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見師兄 頓悟

「晨師兄好，允師兄好。」蘇汐轉向左面，正對兩位師兄，規矩地鞠了一躬。

「小師妹好。」兩個小男孩一起也是規規矩矩的回了聲好。

「好了，你們幾個帶著小師妹熟悉熟悉這裡，介紹一下要學的東西。去吧。」羅師父看介紹完了，就打發幾個徒弟出客廳。

「是，師父。」三位師兄齊聲答了一聲。

蘇汐和爸爸道了別，約定接的時間，就和幾個師兄參觀院子去了。

蘇文良和林清平陪羅老坐了一會，放心地把蘇汐留下，也就告辭了。

這邊，一出屋子，剛剛還一本正經端著的最小的允師兄馬上喜笑顏開，走路也開始連蹦帶跳的了，「我有小師妹了！我不是最小的了！師妹，師妹，給你糖吃。」說罷，攤開手，露出一顆微微有點化的黃色糖塊，伸到蘇汐面前，「我一早就給你留著了，給。」他漂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滿是期待。

看著那顆粘在允師兄小手裡的糖塊，再看他可愛的小臉上真誠的眼神，作為偽孩子的蘇汐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都化了，自己吃吧，你以為小師妹象你一樣貪吃。」風師兄曲起食指敲了下晟允的腦門，為蘇汐解了圍。

「大師兄又敲我，看我不告訴師父。」允師兄摸摸風師兄彈過的腦門，撅起粉紅潤潤的小嘴。

「你敢嗎？」面色沉靜的晨師兄一開口，允師兄立馬就蔫了。他當然不敢，誰讓他不怕師父卻最怕風師兄呢？

允師兄吃癟的樣子萌的不行，蘇汐的眼睛閃出了無數的星光。好可愛呀！這麼小怎麼能當她師兄呢，當個小弟弟還差不多。蘇汐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允師兄忽悠成弟弟不可。被偽小孩蘇汐惦記上了，可見允師兄的未來有多讓人同情。

蘇汐邊看他們三個鬥嘴，腦子裡邊亂想，心想師父真會收徒，三個師兄個頂個的出色，大師兄清秀俊朗，二師兄五官深刻，劍眉深目大概就是這樣了，最小的允師兄最漂亮，五官精緻，大大的眼睛黑溜溜的，白白嫩嫩的肉團臉，怎麼看怎麼可愛。如若不是她立志這輩子不談感情，非得效仿重生的同仁們玩一把養成不可。

「小師妹，別緊張，這裡就是你的另一個家了。」風師兄看到蘇汐一直不語，便過去拉起她的手，「我們先從藥房看起吧。」

「好的，風師兄。」蘇汐乖乖的任由風師兄拉著她的手，風師兄身上的味道很好聞，玉蘭般地沁人心脾，暗自竊喜，終於與俊美小正太近距離的接觸了。

大師兄叫藍舜風，12歲，過幾天開學上初二，二師兄叫藍靖晨，九歲，該上小學四年級。三師兄叫藍晟允，和蘇汐同歲，只是他是二月的生日。

蘇汐很奇怪，他們不是師父收養的嗎？為什麼師父姓羅，而師兄們姓藍。不過，師父既然沒說，蘇汐也就不問。

師父開的醫館只在門邊掛了一塊牌子。上面寫著「蘭和中醫」四個字，上午9點到11點開門，整個醫館除了每天來兩小時的鐘點工大嬸外，再沒有其他外人。除了看診外，醫館還出售一些自製的常用藥丸。師父上次去找林清平，就是借用醫院的設備製作一種常備藥劑。

會客廳的東邊一間是師父的房間，西邊一間的半間是一個小儲藏室，中間有一個牆隔開，門上了鎖。最西邊的一間是製藥室，最東邊的是一間靜室，是練功用的。

三位師兄都住在西邊的廂房，東邊的廂房有兩間空置，聽風師兄說，有一間是準備給自己休息用的，蘇汐非常高興。

了解了該了解的東西，回到會客廳后，三位師兄各自去練功了，羅師父把蘇汐單獨留下。

「小汐，課業安排都記住了嗎？」羅師父依然端坐在太師椅上，慈祥地望著她。

「記住了。早上六點半到，開始練基本功，八點到九點學習醫書，九點到十一點在醫館辨識藥材、旁聽師父問診，下午三點到四點學習書法、畫畫、圍棋，每天學一種，四點到五點練習武術招式，其他時間自由安排。」蘇汐對這樣的安排很滿意。

「不錯，小風給你說的吧，他就是心細。時間上也不一定這麼精確，只是當天的課業可要完成。這是你和小允的時間表，小風和小晨另有安排。」羅師父並不因蘇汐是個小孩子就用哄小孩的語氣說話，師父這種平等對話的態度讓蘇汐很自在。

「那，師父，今天能不能先教我練武功呢？」蘇汐用熱烈的眼神望著羅尚年。

通過她的觀察和風師兄的介紹，蘇汐算是知道羅師父喜歡做事爽快的人，如果自己做事畏首畏腳的，不敢說不敢問的，肯定是不討師父喜歡的。

正規的武術修習是自己急需的，早練早好，所以蘇汐就直接問了師父。

羅尚年瞭然，原來最吸引小汐的是武術。

一般的小女孩都是喜歡畫畫，而小汐卻喜歡武術。這麼多年，還只有這一個小姑娘最合眼緣，現在看來，還真是與眾不同的。但願傳承有人，向師兄師姐們有了交代。

「走，現在就教。」羅尚年也不端著架子，帶著小徒弟去了練武場。

蘇汐先學的是一套類似於五禽戲的養生功法，叫生息決，配合有呼吸吐納口訣。

羅尚年先做了一遍演示，一共二十四個動作，有的動作人難度很大，對身體的柔韌性要求很高。

蘇汐見師父做起來，如行雲流水般自然、舒展，不看他的面容，沒有會相信這是一個老者能作出的動作，讓她深為佩服。

「你做一遍，我看你能記住多少。」羅尚年收了動作，讓蘇汐照著做。

「是，師父。」按蘇汐的好記性，她早已全部記住，但她還是沒忘記藏拙，只正確地做了前五個動作，斷斷續續地做了后十個，然後不好意思地對羅尚年師父說：「師父，我只記得這麼多了。」

「很好！小汐，你做的已經很好了，其餘的一星期內學會就行。」這已經讓羅尚年師父大為驚喜了，他的前三個徒弟初學時沒有一個能一遍就記住這麼多動作的。

對於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這些動作太難，但這個新收的小徒弟能一點不差的做出前五個，自己還真收了個練武的天才。

「走，到靜室跟我背口決。」羅師父一高興，原本想讓新徒弟適應一段時間才教給她的內功口決，現在就迫不及待的想教給她了。

口決的字數不多，但比較坳口，蘇汐沒完全弄懂，師父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讓她每個字一點不差的記住，然後默念口決，同時意守丹田，調整呼吸。

意守丹田是蘇汐四年來每天必做的事，但今天她默念著口決，按師父教的調整著呼吸，不知不覺中進入了一種空明的狀態。無思無想，不悲不喜，遠空朗朗，雲輕霧淡，似在幽谷聞蘭，卻又見冰雪寒天。

羅師父見她一動不動，一個念頭涌了上來，卻又讓他否定，怎麼可能？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例子。

他沒有驚動蘇汐，在一旁察看了幾分鐘，在確定以後，不由的大為震驚，還真是那樣！

小汐進入了頓悟狀態！可誰家的徒弟在第一次練習，就進入普通武者窮其一生也不能進入的頓悟？

真是個天才！不，說天才都埋沒了她，該說她是個練武的奇才！鬼才！

等蘇汐思想歸位，她慢慢地睜開眼睛，見師父面帶激動地望著她，「小汐，感覺怎麼樣？」

蘇汐馬上明白，她在師父面前露底了，剛才的空明狀態應該是一種頓悟，因為她發現她的內力都凝實了一倍。不知道師父有沒有發現她有內力，如果發現了，她該怎麼解釋？

「剛才怎麼了？我是不是睡著了，感覺做了一個好夢。」蘇汐裝著糊塗。

羅師父只想著她天生適合練武，從未質疑過她這樣是不是反常，自家的徒弟，是越優秀越好。

「小汐，你還小，不明白，你是進入了練武之人的一種頓悟狀態。等以後你學會生息決了，師父再跟你仔細講解，你只記住那是好事就行了。」羅師父笑著耐心地為她解釋，那笑里隱含著說不出激動，收了這麼一個奇才的徒弟，他真是後繼有人了。

蘇汐這才放心了，還好還好，師父沒有發現自己有內力，「知道了，師父。」

然後羅師父告訴她練習三個月生息決后，就會教給她一套拳法——南影拳。

這讓蘇汐興奮不已，離自己的理想更進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