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上）慈悲
回到屋子中，顧懷翼發現唐術刑和唐術禪依然在聊天，那副模樣並不像下一秒唐術刑就要殺死唐術禪，不過他還有一個殺手鐧，因為他知道了唐術禪的一個秘密，一個天大的秘密。
顧懷翼上前，坐在兩人中間，扭頭看著唐術禪道：「你是不是忘記告訴你弟弟一件事了，那就是關於過去的事情，你必須得道歉的事情，因為這件事，你險些讓你弟弟多次被人殺死，甚至還被扔進大牢之中去。」
唐術禪很清楚他說的是什麼，但如今也只能裝傻。
顧懷翼見他不說，扭頭對唐術刑道：「刑二，你哥當年可是個好人，在大學的時候就聰明過人，學生會會長，不過在當時他就加入了禁毒組織，不過那時候那個所謂的禁毒組織並不是政府的機構，而是八方，他不知道而已。」
唐術刑也不驚訝，因為如今不管面對什麼事情，他都不會表現得那麼驚訝了。
顧懷翼繼續道：「他被八方招募成為了卧底，潛入了毒販的組織，原本想揚名立萬，後來卻發現卧底見不得光，而且隨時面臨著死亡的危險，要不被八方滅口，要不被毒販發現殺死，總之怎麼做都是死路一條，你猜猜他最後做什麼了？」
唐術刑看著手中的龍麟刃道：「投奔了葯金，在葯金的幫助下，成為了所謂的毒品代理，而且一直借的是我的名字。「
「對——」顧懷翼看著唐術禪，「你哥哥在之後還想出了一個非常不要臉的策略。那就是把你引到東南亞某國，利用他的關係將你抓起來，這樣一來那個毒品代理mrhook就會被某國抓住並且槍斃，從此之後，他就可以成為一個幽靈，一直生存下去，畢竟你已經代替他去死了，一個死了的人，也就不會再怕被人追殺了。」
唐術刑笑道：「這就是為什麼，我某段時間頻繁中獎。什麼免費緬甸七日游。泰國五日游，什麼什麼的，原來如此，如果我貪便宜去了。估計在機場落地之後就會被抓吧。亦或者在酒店中正在享受美食的時候。門就會被警察踹開。」
唐術禪坐在那不說話，他無論說什麼都沒用，他現在只是寄希望於母親的身上。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顧懷翼此時突然又說：「對了，你母親已經被唐術禪殺死了。」
唐術刑頭也沒抬，沒任何反應，唐術禪反倒很激動，起身道：「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
唐術刑點頭，看著顧懷翼道：「你說他做了什麼我都信，唯獨這個我不信，他真的是孝子，雖然狡猾了點，但還是孝子，他不會做那種事情，你不要用激將法對付我，沒用的，我知道現在我們三個人坐在這裡為了什麼，為什麼會僵持，會對峙，因為大家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都想完成自己的某個……某個心愿吧？」
顧懷翼沒說話，也摸出煙來，剛摸出來，唐術刑就指著他道：「我知道，你心中放不下的是鄒沐青，而鄒沐青現在是唐術禪的女人，鄒沐青人在哪兒，你不知道，你也不敢知道，你怕，你唯一有感情的就是鄒沐青，我想，唐術禪要是死了，她也會跟著去死，因為她是個傳統的女人，而你不會下手殺唐術禪，那就等於是親手殺死了鄒沐青，你下不去手，你希望我來做這件事，讓我殺死唐術禪，等於是幫你殺死了鄒沐青，把你唯一的弱點給清除掉。所以，你一直在等著我動手，我如果殺死唐術禪，你認為我還是我嗎？」
顧懷翼點起煙來：「你是想放他走？」
「噢，但是沒那麼簡單。」唐術刑抽著煙看著外面，唐術禪緊張地看著他。
「你要怎樣？」顧懷翼起身走到他跟前。
唐術刑看著海面道：「我母親不能沒有人照顧，但照顧她最好的人選就是我大哥，而我大哥現在屁都不算，只是個普通人，我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他贏了我，他就可以走，去那座島上照顧我媽，直到我媽壽終正寢的那一天，在此期間，他們生活的所有必需物品，都由我提供。」
顧懷翼不說話，而唐術禪卻無比緊張地看著唐術刑，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贏得了唐術刑。
唐術刑一把抓住唐術禪，拉著他往外走，走到海景平台的邊緣，隨後道：「開始吧。」
唐術禪渾身發抖，唐術刑回頭看了一眼坐在窗口的顧懷翼，大聲道：「石頭剪刀布，你贏了，你走。」
唐術禪愣住了，沒想到竟然是比試這個！
「石頭剪刀！開始！」唐術刑喊道，唐術禪閉著眼睛出了石頭，許久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旁邊的唐術刑出了剪刀，臉上帶著遺憾。
唐術刑搖頭道：「我輸了，你走吧，媽蛋的，這麼簡單都殺不了你，滾，下面有一艘快艇，坐著快艇滾，快點滾！」
唐術禪點頭，低聲道：「謝謝。」隨後順著繩索滑下去，落在小艇之上，正準備發動小艇離開的時候，卻聽到唐術刑道：「大哥，這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讓著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做會讓自己喪命的事情，這個世界已經崩潰了，已經沒有舞台再給你展示了，安安心心的當個孝子吧，否則的話，下次我真的會殺了你，明白嗎？」
唐術禪沒說話，也沒表示，只是駕駛著快艇飛快地離開。
唐術刑坐在海景平台的邊緣，周圍遍地都是屍體，顧懷翼也走過來，坐在血泊當中，和唐術刑並肩一起，看著遠處正在逐漸下落的太陽。
「我還是不了解你。」顧懷翼嘆氣道，「我以為你會殺掉他。結果你沒有，你放了他，太出人意料了。」
「嗯。」唐術刑只是點頭，「我一直比你聰明嘛。」
顧懷翼笑了：「是吧，比我聰明，你不想殺唐術禪，除了因為他是你大哥之外，還因為你不想鄒沐青去死，對嗎？」
唐術刑道：「她死了，你願意？你不願意。你其實什麼都不在乎。就在乎她，如果她死了，事情就麻煩了，你顧懷翼就會真正的成為顧瘋子。到時候誰能制止你？你如今是全世界最有權勢的人。你的軍隊可以席捲全球啊！」
顧懷翼搖頭：「我從來就不想征服世界。那樣做很無聊，非常無聊，並且非常可笑。我只是想大家團結點，不要再有無謂的戰爭。」
唐術刑點頭：「聽懂了，你的意思是，可以有戰爭，但不要有無謂的戰爭，對吧？」
顧懷翼不語，許久才道：「唐術刑，如果有一天，我們兵戈相見，你會殺了我嗎？」
「不會。」唐術刑搖頭，「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想，你肯定有你的理由，而你也不會殺了我，也不會殺了雞爺，因為在你內心中，還是很善良，所以，到那時候，你最有可能做的事情就是自殺。」
唐術刑說完開始脫衣服：「太髒了，我要跳下去洗乾淨。」
說完，唐術刑跳了下去，在大海中游著，嬉戲著，自顧自笑著。而顧懷翼則坐在上面看著海中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海軍本部基地的a號船塢中一艘在建航母之上，所有登記在冊的反叛軍官都站在甲板之上，他們依然穿著軍服，沒有戴手銬，沒有被人用槍指著，只是三五成群地坐在那，要不站著，等待著最終的處理。
大部分的人都認為自己死定了，因為先前網內轉播他們已經看到了，清楚地看到那些人，領導他們的人是如何被砍成碎渣的。
很快，姬軻峰的直升機降落在平台之上，緊接著艙門打開，根本沒有更換衣服，依然帶著渾身血污的姬軻峰走下去，瞬時間下面的人一下散開，僵在那裡，此時航母上其他的士兵開始向他敬禮，氏田宏二也立即走出來，敬禮后伸出手去，最後還什麼都不顧，直接擁抱住了姬軻峰。
氏田宏二的這場戲計劃了許久，他需要用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對姬軻峰的忠心。
姬軻峰笑著鬆開氏田宏二之後，看著甲板上那些反叛的軍官們，突然大喝道：「見到長官，你們應該做什麼，是不是都忘光了！？」
這句話一出口，下面所有的人一愣，氏田宏二也為之一愣，但他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姬軻峰之所以說這種話，很明顯是他不會對這群人怎樣，依然將他們看做是手下的兵，於是大手一揮道：「敬禮——」
反叛的軍官此時也猶如打了一針強心劑，馬上列隊敬禮。
姬軻峰爬上一架艦載戰鬥機，環視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軍官和士兵，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的講話，但他卻刻意等了許久，才道：「既往不咎。」
下面的人一愣，姬軻峰又道：「我看到你們，我腦子中只浮現出這四個字，既往不咎！我知道，你們是被蒙蔽的，你們不是自願的，我也查到了是那些已經被我們斬殺的反叛軍官威脅利誘你們所導致的，所幸的是，你們沒有做出任何毀滅性的舉動，沒有，絲毫都沒有，這一點，我很欣慰，所以，我相信你們對我依然充滿了希望，認為我姬軻峰可以帶領大家打破困境，繼續向前，現在，請各位回答我，我的理解是對，還是錯？」
下面的人保持著安靜，終於，人群中有一名軍官喊道：「姬將軍，我們錯了，你說得對，我們的確是被蒙蔽了，是我們愚蠢，我們再也不會犯錯了，你是對的。」
「你是對的！」下面的軍官齊聲喊道，「你是對的！」
姬軻峰點頭，隨後扭頭帶著略有深意的笑容看了一眼氏田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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