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默契不足
「爺……也瘦了!」一下戰馬,他便注意到了那個高不可攀的人,面色蒼白,雙眼微微凹陷,隱隱有黑眼圈環繞,比之前憔悴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喬子隱故意斂下眉眼,掩飾了自己的心思,卻仍舊掩不住他早已發紅髮燙的臉。
縱使心中百轉千回,有著無數高淡闊論,但人真的站在了面前,他似乎又覺得不知道該以哪一句話開頭。
便是這樣奇怪的心思,一路伴著二人入了勤政殿。
早朝早已開始,被南宮絕突兀的打斷,眾人卻也沒有太多的驚奇,只不過,見到被他牽進來的喬子隱之時,左相喬權還是心裡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若說之前的喬子隱是一派不甘屈辱的模樣,那麼……今日的喬子隱則是滿面春光,意氣風發的模樣。
即使這麼多雙眼睛停留在他與南宮絕緊握的雙手上,喬子隱仍舊沒有半絲的退縮,甚至還迎著那些或鄙夷或唾棄的目光,昂首挺胸的走著。
行過跪拜之禮,他便開始向皇上報告這一個多月來在北方的親身經歷。
每一個字,每一句都康慨激昂,讓人感同深受。
一眾朝臣,越聽眉心擰的越緊,到最後,開始商討北方救災的方法,便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概論。
「陛下,當儘快拔銀救災,以征糧的方式解北方的勞苦!」顧大人率先站了出來,以陳詞老調,古板的納誎。
古往今來,南啟國都有一句『一方有難,八方支持』,這些讀書人,平日里詩書看的多了,很多時候都拘泥在紙上談氏之說。
他的話剛落,便惹來武將中的一聲重哼,威武大將軍名下的一員猛將範疇道:「待糧食征起來,只怕北方的百姓早就餓死了!」
此話立即引來了不少人的贊同。
也是,一方面,征糧必須下告各部三省,再由各部三省下告各區各鎮,再由地方一步一步傳下去。
而收糧,自然也是一步一步而來,由此,從百姓手裡捐出來的糧食不知道要經過多少雙手,到時候不僅得不償失,反而浪費了救災的時間,眼看著冬天便要來臨了,這事拖下去,只會動到國之根本。
南宮絕坐在太子位上,今兒個,她面色不太好,心情卻堪好,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指間輕輕的敲打著椅背,銳利的眼眸在眾人的身上來回巡視,並未出言制止大家的討論。
對於她今日的低調,很多人已經在暗中抹冷汗,捏憂著這是不是暴風雨欲來時的前奏。
很快,有人不信邪的站了出來,將文武兩臣的兩邊定論都一語推翻。
「朝庭如今國庫空虛,若要拔銀救災,也解決不了問題的根本,征糧一事,勢在必行,只要眾臣齊心協力,臣相信,糧食很快便能運往災區……只是,今年我南啟各地的糧食收成都不好,這征糧恐怕不是長久之計……臣倒有一個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站出來的男子身著灰褐色文官服,面色黝黑精瘦,身材略為嬌小,在文臣這一排還看不出太大的差別,此時,他列隊一站,立在了武官的身邊,便顯得渺小如細沙了。
南宮絕將目光悠悠的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唇角勾著有意無意的淺笑。
此人正是被她提拔上來的新任戶部尚書劉淺。
當日,她也是看中他的精睿和沉穩,今日看來,他確實配得上這個位置。
在其位謀其職,他不僅將戶部護得很好,還能巧妙的將問題潛移默化,是個不可多得的良才。
喬子隱卻不認同了,他以為,征糧一事進程緩慢,如今,要解燃眉之急,還需在國庫取銀,至少,解目前的危機,再去另擇他法。
「劉大人,你可見過北方的慘狀,你可見過那些流離失所的難民,你可曾想一想他們的處境……」
他有些意憤填鷹,語調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八度。
卻是話沒說完,已經被南宮絕制止了下來,抬手,指向劉淺:「說!」簡短的一個字,讓那瘦小的身影挺直了腰肝子,他眼中精光一現,立馬彎腰道:「謝殿下,臣想,若是能從富足人家的手中掏銀子,豈不是更好!」
說到這裡,全場一片嘩然。
他們從未聽過天災要從百姓的手中拿銀子,這和強取毫奪又有何分別?
南宮絕眉目一掃,冷意森然,原本交頭接耳的眾人立即噤了聲,個個斂眉順目的繼續將劉淺把話說下去。
「古人有言,君子斂財,取之有道!實不相瞞,臣接手戶部,才發現,國庫短缺,恐怕是拿不出這筆銀子,放眼我南啟的大好山河,多少富商甲貴,多少高門大戶,若是每家每戶按日常收入,分攤一小部分銀子捐獻災區,恐怕比從國庫取銀子更實利些,畢竟,國庫一空,明年的百姓稅收必漲,這層輪迴的道理,世人皆知!」
一番話下來,再沒有人笑話他的高談闊論,即使是南宮絕也不得不讚許的點了點頭,對這位面目實在不經看的劉淺,有了幾分欣賞之色。
這時候,右相趙青江提出一個問題:「有誰肯出銀子?若是無人捐獻,難不成拿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強取豪奪么?」
確也說的沒錯,捐獻這種問題古往今來,都是出於自願,若是無人自願呢?
劉淺呵呵一笑,道:「那便要有勞各位大人位以身作則了,只要各位大人先捐上一部分,再號召家中親屬,以及身邊的親人朋友捐起來,臣想,那些富商甲貴,必定不會少這一份,這等與朝廷攀上關係的機會,有誰肯放棄?」
說到這裡,南宮絕不禁失笑,好一個劉淺!
「便按你說的做!」拍下最後肯定的一捶,一些還想狡辨的官員都紛紛閉了嘴,哪裡還敢說半個字。
回太子府的路上,喬子隱一直低著頭,游神太空。
南宮絕握著他的手緊了緊,生生將他捏的生痛,他這才回過神來,側頭看向靠在軟榻上閉著眸子的俊美公子。
「爺,這不是長久之計,光是靠那些富甲商人的施捨,怎能解救整個北方?」悶了一個早上的話,喬子隱還是不吐不快。
即使要惹這個人不高興,他也認了。
聞言,南宮絕睜開雙眼,起身,抬手便在喬子隱的額間賞了一顆重重的暴粟:「跟爺的時日畢竟太短,默契不足!」
她何時說過要靠捐獻來渡過這次難關了?
她自然還有更長久的打算,只不過,這對於南宮絕來說,是絕頂的機密,他目前並不打算公誅於世,畢竟,要離開京都,朝中勢力只怕又要重新洗牌了。
這短短二個月,她初步建立了一部分自己的勢力,但真正的實權還是捏在皇后的手裡,若是今朝一走,只怕皇後會立馬清除她的勢力,待到歸來之時,一切又要重新開始。
因此……南宮絕有了新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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