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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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耽誤了一些時間，陸雲峰用了半個小時才到了公安局，藍色橫條的公安標誌在黑夜中依舊亮眼，透著莊嚴肅穆，出入的警員也個個面色凝重，氣氛緊張。

「梁哥！」陸雲峰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舉手打了聲招呼。

「雲峰？」這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警員，模樣一般，身材卻很魁梧，個頭也有一米八開外，典型的北方大漢，見到陸雲峰，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爸。」陸雲峰上前兩步，道：「梁哥，我今天剛從英國回來，聽說最近咱們雲海發生了連環殺人案，怎麼回事？」

「你也聽說了。」梁哥微微苦笑：「這件事可是鬧的滿城風雨，省里都勒令這個月必須破案了，還有十天，現在陸局每天壓力都很大，吃住都在局裡，也好些天沒回家了。」

「梁哥跟我爸也有兩三年了，知道我爸就這種人。」陸雲峰道：「我爸現在在局裡嗎？」

「剛出去了。」梁哥道：「現在陸局每天都親自奔赴第一線，各個酒店的蹲點，我們這些小兵都不敢怠慢，整天累的跟死狗似的。」

「這麼早就去蹲點？」陸雲峰問道：「什麼時候收隊？」

「怎麼也要凌晨三四點了。」梁哥問道：「雲峰，你去局裡坐坐？還是回去？」

「梁哥……」陸雲峰把胳膊搭在梁哥脖子上，小聲道：「能不能把這件案子的詳細資料弄一份給我？」

「你想幹什麼？」梁哥眉頭一皺：「警局內部資料可不能外泄。」

「我也想出分力。」

陸雲峰這話把梁哥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行，絕對不行，陸局肯定會扒了我的皮。」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說我只是想根據案情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找出點線索，又沒危險。」陸雲峰笑道：「分析不出來就算了，要是真能分析點什麼出來，梁哥你也能早點解脫不是。」

「這……」梁哥猶豫了，想想也是，這些天整天累的跟死狗似的，連剛交的女朋友也沒工夫約出來談談情說說愛，別提多苦逼了，要是真能早點破案，也能早一點跟女朋友約個會。

看出梁哥的猶豫，陸雲峰道：「就這麼定了，梁哥，麻煩你了。」

梁哥苦笑：「好吧！不過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肯定不會。」陸雲峰拍拍梁哥肩膀，笑道：「梁哥，走著？」

「得，跟我來吧！」

早過了下班時間，又有很多出警的，局裡人很少，梁哥帶著陸雲峰來到一間辦公室，辦公室里空蕩蕩的，靜的落針可聞。

打開辦公桌的抽屜，梁哥拿出一堆資料來，翻找了一下：「找到了。」

陸雲峰立即把這份厚厚的資料接過來，坐下來一目十行的瀏覽著，三十多頁的資料，幾分鐘就被陸雲峰看完了。

「你小子看的也太快了吧！」梁哥愣了下：「你到底看沒看？」

「看了。」陸雲峰笑笑：「死者的職業都是小姐，身份背景沒必要看，只要看死者的死亡時間、死亡地點和驗屍報告就夠了，其它的不重要。」

「好吧！」梁哥啥也不說了。

陸雲峰微微一笑，大腦開始對資料進行分析。

受害者共有十七人，死亡時間基本集中在深夜11點到凌晨3點之間，死亡原因基本是被尼龍繩勒住脖子，窒息死亡，有六個被害者體內有藥物反應，顯然是在受害前被藥物致昏，所有受害者都在死亡前受到了侵害，性質非常惡劣。

受害者的死亡地點並不固定，沒有任何預判性，但通過受害者的死亡方式推斷，兇手應該是個司機，因為所有受害者體內**都是同一個人，排除了有同夥的可能性。

片刻，陸雲峰心中一動，道：「梁哥，給我一份市區地圖。」

「要地圖幹什麼？」嘴裡問著，還是拿了一份市區地圖給他。

「謝了。」陸雲峰微微一笑，把地圖攤開，看著這份二十年前的地圖，和二十年後有太多的不同，一些街道在二十年後完全找不到了。

「梁哥，通順街在哪？」陸雲峰從上衣兜里拿出一支鋼筆，問道。

「你在雲海住了十幾年，通順街在哪你不知道？」梁哥一臉好笑。

「第一次看地圖，有些地方跟記憶力的不太一樣。」陸雲峰笑了笑：「那麻煩梁哥幫我把受害者的遇害地點按照順序標註一下。」

「你這招我們局裡早就用過了。」梁哥嘆了口氣：「根本就沒規律，兇手完全就是隨機作案。」

「是不是隨機作案總要看了才知道。」陸雲峰笑著把鋼筆遞給梁哥，梁哥無奈，拿著鋼筆在地圖上做標記。

「這裡是第一個受害者的被害地點，但根據調查，這裡應該不是第一作案現場，而且所有的受害者都是拋屍，找不到作案現場，只有拋屍地點。」一邊說著，一邊把十七個數字在地圖上圈出來，地點非常混亂，完全無跡可尋。

陸雲峰雙手放在桌上，按著地圖，目光掃視良久，似乎有所發現，扭頭道：「梁哥，那些受害者都是哪家店的？」

雲海九四年的夜總會、洗浴中心很稀少，小姐的活動地點基本上是飯店、旅館、洗頭房，其中飯店和旅館的數量是最多的。

「哪裡的都有吧！」梁哥嘆口氣：「出了事以後，這些店都被停業整頓了，咱們這種國家重點扶持的地方，匯聚了全國各地的三教九流，龍蛇混雜，治安反正是越來越難搞了，陸局這種剛正不阿的領導尤其難混。」

陸雲峰微微一笑：「我為他驕傲。」

梁哥面容一肅，點點頭，笑道：「我們都為陸局驕傲。」

「驕傲的事不急。」陸雲峰指著地圖，道：「梁哥，麻煩把那些受害者死前的店按照數字順序標出來。」

「……」

梁哥默默的把十七個數字標註出來，道：「還有什麼要標註的？你一口氣說出來。」

「暫時沒有，謝謝梁哥。」陸雲峰樂呵呵的把鋼筆拿回來，然後在地圖上按照順序畫線。

梁哥一開始還不以為然，但當陸雲峰把線畫完之後，眼神立即變了，從錯愕、震驚、激動，到狂喜：「雲峰，你小子……」

地圖上，幾條線組合起來之後，組成了一個還未完成的『殺』字，下半部的『木』字結構除了最後的一撇一捺之外，還有一個勾沒有完成。

陸雲峰指了指那個勾的地點：「梁哥，這裡有什麼和小姐從事相關工作的地點嗎？」

「有！」梁哥在這個點上一指：「賓陽洗浴中心！」

「那麼拋屍地點就是撇的那一部分，為防萬一，上端有什麼拋屍的好地點沒有？」陸雲峰又問道。

梁哥想了想，震驚道：「那裡是正要改造的老街區，隨便找個地方都能拋屍。」

「那事不宜遲。」陸雲峰道：「梁哥你快通知我爸，把你的推測告訴他。」

「好！」梁哥正要拿對講機給陸正道報信，突然想到什麼：「怎麼是我推測的？你小子的功勞我可不敢領。」

陸雲峰擺擺手：「警局的內部消息不能外泄，這事兒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我推測的這事兒被知道了，誰也別想好，可要換了梁哥推測的，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ok？」

梁哥看著陸雲峰，年輕的容貌漸漸和他心裡的陸正道重合，嘆口氣：「到底是陸局的兒子，這腦瓜就是比我這種粗人強，那行，這事兒就這麼辦了，回頭哥要是升了職，請你吃飯。」

「五星大酒店？」

「路邊燒烤店。」

陸雲峰默默伸出一根中指。

……

晚上九點，陸雲峰拎著一大包零食回到家，大小四個美女還在客廳看電視，見陸雲峰迴來，陸玉潔坐在沙發上沒心沒肺的樂著，陸冰清也是笑著叫了聲哥哥。

小保姆笑著沒出聲，只有張**站起來：「雲峰，回來啦！」

「看什麼呢？」陸雲峰含笑點頭，走過去看了一眼，電視上是一個個讓他熟悉的身影。

「這是給我說的后老伴？……志國他奶奶要活到現在都不準夠這歲數！」

辨識度非常高的聲音令人捧腹大笑，那個頭髮花白，身材高大，一樂滿嘴大牙都露出來的老人更是讓陸雲峰印象深刻。

「《我愛我家》，哎呦，真是笑的不行了。」張**笑的直喘氣，好一會兒順過氣來，問道：「雲峰，看到你爸了嗎？」

「沒有。」陸雲峰把那兜零食放在茶几上，道：「他天一黑就帶頭蹲點去了，冰清、玉潔，這我剛買的，你們喜歡什麼自己拿。小張姐……」

陸雲峰拿出一大袋泡椒鳳爪，一個拋物線扔過去，小保姆手忙腳亂的接住，陸雲峰微微一笑：「這是給你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合……合……謝謝。」泡椒鳳爪是地道的川蜀特產，小保姆是川蜀人，又怎麼會不喜歡泡椒鳳爪，只是這種大袋包裝的價格不便宜，一袋就十幾塊，小保姆每月工資只有兩百，兩年多了也沒捨得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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