讓人聽了心都為之雀躍的ladygaga的「judas」。

聶瑤瑤遠遠地看見，皺了皺眉頭，撥開林蔭路上的樹枝，走了過來。「路雪同學，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路雪一個人跟著莫名其妙的音樂，在哪裡扭來扭去，她詫異極了。

「啊？」路雪猝不及防看到了有人過來了，一時手足無措。她朝著她尷尬地一笑，「沒什麼。我在練舞蹈。」

聶瑤瑤有些奇怪，這種奇怪地扭屁股的動作，難道可以叫做舞蹈么？「我們音樂課上要學的么？」她並不記得音樂課上，老師會讓大家做這些動作。

路雪看到她一副好奇的樣子，恍然大悟。笑著對她說道：「哎呀，我忘記告訴你了。這個是我和林薔打算在過幾天的校園啦啦隊的選拔賽上面要跳的。因為我對動作不熟悉，所以跟林薔在一起練的。」

「我們學校要成立啦啦隊了么？怎麼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知道呢？你才剛來，對學校還不熟悉呢。對了，你會上網么？學校的網站裡面就有啦啦隊選拔賽的報名時間。不過已經結束了。這個林薔真的是壞透了。我知道她舞蹈跳的好，把她的名字報上了。她卻也讓我來參加。」

「嗯，我沒上網。」聶瑤瑤咬了咬嘴唇，有些受傷。一面小心地掩飾著自己的無知，一邊暗暗猜測對方的想法，她這麼說是在暗示自己什麼都不懂么？看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種鄙夷的看法，一定是的。

她咬了咬唇，抬起頭，看著對方，「路雪同學，你跳的這個舞蹈。動作真的很奇怪。」她沒有繼續往下說，怕越說越錯。路雪的動作的確不太標準，不過那種音樂的動感，卻是她不曾見過的。畢竟，在小城，怎麼可能接觸到這麼前衛的音樂？

「嗯，是吧？」路雪挫敗地說道。「一定很難看吧？我就知道，我跳的不好。」

「不是，不是。你跳的真的好極了。」聶瑤瑤慌忙搖頭，她有意模仿著路雪方才的動作，可是動作更加難看了，讓路雪看了眉頭揪在一起。「我跳的真的這麼難看？」

「不是，我就是看你跳的。可是自己怎麼都學不會的。我真的是太笨了。」她故意說道。

路雪心中稍微放心了一下，「我看也有些不像我跳的。呵呵，不跟你說了，我還要繼續練習。要不然，林薔回來，我就又要挨罵了。」

她朝她吐了吐舌頭，調皮的樣子卻不能引起聶瑤瑤的心底的笑意。她只是裝作露出關心的神態，「那你繼續練習，我就不打攪了。」

路雪轉身看到林薔遠遠地走來，將音樂調到了很大的聲音，繼續練習。

「方才誰來過么？」林薔看了看路雪微微紅潤的臉，沒有太多的汗水。

「沒有。就是咱們班同學路過，看我在這裡練習，給我加油來著。」路雪沒有告訴她實情，怕她責怪自己偷懶。

……

「死丫頭，你在幹嘛啊？」萬蘭看到女兒聶瑤瑤放學回來，就趴到了電腦跟前，盯著電腦看，還隨著裡面的視頻坐著奇怪的動作。

「媽，我們學校啦啦隊選拔賽開始了。可是我卻不知道。」聶瑤瑤轉過身來，臉上帶著淡漠的表情。

「什麼？這件事情難道學校沒通知？算了，既然沒有你，那你還費什麼勁？」萬蘭不耐煩地說道。心裏面帶著氣，不全是為了聶瑤瑤，更多的是許曉琳答應讓自己進她老公的公司成為正式職員，誰知道現在只是一個臨時的。「你都進了重點高中，就好好學習吧！」

「媽，你不是一直讓我出人頭地么？所以我們才背井離鄉，離開小城，來這裡么？我不想再回去過之前的日子，我想出人頭地。我不想一天到晚地跟著你到處走，我想變漂亮，我想變強。」她的目光中，帶著冷冷的堅決。

萬蘭張了張嘴，看著自己有些陌生的女兒，似乎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候不服輸的影子。她當初只是走錯了一部，就變得如此不堪。她不能讓自己的女兒也像自己這樣窮一輩子。這樣的日子，她過夠了。

「丫頭，你想怎麼做？媽跟你一起。」萬蘭看著個子已經接近自己的女兒，想著之前帶著女兒四處躲藏酗酒前夫的追打，心裏面覺得虧欠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