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跳水
只是，在一盤看起來就誘人，吃起來更誘人的點心只剩下五塊兒的時候，就算廖燕是買了一處宅子，夏曉陽也得先顧著自己的嘴。
直接付了一年的租金，把合同簽好。
廖燕她爸媽是經常性不在家，所以每次都給她留下不少生活費，再說，她現在也不缺錢，租一處房子總是方便許多。
一中校內，整整一層樓，四個三室一廳的房子，外加一個七十平的單間，都屬於她，她還有一處帶院子的店面。
在南市擁有這樣一份家產，足夠她當旱澇保收的包租公，當一輩子。
只是她並不缺錢，房子除了自己住之外，不曾出租出去，廖燕還是她的第一個租客，就租的單間。
廖燕和夏曉陽去看了一眼，雖說是單間，可面積不小，小廚房加浴室衛生間，一應俱全，傢具也有，3d智能網路電視，wifi信號，電腦桌，洗衣機，電冰箱，生活還算方便，只可惜沒有床和沙發。
王霞抱著兒子道：「當初本來有，可這房子我平時不住，孫老師他們教師宿舍不是加了幾個人？就把我的床和沙發都給搬過去用，家裡別的屋子也是的空的，你這個單間好歹別的傢具夠全……沒事兒，等會兒我就出去買齊了。」
廖燕怎麼可能讓王霞幫忙買：「麻煩什麼，直接榻榻米打地鋪，我自己折騰就行，好了，王大姐，你這生意人做的也太不稱職，奶茶店一天到晚歇業！」
打發走王霞，讓滿眼小星星的夏曉陽去電腦桌上繼續看書，廖燕稍微收拾了一下，把自己的課本什麼的放好，就走去劇組那邊。
她其實也挺想觀摩演員們演戲，廖燕本身沒有經驗，多看看，多學習，對她也有好處，結果剛到劇組那兒，就聽見林正大發雷霆，看樣子頭上都在冒煙。
郭美琪偷溜過來，一把摟住廖燕的肩膀，小聲道：「別過去，林導快氣瘋了。」
「怎麼回事兒？」廖燕驚訝地挑眉，雖說導演的脾氣都不怎麼樣，林正也不能免俗，可他很少不講道理地亂罵人。
一說起這個，郭美琪也氣得牙痒痒：「難怪他生氣，我們請的替身，省跳水隊的田甜，忽然就不肯過來，怎麼勸都不行，據說要做什麼封閉式練習，而且林導跑了三天，一個替身都請不到，我看，可能要刪減鏡頭，林導演肯定不好受。」
其實這一段並不是主要內容，刪減掉，似乎無傷大雅，但劇組這陣子多災多難，似乎總出事故，實在讓人不能不多想。
廖燕眨了眨眼，如果刪減掉跳水那一段，就是刪自己的戲，她本來鏡頭就不多，想了想，還是走過去：「林導！」
林正綳著臉一回頭，看到是廖燕，神色不覺略略放鬆：「廖燕啊，今天沒上課？」
廖燕點頭笑道：「聽說找不到替身？」
林正氣得咬牙：「是……混蛋，我就不信了，明天我就去外省。」
廖燕遲疑了一下，靦腆地一笑：「林導，其實我會跳水，您讓我試試看如何？」
林正頓時一愣：「你？」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這本來就是廖燕的戲，如果不用替身，真身上場，就可以用近景，不光效果要好的多，宣傳的時候還是很不錯的噱頭。
只是——「你要知道，於蓉在劇中是奧運冠軍，水平很高，你行不行？」
廖燕點頭：「讓我試試看。」
林正看她特別自信，伸手按了按眉心，反身招呼道：「薛指導，你過來。」然後才對廖燕道，「行，你去換衣服準備，咱們試試看。」
他當然也希望廖燕真有這樣的本事！
「攝像機準備！」
一聽廖燕要跳水，那邊做技術指導的薛平，還有一幫閑著的演員都聚攏過來，跳水也不算很常見的體育項目，平常人極少能夠看到專業跳水表演，大家不免好奇。
不一會兒，廖燕換了一身紅色的連體泳衣，她的身材極好，只是這陣子又瘦了些，稍微有點兒單薄，但在鏡頭裡，這種體態是最美的。
薛平一看她直接就上十米跳台，根本沒有助跑的意思，不禁驚訝，高聲道：「廖燕，悠著點，助跑也沒事兒，最後可以剪輯。」
廖燕一低頭，兩隻手指頭晃了晃，反身背對跳台，忽然起跳！
薛平的心隨著她的動作咯噔了一聲，瞪大眼眨也不眨一下，其他人都屏息凝神。
廖燕舒展開動作，輕盈翻轉，像魚又像鳥，甚至如蛟龍！
好半天，整個劇組鴉雀無聲。
「好！」
林正大喝一聲，緊緊握拳，他看不出廖燕跳的究竟有多好，他只知道，這動作太美，太流暢，作為外行人，他看的時候一顆心都抽動不停。
細小的身體，筆直地落入水面，不見一絲水花。
林正開懷大笑：「這還用什麼替身！快，拉上來，浴巾呢，給她包上。」
劇組裡一時沒人反應，還是郭美琪最先回過神，拿著浴巾給已經登岸的廖燕包好，摟著她跑到旁邊的躺椅上坐下，忒激動地前前後後跺腳。
林正笑了半天，才大力氣拍薛平的肩膀：「怎麼樣，跳的怎麼樣？合格嗎？」
薛平愣愣地一句話都不說。
林正奇怪地揚眉：「怎麼？有什麼地方不合格？沒事兒，她不是專業運動員，觀眾也不是，差不多就行了，誰也不會過於苛責，我看挺好的。」
薛平還不說話。
就在林正皺起眉頭，幾乎以為廖燕跳的確實很外行的時候，他這位技術指導猛地一跺腳，撲過去看拍攝的錄像，一邊看，一邊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林正嚇了一跳：「怎麼了？」
薛平聽而不聞，發了瘋似的撲過去抓住廖燕的肩膀，大力晃動，幾乎是咆哮道：「你怎麼能當演員？啊？你十七歲吧？最多十八歲？為什麼放棄跳水？你知不知道你剛才做了什麼動作？向後翻騰兩周半轉體三周半屈體……而且遊刃有餘，明顯沒盡全力，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動作，世界上也僅有少數幾人能夠做到？」
薛平幾乎要哭出來：「別當什麼演員了，我給你介紹最好的跳水教練……」
林正一巴掌把人拍走，他這戲馬上就要殺青，丫的敢這時候搶人，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