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發燒
馬車裡,華辰軒早已昏迷多時。腿上的血雖已止住,然而後腦勺因為磕碰在石子兒上的緣故,這會兒已經腫起了兩個大包,再看他裸/露在外的胳膊,也有多處擦傷和淤青。
青苹看著他沒有血色的俊臉,沒來由地心痛起來。
雖然方景天也救過她兩回,但他自己卻是毫髮無損,讓她的感受並不深切。而面前的這個人,為了救她,卻將自己傷得如此地體無完膚。
青苹絞著手裡的絹帕,小心地替他擦掉額角的汗水,卻不知何時,自己已是淚流滿面。在這一瞬間,這個紈絝男子的形象,在青苹的眼中忽然高大起來,而那些過往的荒唐形跡,也被她自動地忽略掉了。
不多時,一行人已回到溪水鎮的張家。
張皓陵親自抱了華辰軒去廂房,隨即又叫了人去請大夫。聞訊趕來的張家老少,俱都圍在房間里,七嘴八舌地問著各種情況。
青苹一言不發地坐在床邊,一邊用濕毛巾將他的手臂擦洗乾淨,然後拿了冰袋替他敷著後腦勺。
大夫很快被請了來,替他仔細檢查過後,就手腳麻利地開始上藥、包紮,末了又開了內服的方子,這才起身離開。
這一通忙亂,一直持續到深夜。待這一切都安置妥當后,青苹才拖著疲泛的身子回了房。之後張皓陵叫下人送來了晚飯,青苹也只草草地吃了幾口,就沒了食慾。然而躺在床上,儘管很困,卻怎麼也睡不著。索性再次起身,摸黑去了華辰軒所在的廂房。
此時大伙兒也都去睡了,只留了一個小丫頭守夜。小丫頭似乎也抵抗不了困意,早已歪倒在一邊,睡得正熟。
四下里安靜極了。
一燈如豆,照耀著床上的人兒。
此時,躺在床上的華辰軒,略有不安地翻了個身,打了石膏的右腿立時晾在了外面,身子微微地屈躬著,那張俊臉上泛著異樣的潮紅,眉峰緊緊地皺成了「川」字形,薄薄的嘴唇狠狠地咬著牙關,右手五指微張,用力地扯著被褥,身子也在輕微地抖動。
青苹立時覺出有異,隨即下意識地走近,躬著身子往他額頭上摸去,頓覺手心滾燙得厲害。
發燒了!
青苹心下一驚,這才想起,一般受傷過後,總會引發併發症的,發燒就是最常見的癥狀,如不能很好的醫治,也會給病人造成更大的傷害的。
青苹不敢怠慢地,正要轉身去叫人。
不妨雙手猛地被人抓住,隨即一陣急切凄厲地聲音傳入耳朵——「娘!娘,!你不要走,不要——」
還不待青苹有所反應,原本躺在床上的華辰軒忽然朝她撲了過來,張開雙臂狠狠地抱住了她。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偎依在青苹的身上。隔著薄薄的寢衣,他滾燙的體溫讓青苹的眉頭也越皺越緊。
「娘!軒兒求你了,不要走,不要丟下軒兒一個人好不好!軒兒好害怕啊——」聲音斷斷續續,一聲緊似一聲,讓青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原來,他是個沒娘的孩子!
華辰軒一邊哭喊,一邊更緊地摟住了她,讓她半步也沒法挪動。
「娘,我好冷,我冷啊!你抱抱我,你抱抱軒兒啊!」華辰軒繼續叫嚷著,整個人都往青苹的懷裡鑽去。
昏黃的燈光下,他的面容是那般的哀傷,那般的可憐,那般的令人不忍拒絕。也許只有在睡夢中,他才能肆無忌憚地表露出他的情緒吧。
青苹不由在心裡嘆了口氣,心下頓時一軟,伸手反抱住了他。
華辰軒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下子將青苹整個地拖到了床上,隨即摟得更緊了,生怕她忽然消失了似的,嘴裡連迭聲地道:「娘,答應軒兒吧!軒兒會好好的,再也不惹你生氣了!軒兒只求你不要走哇!」
青苹被他抱著,半點也動彈不得。他的身子一直抖著,牙齒也咬得「咯咯」作響,反覆呢喃著剛才的那些話。
青苹就這樣被他抱著,那股溫熱的男子氣息隨之而來,他的嘴唇此時剛好貼在她的耳垂上,有意無意地磨蹭著,且不停地吹著熱氣,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讓她酥酥痒痒的特別難受。
此刻,他的雙手也沒閑著,一個勁兒地往青苹的敏感處摸去。
青苹一個不慎,被他抓個正著。
我靠,整個一襲胸狂人!
這傢伙還真是技藝純熟啊,居然在病痛中也能準確地找到部位。
慌亂中,青苹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扳開了他的鉗掌。
華辰軒忽然翻身,將青苹整個地壓在身下,對著她的臉和身體一陣狂啃。
青苹本能地扭動著身子,卻不料帶給他更大的亢奮。扭動間,下體那個堅硬如鐵的東東恰巧抵在了她的**,立馬帶給她又一陣顫慄的感覺。
這廝,還真是情場老手啊,隨便撩拔幾下就讓姐春/心蕩/漾了,難道是姐太久沒跟人嘿咻了……
青苹不禁胡思亂想了起來,身子也越來越燥熱,軟得像堆棉花。雙手不自覺地在華辰軒背上來來去去地遊動著,眸子也漸漸變得迷濛起來。
然而正當這時,那廝似乎力氣用竭,居然趴在她的身上不動了。
青苹頓時哭笑不得。咬著牙,捏著拳頭惡狠狠地自語道:「好吧!算你狠!我認栽!哼,要不因為你是個傷員,我一定得拔你一層皮!」
這回的動靜實在鬧得太大,邊上熟睡的丫頭終於從美夢中醒來,下意識地往床上看去。
青苹急忙用力屏住呼息,將整個頭往被窩裡縮了縮。
我的個天,要是被這丫頭看到,姐姐我明兒個肯定得被整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真正是名節不保啊!
小丫頭雖然看到華辰軒是趴著睡的,卻也沒在意,將被角隨便掖了掖之後,又繼續蹲在邊上睡覺了。
青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壓在身上的華辰軒弄到邊上平躺著,忙不迭地下了床,躡手躡腳地出了廂房,去灶房裡打了一盆冷水,拿了酒精,再次來到房裡,用酒精給他慢慢地擦著四肢、額頭、胸口、手腳心來做物理降溫,然後又拿冷毛巾給他敷額。
如此一番后,這廝總算退了燒,且沒心沒肺地蒙頭大睡,不多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打鼾聲。
青苹不由長出了一口氣,望著床上熟睡的面容,怔怔地出神。
在此以前,青苹只知道,他是大將軍的私生子。
兩人的相遇並不愉快。
因為他們每一次的見面,總是給她留下那般惡劣的印象。第一次,他居然在自個兒家裡,公然調/戲自己的姐妹;第二次,是在溪水鎮街上,他摟著麗春院里的姑娘到處閑逛;昨兒個晚上,也是在寶月樓里碰上的。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樣的他,會在那般危急地時刻救她,更會在這樣的夜裡哭泣著呼喊已經離世的娘親。
他,似乎過得並不快樂。
他,似乎也並不像表面所表現的那般不堪。
他,應該是有著比較辛酸的過去吧。
青苹就這樣坐著,想著,陪了他一整夜。
待天放亮的時候,張皓陵來了,看到青苹拿著冷毛巾給華辰軒冷敷,隨即再看到她臉上的黑眼圈時,頓時驚訝了,「難道你一夜沒睡?」
青苹苦笑了,「我倒是想睡。可惜這傢伙不是個不省事兒的。昨天夜裡一直發熱,,要不是我及時發現,指不定現在燒成怎麼樣了呢?」
「不是有丫鬟看著嗎?怎麼會這樣?」張皓陵皺著眉,滿臉的不解。
青苹沒有說話,卻是以目示意。
張皓陵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了縮在角落裡熟睡的丫鬟,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狠狠地踢了兩腳。
小丫頭赫然驚醒,見到他倆又是一驚,急忙低頭請安認錯。要不是青苹攔著,盛怒之下的張皓陵肯定已經將這丫頭趕出了張府。
這一陣晌動,卻也驚醒了華辰軒。那廝一屁股坐了起來,迷茫地四處看了看,待視線在青苹的身上時,忽然笑了。
「耶!臭丫頭,看你活蹦亂跳地,精氣神兒好著哪!想必沒摔著你了!」
青苹頓時蹙眉,這廝就不能好好地說話么?明明心裡是很關心她的,怎麼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兒呢?
當下也沒好氣地回道:「托你的鴻福,我毫髮無傷!不過你就不怎麼樣了吧?難得當一回英雄呢,卻將自己弄成了狗熊!得不償失啊!」
華辰軒頓時被她氣得連咳了好幾聲,連帶地牽動了腿上的傷口,立馬痛得吡牙咧嘴起來。
青苹一面替他捶背順氣,一邊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地啐了他一口,「哼,昨晚擼人的那股子勁兒呢?那會兒怎麼就不知道疼了?」
張皓陵看著兩人的神態,心裡沒來由地發了酸。急忙將青苹勸了回去。
這一回,青苹倒是聽了勸,乖乖地回了房,喝了兩碗瘦肉粥之後,就急急地睡下了。
兩天來,總算睡了個安穩覺。
然而才剛睡了不到兩個時辰,青苹就被一陣吵鬧聲驚醒。隱隱約約聽得有人在大叫:「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咱們的酒樓被人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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