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7章 下界靈石

「所以，你會除去我。」木哥淡淡的說，「讓裂闔不會帶著怨恨重生於世。」

「不，我不會殺你。」光影說，「我一錯再錯，對你…對他只有愧疚…我想彌補。」

「彌補？」木哥皺皺眉頭，「你想讓他復活？」

光影沒說話。

「你不覺得這是一場危險的賭博么？」木哥問，「為了補償自己的罪過，將整個人類世界陷入危險之中。」

光影還是不說話。

「如果他能復活，你才會解脫，才會心安理得，是不是？」

「命里註定的，我們不該逃避。」光影說，「是讓他重生、還是讓他毀滅，決定權在你。」

木哥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把我當成了贖罪的對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你就是他。」光影說，「只不過你還沒覺醒。」

「你應該知道，我已接近成妖化魔，如果真的喚醒他，我們邪氣相融，恐怕人界就真的出了一個『滅世者』。」

「已經有了一個，無所謂再多一個。」

木哥知道他指的是郎泉，眉頭動了動，「你是想借我——」

「我沒想到最後一絲魂念竟然轉生到了人類的身上——」光影說，「而且他體質異於常人，竟能在短短的時日內將自身修為提升到仙族之上…可怕的是，這種提升還在加倍的繼續…」

「這樣不是很好么。」木哥冷冷的笑，「世上又回歸了一個伸張正義、嫉惡如仇的道藏。」

光影低下頭，知道木哥話中帶刺，神色有些黯然，「可他現在眼中沒有善惡對錯，只有一個根深蒂固的執念——殺死你。」

「之後呢？他又將何去何從？」

「沒有之後，人界之中本就不該出現類似我們這樣的存在——」光影說，「當某一個人能決定所有人生死存亡的時候。那麼，這個世界也就走到了盡頭。」

「我們？」

「對，你、我，然、郎泉…」

木哥盤坐在那條最狹窄的通道里，這時他想到右邊發著亮光的牆壁，「我想看看未來——」

光影說，「看吧，其實你早已見過。」他的手按上石壁，一閃小門閃起光亮，木哥注意到門上浮起了幾個古字——

五天之後。

果然和他之前見到的一樣。自己騰卷著粉色濃霧，每到一處，血雨腥風、萬物俱毀，最後終於和郎泉對峙一處，兩人一出手，開天裂地的巨大撞擊力讓方圓千里所有生靈毀於一瞬，毀滅還在繼續，天上流下紅色的岩漿，地面塌陷成無數的巨洞。人界漸漸崩塌了…

從小門裡出來，木哥的渾身已經濕透了，冷汗滾滾的從額頭上滾落，他急急的要去推下一扇門。卻手落無處，胳膊徑直探進了牆壁里。

「我要看看那之後——」木哥沖著光影說。

「沒有之後了…」光影語聲黯然，「或者說，憑藉我的法力。已經看不了那麼遠了？」

「怎麼會？你都能回到萬萬年之前，而區區未來幾天——」

「所以說，過去。損掉了我太多的法力，而未來，我只能看到那裡。」

「人界到底怎麼樣了？」木哥急道。

「這正是我找你來的目的——」光影抬起頭，默默的注視著木哥好半天，「答案在你身上，也只有你才能決定人類、乃至世間萬物最終的命運。」

木哥愣住，「你、你是說——」

「對，我們雖然改變不了過去——」光影的眼中漸漸閃起欣慰的光彩，「但卻有可能會改變未來…」

「靠我一個人？」木哥皺起眉頭，突然感覺胃裡有些難受，一陣翻滾。

「我只是殘魂，幫不上你。」光影說，「否則也不會任由那絲魂念在外面胡作非為…況且、況且我的時間也不多了…」

木哥之前就聽他這麼說過，剛想問，卻又聽光影道，「現在，他之用一根小手指就能殺了你，所以想要對抗他，你必須快速提升自己。」

「五天？」

「五天。」

「要怎麼做？」

「其實你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那麼做。」

木哥的身子微微一顫，「連你也想讓我——」

「你必須儘快找回自己。」光影道，「而且你也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幫你自己也是救了他們，我可以傳你一套『護魂訣』，不至傷了他們的性命、神識。」

木哥靜靜的看著那個光影，「無論『卜算仙子』，還是仙宮，或是你的時空之門，所有對未來的預言都是一個，那就是人類毀滅，各界塗炭。不管是他強還是我強，大戰之後，無論誰活下來，都會繼續威脅著這個殘敗的世界…而如果我們旗鼓相當，更是會在兩敗俱傷之前震毀各界，無論怎麼樣，結局都是一個。」他盯著光影中的眼睛，「你不是信命中注定么？為什麼還想掙扎一下？」

「我更信你——」光影也直直的看著木哥，「然兄弟——」

木哥渾身一震，這個稱呼是那麼陌生，卻又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熟悉。

「當年你們夫婦捨身取義，為了天下生靈甘願犧牲自己——」光影的眼睛在閃動，「那時我就該相信你們，可這份信任晚來了幾千年，這次，我會把賭注押在你身上。」

「你認為我能拯救世界，而不是毀滅了她？」木哥淡淡道。

「我信你。」

木哥的胸口有些窒悶，沉沉的喘不上氣，隔了好久，他才長長的出了口氣，「好吧，先換個話題——當年的那幾個仙宮耳目現在在什麼地方？」

光影搖搖頭，「不知道，我找遍人世，甚至去了各界，還是沒見到他們的蹤跡。按你們現在的話來說，他們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

木哥在沉思。

「不過，前些日子下凡的那兩個仙族——」光影又說，「其中一個似乎帶著一件重要的秘密使命…應該和他們有關…」

「那個女仙人——」木哥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女人的影子，她正偷偷結出「仙蠱」，打向夕，「她的仙號…」

「奶奶個熊的！」金佳子咬牙切齒的怒罵，「原來一切都是那幾個仙族姦細搞得鬼！不！是仙宮！我說他們怎麼不管人界的事兒了，原來一直就沒消停過，在背後挑唆道藏和裂闔爭鬥，等兩方爭個兩敗俱傷，他們就坐收漁翁之利！」

杜岩龍搖頭苦嘆，把所有剛剛恢復的記憶講述了一遍，瞬間感覺胸口很悶，「唉！我這也是後來聽辻圭師兄說的，他們在那一場大戰結束后，就再沒見過那些仙宮的姦細。這些大多也都是師兄從道藏之後的隻言片語中猜測和推斷出來的，現在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愧疚難堪吶。」

「那個惡事做盡的女仙人叫什麼名字？」金佳子面色兇惡的問，「老子以後見了她，一定扒了她的皮！」

「百柔。」光影說，「她叫百柔，如果你見到她，替我向她『問好』！」光影中，老頭兒慈祥的面孔突然變得有些兇惡。

「你是說——我會找到她？」木哥一愣。

「當然。」光影笑道…

「百柔！」金佳子咬咬牙，「老子記住了，哼哼，百柔、百柔…百般蹂躪！我弄死你！」

「啊！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墨衛突然喊道，「百柔仙子！下界之前，仙官讓我來人界找的就是她！」

金佳子眼睛一亮，一把捏住他的肩膀，「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啦——」墨衛驚喜道，「全都想起來了——仙官說…」他正要往下講，卻又突然停住，「嗯？天機不可泄露，仙官交代，絕不可透出一句，尤其是對凡界之人——」

「卧靠！」金佳子上去就給他的頭上來了一句，「大哥，你還給我這兒犯什麼糊塗？！咱們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藏著掖著幹個毛啊，快說快說！」

墨衛有些猶豫，還是不肯張嘴。

蘭瀾在旁邊幽幽嘆了一聲，「你們已經成了仙宮的棄卒，下界通道斷裂，那就意味著你們是有來無回，憑藉人界的靈氣，根本無法再返回仙宮…」她美麗的眸子看了眼墨衛，又瞄了瞄素侍，「我們只不過是他們手中的棋子，抬起來、放下去，便再也沒有用處了，真不明白你們在忠心耿耿的守護著什麼…」

素侍面色黯然的朝墨衛點了點頭，「老墨，說吧。」

墨衛長長的嘆了一聲，終於不再堅持，「他們讓我帶下來一樣東西，說是能藉此尋到百柔仙子等人，請他們出世，待末世之後，收拾人界殘局。」

「什麼東西？」金佳子喜道，「快點拿出來，把那些混蛋引過來，先和郎泉打一架。」

「唉——」墨衛嘆道，「晚了…那東西已不在我身上了…」

「你是說它？」木哥從懷裡摸出一件黑乎乎的小石塊兒，好像煤球，正是墨衛下界時掉落的傍身「靈石」。

「嗯，因此我一直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光影笑道，「這可不是普通的『下界靈石』，其中不止靈氣充盈，更蘊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