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傲江湖》
在徐光文的工作室里。
徐導此刻沉默不語地瀏覽著蕭然修改的新劇本,而這時整個房間里顯得格外安靜。
就算同為大導演的袁八此刻也不敢作聲,直接癱坐在沙發上。
作為武術指導出身的袁八,平時危險動作做得太多了,傷筋動骨的次數一多就導致他全身的骨頭都變得格外容易酸疼。
所以平時袁八在坐著的時候,就必須橫躺著將整個身體拉直,只有當腰直立起來的時候才能勉強感到舒服。
蕭然的父親也是拍動作片的,身上的舊傷隔一段時間就會發作,所以這一點蕭然很清楚。
而此刻八爺望著他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鼓勵,似乎對於這個年輕人很是欣賞。
有了袁八的鼓勵,蕭然似乎也感覺輕鬆了許多,他深知自己所寫的劇本是經典之中的經典,這是一部他前世非常鍾愛的電影,如果徐光文不懂欣賞的話,那也只能說是他的造詣不夠罷了。
就好像前世那部經典警匪片《無間道》,在開拍之前也曾經被電影公司否決過數次,但是最終拍出來之後同樣是讓全世界都為之震驚。
「笑傲江湖?」
這時徐導眉毛緊皺,似乎沒想到蕭然居然改得那麼徹底,就連他原定的劇名都給修改了。
仔細咀嚼著這個新的劇名,徐導的表情變得越來越古怪,再繼續接著看下去,他頓時表情一變,極為憤慨道:「葵花寶典!為了這本秘籍師傅出賣了我們,江湖之大何處再能容我們華山弟子?不如一起退出江湖……」
仔細聽來,才知道徐導正在代入電影里的人物,演繹著蕭然新的劇本。
其實蕭然所修改而成的劇本,就是前世那一部經典武俠電影《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但是那一部電影其實是一部續集。
既然是續集,那麼就必然跟前一部電影會有部分聯繫。
但是在這個平行世界,蕭然卻是直接就寫出了第二部,所以在沒有第一部的情況之下,如果完全依照前世的劇情來寫,就容易導致觀眾有些地方會看得比較迷糊。
所以在這個劇本的開頭,蕭然的處理是保留了原來東方不敗勾結扶桑浪人奪取日月神教的教權,並且練成葵花寶典,意圖收買朝廷的官員,在黑木崖北上造反的劇情。
但是另外一方面的鏡頭一轉,卻多了一段主角令狐沖的醉酒片段。
透過這個片段展現了第一部令狐沖和小師妹在水中遭遇曲洋和劉正風,一起演奏了《笑傲江湖》的經典場面。
以及結尾的時候令狐沖中毒,然後被任盈盈所救,最後大決戰的時候,岳不群為了葵花寶典,出賣了所有的華山弟子,師徒決裂,令狐沖使出獨孤九劍廢了師傅的武功。
這一段酒醉的情節大約有五分鐘的戲份,但是卻完整地將前後兩部電影的劇情合攏起來,起到穿針引線的作用。
然後才有了酒醒之後令狐沖和小師妹一起駕馬奔騰,準備去尋找師兄弟們,遭遇了扶桑浪人的襲擊,岳靈珊的馬匹被服部千軍斬殺成兩截,引發出了電影里的那首詩。
這時徐光文也正巧看到這個地方,忍不住就念了出來:「提劍跨騎揮鬼雨,白骨如山鳥驚飛。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念完之後,徐光文不免點了點頭道:「這首詩寫得不錯,很是點題!」
說完之後,徐文光繼續往下看,就看到了令狐沖和東方不敗的第一次相遇,而令狐沖錯將東方不敗當成女人,並且他飲酒的豪邁和豁達的人生態度吸引到了東方不敗,讓東方不敗覺得他是一個很奇妙的人。
再然後就有野店巧遇向問天,為報任盈盈之柔情,以身犯險到日月神教總部去營救原教主任我行。
任我行回到野店,極力拉攏華山弟子對付東方不敗,而華山弟子執意退出江湖,從而雙方起了芥蒂,令狐沖外出散心。
這一情節引發了整部電影最為殘酷的一幕,也是蕭然前世在看這部電影認為編劇最為狠毒的地方。
一心退出江湖的華山弟子,在日月神教的內部鬥爭之下,最終全部死於東方不敗之手,岳靈珊和令狐沖在大雨之中埋葬了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們,退出江湖成為了一個奢望。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你怎麼退出?」
這時看到這一段的徐光文明顯已經十分有感觸,念出這段台詞的時候嘴唇都有些顫動,或許他也已經完全被整個故事所吸引,被編劇的狠毒所觸動。
在這裡蕭然自己額外加入了一句旁白:「一入江湖深似海,再回首已百年身。」
這句旁白完全將原先電影的狠毒再度加深,讓所有觀眾看到這裡都不免完全被觸動,原來所謂退出江湖的美好,永遠都只能存在想象之中……
劇本的最後眾人殺上黑木崖,迎戰東方不敗,最終東方不敗跌落山崖,寧死不讓令狐沖知道那一夜的真相,在最後留下了一個震撼世間的笑容!
看完了整個劇本,徐導深深吸了一口氣,口中默默念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皇圖霸業談笑中,不勝人生一場醉……」
這是電影里的第二段詩,與前一段相互呼應,而這首《江湖人生》就算在前世也同樣無人知道原作者是誰,所以在這個世界第一個運用這首詩的蕭然自然也就順理成章成為了作者。
而光是這首詩的豪邁,就已經讓徐導不斷回味,再加上整部電影的節奏緊密,人物鮮明,立即就讓徐光文非常喜愛。
此刻就算作為電影圈數一數二的導演,徐光文依舊驚嘆蕭然的才華,這個年輕人的劇本深度已經遠遠超越了他這個年齡的思想。
可以說現在這個劇本,比起原來徐光文自己寫的那個劇本還要高上幾個層次,將徐光文想要表達的那種人在江湖的糾結和無奈更加表現得淋漓盡致。
徐光文這時也完全放下了導演的架子,對著蕭然恭敬道:「這個劇本你打算要多少錢?我們奮鬥電影公司希望能夠買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