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背負

聽到羅德的讚揚，基拉還是有些內向的害羞一笑道：「勞倫茨先生，這不過是我的運氣而已，而且，我是個協調人。」

「運氣？第一次駕駛ms就能和一群紅衣精英抗衡的實力是運氣嗎？至於協調人？死在我手下的zaft軍士兵不全是協調人嗎？」羅德一連用上幾個疑問句，他是越來越搞不懂這個少年到底為什麼能有那麼高的ms駕駛天賦了。

「聽我說，少年。」羅德拍拍基拉的肩膀道：「你是一個天才，願你把這種才能發揮到最大，這樣一來，你會越來越強，然後把所有敵人擊殺在自己面前。」

「我不想殺人！我只想保護朋友們！」基拉一聽便是激動起來，好似在羅德眼中那誘人的戰場如同洪水猛獸一般。

「哦？只是為了保護朋友你就坐上了ms？」

「當然，等他們安全之後我就再也不駕駛ms了！」基拉斬釘截鐵的說道，不過這一句話讓一旁的地球軍軍官們臉色一變。

「事實上基拉他並不是自願駕駛ms的。」顯得有些尷尬的瑪琉.拉米亞斯加了一句。

「可惜。」羅德淡淡的回應了一句，不過轉瞬之間眼神銳利起來，沉聲道：「如果你抱著如此覺悟去戰鬥的話，那麼下一次出擊你或許就會成為宇宙的孤魂。而且人生並不像你想的那麼天真，我勸你還是打消這種念頭比較好。」

「覺悟？就像你們傭兵那樣享受戰爭然後成為劊子手嗎？」一個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羅德轉頭一看，發現一個穿著地球軍列兵制服的女人緩緩飄過來，而這個少女他也是見過，好像是基拉的朋友。

「米莉亞，別胡說！」基拉好像有些驚慌的叫了一聲，只因為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瞬間變得像是野獸一般駭人。

「有什麼不能說的，平時我就知道這群傭兵就被稱作戰爭動物！基拉，過來，別和他呆在一起。」米莉亞倒是不怕，飄到基拉身邊怒視著羅德。

「有趣，看來你們這些學生太不懂世間的殘酷了，基拉還稍稍了解了一點，而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啊。」羅德淡淡一笑，彷彿也並不把這些愛好和平的小孩子放在心上。

他想想也是，安穩的生活突然被戰爭所打破，那麼這種人要不帶著仇恨加入戰爭，要不就是極度反感戰鬥，但是很可惜，人類之間的殘殺並不會因為這些和平人士所改變，更多的是掌握在政治家手裡。

「我只知道殺人是不對的，無論協調人還是自然人。」

米莉亞這句話讓周圍的地球軍軍官們尷尬到了極點。

「那麼，你身上的地球軍制服又為了什麼而穿上的？」羅德依舊是帶著微笑指了指米莉亞身上的列兵軍裝。

「這是……因為同伴們都在奮戰，我不能袖手旁觀！」少女依舊是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哦？又一個為了同伴走上戰場的傢伙嗎？難道你不懂，其實你也殺人了，同樣是劊子手。」羅德同時指著米莉亞和基拉兩人道：「別以為提著步槍射擊才算殺人，你所乘坐的戰艦同樣也殺死了zaft軍士兵，也就是說在這大天使號之上，哪怕是一個廚師，也為這場廝殺做出了自己的貢獻！而你，基拉，別以為自己抱著保護同伴的理由，以為自己是被逼著駕駛ms出擊就可以打消自己的罪孽！無論何等高尚的理由，在你坐上x105強襲高達用武器擊落第一架敵人的瞬間，你的雙手就已經沾滿了鮮血。」

「可是我……」米莉亞沉默下去，而基拉還想辯解兩句。

「沒有可是！ms是殺人兵器，而你一旦殺死第一個人，那麼就再也停不下來了！你以為戰爭是什麼？是恩怨情仇的電視劇嗎？在場的所有人都只是一個統計數據，你要麼遠離他，要麼加入他！而你，已經加入了這場戰爭！」

「可我不是自願的！」基拉還在辯解，讓一個十四歲的少年就背上殺人兇手的負擔，這似乎太重了一點。

「沒有人讓你去用武器擊落對方！如果你真的天真的話，現在就可以駕駛ms去進攻背後的zaft軍艦，我現在給你兩種選擇，要麼抱著罪孽自殺，要麼把身心沉浸在殺戮之中！」羅德已經好久沒有給人說教了，在傭兵團里，那些男子漢們都有自己的目的，要麼簡簡單單的追求金錢，要不就是享受殺戮，只有這種天真爛漫的少年最難對付。

如此，基拉也是沒有辯解的餘地，他當然不可能去自殺，而眼前的情況為了保護自己的同伴他又不得不殺更多人，好像一瞬間，再回到和平的生活已然是不可能了。

「我就只說這麼多，如何面對這場戰爭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羅德不是心理諮詢師，可不想給天真爛漫的少年少女上課，他仰起頭微微嘆口氣，其實有些羨慕一開始就駕駛ms殺人這種沒有心理負擔的方法，想想他自己，第一次殺人還是駕駛著坦克對暴亂的平民開火。

被高爆彈炸的四處亂飛的殘肢斷臂至今還留在他的記憶之中。

羅德轉過頭，對一旁同樣沉默的瑪琉.拉米亞斯道：「如此，我們的交涉便完成了，我們銀狼傭兵團會護送你們到達安全地帶。」

「我代表大天使號再次感謝貴部，另外生活物資能不能贈送一些給我們。」瑪琉一愣，連忙把岔開的話題回歸到正常軌道上來。

「不可能，芬里爾號也是物資不足了。」羅德想也沒想便拒絕了，芬里爾號上面的物資可是經過了精密計算，送出去一點，挨餓的可就是傭兵了。

「是嗎？那這樣的話就不麻煩你們了。」瑪琉也知道傭兵的作風，便也不再多說。不過她身邊的巴基露露倒是問了一句：「羅德團長，我能問你一個私人問題嗎？」

羅德停下走向自己ms的腳步，頭也不回的道：「講。」

「你第一次殺人是在什麼地方？」巴基露露也對剛才的說教有些不滿，她是軍人世家出身，那種小學生一般的感覺讓他著實不爽。

羅德轉過身來掃視了在場說有人一眼，平靜的說道：「巴爾幹動亂，對象是……平民。」說完也不等眾人反應，頭也不回的走了。

「巴爾幹慘案？這傢伙就是其中的劊子手之一嗎？那可是整整3萬平民喪生啊。」穆首先回過神來，對一旁的瑪琉說道。

這本是10年前歐亞聯邦歷史上最混亂的地區，巴爾幹半島塞爾維亞地區的暴亂，不過在大西洋聯合的宣傳中卻成了慘案。

「所以這傢伙在享受戰爭，跟他所說的一樣。」瑪琉短短的回應一句，就這麼看著突擊強襲高達進入了彈射倉。

「一個因為殺戮太多而不敢脫離戰爭的人嗎？真可悲。」穆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一旁基拉的肩膀，自己獨自走了。

在這場戰爭中每個人都背負著不同的罪孽，穆也是如此，但他似乎做不到羅德那種背負一切罪孽享受戰爭的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