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鬼宮殿
李悟還是覺得這個記憶宮殿有點神乎其神，問道：「雪姐，你怎麼能夠肯定王曉曉是用了記憶宮殿的記憶法啊，再說了，就算王曉曉用了這個記憶宮殿，又跟咱們面臨的王慧家的妖魔鬼怪有什麼關聯啊？」
「我當然敢肯定王曉曉在利用記憶宮殿記憶法，而且，這個記憶法跟王慧家裡的那群妖魔鬼怪有直接的聯繫，也正是那些妖魔鬼怪，證明了王曉曉在使用記憶宮殿記憶法。」初雪一席話說的像繞口令一般，把李悟和沙莎說得雲里霧裡。
看沙莎和李悟那兩張願聞其詳的臉，初雪很滿意地繼續介紹：「記憶宮殿是一種空間記憶法，使用它的人要在腦子裡建立起一個屬於自己的宮殿，這個宮殿分很多房間，有很多可以存儲記憶的空間，每個房間里有各種容器，每一個容器里都存儲著一個他要記憶的事物。隨著要記憶的東西越來越多，他就必須不斷開拓疆土，擴大和細化自己的宮殿，因為一個房間里的存儲空間是有限的，當所有的抽屜柜子都用完之後，他就必須去開拓一個新的房間，長此以往，建立起一個龐大的宮殿。記憶宮殿法的基礎是這樣一項事實：我們非常善於記住我們所知的場所，所以使用這種記憶法的人會利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當做大腦中的這個宮殿，通常是自己的家，工作單位，等等，這個熟悉的地方將成為他儲存和調取任何信息的指南。」
「在大腦里創建一個龐大宮殿就能記住很多東西？」李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不是，其實運用這個記憶法，最重要的還是聯想能力，必須要通過聯想給每個房間做一個標誌，一個獨特的，形象化的。記憶深刻難以忘懷的特徵物，也就是記憶掛鉤。這個掛鉤會把這個存儲空間跟想要記憶的東西聯繫起來，當然還是要靠聯想能力去聯繫。每一個掛鉤就是記憶宮殿里的一個明顯的特徵物，」初雪清了清喉嚨。進入關鍵的部分，「而對於人類來說，更加容易記憶深刻的是圖像，而不是文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而不是稀鬆平常的。就我而言，昨晚我看見的那些個妖魔鬼怪形象已經深深烙印在我心裡了，它們的超級恐怖決定了它們會在我心裡揮之不去。記憶宮殿記憶法的這個記憶掛鉤也是如此。必須是容易被記住的東西，讓人記憶深刻的東西。」
「瘋狂的、滑稽的、討厭的、不同尋常的、超凡脫俗的、生動的、荒謬的——總之，就是那些容易被記住的東西，」李悟盯著手機，念著他的搜索結果，網上說只有這樣的形象才適合於做記憶掛鉤，「這樣看來，還是恐怖的東西最能讓人記憶深刻了呢。」
初雪打了個響指，「沒錯，王曉曉的記憶掛鉤就是恐怖的東西。她到處搜集來的恐怖形象，被她人為加工製造出來變成了妖魔鬼怪。」
「什麼？」沙莎首先驚嚇過度，「你該不會是想說。咱們昨晚看到的，之前在王慧家裡出沒的那些鬼魂，都是，都是王曉曉人為製造出來的？這怎麼可能？」
「現在已經可以肯定，最初出現的幾個鬼魂是根據恐怖插畫和兇案新聞以及恐怖電影人為加工創造出來的，而昨晚咱們見到的那些恐怖的東西也總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恐怕也是一些恐怖漫畫電影里的形象，最重要的是，它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初雪問沙莎，「你還記得王慧家裡的那些鬼魂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吧？」
「抽屜。衣櫃。」沙莎回答。
「沒錯，公寓是王曉曉熟悉的家。如果說王曉曉要找一個熟悉的場所去構建大腦中的記憶宮殿的話，最合適的地方就是這棟她從小長大的公寓不是嗎？而這座宮殿最先被開闢的疆土必定就是她最熟悉的她跟王慧所居住的房間。房間里，抽屜和衣櫃都是存儲空間，包括門口的那個樹妖，她一直在門口徘徊，那是因為，門上的信箱才是它的『家』，而這些『住』在抽屜衣櫃和信箱里的鬼魂，就是王曉曉設定的記憶掛鉤，也就是恐怖形象化的特徵。」
沙莎搖頭說道：「你這個想法未免太過大膽了，恐怖形象如果只是王曉曉設定的記憶掛鉤的話，又怎麼可能真的出現在現實世界里？它們應該老老實實地呆在王曉曉大腦中的記憶宮殿里不是嗎？」
「王曉曉腦子裡的宮殿已經不僅僅是一座記憶宮殿了，它已經變成了魔鬼宮殿，一個無數魔鬼的棲息地，不同於其他人的記憶宮殿，王曉曉的記憶掛鉤全都是妖魔鬼怪，而不像其他人還有一些荒誕滑稽之類的掛鉤，她為了記憶深刻，為了能夠記住更多的東西，她在宮殿的每一個房間，甚至每一個房間里的每一個柜子抽屜里，全都安放了一個魔鬼。一個小小的女孩子，滿腦子都是魔鬼的話，難保不會出差錯，難保她不會被這些腦子裡的魔鬼所傷害不是嗎？也難保，這些魔鬼會脫離她大腦的控制，活過來。」初雪也知道自己的這個猜想太過於天馬行空，可是眼下的情況，她只能是順著這個思路去推測，只有這樣，一切才說得通，「人的大腦和思想，還有想象力是很奇妙的東西，所以才會有催眠和記憶宮殿，還有多重人格的存在，我覺得，也許只是我們不知道，肯定還會有更加離譜的情形存在的，就比如，記憶裡面自己創造的形象，會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活過來，並且脫離自己的控制。」
沙莎還是無法認同初雪的觀點，「李悟的探測儀也探測到了，那是鬼魂，不是嗎？就算是人為製造的鬼魂磁場吧，也不可能是從王曉曉的臆想里鑽出來的。」
李悟蹙眉想了一會兒，「我倒覺得雪姐說的可能是真的，我還記得那晚通過監控看王慧家的情形，當時王慧的家裡在鬧鬼，而我看見王曉曉正在裝睡，她的眼睛在快速旋轉，也許，也許當時她不是在裝睡，她真的是在無意識地操控著那些從她大腦里鑽出來的鬼魂！或者，是在努力跟他們抗衡，想要讓它們回到她的記憶宮殿里去！」
「對啊，昨晚當我沖那個章魚怪開槍的時候，王曉曉便開始尖叫，就好像是她受傷痛苦一般。這也符合我的猜測不是嗎？」初雪有了李悟這個支持者，更多了幾分信心。
沙莎還是難以接受這個觀點，這個顛覆她世界觀和職業觀的說法。
「沙莎姐，這個世界上連吸血鬼都是存在的，還有什麼是完全沒可能的？咱們從事這個特殊行業，眼界和思維就得開闊一些不是嗎？」李悟完全站在初雪這邊，「這種說法也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這些妖魔鬼怪會不傷害王慧母女，只是不受控制得鑽出來，為什麼王曉曉一開始就知道家裡鬧鬼，卻忍著不告訴王慧，為什麼昨晚王曉曉會一個人跑出來，而不是向王慧尋求保護和幫助。因為王曉曉是知道的，這些鬼怪是她創造出來的，這一切只不過是她自己失去了控制，失去了控制那些她臆想出來的鬼怪的能力。我可以理解王曉曉，這種事，她不敢，也不能告訴母親，就算說了，王慧也不會相信吧？」
「不，我想，王曉曉之所以不告訴王慧那是因為她知道王慧對她寄予厚望，這個孝順的女兒不想讓母親失望，所以就不能夠放棄魔鬼宮殿的記憶法，而如果讓王慧知道這種記憶法已經完全脫軌，王慧一定會為了女兒的安危要她停止利用這種記憶法，沒有了魔鬼記憶法，王曉曉也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會讓王慧失望的。」初雪揣測著王曉曉的心態。
「按照你們的說法，那些磁場強大的妖魔鬼怪，其實都是王曉曉？是她散發出的磁場能量？」沙莎其實也想認同初雪的說法，可是她就是難以置信。
初雪點頭，「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王曉曉本身就是一個磁場異常的超能力女孩的話，那麼問題就是出在這個魔鬼宮殿記憶法上面，傳授王曉曉記憶法的人有脫不開的干係。」
李悟拍手，「沒錯，王曉曉一定有個老師，就是這個老師教給王曉曉魔鬼宮殿的記憶法，在王曉曉的腦子裡裝進了那麼多魔鬼。也就是這個老師，幫助王曉曉上網搜集各種目錄上的知識範圍，幫助王曉曉搜集各種恐怖的形象讓她當做記憶掛鉤，甚至用了什麼方法，讓這些恐怖形象在王曉曉的大腦里活起來，最後衝出來！」
沙莎嘆口氣，「好吧，如果果真如你們所想，那麼絕對會有這麼一個老師，這個老師是關鍵人物。可是，可是咱們探究這些做什麼呢？咱們唯一的目的不就是尋找湯啟斌的屍體嗎？怎麼不知不覺，就變成了調查王曉曉了呢？」
初雪看了看李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口，「我覺得兩者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繫，我高度懷疑，懷疑這個老師，其實就是湯瑤。而湯瑤之所以要教給王曉曉魔鬼宮殿的記憶法，為的就是對王曉曉和王慧復仇。她要達到的目的就是讓這些從王曉曉的魔鬼宮殿里衝出來的魔鬼，吞噬掉王曉曉。這樣一來，她仇也報了，並且警方也沒有證據去懷疑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