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對敵

開著摩托車的日本兵來的很快，老東北和另一個機槍手帶著兩挺輕機槍趕到唐城身邊的時候，被唐城一直緊盯著的摩托車距離土丘不過二三百米的距離。許是戰地老兵慣有的警覺和所謂的預感，唐城視線中的日軍摩托車突然停了下來，下意識的縮了脖子，唐城依舊用望遠鏡觀察著從摩托車上下來的那幾個日本兵。

指揮這幾個尖兵的日軍曹長並不是有了什麼不詳的預感，他下令摩托車停止前進，不過是因為他們的摩托車速度太快，和後面跟進的小隊之間的距離已經拉的太開。進入便道之後，三輪摩托車的速度一直不是很慢，相較這三輛三輪摩托車相比，乘坐卡車行進的小隊就慢了許多，骰子和侯三挑選的便道只適合相對輕便的大車和摩托車行進，體積和重量都很龐大的卡車卻只能緩行。

五原相城指揮的後續小隊漸漸落在了後面，在發覺和後續小隊之間的距離逐漸拉大之後，尖兵們只能停下來稍事休息順便等待後續小隊趕上來。200多米的距離使得步槍望塵莫及，雖說老東北的輕機槍也能夠擊中300米之內的目標，可那種命中率實在太低，而且唐城也不想打草驚蛇引來日軍更加瘋狂的追擊。

唐城身邊的老東北慢慢的拉動輕機槍的槍機把子彈推上了趟，不管那幾個日本兵有沒有要過來的意思，他都要做好隨時開火的準備。也許是求戰心切的老東北在心裡念叨的話起了作用，停在那邊的日本兵突然又上了摩托車，然後轟隆隆的發動摩托車向土丘這邊開了過來。拚命壓低身形的唐城一邊抽出自己的駁殼槍，一邊在心中罵著自己，要不是自己挑了這個視野開闊的鬼地方，這幾個日本兵也不會因為同樣的理由向土丘這邊過來。

三輪摩托車適合很多複雜的地形，卻不能爬坡和越溝，所以從遠處過來的日軍尖兵只能先把摩托車停在土丘下不遠的一道土溝後面，然後再徒步爬上土丘眺望遠處。唐城現在有些慶幸土丘下還有一道土溝的存在，從摩托車上下來的9個日本兵留了三個看守他們的摩托車，其他6個日本兵向土丘這邊走來。唐城見狀在老東北耳邊低語道，「你們對付過來的這6個日本兵，摩托車那邊的3個交給我。」

老東北帶上土丘的不止有輕機槍，還有唐城要的擲彈筒，可唐城現在還沒有打算動用擲彈筒，他只是把腰間的木製槍套解下來一隻。配備木製槍套的駁殼槍有非常有趣的一項特色，就是它的槍套，把駁殼槍的槍套倒裝在駁殼槍的握柄後面，駁殼槍這樣的近戰武器就會立即轉變為一枝半自動步槍或是可以連發的衝鋒槍，這是當時國軍中非常留行的一種作法，唐城便是從劉山羊那裡學來的。

加裝了槍套的駁殼槍還有另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像步槍那樣利用肩部客服槍口在射擊時的跳蕩，保證子彈射出槍膛之後的穩定性和準頭。居高臨下的老東北想用機槍制敵，就不能被對方提前發現自己，和身邊的另一個機槍手比劃了一個手勢，後者抱著自己的輕機槍慢慢向邊側移動，然後慢慢拉動了槍機把子彈頂上了膛。

唐城不知道自己距離那三輛日軍的摩托車到底有多遠，不過他推測不會超過40米，這樣的距離要保證自己打出的子彈準確擊中目標，除非唐城用的是步槍。可步槍是栓動武器，它的手動模式已經限制了步槍的射速比不過駁殼槍這樣的自動武器，所以唐城必須在老東北開槍的同時衝下土丘，在盡量縮短自己和目標之間的距離之後才能開槍。

把已經加裝了槍托的駁殼槍調成單髮狀態，蜷起一條腿的唐城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老東北發出了開火的手勢。「噠噠噠噠噠噠」老東北和趴伏在他身側的機槍手幾乎同時起身半跪在土丘上，幾乎同時扣下輕機槍的扳機，兩道從槍口中跳蕩而出的火舌撲向正走向土丘的那6個日軍尖兵。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唐城的腦子裡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儘快衝出去，幹掉守在摩托車旁邊的剩下3個日本兵。「該我了」唐城在心中暗自喊了一嗓子，拎著自己的駁殼槍低頭從土丘上沖了下去，這可能是唐城跑的最快的一次，藉助著下坡的慣性，唐城迎著那幾個猶自在彈雨中抽搐身體的日本兵衝下了土丘。

距離那三輛摩托車不到30米的距離，跨步站在土丘下的唐城扣動了駁殼槍的扳機，「啪」那個伸手去抓步槍的日本兵應聲而倒。稍稍移動槍口，唐城扣下扳機打出了第二顆子彈，「噗」已經伸手摸到挎鬥上機槍的日本兵背部飈著血霧摔翻在摩托車旁。「啪」「啪」「啪」唐城連連扣動扳機，把最後一名日本兵逼到了其中一輛摩托車的側翼，雖說對方蜷縮了身體避過了唐城打出的子彈，但對方也沒有辦法對唐城實施反擊。

「啪」「啪」「啪」從土丘上面衝下來的老東北已經丟棄了他的輕機槍，也和唐城一樣用短槍開槍。有了老東北提供的槍火壓制，騰出手的唐城快步的向摩托車那邊衝去，被老東北開槍壓制在摩托車側翼的日本兵只能蜷縮了身體保證自己不被對方射來的子彈擊中，哪裡還有精力去注意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離著摩托車越來越近，緊握了駁殼槍的唐城並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有多麼的危險，被老東北用子彈壓制在摩托車側翼的日本兵只是一時沒有緩過勁，如果換了是個日軍的老兵，可能唐城早就被對方拋扔出來的手雷轟成了碎渣。「我沒子彈了。」老東北的駁殼槍是個10發裝彈的普通貨，從開第一槍開始，老東北就一直數著自己開槍的次數，打出第九槍的時候，老東北大喊了一嗓子，他希望猶自前沖的唐城能聽到自己的喊叫。

風聲，這是唐城現在唯一能聽到的聲音，當然還用從唐城胸腔里擠出來的呼吸聲，至於老東北的喊叫聲，唐城那高度緊張的大腦則自動給省略掉了。「啪」老東北那支駁殼槍里的最後一發子彈被擊發出去，而此時唐城才堪堪奔跑到最外側的那輛摩托車旁邊。老東北打出的10發子彈是一槍接著一槍沒有絲毫的停頓，最後一發子彈過後的停頓給了那名日本兵莫大的希望，他的步槍就掉落在摩托車的前輪旁邊，只要伸手就能摸到槍托。

「啪」「啪」手已經觸碰到了步槍的槍托，卻沒有機會把步槍拖回來，因為突然發現槍聲停止的唐城開槍了。擦著手背掠過的子彈在地上擊打出兩股煙柱，大驚失色的日本兵再次被逼回到了剛才的位置上，不能被對方活抓了，直到這會，這名被老東北和唐城連續壓制的日本兵才想起要用腰間的手雷。「你還是省省吧」四聲槍械連續響起，被子彈擊中了手腳關節部位的日本兵慘叫著仰面摔翻在地上，那枚剛被拉掉了拉環的手雷翻滾著滾落在血窪中。

看到從對方手中掉落出來的手雷，唐城大喊著有手雷然後翻身趴伏在地上，老東北和隨後從土丘上衝下來的機槍手也都原地趴伏下來。沒有爆炸、沒有橫飛的彈片、也沒有隨著爆炸出現的烈焰和衝擊氣浪，趴伏在地上雙頭抱頭的唐城並沒有迎來手雷的爆炸。「起來吧，那傢伙可能只是拔掉了手雷的拉環，根本沒來得及引發手雷的引信。」看了一眼那枚沾滿了血跡的手雷，唐城笑了出來，同時慶幸自己的好運氣。

老東北他們忙著從那幾個日本兵屍體上搜撿戰利品，根本沒有注意唐城都跟最後那個還活著的日本兵問了什麼，只是見唐城讓譚飛過來要了幾個從日軍屍體上找到的水壺。「這些傢伙是來追擊咱們的，不過他們只是前鋒的尖兵斥候，後面還跟著一個整編小隊的日本兵。我琢磨著該給追擊咱們的日本兵留下一個禮物，也不枉人家像個跟屁蟲一樣滿世界的跟著咱們。」見譚飛拿回了水壺，唐城笑著擰開了摩托車油箱的蓋子。

把兩輛摩托車的油料都集中到其中一輛的油箱里，多餘的油料被唐城收進了那些水壺裡。「這可是個好東西，只燒油不用喂草料，還比大車跑的快。」唐城熟練的發動著那輛加滿油的摩托車，在譚飛驚奇的眼神中把摩托車開到了一邊。裝滿油料的水壺被唐城挖坑埋在了兩輛摩托車的旁邊，一起埋進去的還有從吳闖他們身上要來的兩顆手榴彈，譚飛不知道唐城在做什麼，但只看老東北那嘬著牙花子的表情，譚飛就知道唐城現在弄的絕對不是什麼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