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道場

華生懶得聽凱文抒發情感，又急切地問：「快說，你要怎樣成全？」

凱文深呼吸一口氣，回答：「就如我說的，嬰靈的這件事我全程沒有參與，只是我跟孫帛短暫接觸的時候聽他提過一兩句，他說過，有一個道場，就在嬰靈產生的地方。這個道場很關鍵，不容破壞。我想，如果你們能夠找到這個什麼道場，把它破壞掉的話，也許這女人就有救了。至於說孫帛人在哪裡，我不知道，他飄忽不定的，那個什麼嬰靈產生的地方，我也是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把這些告訴你，也就算是我對你們的成全了。」

嬰靈產生的地方！華生全身來了力氣，他站起身，攔腰抱起昏迷的初雪，打算儘快找到下山的路，他必須馬上趕到那個嬰靈產生的地方！

「你知道是哪裡？」凱文的表情扭曲，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悲哀，到底初雪有救，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

華生回頭看了一眼凱文，不答反問：「下山的方向是哪邊？」

凱文痛苦地閉上眼，抬手指了一個方向。

華生遲疑了一下，還是朝那個方向邁開了步伐，「凱文，我最後能為你做的就是，再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往後想起你的時候，滿腦子都只有恨。」

凱文睜開了眼，手臂仍舊朝著那個方向，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什麼聲音。

華生一轉身，不再看凱文，大跨步走了出去。

一直抱著初雪走了大概十多分鐘，華生驚喜地聽到了沙莎的叫聲，她正在呼喚他們的名字。太好了，沙莎他們都沒事，而且大家終於可以匯合了。華生加快腳步，朝聲音的方向小跑起來。

李悟最先看到了華生抱著初雪出現在不遠處的手電筒光中，他興奮地大叫：「雪姐，華生姐夫！」

沙莎和曹道長也望過去。只不過這麼一望。沙莎的臉色馬上變了，她朝著華生初雪的方向跑過去，在接近他們差不多十米的距離的時候，她突然掏出了腰間的電擊槍。直直對著初雪和華生的方向。

華生一愣。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沙莎要瞄準的目標是什麼。

凱文應該一直就跟在他和初雪的身後！他跟著他原因自然不是想要反悔，對他們發起進攻或者暗算，只是因為凱文不舍華生！

華生張了張嘴。卻仍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阻止沙莎。沙莎開槍了，她驚訝於對面的那個鬼魂竟然沒有閃躲！

凱文的影子漸漸消失，瀕臨徹底消失前的幾秒鐘，他一直望著華生的背影，期盼他能回頭再看他一眼，訣別的一眼，可是華生沒有。

「怎麼回事？」待凱文徹底消失之後，沙莎問道。

華生不想提凱文，只是回答：「咱們必須找到孫帛設置的一個道場，這個道場就在嬰靈產生的地方！」

曹道長一聽「道場」馬上來了精神，「怎麼？孫帛是利用道場控制嬰靈的？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咱們只要毀了那個道場，就相當於毀了那個靈識的八成功效！」

「還不是全部啊？」李悟有些失望。

華生卻已經很心滿意足，如果初雪的痛苦能夠減少八成，那也是天大的好事啊。剩下的部分，也就好解決了，最主要的是，這能夠為他們幾個贏得時間。只要有時間，把這個孫帛找出來，從他那裡得知徹底解決消除靈識，驅趕嬰靈的辦法，那是遲早的事。

沙莎走到李悟旁邊，檢查了一下李悟的傷勢，「有八成的勝利已經不錯啦，剩下的就好辦多了。看來咱們這趟上山也算是收穫頗豐，得知了孫帛是利用道場控制嬰靈的，還知道了道場就在嬰靈產生的地方，看來你這傷，沒白受！」

「怎麼？李悟受傷了？」華生問道。

「沒事，只不過是被狼給抓傷了，沒什麼大礙。倒是雪姐，她不要緊吧？」李悟跟沙莎走上前，去看在華生懷裡昏迷的初雪。

「滾落的時候雪兒弄丟了磁石，身上的紅繩也都斷了，所以她剛剛疼得暈過去了。咱們還是快些下山，把雪兒送去醫院吧。」

折騰了半個晚上，終於在凌晨兩點的時候，一行人下了山，回到了公路上，幸好，他們租來的車子還在。

初雪在醫院的觀察室里輸液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華生聽醫生說初雪已經沒什麼大礙之後，決定再次折返回去，他必須回到山上，把初雪丟在那裡的磁石給找回來。華生知道，那磁石對初雪意義重大，雖然有一點點吃馬鳴海的醋，但是華生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清晨七點多，初雪醒來過一次，醒來時沒有看到華生，不免擔憂，她對於昨晚昏迷前的事情根本沒什麼記憶。沙莎一再跟初雪表示華生沒事，只不過是再次上山找磁石去了，初雪這才迷迷糊糊中再睡下。

一直到中午，初雪才再次醒來，這一次，她醒來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她床頭睡著的華生。初雪鬆了一口氣，撫摸著華生的頭髮。而賓館里，折騰了一晚，受傷的李悟和沙莎曹道長他們也休整了一個上午，恢復了精神，趕到醫院跟初雪華生匯合。

初雪的身體在白天還是恢復得挺快的，除了虛弱，像是大病初癒一樣，再加上全身有多處因為昨晚滾落斜坡造成的瘀傷，別的沒什麼大礙。她在中午出了院，跟同伴們一起上了車，大家準備前往嬰靈產生的地方，也就是胡燕紅工作的婦產醫院。當然，在那之前，他們要先去一趟胡燕紅的家，把她接上。

「幸虧雪姐你們出發前去見了那個胡燕紅，不然的話，咱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嬰靈的出處？」李悟在車上說。

初雪也覺得慶幸，萬一那天他們沒去沙莎的工作室見胡燕紅，恐怕現在他們還是兩眼摸黑，根本不知道嬰靈產生的地方會是哪裡。

一行人趕到胡燕紅家裡的時候，正好趕上胡燕紅要出門，他們是在胡燕紅家的門口邂逅的。

「是你們？」胡燕紅鎖好門，極為驚訝地問道。

「怎麼樣？你的身體好些了嗎？」初雪其實是明知故問，只是乍看之下，她就已經看得出胡燕紅的精神比前幾天在沙莎工作室見面的時候好很多，而且看她走路鎖門的動作，更是一氣呵成，體力也很不錯。

胡燕紅不好意思地點頭，「是的，好多了。對不起，本應屬於我的災難，轉移到了你的身上，我這才算獲救啊！」

華生冷哼一聲，對這個胡燕紅挺不客氣的，畢竟她是個貪財間接害死很多小生命的女人，他說道：「如果你覺得心裡有愧，現在倒是有個可以彌補償還的辦法，就看你是不是願意配合我們了。」

聽華生這樣說，胡燕紅顯然受到了驚嚇，結巴問道：「你，你，你要我，怎樣，怎樣配合？」

沙莎拍了拍胡燕紅的肩膀，「放心，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自然不會害你，我們只是想讓你幫個忙，帶我們去你工作的醫院裡找點東西。」

「找，找什麼東西？醫院裡能有什麼你們想要的東西？」胡燕紅仍舊十分警惕，甚至身體瑟瑟發抖，看來是剛剛華生的話真的把她嚇得不輕，她是個剛剛僥倖逃出鬼門關的人，自然十分惜命。

「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只要負責把我們帶進醫院，然後領著我們幾個進每個房間查看尋找就可以。」李悟盡量說話溫柔一些，免得把這個胡燕紅給嚇得退縮，他們還得使用暴力或者威脅等手段。

「這，這倒不是不可以。」胡燕紅低頭似乎在琢磨著什麼。

華生走到車子前開了車門，沖胡燕紅說：「既然可以，上車吧，咱們現在就去你工作的醫院。」

幾個人急忙就上了車，急匆匆往醫院趕去，他們必須抓緊時間，爭取在天黑之前找到那個道場，這樣今晚初雪就可以免於痛苦折磨了。雖然按照曹道長的說法，白天尋找道場就只能是盲目地一間間房間進去查看，只有到了晚上，他才可以通過羅盤的指引，直接找到道場的所在，因為到了夜晚，道場會是一個磁場的散發的所在，而白天，它只不過就是一個擺設著各種法器道具的一個檯子或者是一個房間的一隅而已。可儘管白天不好找，他們也必須要把整個醫院翻個底朝天才行。

車上，華生問胡燕紅：「你們醫院裡一定有不少平時很少人出入的房間場所吧，待會到了醫院，你重點帶著我們進那樣的隱蔽地方搜尋。對了，你還得問問你的同事們，爭取問過所有醫院的同事甚至病人，有沒有見過一個長鬍子老頭在醫院出沒過，這老頭都出現在醫院的哪些地方。」

胡燕紅有些為難，「這，帶你們去隱蔽的地方倒是可以，只不過，很多房間，我沒有鑰匙啊，咱們也進不去，你們要是讓我去要鑰匙，我也沒那個許可權。至於說讓我問醫院的同事和病患，我也只能問問我相熟的那幾個，我總不能在廣播詢問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