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錯緣
秦諼先讓如鏡給長樂捎了話,讓她細細盤查一下中安宮在殿外打掃的下等宮女和小太監的具體情況,她想找出一個可以利用的人,若是讓小陶子李輝去打探,難免會引起慎妃的警覺。
而與此同時,秦諼嚴令雲台殿任何人接近琦悅殿,尤其是慎妃,見面需繞著走,請安能免則免。
因為知道慎妃現在心裡打著得,一定不是什麼好主意。
倒是慎妃有兩次邀秦諼下棋,都被秦諼謝絕,後來索性閉門不出,天也確實涼了,秦諼也怕元黎過了寒氣。
長樂也不耽誤,很快就將雲台殿上下一干人的記錄全部調了來,秦諼仔細翻閱一遍,對其中一個人留了心。
一個叫做雲想的宮女,是負責中安宮一個偏殿打掃的,秦諼對她留意,是因為她有前科。
原本她以前是服侍湘嬪的女婢,本來算是個有臉面的,可是手腳卻不幹凈,偷了宮裡的東西被發現,被湘嬪打發了出去,這雲想的名字也是湘嬪取得,「雲想衣裳花想容,世情如此,可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內務府便不再給她安排主子,讓她成了一個下等宮女。
手腳不幹凈,秦諼眯了眯眼睛,代表是有**的,並且對**的渴望勝過了對宮規的恐懼,貪圖眼前小利,不計前程,是最容易收買的。
晚上秦諼等到琦悅殿的燭火全部熄了,才命人將雲想帶上來。
雲想剛才被窩裡出來,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宮裡的主子一向是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的,自己也樂得清凈,這忽然被帶到宜嬪面前。心裡十分忐忑,不知是不是自己藏在房裡的那些平日隨來的東西被發現了。
雲想醞釀了一下情緒,打算隨時抱著秦諼的大腿痛哭流涕。表示一下痛改前非的決心,希望可以饒過自己這一遭。
秦諼先並不開口。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女子,中等姿容,看皮膚是精心保養過的,並不像是一般宮裡的低等宮女那般沒有打理自己的概念。衣服雖然是匆匆而來,但也可以看出邊角整齊。
總之,是個懂得把日子過的妥帖的女人,秦諼心裡對這個女人多了幾分好感,人生不過這些日子。秋秋冬冬來去匆匆,總是要為自己。
看雲想神色惶恐,各種表情輪番在臉上上演,還露出了掙扎神色,有些猜到她在想什麼。
「知道本宮為什麼這麼晚帶你來問話么?」秦諼開口。
雲想聽秦諼話語里並沒有十分的厲色,緩了緩心情和滿腔的話語,道:「奴婢不知。」
「本宮是想給你一個機會,本宮在你們中選了選去,似乎你是個還算聰明的人。」秦諼頓了頓,「你知道為自己考慮。就該知道怎麼可以讓自己過的好。」
雲想抬頭,不明所以,她沒弄懂秦諼究竟是要做什麼。
「奴婢。惶恐。」
「實話說吧,本宮有事情要你去做,事情並不難,但的確需要一些機變,若是成功了,本宮就將你調到雲台殿來伺候,自然,你不願意也可以,本宮就賞你白銀百兩。」
雲想猛然抬頭。
「雲想衣裳花想容。世情如此,這個世界沒有什麼配不配。只有敢不敢,機會一瞬即逝。抓住他,就是成功。」秦諼慢慢道。
看雲想露出了期望的神色,秦諼褪下手上的鐲子,「這個你先拿去,在宮裡呆了這麼久,也該是個識貨的,看得出來這鐲子的水頭,本宮沒有虧你吧。」
雲想下意識的接過了鐲子,這是自己進宮以來看到的品質最好的玉鐲,以前的主子湘嬪就沒有這樣好的,這樣好的,可以是自己的。雲想忽然明白了自己接過鐲子代表了什麼,不過也不耽誤,乾乾脆脆的磕下了頭,「奴婢但憑主子吩咐就是。」
秦諼的笑容搖曳在燭光里,影影綽綽,有些不真切。
第二日秦諼又命小陶子去了敬事房調檔案,這原本也不算是機密的,敬事房的也巴結著中安宮,自然不敢不從,秦諼了解了慎妃基本葵水的規律,便傳消息給雲想,讓她在這些日子細細留意慎妃的動靜。
慎妃懷孕的消息同時也讓永壽宮的太后不淡定了,不僅是不淡定,簡直可以稱得上暴躁。掌握了後宮之權,竟然還得到了皇上的恩寵,甚至還懷了孩子,太后愈發覺得慎妃的地位是對自己嚴重的威脅。
尤其是她掌握著自己最重要的秘密,雖然慎妃答應自己暫且不說,但是這始終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隨時都有失控的一天。
為了壓過自己,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將這個秘密公開,只要在一個合適的機會。
太后不允許這件事情發生。
就在秦諼殫精竭慮的想弄懂慎妃假孕的真相時候,太后已經在心裡默默盤算著讓慎妃一屍兩命的法子了。
要努力做的自然些,不能留下分毫把柄,她相信慎妃死後還會有人來找自己談條件,不會立刻就放著捷徑不走而去對徐鶴如何。
徐鶴,徐鶴,太后忍不住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眼裡是那個劍眉星目白衣如詩的男子,在太后眼裡那曾經是全世界。
後來跟先皇相比,似乎覺得徐鶴並沒有勝過先皇的地方,只是心裡常常會因為念一句這個名字而變得十分柔軟。
那份柔軟的感覺,也很好,在自己內心,已實屬難得。
「太后。」杜若看到太后坐在花園出神發愣,輕輕喚了一聲讓她回神,然後披了一條毯子在太後身上,天有些涼了。
「杜若。」太后並不睜眼,語氣里透出幾分苦澀,「當年的事情,是哀家對不住你,不然你如今又何必跟哀家圈在這裡……」
杜若聽了,眼裡閃過一絲訝然,下意識的看了太后一眼,眼裡有些嘆息的意味,說不怨終是假的,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再說什麼有什麼用呢,只能說都是命。
「奴婢以前就說了,從小跟著主子,主子去哪奴婢就該在哪,何必還提這些,咱們在這宮裡過的不是挺好的么?」杜若柔聲安撫道。
太後點頭,隨即睜眼起身,帶落了地上的毯子,也不去看一眼,說起來也是嘲諷,她氣性那樣高,許多皇親國戚來提親自己心裡都未必十分滿意,卻偏偏一顆心看中了自己婢女的未婚夫。
這一錯,便釀成了許多悲劇和遺憾,想不到以為已經結束了的事情,如今重新浮起,在歷經浮沉滄桑過後。
慎妃啊,你讓哀家怎麼留得了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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