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4章 神罰
等藍霧散開一些的時候,所有仙人都驚呆了,沖近的幾十仙兵個個被藍色的水線纏繞,而他們的兵器已經脫了手,辻圭等人還在發愣,卻聽蘭瀾冷冷道:「還等什麼?跑。」
眾「叛仙」這才反應過來,撿起地上的武器,發瘋似地向「下界天鏡」那狂奔過去,當後面的仙兵再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蘭瀾在路上布出一層層水牆,等辻圭他們跳進「天鏡」之後,她靜靜的站在那裡,輕輕掃視了一眼雲海蒸騰、素美如花的仙宮,轉身也跳了進去…
「哦,原來當時傳說中的大批仙人私自下凡,居然就是這麼一回事兒啊…」金佳子點點頭,恍然大悟,又發現方祥武苦著臉好像很困惑,而蘇嬌嬌在一旁掰手指頭。
「你們兩個——」
「師伯,其實當時情急,我想那個瀾波仙子也是為了救你們,您、您可千萬別、別記恨她——」方祥武這次倒是心細了很多,發現施書禮在講到這兒的時候,一直本能的在摸自己的臉頰,好像幾千年前的一巴掌到現在還疼,「不過,我真的很好奇,她、她到底是誰啊?現、現在還在世么?」
施書禮笑笑,「傻小子,你當師伯那麼小心眼兒么?她是誰都已經不重要了,我相信她現在活得很好…嗯,至少比在天宮要好…」他的目光避開蘭瀾,仰天嘆道。
蘭瀾翻了個身,繼續在秋水靈的身邊睡覺。
「不是,你幹嘛呢?」金佳子問蘇嬌嬌。
「算數啊——」她還在數手指,「我算算,當時到底有多少個仙人下凡道人界,如果現在還有不少活著的,咱們可以向他們求助!」
「別算了,傻丫頭——」施書禮搖頭嘆氣。「山尤帶下來十幾個,我們又十幾個,後來據說還有為我們不平、看不慣天宮作為的又下來三、四個,最後加在一起正正好好三十九個!」
「快四十啦?!」蘇嬌嬌興奮的大笑,「好哇好哇,這回咱們可有救了,施伯伯,快!你們不是有『天語』嘛?快聯繫聯繫,再多招過來幾個救命啊!」
施書禮把頭搖頭更苦,「嬌嬌。你是不知道啊,我們之前下界是受了天宮的仙命,所以仙力功法都無甚大損,但這次可是私自下凡,要承受『神罰』的懲戒。」
「師伯,我、我不明白——」方祥武喏喏的問。
「這有什麼不明白的——」蘇嬌嬌解釋道,「舉個例子吧,這就好像是『公派出國』和『自費出國』,目的地雖然是一樣的。但前面是公家拿錢出力的幫忙罩著,當然高枕無憂,只落了個安逸自在,可要是後者呢。那就不成了,啥都得靠自己,要是再沒了錢就只能偷渡,那事兒可就大了…」
金佳子笑著拍了拍蘇嬌嬌的腦袋。「行啊,嬌嬌,這兩年還真是沒白學!」
蘇嬌嬌有些不滿。「嘿!嘿!注意形象啊,有一句話叫『美女的腦袋摸不得』…」她說完就後悔了,因為烏烏已經在她懷裡嘟噥了一句,「上一句是『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嗯…一個意思…」蘇嬌嬌揪了揪烏烏的毛,馬上把話題岔開——
「伯伯,『神罰』到底是什麼?」其實她之前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就很好奇了,只不過早已學了乖,不願輕易打斷別人的話。
「是一種很神秘的仙神之力——」施書禮說,「有人說是歷代仙祖留下的精純仙靈,有的說是高於仙界之上的又一神力…總之,好像『它』自古就有,或許正是創世仙神用來約束仙祖的一種手段…」
「那、那會怎麼樣?」蘇嬌嬌驚道,「會讓你們斷手斷腳、殘肢殘體?」
施書禮在搖頭。
「也不像啊——」方祥武在老頭兒的身上打量來、打量去,突然臉色一變,「啊?!我知道啦,難怪師伯你終身未娶,原來…原來殘去的不是手腳、肢體…是、是——」
嘭!
方喬在方祥武的頭上重重的來了一記,狠狠的瞪著他:「混球兒,你這腦袋裡的漿糊是不是越來越稀了?用不用我幫你開個洞,倒一倒?沒大沒小的…師伯,您別理他,接著說,殘掉的到底是——嗨!」她又給了方祥武一下,「師伯,您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罰』?」
「修為折損,陣法遺忘,最後所剩的功力和所記的法陣不足十之一二。」施書禮說。
「啊?」蘇嬌嬌一驚,「這、這麼慘?」
「唉,我這還算好的,還有其他一些仙友更是——」施書禮苦嘆一聲,「更是凄慘無比吶…就比如一個本來擅長符咒的仙長,到了人界以後『神罰』慢慢發作,渾身筋骨變形,一個月之後,身子佝僂蜷曲,半年以後,手都伸不開,整天攥著兩個的拳頭,別說畫符,就連筷子都拿不住——哦,被剝去仙籍之後,我們雖然還有些法力,但某些生存習慣也跟凡人差不多了,總是要食些人間煙火的——等過一年之後,那仙長就再站不起來,只能蜷縮在地上,身上的各處骨頭都打著旋往裡長,最後繞成一圈圈,整個人好像一條條盤踞的蛇,大圈套小圈,小圈套碎骨,離遠看,那哪還有個人形,分明是一坨肉上面安了個腦袋…
還有個仙友是銅牆鐵壁,素有『金剛不壞之身』的美譽,但私自下界的第一天就出事兒了,當時他是大頭朝下摔下來的,說起也湊巧,腦袋正磕在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上,只聽『咔吧』一聲,原本以為那石頭碎了,誰知道破的是他的腦殼,上面留下了老大一塊血窟窿…原來對他的『神罰』是皮軟骨脆…一個月後,不小心又碰斷了自己的胳膊…半年後,被一顆小石頭絆倒,跌碎了半身的骨頭,隨後一直躺了三年,最終坐在窗口吹風,卻被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樹葉割裂了皮膚,割斷了喉管兒…我們特意查過,絕不是有人在謀害,只是他的皮肉筋骨變得太脆弱了,甚至一根縫衣線都能把他勒成兩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