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8 計中之計

038 計中之計

當京城這邊接到消息的時候,平王爺早已經率領軍隊踏上了北上的征程。

時間又過去不到三日,平王爺的隊伍便在京城的最後一道屏障——天津城外堵住了九皇子一行人的去路。

據說,這一場戰役打得極為慘烈,雙方爭持不下,打了足足一天一夜,兩邊都損失巨大,損兵折將幾乎一半。但好歹是打消了九皇子一行人一路過來的囂張氣焰,成功將人阻攔了下來。

消息傳來,整個京城都歡騰了。皇帝更是喜不自禁,早朝之上拍著龍椅連叫了幾聲好,毫不掩飾面上的得意,大聲喊道:「來人,擬旨!朕要厚賞平王!」

太後娘娘知道后,也連念了好幾聲佛號,滿臉的欣慰欣喜:「哀家就知道,哀家就知道,哀家的兒子不會這麼沒用。現在,他終於在關鍵時刻站出來幫助他的兄弟了!」

因此,她接下來的日子對秦明蘭更親厚了幾分,對小傢伙更疼得不像話。

極端喜悅的氛圍之下,秦明蘭不好打擾老人家的好興緻,只得賠笑點頭。直到太後娘娘樂夠了,人也鬧得乏了,在宮女們的攙扶下離開,她才收起笑意,不自覺的皺起眉。

「怎麼了?你是哪裡覺得不對勁嗎?」李瀟然忙問。

秦明蘭點點頭。「我總覺得,這事未免太巧合了點。」

平王爺遲不來早不來,怎麼偏偏就在朝廷的兵馬悉數被打敗,甚至節節敗退到天津城外的時候才出現,而且一出現就和對方勢均力敵?要知道,對於京城來說,天津可是個至關重要的戰略地位。一旦九皇子攻下了天津,那麼京城眼看就要落入他的囊中。

可是現在,就在這個地方,平王爺和他陷入了對峙狀態。這第一仗就打得難分難解,總體說來或許是平王爺這方稍稍佔了點上風。但這必定也和他們輕車簡行,第一次和九皇子的人對上,一鼓作氣離不開關係。經過這一路的殺伐,九皇子肯定已經成長了不少。再加上站在他背後的那些人……想要打倒他,只怕是一個艱巨的任務。

這樣想著,一抹靈光在她腦海里忽的閃現,卻又迅速消失。她還沒來得急抓住,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這世上的事,總歸是一個無巧不成書嘛!」聽了她的話,平王妃卻是柔柔一笑,「不管怎麼說,九皇子被攔在了外頭,這對咱們來說是一件好事。趁著這個機會,咱們正好好好謀算謀算。」

李瀟然連連點頭:「母妃說得對!就讓老頭子在外頭扛著吧!咱們好好在後頭歇一歇,其他的事情等他們的爭鬥決出個結果來了再說。」

平王妃聞言無奈搖頭:「你這孩子!他怎麼說也是你的父親。」

「我知道呀,所以我沒去拖他的後退嘛!」李瀟然笑嘻嘻的道,端端正正的坐在秦明蘭身邊,「我就在這裡等著他。我兒子還等著他來給取名呢!」

「你呀!」對上這張弔兒郎當的笑臉,平王妃也是一陣無力,便搖搖頭,「罷了,你就好好陪著你媳婦吧!我再去看看午兒。」

雖然孩子還沒有取名,不過畢竟也是個小人兒了,一直沒有個稱呼也是不方便。於是太後娘娘便和平王妃一道給他取了個小名。正巧孩子是在正午時分出生的,就乾脆管他叫午兒。秦明蘭覺得還不錯,李瀟然雖然暗暗覺得惡俗,但長者賜不能辭,只得咬牙接受了。現在,這個名字已經漸漸叫開了,看小傢伙的表現也是很歡喜的。

等平王妃走了,秦明蘭便又看向李瀟然。

李瀟然睜大眼,雙眼忽閃忽閃的:「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呀?在外頭和九皇子對著乾的人又不是我。」

「還有什麼消息,直接告訴我吧!」秦明蘭淡聲道。

李瀟然扁扁嘴:「怎麼就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呢?真是一點成就感都沒有。」虧得他還打算抓住機會再好好的在她跟前炫耀炫耀,順便逼得她說幾句好聽的服軟的話讓自己心裡舒坦舒坦的呢!結果才一開始,就被她抓住了主導權,那麼他就一點優勢都沒有了。

秦明蘭輕輕一哂。

別的方面她或許遲鈍,但在戰略敏感度這一點上,她敢稱第二,這世上就沒有幾個人敢稱第一。不然,他以為那八年的時間她是如何穩住大局,又是如何能讓手下那些幾十年資歷的老將心悅誠服的?

更別說夫妻近兩年,他的一舉一動代表的什麼又哪裡能逃過她的眼睛?方才看到他跟在太後娘娘背後走進門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到不對了!

將手一伸:「東西拿來。」

李瀟然極不甘願的掏出一封信送到她手裡。

秦明蘭拆看一看,頓時眉頭一皺,隨即扯扯嘴角:「看來,這次他們是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那是!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必須一舉進擊,不成功便成仁,沒有第二個選擇!」李瀟然連連點頭,「九皇子如此,老頭子亦是如此。所以,其實咱們可以坐山觀虎鬥的,說不定還會看到什麼好戲也說不定呢!」

這樣的情形下,也就你還能勉強坐得住了!

秦明蘭撇撇嘴:「太后那邊都安排好了吧!」

說起這個,李瀟然臉上的邪笑一收,鄭重點頭:「這事是母妃去督辦的,你就放心好了。午兒身邊都是奶奶身邊用了多年的老人,全都值得信賴的。奶奶又是一國太后,不管最終是誰殺入皇城,他們自不會輕易殺入坤寧宮。不到最後關頭,沒人會想到要動太後娘娘。」

古往今來,後宮里的男人一向都是最為人忌憚的存在。但女人就不同了。在世人眼中,她們是弱者,是最好拿捏的對象。而與此同時,她們也都是皇室高貴身份的代表。把一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女人繼續高高捧起,這是最能顯示他們對前朝皇室的恭敬之心的法子了,這可比留下一兩個男丁成為隱藏的禍患要安全多了!

所以,小午兒跟著太後娘娘是絕對安全的。

秦明蘭嘆口氣:「那就好。」

李瀟然聞言也微沉下臉,兩人並肩而坐,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好了,那只是預備的最差的情況罷了。一般情況下,事情不會淪落到那個地步去的。」

「我知道。」秦明蘭有氣無力的道,無力將頭靠在他肩頭。

而與此同時,就在與京城接壤的天津城外。隨著天色漸晚,軍營內外都燃上了火把。

裊裊的炊煙飄上半空,一天時間又過去了。

「真是晦氣!晦氣!」

主帥營帳中,九皇子身穿甲胄,正氣急敗壞的踹著桌椅。

三名一樣戎裝打扮的將軍垂頭站在一側,直等他發泄夠了,一個人才小聲道:「郡王請息怒,事情還沒到最壞的一步。」

「還沒到?」九皇子瞪眼大叫,「原本按計劃,現在我們都已經殺入京城,攻佔了皇城,本王都該坐在龍椅上笑傲天下了的!可是,就是因為那個老不死的!害的本王現在還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好些天都沒再往前挪動一步了!」

一往無前了這麼久,突然一下遭到截擊,而且許久都沒有進展,九皇子內心格外暴躁,忍不住就趁著嗓子大吼起來。順便,比皇帝年紀還大幾歲的平王爺在他眼裡就成了最可惡的存在,一開口便直接以老不死的稱謂,比李瀟然還要惡毒了許多。

將軍們聽在耳朵里,忍不住互相交換一個眼神,眼底都浮現一抹不悅。

不過,他們還是耐著性子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郡王您不必如此在意。不過是暫時被困在這裡罷了,咱們還有法子繼續和他們斗。」

「還斗?你打算怎麼斗?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嗎,一路殺過來,咱們的軍械糧草都快不夠用了。再繼續折磨困頓下去,不出半個月,本王的將士就要餓著肚子上戰場了!」九皇子大叫。這才是最叫他心煩的原因。

原以為很快就能進京,然後將京城周邊的幾個大糧倉全數納入自己麾下,好生充實一下自己的糧草庫的。可是現在,糧倉還沒碰到,他們自己卻快要斷糧了!

而平王爺那邊呢?他們可是從千百年來鼎鼎有名的魚米之鄉趕來的,別的不說,糧草這一方面必定是充足的。和他們對著熬,那邊最終落敗的必定是他們這一方!

那個老不死的!自從那一次狠狠打了一仗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行動了,想必正是打著這個主意吧!

實在是太陰險了!當初在南邊的時候他怎麼就沒被刺客殺死呢?

他說的這些,也正是幾位將軍們擔心的。原本他們過來就是想就這件事和他商議,現在既然他都主動提出來了,他們也就不必再旁敲側擊,一人便問:「這件事是比較麻煩。不知郡王您可有何解決之法?」

九皇子本就惱火。被人這麼一問,更是雙眼冒火:「本王要是知道,還需要找你們來說話嗎?本王招募你們過來是來吃白飯的嗎?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什麼都得來找本王,本王好菜好飯的養著你們是為了什麼?」

幾個人被罵得滿面通紅,紛紛低下頭去。

「其實」,好一會,才有個人小聲道,「如果想要打破現在的局面,也不是沒有辦法。」

九皇子立馬雙眼大亮!

「衛將軍你有法子?快說來聽聽!」

衛將軍踟躕一下,緩緩抬起頭來:「郡王,這法子實在是太陰損了。您和天津城還有京城裡那位怎麼說也是血緣至親。末將以為,除非必須,還是不要用這個法子的好。」

「現在難道還沒有到必須的時候嗎?再這樣下去,本王這條命都要保不住了!」九皇子心裡就跟被小貓爪子不停的撓似的,又著急又無力,真恨不能衝過去掐上他的喉嚨逼著他趕緊說。

衛將軍見狀,還是猶豫著不想說。這樣,另外兩位將軍也忍不住了,紛紛出言勸他趕緊說。

被人這樣催著逼著,衛將軍無奈,只得將自己的法子說了。

九皇子當即拍掌:「衛將軍你這法子好!」立馬拍板,「就這樣定了!今晚上就採取行動!」

「郡王,您確定要如此嗎?這法子一旦用了,您和皇上可就是徹底沒有挽回的餘地了!」衛將軍還是有些下補丁決心。

九皇子聞言卻是將臉一沉:「事已至此,你認為本王和那個老不死的還有挽回的可能嗎?早在他不分青紅皂白將本王的母妃打入冷宮,又抄了本王的舅舅一家的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父子親情就已經不存在了!更何況,一開始就是他們想要取本王的命的!本王不過是為了活著不得已位置罷了。現在,不是他們死,就是本王死,沒有第三種可能!」

所以,他選擇了自己活,他們死!

大家聽了,也紛紛默然。

「既然郡王已經決定了,末將自然是聽從您的安排。」一直沉默不語的將軍突然道,一臉的恭順,「現在我們就下去商議一下行動辦法。等一切部署妥當,再來和郡王您商議。」

這才對嘛!九皇子滿意的看著自己最為信任,卻最是不顯山不露水的愛將柳將軍:「那麼一切就交給柳將軍了。」

「末將定不負郡王所託!」柳將軍當即單膝跪地大聲道,將背後兩位將軍嫉恨的目光視若無睹。

領了九皇子的命,三位將軍出了營帳。柳將軍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頭,另外兩位將軍落後一步,一個人忍不住陰陽怪氣的道:「真看不出來,柳將軍果然機敏過人。從當初郡王府中一個洗馬的小廝走到今日郡王心腹的位置,短短半年的時間,竟是讓郡王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將最重要的事情託付,我等只知道埋頭殺敵的人真是望塵莫及!」

柳將軍聞言也不惱,只是回頭拱手笑道:「多謝王將軍誇獎,下官愧不敢當。下官這之所以得郡王信任,也不過是因為下官一直想郡王之所想,急郡王之所急而已。」

「說得好像你一點私心都沒有似的!」王將軍冷哼。

柳將軍臉不紅氣不喘的點頭:「那是自然!」

王將軍又是一聲冷笑,還要說話,衛將軍連忙將他拉到一邊:「好了好了!現在正是重要時刻,咱們中間可不能鬧內訌,不然就給別人可乘之機了!走走走,趕緊將郡王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再說。只要咱們為郡王拚命,郡王都看在眼裡的。等日後郡王登上大寶,自有咱們的好日子過!」

他一番好說歹說,王將軍才勉強又沖著柳將軍那邊唾了一口:「看在郡王的面子上,本將軍就不和你這個黃毛小兒計較。等天下平定之後,咱們再前帳后賬一起算!」

「到時下官必定奉陪!」柳將軍一拱手,朗聲道。

三個人一道進了衛將軍的營帳,一條一直跟在他們後頭的小尾巴才停下腳步,迅速原路折返回去,又鑽進了九皇子的營帳。

聽完他的轉述,九皇子滿意揚起唇角:「果然不出先生所料,他們又鬧起來了。先生真是神人也,居然連這一點都能算無遺策!」

此時在九皇子對面,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他一身素服,卻是寬袍大袖,披在他身上顯得格外輕鬆暢意。一頭白髮挽在頭頂,卻只用一根木拆固定住。他的五官平和,面色也是恬靜無波,枯瘦的老手捋著一把美髯,看起來很有幾分仙風道骨,世外高人的架勢。

聽得九皇子的話,他也不過揚起唇角,慢條斯理的道:「也是郡王您運籌帷幄得當。老夫不過是為您提供了個制衡的法子罷了,真正實施起來卻都是郡王您的事。」

九皇子聽了,臉上又浮現一眯得意的笑:「先生說得是,不過這一半的功勞也得歸於您身上。如果沒有您,本王怕是還不能這麼快將他們三個都收服了。」

老者徐徐搖頭:「郡王過謙了。您是有帝王之相的人,雖然現在還青澀了些,但就算沒有老夫協助,日後您也自會能將他們悉數制服。老夫的出現也不過是幫您加速了這個步驟而已。」

這話他愛聽!

九皇子心裡的不悅淡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得意。

「對了!」得意過後,他好歹還沒有忘記正事,「方才他們提的意見,先生以為如何?」

「非常時期用非常辦法,郡王您這個策略採取得很對。」老子慢聲道,「這些日子,老夫教給您的東西都已經被您融會貫通。老夫慚愧,現在都已經快沒有東西教給您了。」

九皇子聽罷更是得意,面上卻還勉強做出謙恭之色:「先生您過譽了,本王年紀商輕,還有許多需要向您請教的呢!您且放心,等打下京城后,本王一定說話算話,尊您為國師!」

「那老夫就等著郡王您得償所願的那一天了。」老者慢聲道,又徐徐閉上了眼。

九皇子得意點頭:「這個你就等著瞧吧!就這幾天的事了!」

正說著,外頭又有人大聲稟報:「鄭大人到,鄭夫人到!」

這鄭大人自然不是京城裡的那位鄭大人。京城裡曾經一度在鄭貴妃的羽翼下縱橫京城無敵手的鄭大人一見死在了皇帝的刀下,現在頂替他位置的是鄭大公子鄭季。這鄭夫人自然也就是他的夫人,和他一道一路顛簸,吃盡了苦頭,最終投奔了九皇子的李夷然。

聽到這兩個名字,九皇子眼神更亮,忙大聲道:「快請進!」

隨後,鄭大公子和李夷然夫妻倆便雙雙走了進來,兩人一齊拜倒在地:「見過郡王!」

「表弟表弟妹快快請起!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客氣?」九皇子趕緊上前將人扶起。

鄭大公子順勢就起來了,李夷然卻還是堅持行完了禮,才起身道:「郡王乃是未來的天子,君臣之禮乃是正統,必不可廢。」

這話正對九皇子的心思,他順勢又看李夷然順眼了許多,連她和平王爺的關係都開始忽視了。

老者見狀,也站起身:「既然郡王有客,那老夫也不多打攪了。」

「先生慢走!」九皇子也不留他,恭敬的將人送出營帳,才回頭沖鄭大公子笑道,「多虧了表弟你送給本王的這位能人。不然,本王可能現在已經被囚禁在京城,和母妃一樣在高牆之內虛度餘生了!」

「郡王哪裡的話?你我本是一體,能為郡王做事,是微臣的榮幸。同樣,能跟隨在郡王左右征戰天下,也是天機先生的畢生所願。」鄭大公子忙大聲道,大帽子不停的往九皇子頭上扣。

九皇子聽了果然開心,連忙便道:「表弟你儘管放心!你們現在為本王出了這麼大的力,本王都記在心裡。只要等攻入京城,坐穩了龍椅,本王便第一個對你論功行賞,你要什麼本王就給你什麼!」

「微臣不要別的,只求郡王您現在就允許微臣同柳將軍一道殺入京城,手刃微臣的殺父仇人好為家父報仇!」鄭大公子忙大聲道。

九皇子聞言一怔。「表弟你現在要進京去?」

「正是!」鄭大公子定定道,「那狗皇帝敢無恥陷害我爹,甚至連我鄭家三族都不放過,著實可惡!還有太子和平王世子,他們都是罪魁禍首!此仇不報,我枉為人子!」說著又跪了下去,「還請郡王大人大量,允許微臣進京去為父親報仇!」

九皇子微眯起眼:「表弟你又何必如此焦急?眼下形勢正亂著,京城裡也戒備森嚴,你又不懂多少武功,何苦現在跑進去?還不如等柳將軍他們將京城裡的一切都打點好了,咱們再一道進去不遲。大不了本王答應你,抓住了太子還有平王世子都不殺,留著哥你就是了!」

「不行!我必須親手抓住他們,再親手殺了他們。否則,不足以解他們羞辱我鄭氏一族的恨!」鄭大公子咬牙切齒的道。

九皇子無奈。「表弟你非要如此嗎?」

「是!」鄭大公子沉聲應道。

李夷然也適時開口:「這幾個月,我們也忍得夠久了。自打公公過世后,相公更是無時不刻不在計劃復仇。殺父之仇不報,簡直枉為人子!郡王您請儘管放心,我們都已經做好了周全的計劃,絕對不會拖您的後退!」

聽到這話,九皇子眼底的陰霾立即淡去。「是嗎?那就給本王說說你們的計劃吧!」

果然。這個人根本不是在關心鄭大公子的死活,而是唯恐鄭大公子這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拖了他們的後腿!

李夷然悄然和鄭大公子交換一個眼神,私底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衝動,便攤開早準備好的地圖,將自己的計劃侃侃而談。

九皇子細細的聽了,發現他們的計劃果真不會拖自己的後退,反而是對自己有用之後,終於面露笑意:「罷了,既然表弟你非要如此,那本王也就不攔著你了。不過你路上要小心些,本王再送你兩個高手隨身保護你。」

「那微臣就恭敬不如從命,多謝郡王了!」鄭大公子受寵若驚,連忙跪地致謝。

九皇子忙不迭又將人扶起來,表兄弟好一通互訴衷情,而後鄭大公子和李夷然才雙雙告辭。

只是,離開九皇子的營帳,回到自己的地方,鄭大公子一臉的謹小慎微立馬消失不見。俊秀的臉狠狠一沉,面上彷彿扣上了一個鍋底,他的聲音也陰沉得可怕:「你說的對!這個人根本不可靠,他之所以收容我們也不過是看在我們對他有用罷了。等進了京城,他坐上皇位,只怕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我們!現在居然還派了兩個人來監視我?他就這麼不信任我嗎?天機先生可還是我引薦給他的呢!衛將軍王將軍也是我辛辛苦苦為他請來的!」

「噓!你小聲點!」李夷然臉色一變,連忙捂住他的嘴,「你又忘了嗎,這裡不是鄭府,這是九皇子的軍營,當心隔牆有耳!」

鄭大公子一怔,眼中的嫉恨更深。

「這人真是可恨!早知如此,咱們一開始就不來投奔他了!」

「哎,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後悔也遲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李夷然幽幽嘆道,「不過我相信,以相公你的聰明才智,是絕對不會一直受制於人的。」

「那是自然!」聽到這話,鄭大公子終於又振奮起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夫人,還是你最好了!你放心,現在你對我不離不棄,以後等事成了,我也絕對不會虧待你半分!」

李夷然羞得臉紅。「你這是說什麼呢?你是我的夫君,就是我的天,我自然什麼都是以你為第一考量的。」

這話不管聽多少遍,鄭大公子心裡都格外的舒爽。便又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為妻!」

「相公!」李夷然又羞又喜,激動得簡直說不出話。但一雙手卻還是按捺不住的環抱上了他的腰。

只是,那靠在他肩頭的小腦袋上,一雙剪剪水眸之中卻不見半點激動羞澀,有的只是一抹冷得令人心涼的淺笑。

一群人,互相算計,互相防備,能笑到最後的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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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在上一寵夫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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