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天授駙馬

早朝的氣氛很凝重，雖然宣布的是一道喜慶的旨意，比如，襄城公主指婚給了程處默，汝南公主指婚給了長孫沖，南平公主指婚給了獨孤信，遂安公主指婚給了秦霜，嫡長公主長樂公主改封天生公主指婚給了陽林，原歸德郎將陽林因賑災有功，升為歸德中郎將，賜號天授駙馬。總總跡象表明，前面四個庶出的公主指婚都是為了給最後這個嫡長公主指婚做鋪墊，並且一個賜號天生，一個賜號天授，簡直是把這二人當金童玉女一般撮合。

寒風中吸了大半夜『陰氣』也就是寒氣的陽林再度打了個連響噴嚏，不知道為什麼，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噴嚏都是雙響的。

「今日就到此為止，你下去休息吧！」一直閉目盤坐於青石之上的李賓突然開口道，陽林以為李賓早就睡著了，因為古月刀文的練功方法就是睡覺，不過他貌似讀書的方法也是睡覺，貌似發明創造的時候也是睡覺，陽林有時候突然想改投古月刀文的門下學武，這樣練功簡直太舒服了，況且古月刀文貌似也從來沒教過他一點關於文學方面的東西，除了認幾個字。

陽林拜別了李賓晃悠到承乾宮的時候裡面擠滿了太監宮女，負責宣旨的馬永全還穿著一身大紅的喜袍，皺著像菊花一樣的臉沖著陽林笑。

「恭喜天授駙馬，賀喜天授駙馬，請駙馬爺上前接旨。」

「等等，什麼個情況？天授駙馬？我嗎？」陽林雙眼裡冒著螺紋圈，險些一個下盤不穩就栽倒了，十幾歲結婚可以理解，七歲就結婚，這不是娃娃親么？萬惡的封建社會，萬惡的君主決定一切制度啊！

陽林不知道自己遭受了些什麼，反正已經被一身合體的新衣包裹，被馬永全雞爪一樣的手掌牽著走到太極殿給皇帝陛下謝恩，從這身裁剪合體的衣服可以看出，李二這是早有預謀啊！

新鮮出爐的五大駙馬一溜水的大紅袍站在了太極殿上謝恩，陽林年紀最小，卻是有番號的駙馬，娶的也是嫡長公主，所以上前一步，後面跟著四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一長串繁瑣的古文段子被司禮太監念的是抑揚頓挫，陽林一個字沒聽懂，不過最後一段還是搞清楚了，其餘四個駙馬明年就要完婚，陽林自己則是要七年之後完婚，皇帝會在宮外選址為各位公主建造府邸，當然，這五位公主的府邸就是以後駙馬的府邸，現在大唐沒有錢，所以先給你們撥地，等有錢了再開始建造。

在大唐數百文武官員面前，陽林一個反對的字都不敢吭，這關係到李二的威嚴，如果他不想造反，最好老實答應，不然，為了面子，李二說不定真的能殺人，封賞完畢，幾個還不太懂事的少年，甚至是『兒童』被太監帶到了長孫的寢宮謝恩，長孫歡喜的接受了女婿們的跪拜，同時問他們對成婚有什麼想法，對於公主的府邸建造有什麼要求，現在李二是沒有錢，可長孫卻通過時裝店日進斗金，是可以暗中支援各位公主一番的，言下之意很明顯，就是各位公主的公主府就有勞幾位駙馬自行出資建造了，宮裡頂多負責點添頭，李家這女兒嫁的真是太他媽慷慨了，就去個人，你得蓋宮殿，置田產安排著，名義上這些資產還都是屬於皇家公主的，這簡直就是變相的搶劫。

「小林子，你還有七年的時間建造駙馬府，你是有番號的駙馬，麗質又是陛下的嫡長女，府邸的建造可不能比其它四家差了，長安城的地隨你挑，岳母我會全力支持你的。」長孫的眼神從一開始就沒離開過陽林，陽林的臉色也極差，他可以理解李二為什麼這麼大張旗鼓的搞一套聯姻計劃，但就是被左右了婚姻心理就有些不爽，兩世為人了，還沒真正談過一場戀愛就結婚了，太虧了。

「小婿知道了。」

陽林慣性一般的答應了下來，這就算是向長孫表態，承認這樁婚事了，在李二面前，他就不敢反對，在這裡再反對就沒有必要了。

午飯是皇後娘娘賜下的營養大餐，其實就是一大鍋東北亂燉，由王家村的廚娘完成，不用說知道原創作者是誰了，大冷天吃亂燉確實爽，幾個新駙馬吃飽喝足后一抹嘴走了，陽林確是被長孫留了下來。

「怎麼，心裡不樂意？」長孫命人撤了陽林桌上一盆沒怎麼動過的亂燉問道。

「不敢。」

「那就是不樂意了，本宮知道你是個不願意受到束縛的人，哪怕是被陛下和我束縛，但是本宮也有這麼做的理由，你應該體諒本宮。」長孫知道這次用他慣用的伎倆恐怕不會奏效，變得苦口婆心起來。

「小子知道，如果得不到陛下和娘娘的保護，小子的下場恐怕不太好，所以沒有拒絕。」陽林的回答依然沒有什麼表情，不是甩臉給長孫看，他是在思考，一個聰明伶俐的小孩真的能在思想封建的唐朝這麼順風順水的推行自己的想法嗎？這一切看似簡單，他三言兩語就解決了大唐的好多問題，但是真正解決的人是李二，一個妖孽一樣的孩子出現在大唐，最可能出現的情況就是被各方爭搶，當爭搶不到的時候，寧願毀了也不會讓對方利益集團得到，陽林在大唐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他需要被庇護，恰巧，李二第一時間就跳出來庇護他了，這也是為什麼陽林非常討厭春桃，卻從來沒有趕她離開的原因。

「你的腦袋裡有一個妖怪，他聰明到無需要我多解釋什麼，但是今天本宮可以給你一個承諾，如果今後你有喜歡的人，本宮絕對不會阻止你納妾，在你的駙馬府里，你有絕對的自主權，這也是之所以陛下賜你『天授』這個番號的原因，這麼明顯的將你綁在皇氏的戰車上，絕對是對你的一種保護，你可能不知道，昨日夜裡灞上傳來消息，在長安城腳下，居然有人能明目張胆的劫走朝廷的八十萬石糧米，這些暗中潛在的勢力總是在想盡辦法的對付陛下，保不準在得到某些消息之後會轉而對付你，你對陛下太重要了，陛下為了保護你，哪怕是用些你不喜歡的手段，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長孫說的話也正是陽林剛才思考的，不過後半段才是陽林關心的，果然還是出了事情，在這樣的檔口皇帝宣布與權貴大臣聯姻的消息，是為了遮蓋糧草被劫的消息。

「那可是長安城百萬百姓今冬的口糧，誰這麼大膽子？」

陽林在問出這句話之後長孫的臉上才露出了一絲笑意，如此這般心懷天下的人，長孫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兒交給他才算放心。

「據陛下估計，有三股勢力有這樣的能量，其中實力最強大的要屬四大世家，泰山竇家，范陽盧家，江南陳家和關中獨孤家，他們四大家是大唐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世家代表，雖然其中一家難以與我李家抗衡，但是如果聯手，干出什麼樣的事情都不為過，是以成為陛下懷疑的第一對象。

第二股勢力是各地商賈聯盟，雖然他們看上去各自經營著自己的生意，但是他們也有統一的規則，有時候甚至有統一的行動，比如災年一起屯糧，戰亂的時候緊扣物資，而且每一路商家手頭上都有一直武裝，甚至多支武裝力量，他們與世家關係良好，甚至很多其中都有世家的影子，他們也與各地的土匪，山賊，大唐周邊的勢力交好，方便他們從中撈取利益，運往成安城的糧食最直接影響到的就是商人的利益，而且他們有能力做到這一點，所以陛下將他們列為第二個懷疑對象。

第三股勢力是隋末各路諸侯的餘孽，他們平時藏的極深，陛下懷疑他們已經形成了聯盟，具體有多大的規模還不清楚，只知道有一股力量活躍在許多朝廷勢力管制不到的地方，如果他們想要起事，倒也不無可能。」

陽林分析了長孫說的情況后立即就開始推算起來，世家，為傳承計他們是最不喜歡看到戰亂的，那麼商人也一樣，如果發生戰亂，他們賺誰的錢去，為了一時的米糧生意而跟朝廷鬧翻，不值得，他們也沒有勇氣這麼做，那麼，能這麼做而且敢這麼做的人，就只有前朝那些堅定的造反份子了，他們有野心，也有實力，當發現一拳就能擊倒這個帝國的時候，他們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派去調查的人有什麼消息傳回來嗎？」陽林鄒著眉頭問道。

「只有一個消息，就是沒有消息。」長孫很是無力道。

聞言，陽林思索了片刻，卻是展眉一笑，這個笑容在長孫的眼裡就像冬日裡盛開的一朵太陽花，讓所有的陰霾都瞬間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