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指揮使大人

雄偉的宮殿，長長的石板路，環肥燕瘦容顏嬌好的宮女，恭眉低腰猥瑣行進的太監。這裡是皇宮！是無數人的夢想之地也是無數人夢碎的地方！

若是常人初來乍到肯定會為皇宮的奢華而震撼，但凌笑前世沒少逛過紫禁城，面對這幾乎沒什麼分別的皇宮還真興奮不起來。

「呦！看這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保龍一族傳人嗎！」聲音中充滿戲謔，讓人一聽就不舒服。

凌笑嘆口氣無奈的回頭笑道：「真是巧啊，我一進宮就能見到你！看來今年的運勢很差啊，該回去拜拜菩薩！」

迎面而來的是一個精壯少年，身穿侍衛服飾左手握刀，一塊木製腰牌懸在側面晃來晃去。他的名字是……凌笑已經不記得的了，或者說是從沒問過。只知道這個小子與自己都是從訓練營中逃出來的，不同的是，自己成功了而他卻被抓了回去。

「不錯，人不可能一直走運。即使當時成功了，也可能為日後埋下禍患。」少年的嘴角向後一咧，怎麼看怎麼猙獰。

凌笑再次上下打量少年的裝束，「瞧這架勢，你是陞官了？」

「不錯！經過無數的苦難、折磨，我終於從那煉獄中爬出來了！未來我會一步步高升，而你只配舔我的鞋底！」少年說不出的得意，在談到苦難折磨的時候眼中還閃過一瞬即逝的恐懼。

凌笑心中嘆息，他對那煉獄同樣心驚膽顫，這少年明顯就是一個被逼瘋了的可憐人！只是看他越來越有得寸進尺的架勢，忍不住想打擊一下下。

「是啊！我沒有你這麼高的志向，咱就一平頭百姓。不行，這出門總是遇到精神病可不是長久之計，得麻煩蔡婆幫我說門親事沖沖喜！」凌笑鼻眼擠在一起看著少年，那表情怎麼看怎麼欠揍，少年討厭他果然是有原因的。

少年臉皮抽搐氣的渾身發抖，手已經不自覺的握在了刀柄上。氣氛漸漸凝結，生死搏殺彷彿一觸即發。但凌笑卻全不當回事，仍然笑眯眯的看著少年，這更加重了少年的怒火。

「皇宮之中，嚴禁喧嘩。」

聲音不高卻自有一股威嚴蘊含其中，少年初聞其聲便一臉驚恐，放在刀柄上的手像是軟弱無力般滑落。

中年人站在不遠處，一身耀眼的飛魚服，腰掛「錦」字金牌，身後背著一個大小類似於古琴的木匣。只是負手而立便不怒自威，靜靜的看著兩人，但這平淡的眼神卻令那侍衛少年惶恐無比。

「卑職見過指揮使大人！恭賀指揮使大人完成任務歸來！」少年單膝跪地拄刀說道，凌笑卻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望著中年人，尤其是他背後的木匣更是多加關注。

「哦，已是家常便飯了，沒什麼好祝賀的。你先去忙吧。」中年人平淡的回道。

「是！卑職告辭！」侍衛少年離開自是不提。

「能夠活著回來就是值得慶祝的事，你說是嗎？青龍大叔！」凌笑挑挑眉毛笑道。

中年人上下打量一番凌笑，緩緩道：「你明知道身為錦衣衛不能隨便成親，還如此刺激他，又何必呢！」

「只是見不慣他小人得志的樣子，哼！」

「他已經被血腥與殺戮迷失了本心，若不自省，這輩子是不會有什麼前途了！」中年人青龍搖搖頭下了定論。

「這天下誰沒點煩心事！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比他悲慘的人太多了！若是人人都變成他那個樣子，這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絲逆襲的故事了。」凌笑點點頭對青龍的定論表示贊同。

青龍看著凌笑一副早知如此的架勢不禁感嘆：「雖然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但聽起來倒是有些道理。與他相比其實我們更加的鐘意你！」

「還是算了吧，我可承受不起你們的賞識。」凌笑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搖頭道。

青龍也不在意，繼續說：「當初在訓練營你的年紀是最大的，乍一看毫無潛力，誰知竟是你帶頭跑了出來，而且還用腰帶勒暈了守衛為所有人爭取到足足三個時辰的逃跑時間！做事果斷、有領袖氣質、不畏強權，只是動手時有些心軟，如果你當時將守衛殺死而不是讓他醒來報信的話，你們至少能夠多出至少一天的時間。」

凌笑雙手抱胸仔細回憶了一下：「哦！你說那件事啊！不提都要忘記了，如果將守衛殺死誓必激怒錦衣衛。我們一大幫人說到底也就是一群傻小孩！就算全跑了你們也不見得有多在意，但要是惹怒了你們可就不死不休了！錦衣衛抓人的能力誰敢小覷啊！」

青龍聞言微頓，深深的看了凌笑一眼：「我現在有些後悔了，當初不應該放你離開去保龍一族。以你的能力，下一任的錦衣衛指揮使很可能就是你！」

「你也會說『當初』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說不定我根本就無法堅持到訓練結束。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凌笑聽了青龍的話一點惋惜都沒有，笑嘻嘻的接著說：「就像你說過，我其實還是很心軟的。讓我不問是非緣由堅定的執行各種任務，這根本就不可能！」

「當初零零發找我要人的時候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你生性跳脫若是能夠跟著零零發做個普通人也許會更幸福。只是我沒想到零零發在保龍一族的地位竟然已經低到了這種程度。」

「師父雖然沒什麼武功可言，但像他那樣拉風的男人就如黑夜中的螢火蟲，那樣鮮明那麼出眾，憂鬱的眼神、唏噓的鬍渣子、堪稱絕世的思維都深深的出賣了他！即使現在鬱郁不得志，可我相信終有一天！當黑暗降臨的時候，他會是最閃亮的光！」

凌笑的話語讓青龍好一陣愣神，一向冷酷的他也禁不住好笑：「你到底哪來的自信啊！」

這些話幾乎已經成為凌笑的口頭禪，每當人們鄙視他和他師傅的時候就將這些話背上一遍。青龍的表現算是這些人中有涵養的了，但也正是說的多了才傳到零零發的耳中，所以零零發才對他這麼親！

當然，說這些話並不是有意討好零零發，只是凌笑心中真的相信！只是時機未到。

凌笑沒有過多解釋，只是道：「有自信是好事，這樣人會過的快樂點。只要不傷及他人，也無傷大雅。」

兩人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的對視。良久，青龍開口：「這是你當初做的選擇，只要你自己不後悔便是值得的！」

青龍轉身靜靜的離開，雖然背影依然威武但凌笑卻感覺到了一種蕭瑟。不後悔！說的容易，又有幾人能夠做的到呢？

「對了，還有件事。我知道你把玄武當親弟弟，但前些日子我看到他和賈公公的人來往很親密。」凌笑突然叫道，青龍聞言一頓但沒說什麼還是默默的離開了。

青龍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最是重視兄弟情義。凌笑說的很含蓄，就是怕青龍因此反感。對於玄武以後會背叛的事，凌笑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以他目前的水平還沒能力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