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舊愛神馬的最討厭了

《刺青》的選角定在璨星的總部大樓，二樓的兩間千人會議室開放用作等待區。杜青學和喬沫到達現場的時候，大樓的外面已經聚集了好多人，大多數是聞訊而來的媒體和粉絲們，密密實實的堵在大樓的正門口，搜索著熟悉的車牌和熟悉的面孔。

喬沫第一次見到如此陣勢，不由得有些好奇，不停向車外張望。看著喬沫的樣子，杜青學心底有些五味雜陳。

喬沫原本只是個三流小明星，知名度並不太高，當年借著華融解約一事喬沫的名字也算登上了一次新聞頭條。雖然千餘字的篇幅中只提到了一句：華融宣布即日起與合作三年的搭檔喬沫解散，正式簽約晟陽。

隨後華融一路高歌猛進，連續接了兩個國際知名品牌的廣告，又出演了一部名導的電影男二號，漸漸聲名鵲起，片約不斷。而與他相反，喬沫則是真的人如其名，如泡沫一般在娛樂圈這片汪洋大海中消失了近一年。

杜青學在圈子裡也混了有段日子了，幾年前也見過剛出道不久的喬沫，那時候他和華融兩人雖然還帶著幾分稚氣，但是兩人年輕帥氣，站在一起也很搶眼，星味十足，吸引了一大片的青春美少女。沒想到短短几年，物是人非，昔日的一對好友竟然差別如此之大。

杜青學接手喬沫的時候，正是喬沫最落魄的時候，瘦的形銷骨立，皮膚蒼白，兩隻大眼睛似乎都要凸出來一般，杜青學起初嚇了一跳，當時腦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人不會是沾毒了吧？

後來調查了之後才發現不是如此，和華融分道揚鑣之後，喬沫從此便一蹶不振，渾渾噩噩的荒廢了一年，前任經紀人也見風使舵，轉投了晟陽旗下。從那之後，喬沫就更加沒有機會了。杜青學後來查看喬沫的資料，得知他沒有親人，將他養大的親戚在他上了大學之後也基本斷了來往。喬沫性格內向得有些孤僻，身邊幾乎沒有什麼朋友。像這樣性格的人居然能在娛樂圈裡混上好幾年，杜青學也有點微微詫異。

不過杜青學和喬沫接觸了幾次就立刻明白了，喬沫是個彎的，而且喜歡的對象就是華融，兩人是大學同學，在學校時候就一起成立了組合，喬沫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華融，義無反顧的跟著華融奮鬥，直到華融義無反顧的把他甩了。

杜青學從喬沫的口中得知，從小他就膽小自卑，知道了自己喜歡男人之後更是有些抬不起頭，他對華融一直是偷偷的暗戀著，後來漸漸知道了圈子裡私底下的同性戀人其實很多，他的心理壓力才減輕了些，直到一年前，他終於鼓起勇氣向華融表白，華融當時的反應有些出乎他的預料，很平靜，但是當時並沒有表態。喬沫忐忑的期待了一周，等來的結果是組合解散。

後面的事情不言而喻了，為了愛情一蹶不振，寢食難安，形容槁枯什麼的，狗血劇情堪比情感天地。

杜青學所在的是一家規模不大的小經濟公司，只有十來個人，公司的老闆背靠皓月集團，所以讓杜青學簽下喬沫的原因也正是看著簽了晟陽的華融最近風頭正勁，想要打擊之，思來想去想起了喬沫，可以借著以前的組合炒作，昔日好友如今死敵這種噱頭，也是大眾媒體們喜聞樂見的。

杜青學明白公司的意思，接觸一段日子后正式簽下喬沫，一邊讓他調養身體，一邊思量著怎麼找機會讓喬沫復出，看著喬沫整日愁眉苦臉的模樣，杜青學打心底對這個人喜歡不起來，不過他畢竟是專業的經紀人，縱使再看不上喬沫，杜青學還是為他量身打造了一個轉型計劃，打算讓喬沫改走時尚妖男路線，隨後給他接了一個襯衫廣告。

喬沫底子本來就不錯，一上妝頓時驚艷四座，清瘦修長的身材，煙熏濃妝的臉，帶著幾分頹廢美感，正符合了時下流行的中性美，效果極佳。

也正是這個廣告，讓宋子陽盯上了喬沫。喬沫起初死活不同意，杜青學也沒逼他，結果沒想到過了不久，有一天喬沫紅著眼圈來找他說想通了。杜青學聯繫宋子陽，安排了遊艇上的會面，原本他想著既然宋子陽對喬沫有興趣，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讓喬沫完成轉型。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後面這幾天的事情就不是杜青學能掌控的了，他只有活活挨雷劈的份兒。而喬沫現在也確實算是徹底轉型了，只不過轉的有點偏……

杜青學只當喬沫是一場跳海摔壞了腦子，殊不知其實已經徹底換了芯兒。

杜青學將車子停在地下車庫，和喬沫一起走下車，電梯剛上到二樓正廳，就看見一堆人圍在中廳之中，閃光燈唰唰的閃著。

喬沫定睛一看，被記者圍在中間的是一個男人，看著好像有點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掃了一眼，旁邊的粉絲舉著各式的牌子，上面畫著粉紅色的大心，中間寫著「莫羽生」三個字。

「莫羽生？」喬沫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隨後轉過頭問道：「杜哥，我認識這個人嗎？」

杜青學面無表情：「你不認識他，不過他應該能記得你。」金殿包廂里那*一撲，換作誰都很難忘記。

「哦。」喬沫聞言，轉身跟著杜青學朝旁邊走去。

就在此時，被媒體簇擁的莫羽生一抬頭看見了喬沫的身影，立刻開口喊了一聲：

「喬沫？」

喬沫聞言停下腳步，杜青學則也是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莫羽生居然能叫出喬沫的名字，看來那天晚上之後，喬沫的知名度還提高了不少……

兩人停下腳步的片刻功夫，莫羽生已經溫和的避開周圍的記者，走到喬沫的身邊。

「喬沫，真的是你啊，我差點沒認出來，怎麼？今天你也是來參加《刺青》選角的？」莫羽生溫和的朝著喬沫微笑著，語氣熟稔的好像兩人是相交已久的朋友。

喬沫看著眼前的人，還是想不起哪裡見過，不過看著不煩人，他點了點頭，禮貌回到：

「是的，莫先生。」

莫羽生聽到這個這稱呼，臉上笑意更盛了，他一隻手自然的搭上喬沫的肩膀，笑著說道：

「正好，我也是，走吧，我們一起進去。」

說罷，兩人一起並肩朝一號會議大廳走去。

身後的記者們唰唰的按著快門，唰唰的在本子上記著：莫羽生vs喬沫（這是誰？）。

就在此時，身後的電梯叮咚一響，一聲驚呼起：「華融，華融來了。」

頓時間，記者們邁著整齊的步伐一起向後轉起步跑，奔向電梯。

只見電梯中走出一個身穿墨綠色襯衫的男人，樣貌不錯，頭髮上髮蠟光亮照人，帶著墨鏡，微笑著對電梯前的記者們頻頻點頭，一口白牙閃得人睜不開眼睛。

「請問華融先生這次的目標是《刺青》的男二號嗎？」

「看來我的目標已經是司馬昭之心了，哈哈，確實，我對鹿暘這個角色很感興趣。」

「有傳聞說此次劇組早已內定了男主和男二的演員，正是莫羽生和您，請問是否是這樣？」

「這怎麼可能，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

「上月有人拍到照片說您出現在賭場，豪賭三小時輸掉五百萬，請問照片中的人是您本人嗎？」

「照片我也看見了，只能說ps水平確實不錯，希望下次再有這種照片能把我的正臉p出來，這樣才更有說服力。」

「最近有傳言說您和影后謝清晨交往緊密，兩人可有戀愛打算？」

「這個……呵呵，清晨和我目前只是很好的朋友。」

「請問華融先生，您之前組合的搭檔喬沫今天也來參加選角，而且你們兩人的穿著都是綠色，請問是事先商量好的嗎？」

……

記者們前面幾個問題，華融一直微笑著一一回答，或直接或風趣，總之回答的禮貌得體，談笑風生。可是這最後一個問題，顯然有些出乎了他的預料，他的臉色微微僵了一下，轉頭看向提問的記者，是一家主流新聞網站的記者，華融對這個網站有印象，當時正是這家網站第一時間爆出了他有簽約晟陽的意向。

這也難怪這家的記者還能在一年後第一時間記起喬沫和華融的關係。

華融只是微愣了幾秒鐘，隨後招牌式的笑容立刻重新回到了臉上，開口道：

「是嗎？喬沫今天也來了？這可真是太巧了，事先我並不知道他要來，因為過去一年裡他比較沉寂，作為一起出道的好兄弟，我一直希望他事業上能有更好的發展，如果這次能有機會和他一起拍戲，那真是太好不過了。至於這衣服的顏色，可能因為我們都是綠城隊的球迷？」

周圍的記者一片鬨笑，華融身後的兩個保鏢立刻藉機護著他向會場走去。

華融的臉上笑意依舊，只是墨鏡下的雙眼染上了幾分冷色，他一邊走一邊對身旁的助手輕聲說道：「去看看喬沫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