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八:月黑風高夜,正是談情時...

一百三十八:月黑風高夜,正是談情時...

戌時的伏順王府,同白日熱鬧喜慶的場面比起來,大相徑庭,各處幽冷清凈,就連做事的下人都早早的回了房,彷彿熱鬧的一天讓所有的人都累乏了,只有少數的侍衛懶懶散散的在各個院子外巡視。

這個點,原本是該睡覺的時候。但對沈千姿來說,月黑風高,也是幹壞事的時候。

高高的瓦礫上,六道身影坐成一排,三個女人雙眼放光,賊亮賊亮的四處瞅、四處聽,可惜沒有光亮,否則三個男人難看的臉色鐵定能嚇死個人。

難得三個男人同心,對幾個女人一致鄙視。大晚上的不睡覺,出來吹涼也就算了,一個個是何等金貴的身份,竟全在別人家房頂上做賊,就只是為了滿足一下女人的好奇心。

「千姿,你說伏順王會不會來啊?我怎麼覺得今晚沒戲呢?」在沈韻堂懷中,上官嫣然伸長了脖子,賊樣十足的壓低了嗓音說話。

就連鄭歡樂都伸長了脖子豎直了耳朵在努力的聽她們談話。儘管上官游將她抱得緊緊的,可她動作弧度也不敢太大。這些人中,就她適應了最久才敢睜眼。

沈千姿摸著下巴,透過瓦礫細縫看著房裡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新娘子,她已經沒法用言語來形容自己抽搐的心情了。

這鄭美麗真就一頭豬!

伏順王來不來似乎都跟她沒關係,她居然一個人都能睡著,還鼾聲四起。

這也太對不起『新娘』的稱呼了。

「哥,你想個辦法把她弄醒。」沈千姿朝沈韻堂用口型說道。這幾個男人聽力一流,視力一流,她只需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同他們交流。

沈韻堂瞪眼,大有想一巴掌拍死她的衝動,「為何是本少?」

沈千姿白了他一眼,「廢話,這裡就你心最黑。」

「……?!」沈韻堂險些吐血。

也不知道他那手是不是鋸子做的,在一片瓦礫角上摸了一下,掰掉了一小塊。只見他陰測測的眸光瞄了一眼房下的情況,隨即掀開兩片瓦礫,對著房裡素手一彈,只聽房裡出來傳來女人的驚呼聲——

「誰?是誰打我?!」

從床上爬起來,鄭美麗瞪著雙眼四處張望,房裡異常安靜,出了她自己,丫鬟婆子早都被她攆出去了。

確定沒有外人騷擾她后,坐在床上的她氣呼呼的看著四處的環境。窗外,黑夜降臨,窗檯邊,紅燭搖曳,房裡,紅紗飄渺,暖床紅被,好不喜慶。

這就是她的大婚之日。

可此刻她心中沒有一絲喜悅,出嫁前的興奮和激動全被此刻清冷的情景沖滅了。她在這件房裡坐了一日,等了一日,除了陪嫁的丫鬟婆子外,就伏順王府的總管事來了一趟,在外面跟她的人說讓她今晚早些歇息,不用等伏順王了。

她當時不懂管事說那些話的意思,還以為伏順王是心疼她累了一日讓她先休息,於是她把丫鬟婆子全都攆到了外面,自己當真睡了一會兒。可沒想到,這都天黑了,伏順王也沒出現。

她現在想起管事在外面說的那番話,越想心中越是火冒。

今日可是她大喜的日子,伏順王憑什麼不來她房裡?

昨晚,娘親在她房裡跟她說了大半夜,給她講成親后的一些事,這其中也包括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洞房夜……

越想鄭美麗越是氣憤難平。

起身,她怒氣沖沖的打開房門,朝一直靜候新房門外的丫鬟婆子問道:「王爺呢,為何還不來?」

之前因為醜聞的事她原來的那兩名丫鬟早就被鄭明處置了,現在的陪嫁丫鬟是鄭明重新給她挑選的,對於這位大小姐,兩丫鬟顯得有些膽小怕生,低著頭都不敢看她。

好在有名老婆子算是鄭家的老人了,對鄭美麗的性子了解得比較深,見她動怒,趕緊恭敬的賠笑道:「大小姐,時候不早了,要不讓奴婢伺候您梳洗,早些歇下吧?今日府中來了不少人,王爺要酬應,肯定忙壞了。」

鄭美麗『哼』了一身,極度不屑她所說的,「忙什麼?他是王爺,是這伏順王府的主子,府里有的是下人做事,他有何好忙的?今日是我跟王爺的大婚,他憑什麼不來?」

老婆子顯得有些為難,張了好幾次嘴但都閉上了,明顯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府里的總管事明明白白的說了王爺今夜不會來了,她覺得大小姐應該聽得懂才是。現在才問王爺的去向,也不看看都什麼時辰了。王爺怕是早都歇下了。

就在她猶豫著該怎麼勸說時,只聽鄭美麗冷著臉不悅的朝他們幾個人命令道:「你們幾個杵著做何?還不趕緊去把王爺找過來!」

那婆子為難片刻,終於開口了,「大小姐,王爺怕是早就歇下了,要不明日再去見王爺吧?」

鄭美麗兩道柳眉一橫,怒道:「你到底是誰的人?這才到伏順王府第一日你就胳膊往外拐,信不信本小姐打算你的腿?別忘了,今日可是我大婚的日子,哪有新娘受此冷落的?今日你們就算綁也得給我把王爺綁到我房中!」

房頂上,眾人忍俊不禁,就連對其他女人冷酷無情的沈韻堂都忍不住抽搐嘴角。

沈千姿趴月欽城懷中顫抖,悶笑得讓她肚子都痛起來了。這鄭美麗算得上女漢子一枚,沖這氣勢、這膽量,她都應該給其豎個大拇指。可惜這人有個不好的毛病,專橫跋扈,甚至腦殘兇狠。

據她所知,早年鄭歡樂在鄭家的時候,鄭美麗在錢氏的教育下干出了不少虐待人的壞事。打罵下人都算小兒科了,聽說有一名丫鬟在背後議論過她的容貌,鄭美麗知道以後,讓人把丫鬟活活的鞭打致死,死了還把人家懸樑三日供其他下人觀看,以儆效尤,就連鄭歡樂好幾次都慘遭她弄死。種種有關她的消息都足以說明了這位鄭家大小姐並不是正常人,至少那心思就比正常人扭曲變態。

對於女人的傻笑,月欽城那是相當的無奈。想他好歹也是一國皇帝,現在卻在別人家房頂上喂蚊子,還被逼看一個瘋子撒潑。

垂眸,看了一眼懷中心情異常愉悅的女人,他暗自嘆了一口,還是繼續喂蚊子吧……

上官嫣然同樣是咬著唇笑趴在沈韻堂肩上,終於有人比她還不矜持了。沒有男人洞房就算了,居然還讓人去綁,這鄭家小姐到底有多渴望男人啊?就她那樣子,伏順王會不會被她嚇得不舉啊?

沈韻堂那臉就跟掉糞坑一樣,這女人連忍笑都得咬著他肩膀,他招惹誰了?氣歸氣,不爽歸不爽,但他還是將身前的女人抱得緊緊的。

三個女人當中,也就鄭歡樂最為淡定了。可能是早就知道這個大姐的脾氣,所以對鄭美麗口出的狂言,她反應不是很大,只是盯著瓦礫下的目光很專註認真,明顯在期待好戲上場的樣子。

上官游抽了抽嘴角后,也沒什麼反應。但這麼多人中,就數他表現的最為悠閑。比起百忙之中抽空出來的月欽城和不喜歡湊熱鬧的沈韻堂,他對女人們感興趣的事都欣然接受。閑著也是閑著,偶爾找點樂子消遣消遣,還是不錯的。

房門外,陪嫁的老婆子帶著丫鬟離開了,從房頂上看去,是往主大院的方向去的。

鄭美麗回房,走到梳妝台邊對著銅鏡左看右看孤芳自賞起來,看樣子,似乎對自己的打扮挺滿意的,甚至還對著銅鏡做了個嘟嘴的動作,似乎嫌自己飽滿的厚唇不夠紅艷,還從梳妝台上找出紅唇放在唇中使勁的抿了抿,直到那紅唇的顏色更加鮮濃才滿意。

臉上的妝容檢查完了,她又後退了一小步,開始左右下望檢查起自己的身子,豐胸圓臀,再配上一身紅妝,怎麼看都是滿意的,為了表現出自己高傲矜貴的氣質,她還挺了挺腰,對著銅鏡傲慢的轉了一圈。確定自己完美無暇之後,這才踱著步子在屋子裡來迴轉悠,看樣子,是在欣賞新房的布置。

伏順王的地位比鄭明高了好幾階,府中的一切自然都是高檔大氣的。對於自己房中的一切,鄭美麗還算比較滿意。說什麼她以後也是這府中的側妃,在吃穿住行上面自然是不能太低賤,否則傳出去也太丟人了。

兩刻鐘后,陪嫁婆子推門進來。

「大小姐。」

看著她一人進來,鄭美麗抹了腮紅的圓臉突然就拉長了,「王爺呢?王爺可有來?」

老婆子低頭說道:「大小姐,王爺已經歇下了。」

鄭美麗『哼』了一聲,「不是讓你們綁也得把王爺綁過來嗎?」

老婆子汗顏,一句話都說不上來。這種話光是說說都算是以下犯上了,他們哪可能對伏順王做那樣的事,嫌命長想死還差不多。大小姐發瘋,他們總不能陪大小姐一起發瘋吧?

鄭美麗咬了咬自己鮮紅的唇瓣,突然問道:「王爺是睡在自己房中還是在其他女人房中?」

老婆子如實回道:「王爺是睡在自己房中的。」

鄭美麗挺了挺虎背寬腰,下顎一抬,直接往外走,「走,隨本小姐去王爺院中看看!」

聞言,老婆子愣了一瞬,隨即趕緊追了上去,伸手將她攔了下來,「大小姐,不可啊!」

「嗯?」鄭美麗眉頭一擰,很是不悅的看著她。

「大小姐,今日可是您大喜的日子,按照規矩,不到天亮您不能走出這道房門,否則會不吉利的。」老婆子苦口婆心的勸說著,哪有新娘第一天進門就隨便走的?這可是大忌,代表著以後要被掃地出門的,大小姐年輕不懂事,可她也不能看著大小姐胡來的。

「哼!」鄭美麗突然就蠻橫了起來,「你也知道今日是本小姐的大喜日子,可你看看,本小姐像是大喜的嗎?我這第一天進門,那伏順王就如此對我,這口氣你要我如何咽得下去?第一日就讓我獨守空房,以後你讓我如何見人?什麼『不吉利』,我要是今晚被涼在這裡,以後指不定被多少人看不起,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會爬到我頭上來,那時候才叫『不吉利』!」

見老婆子依舊攔著不讓,鄭美麗突然就沒了耐性,伸手將她狠狠的推了一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不幫本小姐就算了,還欲阻攔本小姐,你是想作死不成?再敢攔著,本小姐絕對讓你好看!」

厲聲厲色的罵完,她抬腳大步的走出了房門——

她不管,今晚她一定要找到伏順王,問問他到底是何意思?既然他答應娶她,為何又要如此冷落她?

就算不喜歡她,可也不能如此對她,好歹她也是這府里的側妃,如此冷落她,這讓她以後如何在府中立威?

看著她氣勢洶洶的去找人,陪嫁婆子和丫鬟趕緊追了上去——

房頂上,沈千姿捧著肚子直呼氣,「艾瑪,痛死我了……哈哈……」要不是月欽城抱著她,她都想在房頂上打滾了。

月欽城哭笑不得一手抱著她,一手給她揉肚子。

其實只要有點腦子都看得出來伏順王對這樁婚事的抵觸。這處新院,連個像樣的下人都沒有,那些巡邏的侍衛也不到這處來巡邏,可見伏順王就是故意要冷落這處地方。也正是如此,他們幾個才能如此大大方方的坐在人家房頂上。

「千姿,我們要不要跟去看看?」上官嫣然一邊笑一邊問道。

沈千姿擺手,「不用,我們人多,去了容易被發現。」她總有個預感,鄭美麗絕對不會空手而回。

鄭美麗一走,整個院子安靜下來了。幾對男女坐在一起,就有些肆無忌憚起來。

「韻堂,你說是我比較胖還是她比較胖啊?」捏著自己圓潤的臉頰,上官嫣然表示很惆悵,她現在一定很醜,看看那鄭家小姐就知道了。

「……」沈韻堂臉黑。這能比嗎?

對護短的少主來說,自己的女人是自己養胖的,再怎麼丑都是珠圓玉潤,自己花了一年心血養出來的寶貝,哪是五大三粗的鄭家小姐能比的?這分明就是侮辱他的欣賞能力。

「沈韻堂,你是不是嫌我丑了?」上官嫣然苦拉著臉,瞪他。

「再胡說八道,以後就別出來了!」某少主有些來氣,摟著她的手臂收得緊緊的。

上官嫣然撇嘴,「你看我都胖成這樣了,多醜,我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這一年,她真的長胖了好多。雖說做完月子她肚子上鬆鬆垮垮的贅肉變少了,可其他地方摸摸都是肉呼呼的。

「我喜歡就行。」沈韻堂冷聲回道。

「……」好吧,上官嫣然再次投降。對於自家男人的欣賞能力,她已經能適應了。只要他覺得好的,那就是好的,他要是看不上的,就算鍍了金子那也是次的。

看著男人近在咫尺冷冰冰的臉,她突然又撒起嬌來,抱著他脖子搖了搖,「好了,我就問問而已,人家也沒說什麼,你別老闆著臉嘛。」挺破壞氣氛的。本來大家出來玩多開心的,偏偏這男人一點玩樂的態度都沒有。

沈韻堂低下頭,額頭抵在她額頭上,就故意拿冷眼瞪她。他不板臉他還能做什麼?指望他跟他們一起瘋?這大好的時間,不做點正經事,跑到別人房頂上喂蚊子,這要說出去,他堂堂少主的臉往哪擱?

「怎麼了嘛?」上官嫣然小聲問道。

「回去好好補償我。」某少不滿的要求道。

上官嫣然眼神左右瞟了瞟,見沒人偷聽他們說話,這才紅著臉應道:「嗯。」

別人或許聽不懂他所說的『補償』,但她卻再了解不過。這男人禁慾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她身子恢復了,他就跟餓久的狼一樣,整日里都在想著把她吃掉吃掉再吃掉。她也不知道他為何就這麼熱衷房事,而且那股子熱衷勁兒絲毫不輸新婚初始。

這一對旁若無人的談情說話,另一邊,上官游和鄭歡樂就顯得要沉默許多。

「在想何事?」看著自家小女人一直都不吭聲,上官游出聲問道。比起另外兩個女人外向的性子,他可以肯定若是他一直不說話,自己的小女人一直會當啞巴。

鄭歡樂把目光從瓦礫上的小洞口移開,看向他,突然問道:「相公,你說伏順王他會來嗎?」

「……」上官游嘴角抽了抽,抱著她手臂收緊了幾分,笑容溫柔的看著她,「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鄭歡樂眨了眨,「那我該操心何事?」

「你該操心如何能讓相公不無聊。」

「……」鄭歡樂臉頰發燙,像是害怕被人看到她的窘樣,將臉埋到了他胸口上。

上官游勾唇,眸光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對,低下頭在她唇上啄了啄,「喜歡這樣出來玩嗎?」

「嗯,喜歡。」鄭歡樂彆扭的應道。只是她太笨了,上了屋頂半點都不敢放開他。

上官游低低的笑出了聲。這樣的日子以後不知道時候才有,畢竟嫣然很快就要離開京城了。說不舍那是肯定的,可是不舍又能如何,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難得大家有心情出來玩,儘管出發點有點可恥,可每個人都在享受這一刻的美好心情,不是嗎?

所以,該開心的時候盡量開心。

這一晚,對房頂上的三對男女來說,這算是他們在一起至今為止最為溫馨浪漫的一夜了。

有誰能想象得到當今一國之君、天下聞名的少主、京城第一公子會帶著自己的女人跑人家房頂上談情說愛的?

雖說行為有點讓人不齒,可這氣氛卻該死的美好,美好到讓當事的幾人哪怕在多年後回憶起來依舊能還能記得這一刻的溫馨甜蜜…。

而在另一處主大院中,正上演著一場女逼男的精彩大戲——

看著跪在地上嚎嚎大哭的女人,月清頭痛欲裂,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就跟被拋棄一樣,而他則是心肝脾肺劇震活似被鬼嚇到了一般。

特別是看到女人淚水打濕的妝容,沒半分讓人憐惜的嬌柔,反而恐懼得讓他一度以為自己正在噩夢之中。

什麼大家閨秀,什麼才女佳人,這根本就是見了鬼!

瞧瞧這女人的德性——身形頎長,身姿粗壯,也不知道臉上擦的是什麼,跟個猴屁股似的,那嘴還能稱之為嘴嗎?女人所應有的櫻桃小嘴沒有,活脫脫一張血盆大口。

說她是妖怪,都是抬舉她了!

該死的!要是早知道這個女人是這麼一副德性,鬼才會娶她!

都怪他大意,沒有事先去過問這女人的容貌,現在想想,他自殺的心都有了。就鄭明那兩夫妻醜陋的德性,怎麼可能生得出正常的女兒來?還有趙明珠那該死的女人,就這樣的貨色還敢向他舉薦,是嫌他活得太久想早早的嚇死他不成?

「王爺,你怎麼能如此薄待妾身?妾身雖說是奉旨嫁到伏順王府,可是妾身是鐵了心要和王爺你過日子的。就算王爺不喜歡妾身,但王爺也不該如此冷落妾身,這新婚之夜王爺就棄妾身於不顧,這讓妾身以後還怎麼有臉活下去啊?」

月清鐵青著臉,心肝肺懼震不說,胃裡翻騰,一股子想嘔吐的衝動。

他答應娶她那是有目的的,要不是看在她有利用價值的份上,他才不會去娶一個連是何摸樣都不清楚的女人,更何況還是這麼一個丑到他讓白日都能做噩夢的。

想著她的可利用之處,他用著僅有的理智控制著自己沒有讓人將她拖出去打死。

「閉嘴!」能容忍她的存在,不代表他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不敬。聽著女人滿腹指責的話,月清忍不住低吼。

「王爺,你說妾身到底做錯了何事?妾身初來伏順王府,就算有做錯事的地方,王爺也可以當面向妾身提出來,妾身一定虛心改正。」聽到他動怒的聲音,鄭美麗哭聲小了一些,就連語氣都沒那麼咄咄逼人了。

月清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坐在椅子上的他好幾次都想暴走,可想到自己的目的,最終還是忍住了。

「行了,別吵了!」他耐著性子喝道。

鄭美麗哭聲嘎然而止。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本王明早還要早起,今日就不——」

「王爺,這可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你怎麼能不進新房?」不等月清攆人的話說話,鄭美麗又哭訴起來。

「……」月清厭惡的看著她那張臉,雞皮疙瘩長了一身。

攥緊了拳頭沉默了片刻,他起身憤袖朝門外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鄭美麗抬著頭,肥厚的紅唇咧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就說嘛,肯定是王爺沒見過她的美貌,要是見過,哪可能捨得讓他獨守空房?這不,她一出馬王爺不就乖乖去她房中了?

哼!等到王爺寵幸了她,日後待她生下兒子,她一定要把那趙氏給攆出去,光生女兒有何用,生不齣兒子同不下蛋的母雞有何區別?

娘可是說了,她生來就有福相,不僅旺父還能旺夫,以後肯定能給王爺生很多兒子!現在爹成了皇親國戚,不就是沾了她的光嗎?

以後等她在府中站穩了腳,幫助王爺相夫教子,那王爺想做皇帝都沒有問題。

到時候母憑子貴,那她可就是中宮之主……

懷著必勝而堅定的信念,鄭美麗屁顛屁顛的追了出去。對於她的妄想,沈千姿是不知道,若是知道,估計就不是只在房頂上看熱鬧了,怕是會忍不住衝到她面前,直接噴她一臉唾沫液子。

……

三對夫妻在別人家房頂上對著夜空賞著繁星,唯一有些讓人失望的就是少了瓜果點心和美酒佳肴,要不然,這氣氛就完美無缺了。

就在各自談情說愛正起勁兒時,三個男人突然同時變了臉,摟著各自的女人紛紛趴了下去。

他們坐的位置是在房頂正脊的後面,有高高的房脊擋著,幾人穿著夜行衣,趴在斜坡式的瓦礫上,也無人能夠發現,

看著由遠及近的人影,幾人都顯得有些意外。是沒想到一向清高自持的伏順王大人竟然會前來婚房……

當然,人家是今日的新郎官,是應該來。

只不過……來做什麼?

沈千姿看向月欽城,見他也正看著自己,夫妻倆同時挑眉,都忍不住憋笑。果然,伏順王口味獨特!

看著進門的男人,跟著進房的鄭美麗趕緊朝陪嫁的丫鬟婆子吩咐起來,「快去準備熱水,我要服侍王爺沐浴更衣。」

「不用了!」房內,月清突然冷聲打斷。

「王爺?」鄭美麗失望的朝身後望去,見男人已經上了床,從主大院出來的時候他就只穿了一件單衣,此刻也沒什麼好脫的。

「本王乏了,讓她們都下去!」躺在床上,月清鐵青著臉冷冰冰的命令道。

「是。」鄭美麗見他不耐,也只好點頭同意。隨即她轉過身,使勁兒的給自己的人使眼色,「你們全都下去,這裡不需要你們伺候了。」人多就是礙事,她和王爺的房事,才不希望有人聽呢!

此刻的她壓根就沒想到頭頂上某些人不止在聽,而且一雙雙眼睛還等著看現場直播。

攆走了下人,將房門掩好,她這才轉身,捏著手絹擺著沒什麼曲線的腰身羞答答的走向床邊。

「王爺……」看著男人高大的身軀獨霸了整張床,鄭美麗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他睡成這樣,那她該睡哪?難不成讓她睡他身上?

月清側著身體面朝著裡面,對於她嬌滴滴的聲音,仿若沒聽到般。胃裡的酸氣翻騰得厲害,特別是入眼一片喜慶的顏色,他是既火大又厭惡得想吐。他敢保證,只要這女人一上床,他絕對會將她踹下去。

要他跟一醜八怪睡在一起,還要圓房,那不如殺了他。想利用她是一回事,但他還沒淪落到要犧牲自己的色相。對著這樣的怪物,別說他有反應了,能不吐都是給足了她面子。

可不來這裡做做樣子,這噁心的女人肯定不會聽他擺布。所以再噁心,他也得忍過這一夜。

看著他對自己不理不睬,鄭美麗拉長了臉,有些來氣。

這跟娘說的新婚之夜根本不一樣,這男人分明就是不想碰她。那怎麼能行呢?她還等著早日懷上他的子嗣,早日翻身坐上正妃的位置呢!

咬著唇,鄭美麗不甘心的掃了一眼四周,窗邊桌台上,紅燭搖曳,燭火下,還放著未動的交杯酒。眼眸子一轉,她突然勾唇露出一抹冷笑,隨即走了過去。

背對著床,她從懷裡摸出一隻小紙包——

娘說了,第一次見面,這男人不一定會碰她,那就得想辦法讓他碰,否則新婚不圓房會讓人恥笑的,以後在府中也會沒有地位。幸好娘早就為她準備好了,這一包葯還是娘親自教給她的……

「王爺……王爺……王爺……」一手端著一杯酒,鄭美麗返回床邊,一連叫了好幾遍。

「做何?」月清連臉都沒側一下,聲音帶著冷硬,只要耳朵不聾都能聽得出他和不悅和不耐。

「王爺,還未喝交杯酒呢。」鄭美麗嬌滴滴的提醒道,「您把交杯酒喝了再睡吧。妾身知道您今日累了一整天,肯定乏了,等喝完交杯酒,妾身就去偏房休息,不打擾您就寢了。」

聽她主動提出不同房,月清不免心中一喜,鬆了一口氣之後,他翻身坐了起來。對於床邊的女人,他眼皮都沒掀一下,更別說什麼含情脈脈了,此刻的他只希望她能趕緊滾,滾得越遠越好。

伸手,他心懷厭惡奪過女人手中的酒杯,直接一飲而盡,並將空杯重重的摔了出去。

「啪!」

聽著清脆的碰裂聲,看著四分五裂的酒杯,鄭美麗抹了胭脂的臉唰的就白了。

「出去吧,本王乏了。」他冷著臉厭惡的下逐客令。

鄭美麗咬緊紅唇,既沒出聲,也沒按照他的命令去做,而是站在原地憤怒的瞪著雙眼看著他冷漠的轉身。

娘說他不一定會碰自己,是因為彼此才認識,可是她怎麼看都不像,這男人分明就是厭惡她……

月清背對著他重新躺了下去,他沒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相反的,他今日到了這間新房就算是給了她天大的恩賜了。這要換成其他男人看到她那副尊榮,指不定當場就讓人將她拖出扔了。有哪個男人能容忍這麼一個貨色在自己眼前晃悠?

他也是著了那對夫妻的道才會應下這樁婚事,想到這,月清忍不住咬牙磨齒,總有一天,他要讓那對賤夫妻跪在他腳下任由他欺辱!讓他們知道,不該屬於他們的東西就算搶去了他們也沒那個命去享受!

還有那個女人……哼!敢用這麼丑的妖怪來膈應他,總有一天,他會讓她付出代價。

殺死她之前,他定要先把她弄在身下好好的玩弄……

說實話,那女人長得的確有姿色,性子也不像時下的女人處處都流露著卑微,很有特色的一個女人。他還從來沒玩過那樣的,不知道玩起來是什麼感覺……

突然,月清皺了皺眉,並看了一眼自己的腹下——

他只是想了一下而已,為何身子會有如此強力的反應?

想,他現在真想有個女人……

鄭美麗憤怒不已的瞪著他的背影,越瞪越怒,越瞪越是不甘心。也就在暗自咒罵面前的男人不識貨、眼睛瞎、不懂欣賞美人時,突然,那道冷漠的背影轉過了身,不等她看清楚男人的神色,一條胳膊直接伸向她將她手腕一抓,隨即狠狠一拽,把反應不及的她給拽到了床上,緊接著,男人高大的身軀一翻,重重的壓在了她的身上——

「啊!」

房間里,隨著布料撕裂的聲音響起,女人驚呼的聲音隨之而來。

房頂上,眾人再一次狠抽嘴角,險些被瓦礫下勁爆的場面雷翻落屋檐下去。

禽獸啊!

三個男人幾乎是同一時間蒙上了自家女人的雙眼,隨即帶著自家女人飛離了屋頂——

如此色情、粗暴、不要臉、噁心至極的場面還是少看為妙,看多了,指不定還會影響自己的房事。

屋裡的情景,沈千姿他們算是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也包括鄭美麗在酒杯里下藥的動作。

不得不說,今晚的情況真的是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她本以為伏順王不會來新房,然後等著看好強的鄭美麗大鬧伏順王府。可她沒想到那伏順王居然出現了。

這是她最想不通的!她還以為伏順王當真重口呢,可後來看到他對鄭美麗的態度,根本就不像是她猜測的那樣,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對鄭美麗厭惡到了極點。

既然厭惡,那為何還出現在這裡?不想吃肉就別圍著豬肉轉啊,否則你讓賣豬肉的怎麼想?她相信不止她一個人看不懂伏順王的想法,其他的人肯定也沒弄明白。

更讓她吃驚的是那鄭美麗膽子也太大了,是該說她饑渴呢還是該說她豪放?居然在酒中下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這倆奇葩湊一堆了!

待腳一落地,沈千姿這才反應過來沒戲看了,頓時就惱了。

「月欽城,你怎麼能這樣啊?」她才看到撕衣服,這些個男人會不會太過分了?等了一晚上,餵飽了蚊子,結果到了關鍵之後什麼都沒有了,這就好比看電視,正興起呢,突然斷電了。

缺德啊!

月欽城額頭淌著黑線,「有何好看的?」

沈千姿怒,「那你覺得有什麼不好看的?」

月欽城嘴角狠抽,「禽獸跟野豬打架能好看?」

「……」沈千姿險些吐血。仰頭45度角,她默默流淚滿面,就因為這樣,才有看頭啊……

而遠處,一男一女同樣爭執不休——

「沈韻堂,你壞死了,跑什麼跑啊?人家正看得起勁兒呢!」

「看什麼看?那男人身材有本少好?」

「誰說我看男人了?」

「不看男人?看女人也不行!」

「沈韻堂,你小氣!」

「走,回去!」

「不回去!」

「回不回?」

「不回!你不讓我看完我就不回去!」

「啪啪啪……」幾記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啊——沈韻堂,我恨死你了!嗚嗚嗚——今晚你別想上老娘的床!」

……

一男一女相擁著站在高牆之下,小女人抬著頭,月色下,依舊看得出她紅撲撲的臉,望著高牆上的眸光帶著濃濃的失望。好可惜,都沒看到……

將自家小女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中,上官游哭笑不得。自己的房事她都不上心,別人那點齷齪事她倒是感興趣的很。

「還想看?」

「……沒。」聽到耳邊他調笑似的問話,鄭歡樂回過神,心虛的搖頭。

「想看為夫回去脫給你看。」說完,他彎腰將小女人打橫抱了起來。

「……?!」鄭歡樂窘得頭都不敢抬。誰稀罕他脫啊……

沒等另外兩對夫妻,上官游抱著人徑直飛回了上官府。只是回去之後,他才發現,懷中安靜的小女人早就睡過去了。

他輕手將人放到床上,讓人送了熱水,給熟睡中的人兒簡單擦洗過後,這才坐在床邊看著小女人熟睡的容顏發獃。

這一陣子,她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嗜睡。或許她自己都沒發現,可是他卻發現了她這些不正常的現象。這陣子,她不僅賴床,還賴得莫名其妙,特別是天氣稍熱一些,她就懶呼呼的沒勁兒。

剛開始見她睡到大中午才醒,他以為她病了,都想帶她去馮老那讓馮老幫忙看看,可最後發現她除了嗜睡外也沒其他不對勁兒的地方。他不認為是他造成的,畢竟在房事上,他也比較節制,雖說差不多每晚都有,可他也把握好了分寸的,事後也沒見她對他有何抱怨……

嘆了一口氣,上官游輕搖了搖頭,應該是他多心了才是。能吃能睡本就是好事,他倒希望她也能像嫣然那樣,養得白白胖胖的,多好。

某些畫面太『美好』,涼子碼字都在抖雞皮疙瘩。眾妞請各自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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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愛無限之貪財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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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八:月黑風高夜,正是談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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