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礦區進攻(1)
部隊繼續前行,期間由於尖兵小隊的及時通報,部隊截住了一支只有三個人的「騎士」小隊,經過簡短審訊,知道了他們是趕往烏拉嘎金礦報信的,之所以不叫他們為傳令兵,只是因為這三個傢伙一點兵的樣子都沒有,他們只是湯原縣「自衛團」的團丁,趕往金礦的目的是通報今天將有大車隊前往,將運送給看守及勞工糧食一事,他們只是打個前哨,卻不想倒霉被抓。
這批糧食計有大米白面等細糧2萬餘斤,苞米高粱米粗糧8萬餘斤,和熏肉、豆油若干,共徵發大車(馬車或騾車)一百多輛。
馬遷安現在這個地方距離烏拉嘎20多公里,距離湯原可就遠了,差不多有200公里,通過詢問,知道了大車隊從出發到現在已經走了四天,眼見得今天夜間就能走到目的地,所以領隊的「自衛團」一個小隊長才命令手下先行趕往,招呼金礦方面準備。
馬遷安盯住這三個人中的一個樣子看來還老實的傢伙問道:「你們這個大車隊有沒有日本人押送?」
老實傢伙很老實的回答:「回爺的話,這條路我們一個月來一次,都成慣例了,只有我們自衛團的人押送,每次人也不多,就7、8個,只有這次多一點,大車也多,烏拉嘎那方面據說多了2千多口子人,所以這次就多運了一些,加派了大車也加派了人手,不過我們團丁也沒多少,就那麼十幾個人,那些車老闆子不敢鬧事。」
得知這些情況后,馬遷安又與政委及幾個幹部商議了一下,決定截下這些糧車,然後再送往烏拉嘎交給楊靖宇處理。不出意外的話,楊靖宇應該在獲得這些糧食之後分散隱藏,重建密營,做好長期打算。
按計劃,楊靖宇率領的八個支隊4千多人馬應該在今晚到達烏拉嘎外圍,明早發起進攻,現在還不是聯絡時間,電台都沒有開機,無法聯絡,只能由馬遷安他們自己做主截獲糧車了。
尖兵的情報也適時傳遞過來,發現大車一百多輛正趕往馬遷安方向。
十支隊的戰士們只是稍稍布置了一下,輕鬆圍堵了這支糧隊,一槍未放就繳了押送糧車的自衛團的械。
分派了一小隊人馬接替「自衛團」繼續押運糧隊向烏拉嘎方向前進,馬遷安率領著800多名戰士繼續前行,他們的目標不在此,而是前方70公里處一條天險,在那裡阻擊增援的敵人最適合。
一路上部隊也截獲了幾個進山的老百姓,為保密起見全部隨隊帶上。
晚上7點,到了開機聯絡的時間,馬遷安將自己這一天遇到的情況詳細的電告給了楊靖宇。
楊靖宇聽聞截獲糧隊,大喜,馬上派人到達指定地點接管,安排後續事宜,同時電指馬支隊按原計劃設立伏擊陣地,因指揮部已建立,電台將24小時開通,亦命令馬支隊隨時電告新情況。
楊靖宇到達原定位置后,派出偵查員抹黑又將礦區仔細排查了一遍,同幾個主要領導商議后改變了凌晨攻擊的計劃,派出隊伍從四面八方剪破礦區鐵絲網,突入南北兩個礦區,解決了偽警察中隊,並趁黑暗鬼子不敢反擊的情況,將谷口小山包上的鬼子中隊駐地團團包圍。
鬼子中隊依山而建,佔地20餘畝,周圍圈建有用小型原木為原料建成的圍子,大院裡面則有三排兵營,院子拐角建有四處條石搭建的炮樓,易守難攻。
鬼子吸取了去年被趙尚志攻破的慘痛經驗,大大加強了兵力與防備。
鬼子中隊長武藏站在炮樓最高處,手持望遠鏡瞪大眼睛瞧著礦區裡面亂糟糟的情形,礦區里各個廠房,礦坑,選礦、洗礦等處的大燈全部打開,沒燈的地方也是火把一片,無數的人影在奔忙,人喊馬嘶,熱鬧成一片。
剛才的槍聲並不密集,交火的時間極短,顯而易見,駐紮在裡面的警察中隊未作有效抵抗,稀落的槍聲是從離此一公里多的小林株式會社駐地傳出,應該是裡面的日本會社人員遭突襲后的微弱抵抗。
武藏身後的小隊長有政少尉焦急的盯著紅彤彤的礦區,靜聽著遠方時有時無的稀疏槍聲,不禁出聲提醒自己面前這個沉穩的像一座石佛一樣的上司,「大尉閣下,再不派出援軍,會社那邊就來不及了,有政願領此命。」
「混蛋!」武藏低聲罵了一句,「有政君,你說派出多少人嗯?」武藏指著山腳下那塊通往礦區的必經之地,那裡沒有任何光芒,「你又知道下面有多少土匪?在沒有搞清楚之前,任何出擊都是愚蠢的。」
「我願意試試!」有政道。
武藏瞭起疲憊的眼皮,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倔種,「好吧,你去偵察一下也好,不過我總感覺下面很危險,好像有一個圈套,要知道夜戰並不是你我擅長的。」
「請閣下放心!」
武藏知道有政這麼積極的原因,只不過是看上了小林株式會社的一個工程師的女兒,現在那姑娘正在此地探親,正好趕上這場變故。反正也要探知一下山下這些土匪的虛實,不若做一個順水人情好了。
有政帶著20多日本兵,悄悄開了圍子門,以標準的戰術隊形掩下山坡,剛爬了100多米,就見黑暗處「砰砰」升起兩顆照明彈,將自己這一小隊人馬照的原形畢露,隨即就感覺到無數挺機槍瘋狂吼叫起來,彈雨一片一片的灑落在自己周圍,激起蓬蓬帶著草根的泥沙,一會兒的功夫,自己周圍士兵的慘叫聲就消失無蹤,趴在地上也不管用,對方火力實在是生平未經歷過的。
依靠著平時殘酷的訓練,有政在照明彈剛剛升空,還未發揮出最大亮度的時候,就一個翻身滾入一處低洼地,在第一顆子彈打到同伴身上的時刻,有政已經妥善的保護了自己。
周圍屍體流淌出來股股鮮血,慢慢浸透了有政藏身的小坑,有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來不及再擔憂那個姑娘的命運,他現在絞盡腦汁只考慮自己脫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