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梓祺送釵、竹默獻葯
第七章鮮於送釵、竹默獻葯
恆薔津津有味的吃著易蘭卿送來的飯菜,心中直贊:「這飯才是女孩子吃的嘛!葷素搭配,清淡爽口,雖沒21世紀的早餐美味,那也絕對比小梅的私房菜強百倍了!」於是乎,恆薔「不懈努力」的和春蘭學拿勺子吃飯,不一會兒就掌握所有使用勺子的技巧,進展之快,讓春蘭、秋棠甚是感動,淚光閃閃,一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模樣。
剛吃完,門外冬梅傳話,說鮮於公子求見。恆薔有些不悅,納悶這些男生怎麼老往女生宿舍跑!真是要逮住一個處理一個!(==!~又扯哪去了!)既然來了,就順便處理一個吧!
「請進!」恆薔發話。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呼~~一陣香風吹來,淡淡的檀香夾著花草香讓人心神愉悅。身著一身粉衫的鮮於梓祺如輕風中飛舞的桃花瓣一樣飄逸地走到恆薔近前,深深一揖,道:「殿下,身子可大好了?」充滿磁性又略帶小性感的聲音,讓人心中激起圈圈漣漪,「還想處理人家呢!現在心軟了一大片了。」恆薔心中暗自搖頭。
「還好吧,走路吃飯不成問題。」恆薔微笑著,說完了又覺得有點?澹?霸危?檔淖約焊?齜雇耙謊??媸塹模〖?嗣濫芯陀鏤蘼狀危??渚玻??渚玻彼斐料鋁常?首吧畛痢?p>「那就好,望殿下好好將養,早日康復。」說完又是深深一揖。
「嗯,我會的。」恆薔語氣冷漠。
「殿下,梓祺手拙,對一些樂器都略懂一二,尤彈得幾首陋曲,殿下今後閑來可喚在下為您解解悶。」他邊說邊抬眼望恆薔,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看還好,恆薔也正好在也看他,兩人四目相對,恆薔再次驚艷於鮮於梓祺那絕世的長相,迷離的桃花眼柔情似水,粉嫩泛著柔光的薄唇讓人想咬一口,身材高挑勻稱,真是……妖孽啊!這下更別說處理了,直接下不了手嘛!
而鮮於梓祺似乎早習慣別人這樣看他,估計也少有人拒絕他,嘴角微微上揚,眼底卻沒有一絲暖意。
恆薔前世是幹什麼的?班上幾十號人,上課時誰在聽講,誰沒聽講,誰看似在聽講其實沒聽,誰在看小說,誰在吃東西,誰在打盹,掃一眼就能看出來,笑話!不盯緊點,教學質量從哪裡來!所以,鮮於梓祺那點破表情她是盡收眼底,介於他不是自己的學生,就不點名批評了!
「鮮於公子就為這事而來?」恆薔看似不耐煩的問道。鮮於有些錯愕,但沒等他回答,恆薔接著冷冷的說:「你的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我想以後閑的時候估計很少,你瞧我這剛清醒,今後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讀書、識字、學做人,怕是得放前頭。至於聽曲,像我現在這頭腦怕是聽不懂,等我以後有那能耐了,自會去找公子,公子你意下如何呀?」
鮮於梓祺快速的抬眼,又低頭,顯示出他一時的錯愕。「從小到大,見過自己的女人包括一些男人都想多看自己幾眼,連那二皇女和三皇女每次見到自己都不住地看,這大皇女怎麼……哎,怕是她剛清醒,還不知道美醜,來日方長吧。」鮮於梓祺暗想。不過,第一次不被別人色迷迷的看自己,讓鮮於梓祺對恆薔產生了一絲別樣的情愫。
「鮮於公子?你……很想讓我聽你彈奏?」恆薔見鮮於不答,還以為傷了他的自尊心,忙問問。
「在下不敢,殿下剛才說的很對,殿下真是心懷抱負,讓梓祺自愧不如,望殿下莫要怪罪。」鮮於又是低頭一揖。
「既如此,公子請回吧,以後盡量不要來眠柔閣找我,今日我就叫人把書房整理出來,以後你們有事就去書房找我。秋棠,送客。」恆薔不緩不慢的說著。
鮮於低頭準備退下,忽然像想起什麼重要的事一般,又轉過身來,對恆薔說:「哦,殿下,我今日見殿下梳的髮髻簡單別緻,且粉黛未施,特送親手編製的珠花一支,還帶來了我仙羅國上好的胭脂一盒,望殿下笑納。」鮮於從袖子里取出兩個小錦盒呈上。
恆薔看了眼春蘭,春蘭會意,過去將錦盒接過,遞給恆薔,而恆薔並未打開,只是微笑著稱謝。鮮於客氣過後,便退出。
恆薔將錦盒放在桌上,問春蘭:「這鮮於公子是何來歷?既是皇子為何如此謙卑?」
「稟殿下,鮮於公子所在的仙羅國是我大梁的臨國,人口不足我大梁十分之一,卻屢犯我邊境。太上皇在位時,欲將其滅之,奈何他們雖被我大梁戰的分崩離析卻屢敗屢戰,頑強不屈。皇上即位后,大梁王親自出戰,將其全線擊潰,吾皇仁慈,不欲其亡國,故封其為屬國,要其年年進貢。仙羅王為示好,還將大皇子送來做質子,以示熄戰誠意。所以,鮮於公子比較謙卑吧。」春蘭答的是頭頭是道啊。
「哦,難怪這鮮於梓祺一身憂鬱的氣質,滿臉的悲傷表情,叫誰去當人質誰都不好受啊!何況他還是個皇子?更要命的是還要給我這樣的白痴肥婆當未婚夫,可憐的孩子啊!」恆薔搖頭同情道。
「殿下,鮮於公子也是自願當您的未婚夫的。當年皇上張榜為您招夫婿沖喜,公子是自願報名來的,所以您就別搖頭了。」春蘭勸道。
恆薔張嘴石化,太佩服這婢女了,簡直會讀心啊!遂一臉讚許的看著春蘭,「春蘭,你應該去做女官呀!瞧你這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是蓋的啊!」
「殿下,奴婢就是從六品的女官呢!伺候皇女的人,都是有品階的,不然怎麼配呆在高貴的皇女身邊。」春蘭恭敬的答道。
「這麼好的孩子來伺候一傻子,不知其他皇女身邊的婢女有多牛x?」恆薔心中驚嘆。
「以前殿下病著,二皇女和三皇女身邊的侍女總是欺負我們呢!現在殿下好了,我們可要揚眉吐氣了!」秋棠努著小嘴驕傲的說著。
恆薔大睜眼再次石化,「額的神啊!這些哪是侍女呀?簡直是猴精嘛!我想啥她們說啥,以後千萬別在心裡問候她們,謹防她們在我飯里吐口水!」恆薔打了個哆嗦。
「小蹄子,怎能在殿下面前搬弄是非,還不掌嘴!」春蘭杏眼圓睜呵斥道。
「姐姐,你就忍吧!難道還要讓她們欺負殿下不成!」秋棠眼含委屈的說著,準備舉手摑自己。
「住口!還不掌嘴!」春蘭怒道。
恆薔一把拉住秋棠,假裝尷尬的看著春蘭,故作不正經的說:「兩位美人,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別吵了,都是我的錯行吧!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不讓你們丟臉行不?」
春蘭聽后嚇得要跪下,被恆薔一把拉住,阻止了「撲通」聲的進行。「就知道你要跪,行了!別鬧了,我剛才說的話你們聽見了?以後我要改頭換面,你們拭目以待吧!」恆薔堅定的望著兩人。
「嗯!」兩個丫頭淚光閃閃的點頭。
……
說做就做,中午,簡單的用了午膳,恆薔就叫人去收拾書房,自己也親自跑去監督。易蘭卿知道此事,便親自過來張羅,囑咐恆薔去休息,莫要傷了神,丫頭們見此都擠眉弄眼的,一個個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神情,弄得恆薔這曾今的已婚人士都面紅耳赤,趕緊撤退了,哎,大氣候不好啊!
撤出書房,恆薔想順便在這紅嬙別苑中熟悉熟悉地形,便悠閑的散起步來。邊走邊想著自己也該定個嚴格的減肥計劃,每月瘦個5~10斤,半年要減個30~50斤。在這裡肯定沒有減肥膠囊了,要全靠節食和運動,嗯,對!小梅同學的私房菜是堅決不能吃了,早餐吃個雞蛋,喝碗豆漿;午餐吃一兩米飯,一兩魚肉,幾根水煮青菜;晚餐只喝一碗粥,再吃兩口水果。運動嘛,一小時瑜伽,一小時跆拳道,再游泳半小時
,堅持半年,偶一定能再次成為「小心如」!耶!
正想著,來到一片竹林邊,午後的夏風吹著碧綠的竹林輕輕起伏,風中夾雜著些許竹葉的清香,不遠處還有水聲傳來,竹林中隱約可見一間小竹屋。此情此景,恆薔想起一首詠竹的七律,便信口拈來:
「茅舍小橋流水邊,安居落戶自怡然。
風摧體歪根猶正,雪壓腰肢志更堅。
身負盛名常守節,胸懷虛谷暗浮煙,
寒霜暑熱豪無畏,春夏秋冬四季妍。」
「哈哈哈哈……殿下好雅興吶,人說殿下三歲能吟詩百首,看來此言不虛。」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來,猶如午後的清風,讓人心神舒爽。來人紫衫飄飄,貴氣十足,星眸含情,朱唇輕啟,不是錢竹默是誰?
「多多見過殿下。」錢竹默手拿摺扇,深深一揖。好一個俏郎君!
「哎,好景好詩,被你這名字毀了!」一看見錢多多那雙愛放電的眼睛,恆薔就想打擊他。
「……」聞言,錢竹默一時不知說什麼,眼中劃過一絲挫敗的神情。
「錢公子怎麼會在此處?為何不手拿鳥籠,遊街串巷,巡視你家產業?這麼清靜的地方可不適合你呀。」不知怎的,恆薔認為這種類似富二代的人物一定又是個事事靠父母的啃老族,所以一開口就不友好。
錢竹默皺眉若有所思,片刻,嘴角掛著一絲苦笑,道:「殿下,您,您也不喜歡從商之人?」
「嗯?」沒想到錢竹默會問這個,恆薔一時語塞。
錢竹默依然蹙眉無語,等著眼前人兒的答案。
「我何時說我不喜歡了,只要是自己動手養活自己,不依賴父母,不違法亂紀,哪一行都值得人尊重!」恆薔終於想起該怎麼答了。
錢竹默聞言,先是一愣,再是沉思,最後滿臉的讚許,說:「殿下此言甚妙,多多受益匪淺啊。」彎腰又是一揖。
本以為錢竹默會甩袖而去,沒想到這孩子不但沒走還這麼謙虛受教,恆薔本想挖苦他的心也沒了,微笑著轉身準備離去。
「殿下,這是要去哪呀?既路過我這聽竹軒,就請進去小坐片刻,喝杯粗茶解解暑吧?」錢竹默忙抬手相邀。
聞言,恆薔略作停頓后沒有拒絕,因為對待這種批評了他還十分感激你的學生,老師一般都是很喜歡滴!
漂亮的轉身,瀟洒的微笑,「還不帶路?」恆薔看著錢多多說道。錢多多滿眼的歡喜,抬手道:「這邊請!」
跟著錢竹默走進竹林,踏過一條碎石鋪成的彎彎小路,來到一座別緻的竹屋前,見門上用雋秀的隸書字題著「聽竹軒」三個大字,合著這風吹竹響的情境,讓人覺得十分應景。門口的小廝驀地抬頭看見來人,先是一驚,后趕緊半跪下請安,恆薔忙抬手讓免了,微笑著跨進門檻,身後的小廝是一臉的激動,看來皇女清醒后,來聽竹軒小坐是件不錯的事。
屋內一派齊整別緻,竹桌、竹椅、竹架,連桌上茶具上的圖案都是翠竹,屋內熏香也是淡淡竹香夾雜些許花香,沁人心脾。恆薔輕坐上竹椅,錢竹默陪坐在旁,兩個小廝動作麻利的沏上香茶。見此,恆薔打趣道:「公子名竹,住竹,用竹,難道還飲竹?」
錢竹默微微一愣,片刻便賠笑道:「平時也飲,但今日殿下駕臨,說什麼都得奉杯像樣的茶水嘛!」說著便端起一杯茶含情脈脈的捧給恆薔。
恆薔心中發笑:「這些人不佩服都不行,面對一個臉大如盆,身寬似牆而且才能人言不久的女子都能放電,那麼讓他對一根蔥或者一頭豬放電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呵呵,人家都不嫌我丑,我又何必自慚形穢呢,老娘我給她電回去!nnd!看我們誰臉皮厚!」遂睜隻眼閉隻眼,一道電流射去,電得錢竹默一個哆嗦。
接過茶,輕吹茶末,見嫩黃的茶葉根根立在水中,茶湯清亮。輕抿一口,「嗯~~好香!」恆薔贊道。此茶入口沁潤,品之清甜,飲下留香,恆薔不禁再飲一口,錢竹默見此,略顯高興,道:「殿下覺得如何?這是家母前日才送來的雲水金梭。取自離京城五百裡外的雲水山,此茶只在山腰雲霧繚繞處生長,每年四月初四,由九個九齡女童在日出前採摘,每年只得一斤,有九九歸一之意,所以又叫雲水歸一茶。聖上嘆此茶難得,准我錢家隔年進貢。這不,今年不用孝敬皇上,托殿下的福,家母給我捎了半斤,不知殿下可喜歡?」
聞言,恆薔瞪大眼睛低頭看杯中茶,頓覺杯中全是金子,尋思著過會兒是不是連茶葉也吃了,倒了多可惜!
恆薔看著這杯茶,尋思著這錢家果然有錢,這樣的家庭想找個萬里挑一的兒媳都不是難事,多娶上幾房兒媳估計也沒問題,為什麼偏要讓兒子來給個失魂的皇女當她一堆夫婿中的一個?恆薔想不明白。
這時,一個洪亮而熟悉的聲音傳來,「多多,你要的藥材,我給你採辦到了!」梅傲寒邊說邊大步走進來。
一見恆薔,他先是一愣,忙彎腰問安:「傲寒見過殿下。」
「免了吧!以後你們見我不要點頭哈腰的,問個好就行了。」看著梅傲寒那胖樣子還彎腰點頭的,在平等社會呆慣的恆薔實在不忍。
「那怎麼成?就是以後和殿下成了婚,該有的禮節還是要遵守的!」小梅和小錢居然異口同聲的說道。
「暈,你們還真是頑固不化啊!」恆薔望天嘆道。
「暈?殿下,您,您頭暈?哎呀,我說您要多補補嘛!多多,快給殿下把把脈,看看怎麼回事,我這就請御醫去。」梅傲寒一臉焦急,準備轉身離去。
恆薔只覺欲哭無淚,忙解釋:「不暈不暈,我的意思是跟你們說不清,你們不能理解我,我犯暈!」
「我們讓您犯暈?那還是暈嘛!怎麼辦?怎麼辦?皇上知道了那還得了?請御醫,請御醫!」小梅開始慌了。
「梅傲寒!你!你這個蠢……啊!」恆薔想罵人沒罵出來。「涵養,涵養,注意涵養,學生再笨也不能罵人家,轉移話題,轉移話題。」恆薔自我提醒著。
「你剛才說錢多多會把脈?」恆薔轉移著話題。
「他從小就喜歡學醫,奈何他母親不讓他學,他只好自己偷學,這不,我經常幫他採辦他需要的藥材。」梅傲寒也不說請御醫了。
「哦?錢多多你好奇怪,做貴公子不好嗎?難道學醫更能賺錢?」恆薔不解的問道。
「回殿下,多多就是不喜歡經商,多多最想做的就是救死扶傷了。」錢竹默胸懷大志的說著。
「我說這倆人怎麼混一起呢,原來一個是不想當將軍的廚子,一個是不想當奸商的郎中,失敬失敬啊!看看,家長不要把自己的理想強加給孩子,那樣總會適得其反。」恆薔低頭想著。
「殿下,您還暈嗎?不如讓我給您把把脈?」看見恆薔蹙眉,小錢關心的問道。
「我不暈,不過可以讓你試試手。」恆薔邊說邊伸出右手。
小錢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忙拿帕子擦拭自己的右手,然後為恆薔把脈。
輕搭上恆薔的手腕,閉目診脈。一盞茶的功夫,錢大夫開口了。
「殿下脈象平和,脈搏穩健,不似有甚不適之處。」小錢神情認真的說著。
「殿下要是還頭暈,我獨門秘制了一種雪蓮清心丸,可祛邪扶正,提神醒腦,殿下不如服一粒。」小錢神秘而又自信的說道。
恆薔還沒答話,小梅噌地站了起來了,「行了吧你,上回你給我的什麼清心丸,我服后瀉了兩天。門口的福伯崴了腳,用了你的跌打藥酒,腳更腫了!還有……」
「還有什麼!上回錯把排毒祛濁丸當清心丸給你了,福伯那肯定是他又崴了腳······你還說我呢,你燒的菜,該甜的不甜,該鹹的不咸······」小錢拍案而起。
「你,你胡說!」小梅也橫眉冷對。
……
在一片吵鬧聲中,恆薔借故離開,邊走邊搖頭慨嘆:「哎,無論是小梅的私房菜,還是小錢的秘製藥,看來都像含笑半步顛一樣,是殺人越貨,居家旅行,饋贈親友之良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