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正目的
初雪回到自己的出租小屋,仍舊心有餘悸。只好從抽屜里掏出了華生留下的那把電擊槍,放在床頭。她打算摸著這把槍入睡,並且以後要及時給槍充電,然後每天佩戴在身上,以防不測。
儘管這樣想,初雪心裡也清楚,她今天在車裡遭遇的那個死飄絕對是她活這麼大,25年來遇見的最厲害的死飄,就算她有電擊槍,恐怕也不是這死飄的對手。因為這個邪惡死飄不但是自己厲害,而且手下還有三個打手,關鍵時刻,他只要一聲令下,這三個星期人的鬼魂就得被迫替他效勞。到時候,她和李悟兩人對峙四鬼,根本就沒有勝算。除非,除非再次把這個boss死飄引進「雷神」的圈套里,徹底把它給劈散,想要取勝,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等一下,初雪突然坐了起來,不是說好了不再多管閑事了嗎?她怎麼還在想怎麼消滅邪惡死飄的事呢?可是,可是,就真的不管了嗎?真的就被那個死飄給嚇住了?那不是太窩囊了?初雪想,如果自己真的被這個死飄給嚇退了,這事傳到了沙莎那裡,那她豈不是顏面全無?如果華生有一天知道了她初雪還有過這麼窩囊的經歷,那華生會怎麼看待自己?最重要的是,以後的漫漫長夜裡,初雪自己每一次想到這次被嚇退的經歷,自己都會覺得看不起自己。若是再在新聞里看到有新的星期人出現,她又怎麼去過自己良心的這一關?而且,若是讓這個邪惡死飄一再得逞,最後直接組了一個死飄軍團,為禍人間,那麼最初察覺到他陰謀萌芽的初雪,沒能把大災難扼殺在搖籃里的初雪,那不是更加難逃其責?
不知道是不是美國那種個人英雄主義的大片看得多了,初雪突然萌生出了一種要把拯救世界的重擔抗在肩的偉大衝動。而且,如果自己能夠成功解決這件事,並且保住自己和李悟的小命的話,那麼她就有了理由給華生寫信,發郵件了,把自己的冒險經歷和偉大成,就連同正義感和英勇無懼的精神一起發給華生,到時候華生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沒錯,這事兒還得管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初雪便拉著李悟再次去拜訪毛雅韻,他們必須要問問毛雅韻,她跟孟海圖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們倆到底是不是在一起過夜了。
因為怕毛雅韻逃避這個問題,他們沒有事先給毛雅韻打電話,而是直接去了公園,發現毛雅韻不在公園之後,又直接轉戰毛雅韻的家。幸好上一次「採訪」的時候,初雪留了個心眼,說會有後續採訪,所以跟毛雅韻要來了電話和住址。
初雪和李悟站在毛家門口又是按門鈴又是敲門,可是卻沒有任何反應。
就在初雪和李悟站在門口猶豫的空檔,對門的鄰居倒是打開了門,問他們是什麼人。
李悟只好再次展示他的ps記者證,反正對方也是個中年大媽,很好糊弄。
「要採訪毛雅韻?」鄰居大媽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態,「採訪她什麼事?」
初雪只好說是想要採訪有關毛雅韻舞伴猝死的事情。
「你是說那個舞伴老頭?」大媽湊到初雪耳邊,煞有介事地說,「要我說,搞不好就是情殺!」
「情殺?」初雪驚異,怎麼又搞出情殺來了?這街坊阿姨的八卦能力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夠有殺傷力。
鄰居女人更加神秘兮兮,「你們不知道,這個毛雅韻表面上仍舊是思念過世三年的老伴,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實際上,她光是情人就有兩個,還有一個私生女呢!」
初雪只覺得腦子裡炸開了一道驚雷,一時間,她彷彿想通了所有的事,「你該不會是曾經見過有兩個老頭,還有一個少女,分別來過毛雅韻的家裡過夜吧?」
鄰居女人頻頻咋舌,「可不就是嘛,所以我說,一定是情殺!毛雅韻的那個情人害死了這個舞伴情人!」
真相大白,原來這三個星期人,在被神醫治療「痊癒」之後的一周里,在生命最後的一周時間裡,每晚都是來毛雅韻的家裡過夜!
初雪和李悟回到二手微面車裡,兩人全都是默默不語。此刻,在初雪和李悟看來,那個邪惡死飄的身份已經再明顯不過,他就是毛雅韻過世三年的丈夫!就如同初雪所想,在白天,死飄上了人身,卻只能控制人的感覺,最甚也不過是控制周遭的帶電的機器,控制不了此人的思想和感情。也就是說,在白天,人還是那個人,只不過體內藏了鬼磁場而已。而到了晚上,鬼磁場發揮了他的強大能量,佔了壓倒性的上風,於是人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而是被死飄佔據了靈魂的一個軀殼。
至少有一件事毛雅韻沒有撒謊,她是真的很思念過世的丈夫,他們夫妻間的感情也是真真兒得好,好到了即使陰陽兩隔,也還是要想辦法重聚。
初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不斷四下里張望,生怕錯過了毛雅韻的身影。她已經下定了決心,要一直守在毛雅韻家樓下,等著毛雅韻現身,然後跟蹤她,說不定就可以找到那個孔大夫,還有她的死鬼丈夫。
兩人從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快七點的時候,毛雅韻終於現身了,她居然從她家的單元門裡走了出來。感情她一直就躲在家裡,是故意不開門裝作家裡沒人的。看來,毛雅韻已經對初雪和李悟起了疑心,搞不好就是那個死飄丈夫已經跟毛雅韻取得了聯繫。
毛雅韻雖然是做了一番裝扮,但初雪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毛雅韻。她穿了一身黑衣,把自己掩藏在夜色中,鬼鬼祟祟地出門,走到了小區門口,伸手攔了輛計程車。
李悟駕駛著二手微面,不遠不近地跟在計程車的後面。
「雪姐,毛雅韻該不會是要去孔大夫那裡吧,因為她的死鬼老公就在那裡,」李悟分析著,「也許,也許咱們猜對了過程卻猜錯了目的,毛雅韻的死鬼老公之所以要上那些病重人的身體,為的只是能夠借用一個身體回來跟愛妻相聚!」
初雪冷笑,「就算是這樣,也是不可原諒的!總不能為了自己的利益就去傷害別人吧,還以愛情的名義,這點我更加不能原諒!」
「也對,」李悟附和著,「即使他們真的是為了這個目的才去害那三個人的,他們也不該鎮壓著那三個人的靈魂,我想,八成他們是怕那三個枉死的靈魂會找他們復仇,所以才用了什麼邪術,讓那三個靈魂懼怕他們。」
說話間,載著毛雅韻的計程車停在了n市一個偏僻的舊住宅樓的樓下。毛雅韻下了車,進了單元門。
初雪和李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緊緊盯著夜色中樓體上的窗子,猜測著哪一個才是孔大夫和死飄的所在。
這麼一等就是整整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後,毛雅韻從單元門裡出來,獨自走到大街上再次伸手攔車。初雪用望遠鏡去觀察毛雅韻,竟然發現毛雅韻在哭泣!
奇怪了,毛雅韻哭什麼?
「怎麼辦?」李悟焦急地問初雪,「還要跟著她嗎?」
初雪猶豫了好久,一直到毛雅韻的計程車開走了好遠,她才緩緩開口,「不,跟著毛雅韻已經是沒用了,我想,咱們現在要對付的,是毛雅韻的惡鬼丈夫。」
「啊?」李悟打起了退堂鼓,「昨天晚上咱們也見識到了,那傢伙可不是善茬,咱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啊!」
「咱們不是他的對手,那麼『雷神』呢?咱們只要能夠在白天,把那個死飄棲息著的所謂放療的儀器給運送到咱們的車庫裡,直接劈了它,那不就大功告成了嗎?」初雪絞盡腦汁,只想到了這麼一個辦法,「你上學的時候沒學過嗎?人之所以為人,跟動物的一個本質區別就是會利用工具!咱們守著『雷神』這個大傢伙,還治不了一個小死飄?」
李悟當然是知道「雷神」的威力,對於他來說,「雷神」就是他的孩子,他的命根子,而且值錢得緊,要在倉庫里讓「雷神」去劈死飄棲息的假冒儀器,他還真是有些擔心,倒是不擔心威力太大會把樓震塌,因為根據上一次的經驗,「雷神」沒那個威力,他只是擔心倉庫的空間太小,產生的衝擊波和熱量會把「雷神」本身給弄壞。
初雪看出了李悟的猶豫,沒好氣地給了李悟一拳,「小李子,你忘了你製造『雷神』的初衷了嗎?它就是做這個的,而且也是咱們唯一的殺手鐧,難不成你要一直把他那麼放著,供著啊,等著它下崽不成?」
李悟搓了搓手,「那好吧,但是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怎麼在大白天把那個貌似棺材的大傢伙給運出來啊,難不成直接叫上幾個人去孔大夫那裡打劫?雖然那個死飄白天處於休眠狀態不能把咱們怎樣,可是那個孔大夫恐怕也不是什麼善茬吧?」
初雪撓撓頭,一個鋌而走險的注意便應運而生了,「這樣吧,你明天去勞力市場找幾個幫手,到時候幫忙抬東西,順便再雇一輛大車。哦,對了,再給咱倆找個化妝師。」
李悟咧著嘴,萌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