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玩你的命

四十九:玩你的命

翌日一早,沈千姿醒來的時候發現某個男人依舊還在身邊。

很沒形象的伸了伸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之後,她這才朝身旁正一瞬不瞬盯她看的男人問道:「你都不上早朝嗎?」

一醒來就看到她很沒形象的樣子,月欽城嘆了口氣,不過眼眸中散發的光芒卻溫柔瀲灧,甚至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很明顯,心情愉悅。

「本王早已遞了奏摺告了病假,這幾日都無事可做。」他低聲說道。將她撈到懷中,修長的手指插入她髮絲中,嗅著她身上清淡而自然的芬香。懷中纖細柔軟的身子,他感覺到自己都抱上癮了。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看著他如墨筆畫出來的俊臉,很是不贊同他的做法,「你不早朝,皇上都沒意見嗎?」

月欽城勾了勾唇:「本王不去,他求之不得。本王去了,反而會讓他不喜。」

看著他嘴角嘲諷似的笑,沈千姿撇嘴:「你確定你不是他抱養的孩子?」她聽楊智嘮叨過,說皇上對他如何如何,全是說的壞話。

聞言,月欽城眸底的神色突然黯沉起來:「我倒希望自己是他抱養的。」忽而,他突然捏了捏沈千姿的臉,板著臉說道,「這些話不可在外人面前說,知道嗎?混淆皇室子嗣的言論不但對你不利,也是對我母妃的不敬。」

沈千姿撇了撇嘴,也不再開玩笑了,而是認真的朝他說道:「我只不過想多了解一些你身邊的人和事而已,沒別的意思。」

月欽城瞪她:「你要有別的意思還能睡在我的床上?」

「……?!」沈千姿一頭黑線。要不是察覺到他臉色不對,她都想對他說了,不是她要睡他的睡,是他睡上了她的床。雖然結果都一樣,可性質不一樣。

看著他微蹙的豐眉,她抬手用指腹摸了摸,似乎想為他摸平。對上他墨黑幽深的眼眸,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說道:「別人對你好與不好並不重要,你開心也要活一天,不開心也要活一天,他們不在乎你,不還有我嗎?」

聞言,月欽城微微一愣,突然將她放在自己眉間的手捉住,幽深的眸光緊緊的凝視著她如星辰般迷人的眼眸:「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離開我!」

沈千姿尷尬的咳了咳。其實她還想說,孩子,這只是安慰用語,不用當真。

只是雙唇被他性感的薄唇覆上,一早,就感受到他火熱的溫度,沈千姿想再說什麼,已經沒有機會了。

早上的男人是不同的,特別是昨晚什麼事都沒做睡足睡飽的男人,那精神有多好,她現在清楚得很。

昨夜,決定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次機會後,兩人和平相處,一夜話雖不多,可卻格外的和睦溫馨。而認認真真的休息了一晚上,她身體上的酸痛感也已經緩減了不少。

一早就被他狼吻上,眼看著場面就要失控,沈千姿立馬叫停。「能不能讓我多休息幾天?我是真的不舒服。」

這才稍微好點就又被他搞得下不了床,還讓不讓人活了?

月欽城抱著她喘著粗氣,儘管身體上的高溫和變化還沒有退去,但他也沒再有其他不規矩的行動。也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太嬌氣了點,昨日休息了一天,也給她上過一些消腫的葯霜,可昨晚他趁她熟睡之際看到還是紅腫的。

可憐他剛剛開葷……

半夜沒得手就算了,現在還要忍。

兩人醒得都比較早,但起床卻是在半個時辰以後了。

這邊,兩人形同真正的夫妻一般同睡同吃。

在尚書府,可就沒這麼溫馨和睦了。

看著面前淮陽王府的兩名侍衛,特別是聽到對方說明來意之後,蕭名望頓時就怒了。

「豈有此理,老夫將女兒嫁到了淮陽王府,你們沒保護好人不說,還讓我女兒失蹤,如今更是上門來向老夫討人,你們、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的齊兒被打成那樣,大夫說最少也得養三個月,如今淮陽王府的人還跑到自己覆上鬧事,實在是太可惡了!

對於他的怒氣,追魂面色冷肅如常,就跟看戲一樣。而楊智顯然就沒他沉得住氣,向來憋不住話的他面對蕭名望的怒火很是不屑。

「蕭大人,你女兒既是我們淮陽王府的妃子,如今她人失蹤不見,你作為她的父親,這蕭家是她的娘家,難道我們不該來此討人嗎?」

「你!」蕭名望瞪他的雙眼險些噴出火來。

楊智冷冷哼了一聲,說話更是難聽起來:「蕭大人,我們淮陽王府再不濟,也是堂堂親王府,我們王爺乃當今三王子,你女兒嫁入我們淮陽王府,也就是皇室的媳婦,她出嫁前是如何我們王爺可以不過問,可是這出嫁后竟然夜不歸宿、不知蹤影。敢問蕭大人,你是如何教導女兒的?難道就沒教導她要守婦德嗎?」

聞言,蕭名望這覺得自己腦門上都是火了。

這些人、這些人太過分了!

楊智得意的朝他晃了晃腦袋,隨即撇開視線不屑再看他。

來之前王爺可是特別交代過他,對付蕭名望這老匹夫,不用客氣,也不用看誰的面子,怎麼解氣怎麼來。王爺還說要是他能把蕭名望氣死,就格外給他褒獎。

有王爺在身後撐著,他都不使使威風,豈不是太對不起自己了?

蕭名望心裡那個火啊,簡直都想狂燒了。他堂堂的一品大官,卻被一個連官銜都沒有小侍衛教訓,這不叫惡氣,這叫侮辱,純屬就是上門打他臉的。

偏偏這兩個侍衛似乎是故意來鬧場的,尋人而已,竟然帶了近一百名手下,全都在廳堂外肅穆以待。

這架勢是來討人的嗎?

分明就是故意來找茬、故意來羞辱他、故意來挑釁他的!

就在蕭名望內心怒火燃燒又不知道該如何泄火時,府上的管家突然晃晃張張的跑來。

「老爺不好了——」

蕭名望噴火的雙眼立馬瞪了過去。

管家也不是沒看到他動怒的樣子,可還是慌張不已的說道:「老爺,剛剛有人在市集看到大小姐了……聽說、聽說大小姐、大小姐衣冠不整的被人丟在市集上……好多人都去看了…。」

聽得出來管家說得很含蓄,可即便這樣,還是讓蕭名望突然從座椅上站起了身,一臉的震驚和不信:「什麼?!」

「老爺……小的已經讓人去接大小姐回來了……您看?」

蕭名望那個怒啊,就只差噴血撞死了。

聽到管家的話,他突然震怒的朝管家吼道:「誰讓你去接她的?!」

「老爺?」管家被罵得哆嗦了一下。

蕭名望手指著追魂和楊智的方向,繼續對他發怒:「去,把那不要臉的東西給他們淮陽王府送回去!」

不怪蕭名望朝管家咆哮發火。從一早淮陽王府的人到府上來討要人到聽到女兒在市集的消息,他心裡那個怒火啊幾乎是快把他肚子撐爆了。

不僅恨淮陽王府的人目中無人、膽大妄為、不將他放在眼中,更很女兒不爭氣,竟然在這個當頭鬧出這樣的事情出來。

昨晚一晚女兒去哪了他不管,他只知道女兒丟臉了。不僅給她自己丟臉,也給他丟臉,甚至給整個蕭家丟臉。若是皇上知道女兒夜不歸宿還以那樣羞恥的情況被人看到,不知道會如何震怒。

早知道會出這麼些事,他就不該讓女兒回淮陽王府。還不如讓那個小賤人繼續偽裝女兒的身份待在淮陽王府!

而一旁的追魂和楊智對於聽到的消息也尤為震驚。

來的時候,楊智還同追魂開過玩笑,說昨夜救走蕭姍姍的可能是她的哪個相好的,若不是這樣,還有誰會不要臉的跑到淮陽王府去救人。

可誰知道還有比玩笑更震驚人的消息。

這、這……

兩人默契的相視了一眼,皆是從對方神色中看到了對某個女人的同情。

他們原本想的是最好找不到人,這樣後面的事情王爺辦起來才會順利。

可出現這樣的情況,簡直是比找不到人還讓人欣喜……

兩人連招呼都沒打,直接帶著眾多侍衛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尚書府。既然人找到了,他們當然也沒必要再留下來看人冷臉,還不如早點回去看熱鬧。

相信這熱鬧絕對精彩……

……

皇宮,御書房中

今日的御書房,熱鬧的程度都快趕上刑堂了。

皇帝月凜坐在龍椅上,威嚴的龍顏氣得鐵青。

寧太后坐在龍椅下手位的軟座上,臉色同樣難看,許是害怕毀了自己精心描繪的妝容從而失了自己端莊貴氣的形象,所以才隱忍著沒出聲。

地上,跪著一對父女。女子花容月貌,不過卻哭得格外凄慘,似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而在她身側的爹則是悲痛欲絕的替自己的女兒求著情。

「皇上,太后,微臣之女是受人陷害的,她絕對不是外面傳言所說的那樣,這一切都是意外,微臣之女姍姍是冤枉的。微臣懇求皇上和太后務必要為小女做主,將陷害小女之人緝拿住,以還小女清白。小女自幼溫良淑德,微臣敢用人頭擔保,小女絕對不會做出如此傷風敗俗之事。下官一家幾代忠良,對朝廷盡忠盡義,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有損皇族威嚴之事,還請皇上和太后明鑒啊!」蕭名望摧心剖肝的說道,那剖肝泣血的樣子就差沒和自己女兒一起痛哭了。

而在父女倆身後,月欽城一動不動的站著,略微低著頭的他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只看到那一雙濃眉緊緊的蹙著,像是也陷入沉痛之中。

「皇兒,你可相信蕭氏是清白的?」月凜冷著臉,並沒有立馬做判定,而是將問題丟給了月欽城。

不得不說,月凜也算是理智的。出了這樣的事,他的確是很氣憤,甚至恨不得立馬殺了下面那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可是殺人容易,問題總歸得解決。

這個女人是他為自己兒子選的,若是他下令將人殺了,是人會如何看待他?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更何況,蕭家對他來說還有一些利用價值。若斷然殺了此女,那蕭家肯定會對他心生不滿。

思來想去,這種事不如讓兒子去處理。反正人是他的妻子,他要如何做蕭家都怨不到自己的頭上來。

月欽城依舊低著頭,緊鎖的濃眉似是在做什麼抉擇一般。

片刻之後,他突然拱手,沉冷對著上方說道:「父皇,兒臣懇請休掉蕭氏!」

聞言,御書房五人,除了月欽城本人外,其餘四人皆是不同神色。

跪在地上的蕭姍姍頓時就停止了哭聲。

蕭名望先是一愣,隨即低下了頭,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暗自鬆了一口氣。

在得到有寶藏存在的消息后,他的確是想讓女兒到淮陽王身邊打探寶藏所在之地。可是經過這兩日的事之後,他才發現,淮陽王並非他想象的那般簡單,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掌控。他的隨性和隱忍最多只會在皇族的人面前表現,對外人,他絕對沒有表面那般心慈手軟。

若是他當真休了姍姍、讓這樁婚事作罷,這倒也合他心意,畢竟當初他是真心不願意讓女兒去做這顆棋子。

雖說這樣會影響到他打探寶藏之事,不過誰又能肯定姍姍在淮陽王府一定能打探到消息?

畢竟淮陽王對他們不信任。

一直都沒開口的寧太后皺著眉,目光有些凌厲的在蕭姍姍身上流轉。

這個女人不是說了容嗎?可她瞧著那白凈無暇的臉根本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好端端的為何要說自己毀容,而且她還讓吳嬤嬤驗看過,據吳嬤嬤說這蕭氏的臉的確是受了傷。

哼!不管這女人在耍什麼把戲,總之她對這蕭氏可是不滿極了。

前幾次見她還信誓旦旦的對她說會忠心於她,結果就是這般忠心的?讓她去迷惑淮陽王,結果她倒好,被人扒光了衣服給扔在了街上。不管這件事是如何發生的,總之她已經丟盡了臉面。

連淮陽王都親自提出要將她休棄了。如此敗德之人,不休也失去作用了!

當初皇兒做主要將蕭氏許給淮陽王的時候她就不同意。蕭名望雖然對他們忠誠,但他們對這蕭氏卻不是很了解。

如今淮陽王要休了她,這正合她的心意。如此,她就可以向皇上推薦她信賴的人嫁入淮陽王府…。

月凜本想把事情丟出去就不管了,可沒想到自己兒子突然提出休妻的要求,頓時,他臉色更為難看起來。

「皇兒,休妻之事事關皇室威嚴,你可要考慮清楚才是!」他沉聲說道,嚴厲的語氣明顯對月欽城很不滿。

月欽城突然抬頭,目光幽深的看向他:「父皇,難道兒臣不休妻,皇室名聲就可保住?蕭氏如此行徑,不論是有意還是受人陷害,兒臣都斷然不會要這樣一個不貞不潔的女子為妻。」

「皇兒!」月凜似是很不贊同他的說辭,立刻嚴肅的說道,「這件事疑點諸多,倘若蕭氏是被人陷害,那她就是受害者,即便你對她不滿,但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也應該多加考慮她的感受,怎能在這個時候將飽受創傷的她休棄?這要是傳出去,世人定是會說我們皇族之人太無情無義了。如此一來,你休妻是解了恨,可你有考慮過父皇的感受么?」

雖說他對蕭氏也並無好感,可到底她是蕭家的人。用她來牽制住蕭家,是因為他要讓蕭家知道只有對他忠心不二,才是最明智的。因為只有他才是這個國家的主宰,任何人的生死以及榮華都掌控在他手中。

說直白點,他就是在考驗蕭家、考驗蕭名望。若是蕭名望懂得這個道理,就會極力勸說其女為他所用,若是蕭名望有異心,那他也能趁早將之除去。

月欽城俊臉微微一沉,眸底閃過一絲冷意,第一次,在這個所謂的爹面前,他沒有妥協。

「父皇,兒臣休妻之心已定,還請父皇成全!」

「你!」月凜同樣冷了臉,甚至帶上了怒氣。他說了這麼多難道都白說了么?

看著從來沒有如此嚴肅同自己較真的兒子,他尤為不習慣,不,應該說很不滿兒子對他的態度。

「你如此不分青紅皂白就要休妻,朕覺得你不是想休妻,是在責怪朕,不該替你做主這樁婚事!眹說得可對?」不顧外人在場,他突然厲聲訓斥道。

月欽城握緊了雙手,黑眸頓時收緊。

「咳咳咳……」而這時,寧太后突然咳了一聲,看向了戟指怒目的兒子,突然慈眉又和氣的說道,「皇上,淮陽王也是在氣頭上,你又何必如此動怒呢?所謂愛之深才會恨之切,想必淮陽王定是太在乎淮陽王妃,所以才會有此動氣。你身為父皇,應當考慮他的心情才是。」

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她朝自己兒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沉住氣。對付淮陽王,硬碰硬只會加深彼此的矛盾,對他們一點好處都沒有。

凡是還得以大局考慮,畢竟淮陽王手中握著兵符。

而她也認真想過了,那蕭氏雖然不成氣候,但留在淮陽王府也是可行的。等她安排了自己的人到淮陽王府以後,還能多個人相互照應。

不得不說,寧太后的一番話的確緩和了當下劍拔弩張的氣氛。

月凜在收到她的暗示時,也沒再說話了,只不過面色依舊很難看。

寧太后看了一眼在場的人,然後又看向了自己兒子,故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哀家這裡倒有個主意你們不妨聽聽。依哀家看,淮陽王妃也頗受委屈,此事想來,確實疑點頗多,不排除有人故意生事以離間他們夫妻二人的可能。哀家覺得,應該派人徹查此事,一來,可以證實淮陽王妃是否清白,二來,也讓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們皇族並非無情無義之人。此事調查期間,淮陽王也別急著說這種休妻的氣話,待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皇上,你覺得哀家這主意如何?」

「皇祖母——」月欽城的俊臉因為這一番話瞬間布上了寒霜,斂緊的雙眸之中更是透露著懾人的寒意。

「母后,眹覺得這主意極妥!」不等月欽城把話說話,月凜突然揚高聲音贊同道,硬是將月欽城的話給生生打斷。

隨即,他龍顏帶著一抹和氣,看向月欽城:「皇兒,別怪父皇不尊重你的意思。父皇覺得你皇祖母這個主意極妙,如此一來,不但能還淮陽王妃一個清白,還能為你自己博得幾分讚譽。你不為父皇著想,也得為你自己的聲譽著想吧?」

月欽城冷眼睇視著他,冷硬的話幾乎是從他薄唇里磨出來的。「父皇和皇祖母既然都做了決定,那我還有話可說嗎?」

月凜滿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沒看到他的冷臉,甚至還頗有些厚顏無恥朝下手方的寧太后說道:「母后,您看淮陽王就是個懂事,既然如此,那此事朕就下旨即刻著手調查淮陽王妃昨夜失蹤之事。」

寧太后似是很欣慰,點了點頭。

看著上方母慈子孝的兩人,月欽城沉著臉,拱手:「父皇,兒臣府中還有事,兒臣告退。」

說完,他轉身就準備離去。

「淮陽王。」突然,寧太后的聲音自他後方傳來。

月欽城頓住腳步,放在身側的雙手握得更緊。

寧太后很是親和的看著他背影說道:「淮陽王,皇祖母知道你心有不快,皇祖母很能理解你的心情。我瞧著你府中也沒別的女人,平日里就淮陽王妃一人服侍你,的確是太委屈你了。要不這樣,改明兒皇祖母親自替你選一名側妃?也好讓你府中人氣旺些,順便沖沖你心中的煩悶,不知你意下如何?」

月欽城俊臉冷得不能再冷,但短暫的沉默之後,他突然勾唇,冷硬的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既然皇祖母都決定好了,又何須再問孫兒的意思?」

話落,他帶著一身寒氣大步的離開了御書房。

御書房中,跪在地上的蕭家父女皆是皺緊了眉頭。可面隴南國兩位最高貴的人物,父女倆皆是沒敢出聲半句。

今日之事,他們本就有錯在先,說嚴重點,皇上就算要殺蕭姍姍,那也是有理由的。

書房大門被人關上,沒有人知道裡面的人後面說了些什麼又或者是密謀了些什麼……

……

別院里

月欽城回房沒多久,沈千姿咆哮的聲音就從房裡傳了出來——

「月欽城,你這個王八蛋!你沒把蕭姍姍休了不說,你還準備娶小老婆!我特么掐死你——」

房間里,沈千姿將男人撲在床上,凶神惡煞的騎在他身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渾身氣得直發抖。

太可惡了!

還說要恢復單身呢,結果老婆還越來越多。

她是造了什麼孽才認識他的啊!

月欽城冷著臉,從回來將事情跟她說了一遍之後,就再沒開個口。不管她怎麼掐他怎麼吼他,他都忍著、受著。

只不過那墨黑的雙眸卻溢著過分沉痛的色澤,晦暗、陰沉。

也正是因為這樣,沈千姿圈在他脖子上的手才沒有真正的使勁。她感覺得到,就算她真的要掐死他,他也不會掙扎。

鼻子突然酸澀起來,她放開他的脖子,一拳頭打在他胸口上,恨道:「月欽城,我恨你!」

見男人還是只沉默不說話,她突然從他身上翻身準備下床。

但腰間立馬纏上一雙手臂將她牢牢禁錮住。

「去哪?」月欽城緊張的問道。

沈千姿磨牙:「我去把那些賤人都殺了!誰他媽給我男人塞女人的,我他媽就殺誰!敢跟我搶男人的,我就讓她不得好死!」

她知道這件事怨不到他頭上,那寧太后是塞人塞成習慣了,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

其實從她決定留下那刻起,她就已經說服了自己,不要去把他的婚姻狀況當真,不要去在乎那些女人。因為她知道,那些女人都是別人的棋子,跟他永遠都是不可能的。他只要在乎她就好,只要他身心屬於她就好。有些人和事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解決的。趁著解決這些人和事的時候,正好可以培養兩個的感情,也可以考驗他對她的真心。

可是,一想到在名分上,他又多了別的女人,這口氣她就怎麼都咽不下去。

這男人是她的!她的!

這什麼狗屁社會,婚姻不能自由,那些人憑什麼包辦他的婚姻?!

月欽城知道她被氣得不輕,可因為她的那句『我男人』卻讓他突然笑了。陰霾晦暗的心情彷彿被耀眼的陽光照射著,突然間變得溫暖明亮起來。

手臂一收,他將她壓向自己,急切的吻上了她氣得有些顫抖的雙唇。沒有過火的纏綿,也沒有蠻橫的掠奪,他抵著她紅唇很溫柔的碾磨著,帶著討好和安撫的味道。落在她背上的手掌也輕柔的上下撫著,就跟替炸毛的貓兒順毛一樣。

沈千姿任由他吻著,不得不說,他這樣的動作真的讓她歇了一大半的火。

趴在他胸膛上,她雙手撐在他肩膀上,抬起頭居高臨下的瞪他:「說,現在該怎麼辦?一個沒趕走還又來一個!」

月欽城笑睨著她:「你說如何辦就如何辦?」

他發現他真的很喜歡她生氣的樣子,一身的酸味,特別讓她心動。

沈千姿沒好氣的瞪他:「別想著把事情推給我去做,要我幫你,我可是要收銀子的!」

既然選擇留在他身邊跟他相處,有些事該面對的始終要面對,看他被那些人欺負得如此可憐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的為他分憂。

當然,報酬肯定得有。要是哪天這個男人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了,至少她不會人財兩空。

感情歸感情,她沈千姿可是很現實的。

一聽她提銀子,月欽城就開始皺眉。這女人,他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拉下她的頭,他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恨道:「只要你成了我月欽城名正言順的妻子,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沈千姿呵呵笑了起來。貌似這誘惑有點大,她不努力都不行了。

挑了挑眉,她拋了個自以為很勾魂的媚眼:「可以提前預支嗎?」

「不可以。」月欽城冷著臉翻身,突然將她壓在身下,「想帶著本王的財物跑路,想都別想!」

「去你的!」沈千姿忍不住的失笑,「別把我想得這麼不堪好不?」

月欽城同樣笑了笑,眸光瀲灧的落在她柔美迷人的臉上,不再給她機會,低頭重重的覆上了她的唇——

房間里,溫情滿滿。

對沈千姿來說,不是她喜歡退讓,而是沒必要跟他較真。

他或許霸道或許不怎麼講理,亦或許不知道如何處理感情上的事,但有一點她還是很滿意的,那就是他不排斥同她交流溝通。

他能正視他們的關係,能把遇到的難題擺在彼此面前,她相信,他要的不僅僅是她的關心和支持,他能選擇攤開問題,至少說明了他相信她,重視她。

在這樣封建落後、等級森嚴的社會裡,她知道要得到一段真摯的感情並不容易,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更是難上難,可是如果不試試,她怎麼知道自己就得不到?

所以看在他態度還算認真的份上,她想為自己賭一把!

……

翌日

沈千姿同月欽城回了淮陽王府。

如今再回淮陽王府的她不再是頂替蕭姍姍出嫁的淮陽王妃,而是月欽城身邊貼身的保鏢。

當然,這是某女自己給自己設定的身份。

也幸好她之前整日蒙著面紗,沒人知道她的真面容。所以當一身勁裝、扎個馬尾辮出現的她,讓淮陽王府的人都尤為驚訝和好奇。

就連追魂和楊智在看到她的容貌時,都險些被閃花了眼。

追魂還好點,就多看了幾眼,只有楊智最為誇張,盯著沈千姿看的時候,那張大的嘴巴都能塞下一隻鴨蛋了。

他甚至還想起當初在幽冥山同沈千姿認識時聽到的一句自誇的話『本姑娘長得閉月羞花』。如今見到真面容之後,他眼裡全是驚艷之色。

這豈是閉月羞花能形容的?

那眉、那鼻、那嘴巴,簡直美得不像真人,跟他們王爺走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對完美到無法形容的璧人。

難怪王爺死皮賴臉都要粘上去,這換做誰,都不會放過這種仙女般的人啊。

對於倆手下直勾勾的目光,月欽城當場冷臉,隨便找了件事情就把人給打發走了。

沈千姿則是在一旁看得直笑。

老實說,能真正的做回自己,其實感覺挺爽的。現在認真的想一想,她才發現那『淮陽王妃』幾個字還真不值錢,就一個名號而已,除此之外,啥都不是。

陪同月欽城在書房待了片刻,她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

牡丹園裡

看著滿園盛開的牡丹,蕭姍姍可是一點賞花的心情都沒有,心裡全被恨意和怒意填得滿滿的。

皇上追問她那晚的事,但她一句實話都沒說,只說自己那晚被迷藥迷昏了什麼都不知道,就連頭髮背剪的事也推到那晚的黑衣人身上。

但凡女子,最看重的除了自己的名節外,還有自己的頭髮。要是被人知道她的頭髮是被淮陽王下令剪掉的,那她豈不是更加丟人?

如今被逼著再次回到這裡,蕭姍姍也是格外忐忑。就算沒有再受到任何刻薄的對待,而且還分到了一處院子,但對她來說,心裡的怨恨和害怕依舊存在。

在花園裡坐了許久,她正準備回房,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了過來。

這一看不要緊,險些將她自己的銀牙都給磨碎了。

想都沒想到的她冷著臉主動朝沈千姿走了過去。

「沈千姿,你居然也在這裡!」

沈千姿見她主動的走過來,停下腳步抱臂直視著她,看著蕭姍姍那一頭齊肩的短髮,她還故意高聲驚讚道:「喲,蕭大小姐怎麼換髮型了?看不出這短髮還挺適合你的。」

其實她就隨口誇誇,但這些話聽在蕭姍姍耳中,那就是對她極大的諷刺。

心裡本就有很,而且她覺得自己如今的情況全是拜面前這個女人所賜,所以那一腔的怒火頓時就朝沈千姿噴去。

「沈千姿,你這個小賤人,當初你是如何答應我的?你不守信不說,還背叛我們蕭家跟淮陽王站在了一邊,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們蕭家算是白養你了!你跟你那不要臉的娘一樣,只會背地裡耍手段勾引男人,就你這般不知羞恥的女人,你還有臉活在世上?」

聽著她一出口就是惡毒的謾罵,沈千姿那臉頓時就冷了起來。

若是在以前,她看到蕭姍姍,可能還會忍耐幾分。可自從知道自己是完完整整到這個時空以後,別說她對蕭姍姍客氣了,就算現在張巧音站在她面前她都敢狂罵狂揍。

什麼蕭家養她,她吃的可是二十一世界白花花的大米長大的!

眯著眼,她抬腳慢慢的朝蕭姍姍走過去。

「蕭大小姐說完了嗎?」

蕭姍姍罵得過癮,壓根就收不住口,見她還敢挑釁自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還抬手指著沈千姿的鼻子罵:「沈千姿,別以為你勾搭上了淮陽王就會有好日子。就你這副狐媚的樣子,你一輩子都只能被男人玩弄!淮陽王是不知道你的底細,要是知道你是個被男人玩爛的女人,你就等著受死吧——啊——」

蕭姍姍罵得正起勁的當頭,對面突然飛來一腳踹在了她肚子上,頓時痛得她尖叫起來,整個身子都飛了出去,屁股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臭女人,給你幾分臉色,你他媽還越來越囂張了哈!」走過去,沈千姿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將她給提了起來。

「沈千姿!你竟敢對我動手!你不要命了?!」蕭姍姍捂著肚子痛苦的低吼起來,那憤怒的美目瞪得比核桃還大。

沈千姿嘲諷的勾起冷笑:「喲,你當你是誰啊?我就對你動手了咋樣?我今天不僅要對你動手,我他媽還要玩你的命!」

放著狠話,沈千姿拽住她的衣襟將她給拖了起來,並快速的朝花園的水池走去——

「沈千姿,你放開我——」蕭姍姍顧不得肚子的疼痛,憤怒的掙紮起來,雙手拼力的扳起沈千姿的手來。

可她一個深閨大小姐的力氣哪可能是沈千姿的對手。要知道,某女當年可是能肩扛上百斤的沙袋跑幾十里路的。就蕭姍姍的那點麻雀力氣,在她眼中根本不受看。

此刻的她一雙美目陰沉冷冽,像是失去了自然的光澤般,那目光晦暗陰森,就連她身上也突然散發出一股能讓人發涼的寒氣。

在她身後,不斷掙扎的蕭姍姍莫名的覺得有些恐慌,可還沒等她來得及呼救,她身子突然騰空,被一雙臂力重重的給扔到了花園的水池裡——

妞兒們,愛你們!謝謝送禮訂閱的美妞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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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愛無限之貪財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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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玩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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