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衝動
放好了行李，四個人簡單吃了午飯，便商量著應該去醫院看看白娜那心臟病發的母親，他們想知道，到底白娜是不是在撒謊。反正這個下午，四個人也沒什麼事情做，於是便在華生的提一下，準備搞突然襲擊。
車子再次停在了那家醫院門前，四個人按照指示，來到了心臟科的區域，這才給白娜打手機。
白娜接了電話，得知初雪他們已經身在醫院，有些吃驚，但是還是很自然地告訴了病房的房間號。初雪他們走進病房的時候，白娜正在給一位虛弱的中年女人喂粥，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初雪放心了，她認定白娜沒有撒謊，至少不是為了火鳳而撒謊，頂多就是膽小，不敢跟他們一起住進華庭而已。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們四個才是這方面的專業人士，經驗豐富，而白娜不是。
華生把在醫院門口買來的果籃放下，又說了一些客套話，就跟白娜告別，臨走時，他告訴白娜，明天一早他會打電話告訴白娜今晚他們的經歷。倒是白娜十分緊張，彷彿晚上要在鬧鬼房間過夜的是她一樣，她緊張地拉住華生的衣袖，一個勁囑咐要他小心。
回去的路上，沙莎調侃：「華生，我看那個白娜好像對你蠻有好感的嘛。」
華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出乎了其餘三人的意料，回答道：「我也感覺到了，我還注意到，白娜跟她的父母長得根本不像，我懷疑，那是不是她的父母。」
初雪倒是覺得華生太腹黑了。而且過於自大，「知道你是萬人迷，所以白娜不經意表現出對你的好感也不足為奇吧，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至於說白娜的父母，我倒是覺得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華生歪頭想了想，吐出一口氣，「也許吧。也許是我想多了。」
初雪理解地望著華生。知道他一定是因為艾米和愛德華的事情太過於緊張了，導致他草木皆兵，懷疑起白娜來。
回到酒店房間。四個人打算先在各自房間休息，吃完晚飯後就進入警惕狀態，開始工作。
1105房間的一張寬大雙人床上，華生和初雪各自躺在邊緣休息。儘可能的遠距離。經過了這麼多，兩人再次躺在一張床上都不免尷尬。甚至不知道該說什麼。
許久之後，初雪才開口小聲問：「華生，你說我該怎麼做呢？我怎樣做才能讓你喜歡上我愛上我？要我去整容嗎？」
華生本來還很低沉，卻被初雪這句話逗樂了。「什麼，整容？」
「是啊，你不喜歡我。不就是因為我不漂亮嗎？沙莎也總是說，你這樣的男神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平凡的我？而且。而且傑西，她也是個美女，你喜歡美女，不是嗎？」初雪越說越委屈，她很矛盾，一方面，她深深愛著華生，甘願為他做任何事，另一方面，要她為了迎合華生而去整容，她又覺得卑微到了極點，恐怕她真的成了人造美女，就算得到了華生的愛，也會讓自己永遠厭惡自己。
華生不再笑，轉過身面對初雪，「沙莎不就是前車之鑒嗎？當初她為了她痴迷的男人整容，可是換來的是什麼？我想，如果讓她重新選擇，她寧願是做回原來的她吧。」
初雪搖頭，「我看倒不見得吧，哪個女人不愛美？不光是美給男人看，也是給自己看，自己每天照鏡子的時候看到自己喜歡的自己，就會覺得幸福。」
華生淡淡地反問：「你覺得沙莎每天照鏡子的時候，幸福嗎？」
初雪不說話了，她知道答案，沙莎不會覺得幸福的，每當她照鏡子看到她的臉，就會想起這張臉為何會變成這樣，想起那段不堪的過往，自己的傻，無限的悔。
「怎麼樣，放棄整容的念頭了吧，小傻瓜？」華生輕輕地問，語氣溫和，就像是從前他以男友的身份在跟初雪耳語著一樣。
初雪擠出一絲苦笑，「除了整容，我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我是說，我不能看你一個人努力，我總得也做點什麼吧，為了你，更是為了我自己。」
華生點頭，「你說的對，你是得做點什麼。至於說做什麼呢，你容我想一想。」
初雪乖乖地等著，看著華生蹙眉冥思苦想的好看模樣。
「啊，我想到了，」華生雖說是想到了，可是表情卻有些尷尬複雜，「只是，只是，這話還真不好說。」
初雪看華生似乎不好意思說，只是低頭看著床，她一下子紅了臉，竟然不自覺把心中所想給講了出來，「你，你該不會，該不會是想，讓我，和你，我們……這樣不好吧？不是，我是說，我當然不會反對，畢竟，畢竟我們之前，只是，只是……唉，好吧，我答應你，可是，可是今晚不行啊，今晚咱們還是要工作的。你該不會是想明天白天吧？白天的話，倒是可以……」
華生本來還低著頭猶豫著怎麼開口，聽初雪越說越不對勁，緩緩抬頭凝望初雪，終於綳不住，笑了出來，而且越笑越大聲，「我說初雪，你，你在想什麼啊？你，你居然……」
華生這樣子，就說明她想歪了！初雪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要爆炸了。真的不怪她想多啊，畢竟他們孤男寡女在酒店房間里，還躺在一張大床上，更何況，兩人從前已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華生剛剛還看著床，不好意思開口，這一切怎麼能不讓她想歪？
初雪羞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只是起身往洗手間走去，她必須要用冷水洗個臉，不然她的臉恐怕就要燒個通紅。
眼看初雪一言不發起身就走，華生也不再笑，忙起身拉住初雪的手臂，溫柔地問：「怎麼，生氣了？」
初雪用力，還是沒法掙脫華生的手，畢竟華生的力氣比她大太多，於是她也不再掙扎，只是埋著頭，仍舊羞得一個字都說不出。
華生本就比初雪高一個頭，初雪再一低頭，他根本看不到初雪的表情，不免有些擔心初雪真的生氣。因為太想知道初雪是什麼表情，華生想都沒想，就用手指抬起了初雪的下巴。他終於看到了初雪的臉。剎那間，華生便愣住了，兩人保持著這個姿勢，時間也彷彿定格一般。
初雪的臉頰有兩團紅暈，緊緊抿著嘴唇，微微蹙眉，仰面望著華生，眼眶裡還噙著委屈的淚，說不清是羞赧還是憤怒。
華生只覺得一陣心疼，彷彿看到了一隻流浪在外無處可去的小貓，初雪的那雙水汪汪的眼，就像是一雙小貓的眼，望著遺棄它的主人，訴說著委屈和憤怒。初雪的這麼一出，讓華生覺得一切都是他的不是，一切都可以聽初雪的。
自然而然地，華生把初雪擁入懷中，下巴抵在初雪的頭頂，心軟地說：「你沒誤會，其實，其實我就是那麼想的，我就是想跟你，我們……不然我怎麼會要求跟你一個房間呢？」
華生這麼一說，初雪更加委屈，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嘟囔著：「別騙人了，你才不想呢，是我想多了，是我太那個啦！」
華生微微笑笑，因為太想安慰初雪，所以說話也沒經大腦，他用魅惑的口吻說：「到底咱們倆誰更那個，你應該清楚。」
華生的這話就像是一把鑰匙，開啟了塵封已久的大門，一時間，回憶的大門打開，以往的畫面一股腦涌了出來，初雪和華生的腦袋裡全都電影畫面閃回一般，再次看到了曾經兩人親昵的種種，那些在別墅里上演的各種肉體糾纏；耳邊似乎又想起了曾經耳鬢廝磨間兩人的誘惑細語，乃至喘息嬌嗔；甚至彼此的身體皮膚也恢復了記憶，有了曾經的感受到的、緊貼在一起的溫度和觸感；就連嗅覺都被再次喚醒，他們彷彿聞到了當初彼此的味道，還有兩人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華生只覺得一股衝動直衝大腦，又似電流一般，在全身蔓延衝擊，他不自覺把初雪抱得更緊，雙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初雪的背上移動。可是理智也很快前來抗爭，理智告訴他，他現在如果真的跟初雪發生了什麼，那麼就太對不起她了。
正打算輕輕推開懷中的初雪，華生卻感覺到了初雪並沒有恢復理智，她整個身體軟軟的靠在他身上，還微微顫抖，雙手撫在華生的胸膛上，緩緩移動。初雪是完全被衝動佔了上風啊！華生知道，初雪愛他，正是因為愛他，所以才會讓情慾佔了上風。
怎麼辦？該推開她嗎？還是說，任憑自己也放棄抵抗，乾脆從了初雪？華生猶豫著，不想一低頭，已經看見了初雪眯著眼仰起頭，等著他吻她。
他不忍傷她，這點是肯定的，可是現在不管是反抗還是不反抗都是傷她不是嗎？華生一面任憑自己緩緩低頭準備吻上去，一面自責，怎麼會脫口而出那樣誘惑的話？怎麼就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呢？早知道，就該刻意避免才對。
「噹噹當」門口處傳來敲門聲，這敲門聲對於華生來說，相當於一個警鐘，把他震醒，也相當於及時雨，讓華生如獲大赦。
初雪迷離的眼瞬間瞪圓，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驚得步步後退。
「雪姐，下去吃飯啊，」李悟的聲音響起，「不是說好順便四處走走，了解一下酒店的地形嗎？」
初雪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她疾步走進洗手間，把門一關，讓華生去應付門外的李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