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自在的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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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娘,你明天來的時候我可能不在,因為我要去山上採藥,估計中午才能回來,但你不可以懈怠喲!要像這幾天一樣,講故事唱歌,一樣都不能少!」田大夫望著快要走到門口的恆薔,嘴角掛著僵硬的笑容。
「你放心吧田大夫!你要是不在,我可能發揮的更好呢!葯大夫可是美男子哦,我明天再給他講些大梁奇女子的故事,還有對他唱好多情歌!」恆薔朝她做個鬼臉。
「你愛唱幾首唱幾首,嗓子唱啞了才好呢!就要這麼臉皮厚才像大梁女子!」田大夫的話分明就是在貶恆薔,可她的臉上卻怎麼看都是滿意之色。
「呃……肚量還真大呢!萬一他醒來要嫁給我怎麼辦?」恆薔壞笑著朝她擠眉弄眼。
一隻鞋朝她飛來,她驚叫一聲便笑嘻嘻的從屋裡逃了出來,田七緊隨其後……
話說自打恆薔第一次見過葯廣白后,一連半個月她都會準時來田大夫家幫忙照顧葯廣白,頭幾日,由於李忍冬的在場讓她渾身不自在,加上還要提防田七,使得她除了敢說話大方些外,舉止行為還是那麼拘束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和田大夫需要的那種臉皮厚的大梁女子相去甚遠,受盡了田大夫的埋怨與壞臉色。可接下來的幾天,恆薔知道了那個叫雪蓮的冷美人原來是李忍冬的未婚妻,雖然李忍冬待她不冷不熱,但有她在,李忍冬竟完全當其他女人是空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更別說什麼恐嚇、欺負和騷擾了。也許這是他愛雪蓮的表現,但對恆薔來說卻值得暗喜,有了一面人肉擋箭牌。以後的日子便故意離雪蓮近一些,李忍冬果然對她視而不見。有時還會刻意避開她,讓她感到自在了很多。
再說那田七,自打恆薔第一天來田大夫家后,他便不管天晴下雨每日接送她。一路上他從不提說有關她身世的話,只是默默的陪在她身邊,偶爾提醒她哪裡路滑哪裡不平,讓她小心點。到了田大夫家,他依然不和她多說話。但需要她動手費力的事情,他幾乎都沒讓她做過,為她端茶遞水的小事更不在話下,殷勤程度之深只要是明眼人都能感覺得到,她姑母私下裡問他是不是看上了秦姑娘,他只是低頭一笑,不作任何解釋。有幾次,他得了些好吃的還有女兒家喜歡的小玩意兒,天都快黑了,他還跑到王大娘家去送給恆薔。連王大娘都看出點情況來,私下裡問他是不是對阿柔有意思,他同樣是笑而不答。讓長輩們為他干著急,甚至連恆薔自己都隱隱覺得他是有點喜歡她,需要找個機會趕緊將此事挑明好一口回絕他。
直到第十一日,田七如往日一般默默跟恆薔身後送她回家,突然天下大雨,二人跑到一個大樹洞里躲雨,由於樹洞狹窄只夠一人站下,田七就讓恆薔進去,自己站旁邊守著。結果被淋成了落湯雞。恆薔實在看不下去,就將藏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讓他不要再做無用功了,沒想到田七突然熱淚奔涌。用極小的聲音和她說,他知道她就是大梁的大皇女殿下,絕沒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想法,他只想這一生都對她感恩戴德,為她做牛做馬任她差遣。他也明白她流落到妙手島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發誓絕不敢暴露她的身份,否則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恆薔聽后冷冷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告訴他現在只要有人發現大梁的大皇女還活著,那個人和大皇女都會粉身碎骨不得好死。一句話直讓田七心中寒意陡升,慘淡的愁雲浮現眉宇間,原來果不出他所料,在她身上真的發生了天大的不幸,看來他若管不好他的嘴,恩人會死,整個妙手島都有可能變成無人島。他深吸一口氣,再次鄭重承諾,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一絲有關她的消息。恆薔莞爾一笑,始終都沒有正面承認自己的身份,但她在心中卻默默決定再冒一次險,再相信一次世間還是有知恩圖報的善良人的。
雨停后,她與田七和如往日一樣平安回家,可誰也沒發現他們倆的眼神交匯時多了一份默契。
從那天起,恆薔變得一天比一天開朗,每天與葯廣白聊天的內容不再是白雲谷的風景和物產,代之為她所知曉的大梁京城的趣事,有時還會唱一兩首動聽的情歌。田大夫自然有些起疑,唱歌也到罷了,那些京城的趣事從哪兒得知的呢?恆薔便胡謅為與曾與祖父多次進京城賣葯時聽說的,沒想到田大夫聽后非但不懷疑,還抱怨她為什麼不早點說出這些經歷,前面十來天都白白浪費了。如此,恆薔後來的表現就更放得開了,十五日下來,已成了田大夫心中滿意的厚臉皮的大梁女子。
「主人,您慢著點,前兒下了雨路還滑著呢!」田七跟在恆薔身小聲說道。
一滴汗掛在恆薔額角,她轉過身沒奈何的看著他,「說了幾回了,不要叫我主人行不行?」
「可不叫主人叫什麼呢?您總不給小的示下。」田七低眉垂眼的說。
「呃……被你氣死了!也不許你以小的自稱,你就是你!」恆薔忍不住伸手扣緊他的雙肩搖了兩搖。
「至於我……」她歪著頭思索了片刻,「喊秦姑娘就行了!如果你覺得不親切,叫我西瓜霜或者草珊瑚都行啊,和你一樣都能護理口腔和牙齦么!」說完她捂嘴笑了起來。
「主人,您又取笑小的,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您在我心中都是高高在上的,您說的那三個稱呼,小的我都不敢叫。」田七的語氣越發的恭敬。
「你……」恆薔朝天翻個白眼,「哼,你這明明就是不尊重我的表現,我說的話你都不聽!」她嘴一撅轉身就走了。
「主人!不是您想的那樣,您誤會了!」田七忙又追上前去。
「走開。你就是故意不聽我的話,什麼為我變牛做馬啊?讓你親切的稱呼我這種小命令都不服從,還便牛做馬?」恆薔剜他一眼。繼續撅嘴,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
「不是的。主人!我……」田七急的臉都紅了,忙也加快腳步,緊隨其後。
「還叫主人!果真是不聽話!以後不許再跟著我!」恆薔回頭看似生氣的說完,一甩袖子跑了起來。
田七頓時急的額角滲出了汗,立刻也跑了起來,剛要張嘴喊什麼忙又咬住了唇,一番為難的猶豫后,高聲喊道:「秦姑娘。我錯了,快別跑了,小心路滑!」
「哼!一點不親切!」恆薔面帶促狹的笑意繼續跑著,沒有回頭。
「西瓜霜,我錯了!」田七面帶無奈,繼續追趕著她。
「我不喜歡這個。」恆薔嘴角彎彎。
「草珊瑚,我錯了,求你了,停下吧,滑倒了可怎麼好?」田七擔心的看著她腳下。
「哈哈……」恆薔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慢慢停下腳步,轉身笑呵呵的看向田七,「你覺得我為自己取的藥名好聽嗎?」
「不好聽。和你的氣質長相一點都不相符,呵……」田七與她保持著一步的距離,望著她的杏眼,低低的笑了。
「那你這樣好看為什麼要叫田七?」恆薔歪著頭看著田七的俊臉。
他微微一愣,臉上洋溢起甜蜜的笑容,「你覺得我好看?」
「廢話!花魁可是大家選出來的,是公認的好看!」恆薔面露枯燥的答道。
田七甜蜜的笑臉瞬間凝固,接著面部表情一絲一絲的沉了下來,看得恆薔的臉也跟著沉了下來。她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
「除了你,島上還沒有人知道我曾經是做什麼的。你……可以幫我保密嗎?」田七並沒有生氣,語氣倒像是在請求。
這回換恆薔愣了。她心中絕沒有歧視過他,而她剛才的話也完全是無心的,她忘了從良的人最想隱藏過去,也最怕遇到了解他們的舊相識。
「知道我當初為什麼騙你說我是邊城人士嗎?因為我怕給妙手島抹黑,也怕傳出去后我再沒資格回島,因為我們妙手島的原住民非常注重人的貞操清白,一夫一妻,婚前不管男女都要守得童貞,否則將要受鞭刑,驅逐出內層,不得與原住民通婚,不得種植我島上藥材。」田七聲如蚊蠅,波光流轉的大眼裡布滿悲傷。
「你放心,我不會向任何人說及你的事,而你本身就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你的初夜不是還在嗎?以後和原住民通婚,種葯都不是問題。」恆薔微微低頭,跟個男子說此類話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田七輕輕搖頭,「我倒不圖通婚、種葯那碼子事,只要能跳出火坑回到家中呆在親人身邊,比什麼都好。如今,有幸伺候你,我更是高興,就怕你看不起我。」
「呵……」恆薔苦笑一聲,「如今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你?你的姑母是受人尊敬神醫,你自己也能動手養活自己,而我呢?亡命天涯的孤女一個,種田種菜織布縫衣沒一樣會的,你沒看不起我就不錯了。」
田七的眼眶漸漸變得濕潤,「看不起你?若沒你,我想我已經死了,屍體早被水千秋拿爛草席一卷扔到亂墳崗子上喂狼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田玉郎發誓只要活著一天,就把你當菩薩供著。」
恆薔深深的注視著田七的黑亮俊眸,感激的笑容在嘴角慢慢盪開,「我現在就是住在妙手島的一個普通女子,你我是平等的,不用把我當神仙供,我希望能和你成為朋友,今後彼此照應。」
田七連忙後退一步,蹙眉搖頭,「不,你在我心中永遠不可能是普通女子,你曾為了我放下皇女的尊嚴在歡場歌舞的事我永生難忘,我早已發下誓言,只要你允許,我將盡全力服侍你一生,直到我死了。」
望著田七虔誠的臉,恆薔慢慢揚起了嘴角,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見恆薔的看他的眼神明顯沒了往日的戒備,田七心中的一個結終於解開,不禁也揚起了嘴角,溫柔的說:「你明早可以多休息一會兒,反正我姑母早早的就去採藥了,你來遲點她也不知道。」
恆薔笑了,「喂!我要照顧的可是你的姑丈,怎麼能教我投機取巧?」她歪著頭,朝他挑了挑眉。
「你可是我的再生父母,相比之下,你更重要些!」田七清澈的眼眸中閃著暖暖的光。
兩人有說有笑,一道朝王大娘家走去……
田大夫家的小院外,一道頎長的月白身影站在栽種著黃菊的花圃旁,他雙手背後,望著遠處一紅一青追逐嬉笑的二人,一張俊臉如冰凍過般冷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