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我那剛捂熱的銀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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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廟門口,曼曼渾身冷汗直冒,生生頓住了推門板的手,然而那歪斜的門板早已發出了刺耳的「吱嘎」一聲,重重向內敞開!
不出所料的,一隻沾染著血跡的粗大手掌攜帶風聲倏忽出現,一下捏住了曼曼的脖子,陡然將她拖了進去!而此時,二娃和杏兒因為年小力弱,還整整落後了曼曼將近半里地,竟是全然不知這邊發生的突變!
曼曼的呼吸被那隻手掌捏回到喉嚨中,這是她到這個世界以來的第幾次遭遇突發情況了?!她竭力保持平靜,一聲不吭,以免對方認為自己有威脅。
粗重的呼吸在耳邊響起,是一個唇齒間凈是血腥味兒的男子在說話:
「……你,便是住在這裡的人么?」
聲音粗噶暗沉,曼曼嘴被捂住,她乖巧地點點頭。那兩隻鐵鉗般的手臂略略鬆了一點,低沉中帶著喘息的聲音再次提問:
「你,可認識此佩么?」
一抹從破廟破陋的屋頂斜射進來的光線中,出現了一隻骨節指尖均有薄繭,顯然常年舞蹈弄棒的大手,手上還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隻手裡握著一塊玉佩,那是質地極為細膩的羊脂美玉,被匠師的巧手雕刻成了一隻鳳凰展翅的圖形,每一寸細節都栩栩如生,一見便知其價值還更遠在曼曼退回給顧慶珏的那塊玉佩之上了。
通透凈亮的玉質鳳凰,羽翼飄動,就像在風中燃燒,而那燃燒的羽翼間,出現的是那位極品美男子的面容。
曼曼不錯眼珠地看著這塊玉佩,本能地點點頭,卻又趕緊搖頭。身後鉗制她的那人將她的反應一一收入眼底,出乎意料地噶聲一笑:
「甚好,你果然識得此物,且,你還不是個愚婦!咳咳,咳咳!」
隨著對方的咳嗽,一口鮮血噴在了她的肩頸之間!
這說話者似乎是強提著一口氣問完這些話,得到證實之後直是渾身一松,一個高大碩壯因而無比沉重的身軀驟然軟倒在曼曼單薄的身體上!
曼曼猝不及防,身子往前一栽!好在她見機得快,雙手一撐,雙膝著地趴在了地面上,饒是如此,那凹凸不平的青磚地也是硌得她手痛腳痛。
曼曼閉了閉眼,冷汗早已濕透後背。她緩緩轉身,努力將那具失去意識的身體撐住,放平在地面上,只看了一眼,頓時又是冷汗簌簌而下——這人面貌普通而身材高大健碩,一身青布衫,左胸前一片*的血跡,身下又有血跡滲出,竟是貫穿傷!
「這……從心臟位置受的傷,他,他居然還能說話,甚至還能出手威脅我?!」
曼曼正在百思不得其解,身後小女孩兒尖利的喊叫突然戳破她的耳膜:
「啊!!!死人啊……筱小姐,筱小姐,這,這是要出人命啊……咱們,咱們怎麼辦?嗚嗚嗚……」
曼曼急轉頭,沖著高喊的杏兒做了噤聲的手勢,噓道:
「別鬧,快把門關上!」
隨後跟進的二娃見機得快,飛速地將門板合上,伸手便捂住了杏兒的嘴,兩個眼睛機靈地朝著那壯漢巡視:
「筱小姐,這是什麼人?」
啪的一聲,卻是杏兒一下打落了二娃的手掌,憤憤地瞅著他:
「爪子放規矩些!」
二娃白了她一眼,卻也不以為忤。杏兒圓滾滾的眼睛又看了看那個壯漢,表情越來越慌,嘴一扁,淚水滾落:
「筱,筱小姐,這人看著不像好人啊,我們會不會惹麻煩?」
又看到了她的淚水,曼曼不由瞪眼,厲聲道:
「哭什麼,慌什麼?!我還在呢,不用你這小丫頭片子操心!」
杏兒一凜,怯怯地收了聲,只是神情中兀自有著擔憂和害怕的那股小家子氣。曼曼死死地盯著那塊玉佩,腦海中再次掠過那位極品美男異常華貴的穿著打扮,沉吟了片刻,毅然抬頭道:
「此人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我要救他!二娃,你腿腳靈便,跑快些,速去請醫生!」
二娃愣了愣,為難道:
「筱小姐……現在的醫生,可都是見錢眼開的……」
曼曼聞言,頓了頓,苦著臉緩緩地從懷中掏出那兩錠銀子,深深地嘆了口氣,遞給二娃一錠,又從杏兒藏銀子的地方摸出那點散碎銀兩,磨著牙道:
「哎,我那好不容易才捂熱的銀子啊……你拿去救人吧!記著,可千萬別讓大夫先看到了你這錠大個的銀子啊!」
此刻,曼曼忽然感覺自己森森地理解了那位藏起半粒仙丹的土地公。
二娃和杏兒:
「……」
二娃出門后,杏兒一臉小心地看著曼曼:
「筱小姐,你怎麼忽然有了銀子呢?」
曼曼默默地看著杏兒不說話,等到她不自然地低了頭,曼曼才淡聲道:
「去打水,燒開,把我們之前的破衣服丟進去煮一煮,消毒以後拿來做繃帶,先替他包紮一下,銀子的事以後再說。」
經過昨天的事,杏兒對曼曼有了些許懼意,雖是仍在懷疑她作為的必要性,卻還是咬著嘴唇去執行她的命令了,只是她心裡忍不住嘀咕:啥叫消毒?
二娃做事果然周到機靈,他仗著身小靈活鑽進了等著進城的人的隊伍,泥鰍似的進了城門,又在城門處雇好了攬活的驢車車把式,一鼓作氣地將一位醫館老大夫請了過來,前後不過個把時辰。
那面容清瘦、五縷長髯的老大夫剛一進門,聞見那股子血腥味兒,老臉頓時往下一掉:
「這……不像是普通病人哪,莫不是什麼強梁劫匪?」
曼曼和杏兒已然合力將高壯漢子搬上了破草席,還用衣服扯成的繃帶奮力地纏在了他的傷口上。曼曼的前世經常去野營遊玩,倒是接受了一些基礎的急救培訓,這會兒全用上了。
聽聞老大夫動問,曼曼整理著自己的儀容轉過身來,微笑著向老大夫福了一福:
「大夫您好,給您請安了。小女子弟妹年幼,說不得只有自己拋頭露面……俗話說,醫者父母心,這位壯士雖是身份未明,但小女子觀他面相忠厚,忖度他絕非歹人,還請大夫救人一命!」
老大夫見曼曼舉止得宜,面貌端正,微微放下心來,大喇喇地坐在了二娃搬來的一塊石頭上——曼曼機靈地讓杏兒在石頭上快速鋪上主僕二人的舊衣,見狀老大夫讚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伸手把住那個高壯漢子的手腕:
「也罷,既是小老兒已經來了,就先替他診過脈象又再說其他!」
二娃和杏兒在聽到曼曼稱自己二娃為弟弟妹妹的時候,眼中都掠過了一抹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