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632.他不願再放手
距離九離回來已經有幾日了,這短短的幾天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天緒奇迹般地康復,更是被那些僧侶斷定,詛咒已除,封印已解。
小麥本來已經做好了解釋的準備,她不會暴露九離的存在,也不會說出自己的能力。
然而,宮家的人對於事情的經過並沒有問東問西,只是表達了對小麥的感謝。
救了宮氏財團的少東家,這份大恩不是輕易可以用言語表達的,可小麥婉拒了極其豐厚的物質回報。她愛財,但幫助朋友不能用金錢來衡量。
宮家似乎也知道小麥不願意聲張,所以對這次的事情閉口不談,沒有給小麥帶來任何困擾。
再說九離,小麥很開心他能平安無恙。雖然她不知道他為什麼在誅妖大陣里毫髮無損的樣子,但只要他好好的,其它都不重要。
可是九離生存的年代在很久遠的過去,那個時代與現在是截然不同的。現在的世界,明面上是沒有妖魔鬼怪的。
她問過他,是否要嘗試去找琉璃島。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小麥總覺得,自從他解開封印后,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沒有對她說。他不提起,小麥也不方便主動問。
她將九離帶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這裡雖然比不得司徒先生的公館,但也是乾淨整潔,只是地方不大。
九離什麼都沒有說,他可以在世人面前隱匿自己的身形,卻一直默不作聲觀察著這個世界。
小麥不得不慨嘆一聲,九離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短短几天,就已經適應了現代世界的生活方式。
只是對於小麥生活的地方,他仍舊不贊同。
「你真的堅持要住在這裡?」九離再次開口詢問。
對他來說,小麥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就該住在九重闕那樣的地方。即便改朝換代,至少也得宮家大宅那樣的規模才配得上她。
他如何都不願看到她受委屈,看到小麥凡事親力親為,他恨不得立刻用術法讓她過上衣食無憂的清閑日子。
小麥無奈笑道:「行了,打住,我在這裡住得挺好的。」想了想,她又說道,「倒是你,住這裡肯定不習慣吧?」
想想也是,九離這樣尊貴無雙的人物,豈會一直陪她住在這裡?這個話題遲早是要提起的。
聞言,九離又是一陣沉默。就在小麥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才娓娓道來:「這些年在封印之中,我雖失去對外界的感知,但並沒有停止修行。我開始參悟到了很多的事情,當年的封印,其實沒有那麼簡單。」
小麥停下手上的事情,準備認真聽他說。
九離繼續說道:「那時我已然晉陞為神,卻因為心境不穩而面臨墮魔的危險。那陣只能誅妖,不能誅神,我被封在其中,恰好能借其封印之力清除身上魔氣。」
小麥啞然,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可能,他那麼厲害,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封印你,又怎麼會選錯陣法……」
小麥說著說著,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是啊,空海那麼厲害,還是梵蓮尊者轉世,怎麼可能用錯陣法?唯一的解釋,是他故意用了這個陣法。
至於這個陣法會對九離產生什麼影響,剛才九離已經說過了,當時的空海必然也是清楚的。
可是……怎麼可能?她跪著求他,他都沒有答應放過九離,又怎麼會……早就已經決定救他了呢?
小麥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亂,她需要好好理一理思路。
突然,她想起了空海對她說過的話。
「今日因,他日果。置之死地而後生,便是僅有的一線生機。」
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僅有的一線生機,竟然指的是這個。
可小麥仍舊不放心:「你確定自己完全恢復了嗎?會不會其實有什麼暗傷之類的?」
九離抬手颳了刮她的鼻子,寵溺地說道:「魔氣已經全部清除,神力更是凝實不少,我確已無大礙。」
曾經的琉璃島大妖主九離,此刻已然晉陞為神。
一旦修成神格,便該飛升上界。九離沒有告訴她的是,他如今滯留在這塵世間,只是為了她。
小麥生而為人,無法和他一起去往上界,這是三界壁壘所致。
他需要儘快想辦法,不管是利用什麼天材地寶,他都要帶她一同飛升。
等了萬餘年,他不願再放手。
小麥卻不知道他想了這麼多,只是心中悵然,原來她竟是錯怪了空海。
佛門中人,說話都如此隱晦,當真是天機不可泄露嗎?
只是小麥同樣沒有想明白,為什麼封印會出現在宮家?不,有了之前大燕王朝的經歷,疑惑應該是,封印為什麼會出現在百里家族?
同一時間,距離小麥住所不遠處。
身穿及膝黑色長風衣的人,面容隱藏在風衣的兜帽里,卻遙遙望著小麥所在的方向。
在這神秘風衣人的旁邊,是有著如雪般潔凈澄澈面容之人。
那人眉目間帶著淡淡的清冷,著裝也迥異於這個時代的尋常模樣。對襟的古式長衣,腰間配以寬腰帶束身,腳下甚至還蹬著一雙木屐。
再看他腰間那把細長的薄刃刀,這絕對是普通民眾不能隨意攜帶之物。
可奇怪的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好像看不到他們兩個一樣,誰都沒有向他們投去打量的目光。
雪也終是開口:「真的要這麼做嗎?」這麼做,又真的值得嗎?
回答他的,是黑衣人的肯定:「那是死局,我看不到任何一條有希望的路,這已經是唯一的辦法了。」
以一人之死,換其他人之生。
雪也目色隱忍:「可是你怎麼辦?我又該何去何從?」
「雪也,我救你,只是舉手之勞,本就不要求什麼回報。可是堂堂的歐陽將軍,卻一路陪伴,助我完成心中所願。即便我對你有恩,你也早就還清了。」黑衣人喃喃說道,「你不必將自己寄托在我身上,我也不想拖累你什麼。」
漫長的道路,在自己身邊之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實在不願再虧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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