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若犯我 我必犯人

一放學，蘇汐就去找藍晟允一起回家，一路無事，進了大門，她才完全放下心。

兩人到了主屋客廳，羅師父和藍靖晨已經等在那裡了。

「我們這麼多年過的和順慣了，不順心的也只是不足掛齒的小事，輕易就解決了，我也失去了警惕心，更別說提醒你們了，這是我的過錯。」羅師父擺擺手，制止了幾個想說話的徒弟，「我的錯我會改正，以後也會在這方面鍛煉你們。這次多虧了小汐警覺，既然事情還沒發生，我們就要把危險的苗頭給徹底掐滅。」

師父的話讓三人一振，隱隱有些興奮。

「侯英88年去鵬城，暫時沒查出他是從事什麼發家的，似乎和走私有關。92年註冊了一間公司，叫鑫昌貿易有限公司，做一些外貿訂單，主要出口日國。小野全名佐藤小野，侯英的主要貿易對象。小野前幾個月曾經來過一次蓮城，估計就是那時見過小允。還不清楚他為什麼要抓小允。」藍靖晨極其冷靜地說出了他的調查結果。

「小野在鵬城，你們風師兄已經去了，那邊交給他了。」

藍舜風當晚知道時就想到先從小野下手。不然就算現在除掉了侯英等人，驚了小野，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暗著。

師徒五人都沒想過報警，這與師父多年的教導有關，還有就是師父說的那個原因，他們在官面上沒有任何勢力，太弱小，如果無證據的報警，一個李得勝就能讓他們麻煩不斷。況且聽李得勝的話中透露的，警局裡也有他們的人。

所以他們一致的意見是先悄悄的除掉隱患，能不止一次做出這種事的人，能好到哪去，不知道有多少男孩女孩被害了。

蘇汐心裡一動，淘出一張紙條來，懊惱地用拳頭敲了下自己的頭，「這是今天我同桌給我的電話號碼，讓我參加他下周的生日慶祝，他又說他爸叫丁偉山，家在警局家屬院。我當時沒明白，現在看來，他注意到我的情緒不安，判定我有難辦的事，所以隱晦的提醒我可以找他幫忙。對不起，我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此時的她懊悔不已，以前總自認多活了一世，言行穩當。但這次就試出來了，一遇到大事，還是會顯得稚嫩，少了許多平日的淡定。

羅師父接過紙條，看了看，安慰地拍拍她的頭，「不怪你，這也是你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緊張是難免的，慢慢會適應的。」小汐能做到這樣已經不錯了，從小快樂成長的她第一次遇到這種飛來禍患，一時的不適應是可理解的。

藍靖晨快速打開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雙手飛快舞動，不一會，停下來，「丁偉山，省城明市人，警察學校畢業，四十二歲，蓮城市警局副局長，年後調往省廳。綜合評價，優。」

聽罷，羅師父右手食指點了點放在桌上的紙條，「既然如此，小汐就當作不明白，往常一樣對待，省的節外生枝。這事還是不驚動警方的好，再說，警方也有他們的人。那個老馬可能是警局的馬局長。」

「好，這次我會做好的，不會再引人注意了。」蘇汐調整了一下呼吸，兩輩子的人了，這點心裡承受力都沒有，還提什麼以後一個人暢遊於世，那時遇到的不順心事會更多。

想到這裡，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恢復了以往的淡定。

「監視侯英的事，交給靖晨，只要有連網，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蘇汐聽了立馬極度崇拜，沒想到晨師兄還是個黑客。

她知道晨師兄對電腦感興趣，到了上京后，破天荒的主動要了一大筆錢購買電腦設備，自學編程。晨師兄可從沒說過的他的技術這麼歷害，黑客啊！傳說中的黑客竟然在自己的身邊！不過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

她和藍靖晨對了幾眼，藍靖晨明白她的意思是說『你很厲害，竟然只告訴師父不告訴我』，她也明白晨師兄在回答，『還不是最好，達到我的目標才想告訴你』。

「嗯。」藍靖晨又敲起電腦鍵盤。

客廳里一時沉默，只有噠噠的鍵盤聲。

「師父，師兄們都有事做，我做什麼？」藍晟允終於忍不住了，打破了沉默。

「照常上學。小允，別急，這事交給你的師兄們是最好的。還有，你風師兄成功后，會不會被懷疑與我們有關，全在於你。你沒有任何異樣，就表示不知道他們的打算。小野遠在鵬城出的事，就不會聯想到我們。」

羅師父走過去，輕輕拍拍藍晟允的背，四個徒弟中最調皮，又最讓他疼愛的就是這個單純性子的小允了。

侯英是晚上十一點到的，開了一輛黑色賓士，直接進了李家的院子，李得勝站在樓前迎接。司機留在一樓，李得勝陪著侯英上了二樓，一小時后，小樓的燈全滅了。估計侯英太累休息了。

全程觀察的藍靖晨鬆了一口氣，休息了好，能為藍舜風多爭取些時間，在侯英準備動手前除掉小野，才能不被懷疑。

現在的普通人還沒意識到網路的強大，李家連接自家監視設備的電腦竟然連通互聯網，防護也一般，這讓藍靖晨不費力地就入侵了李家的監控。

第二天一早，蘇汐和藍晟允早早的起來了，高三了，星期六也要上半天課。

藍晟允早上練功時總是進不了尋常狀態。

就算是學過十幾年的武功，心裡承受力比普通人要強，但藍晟允也只是個正正常常的16歲的少年，第一次遇到威脅自己生命的事情，心裡多少也會不安。

蘇汐理解他，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做了一番自我調整，才恢復了平日的理智與淡定？

她上前扯了扯藍晟允的臉，激了小允幾句，「小允子，可愛的笑臉呢？難道對這事你怕了？」

「誰怕了？我只是想找那些人打一架而已，都沒機會。」

藍晟允有些不安的同時，心裡總想著，只讓師父和師兄們為他在暗中出頭，不能親自動手，感覺很憋屈，他更想真刀真槍的把那些人給揍一頓，出出惡氣。

「小允子，兩個月的家務今天開始，快給我炒八寶米飯去！不許解下沙袋。你只有15分鐘的時間。否則——」蘇汐舉舉拳頭。

「算你狠。」15分鐘的炒八寶飯？連備料時間都勉強，不快點小師妹又該跟自己切磋了，自己可從小都打不過她，到時又要罰站樁。想到這，藍晟允收起了心思，忘記了不安，他飛快的跑向廚房。

羅師父背著手站在梨樹下，心裡欣慰不已，這幫孩子真沒有一個讓他失望的！盡了全力培養出這樣的傳承人,真讓人欣慰。通過了這次考驗，他們會更加出色。

吃完早飯，藍晟允已恢復如常，倆人去了學校。

藍靖晨一邊監視李家，一邊收集宋幫的資料。宋幫大概在三年前成立，領頭的不姓宋，叫呂剛，在城南開了本市最大的娛*樂城，據說黃賭俱全，沒人敢查。也有消息說呂剛和魯頌軍有親戚關係。

又查魯頌軍，49歲，蓮城常委副市長，蓮城方庄鎮人，人有些土氣，口碑不好不壞。連上方庄鎮派出所的網，真低級，防火牆等於沒有。查到魯頌軍早已去世的母親姓宋，藍靖晨就認定，傳言宋幫的幕後老闆是魯頌軍的事，應該是真的，只是宋幫面上的事由呂剛出頭。一個政府高官，卻又是黑幫的幕後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羅師父得知后，分析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加上宋幫，也好也壞。羅師父在蓮城多年，對當政者之間的關係也有了解。李得勝是市委田書記一派，魯頌軍則支持張市長，兩人私下裡還曾因爭一塊地皮的事，早就鬧翻了，這事機關里的人都知道。

侯英請呂剛幫忙，魯頌軍知道了一定不會讓呂剛接下；另一方面，侯英和呂剛從小一起長大，私下關係很好，難保呂剛會私自接下這事，瞞著魯頌軍。

這次還是不能全交給孩子們自己處理，還是要親自出手，如果有下次就看他們的了。怎樣通知魯頌軍，讓他阻止呂剛出頭，又不讓他懷疑到自己？羅師父在想著最合適的方法。

李家，侯英八點才起床，吃了早飯，和李得勝在二樓談了半天，又打了幾個電話。十二點坐車出去。藍靖晨進入交通網，搜尋著那輛黑色賓士，賓士車向西，向南，四十分鐘後果然到了蓮豪娛*樂城。

蓮豪娛*樂城的監控沒有聯網，藍靖晨只能等。

中午，蘇汐和藍晟允回到了家。

「怎麼樣了？」蘇汐迫切想知道情況。

「侯英進了呂剛的娛*樂城，沒網，無法監視。」

蘇汐昨晚精神力訓練有了突破，有了底氣，「要不我去探探娛*樂城？我只在附近找機會，不會被發現的。」

「不行。小允，看監控。」藍靖晨簡短的話語不容質疑。兩台電腦並排放在會客廳的桌子上，其中一個顯示的是李玉靈家監視器的畫面，藍靖晨指的是這一台。

「師父呢？」藍晟允依從的坐在顯示器前，邊盯著屏幕邊問。

「出去了。」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