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祁則晟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其實就是C市影視學院和音樂學院的學生,根據要求不同,大概50到500時薪,上台表演的貴一點,只是擔任嚮導或者陪客的角色要便宜一點。」
顧臻問道:「哪種意義上的?」
他問得莫名其妙,祁則晟卻難得地聽懂了,回答道:「正規合法的那種。」
顧臻驚訝:「還有這種的?」
祁則晟回答道:「怎麼不能有?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情,他們可以發展人脈,我們是需要比較專業,能讓客人不受冷落的陪客……當然,要是私底下雙方有了什麼交情或者協議,我們也是不會幹涉的。」
顧臻皺了皺眉,覺得祁則晟最後補充的這句彷彿暗示了什麼隱晦的訊息,讓人覺得不安。
顧深卻開口說道:「你還是省省吧。真搞出這種事情來萬一有什麼問題,反而影響雙方的關係。」然後她在名單上畫上了最後幾筆:「女生的話就找女生去陪……男生那邊,熟不熟的都聚在一起,到時候搞幾個有競爭性的活動,再找三四個女生在旁邊充當下拉拉隊或者觀眾,應該就差不多了。」
祁則晟頓時笑了,說道:「真可靠。那就撞球或者遊戲機吧,活動室就有。」
顧深點了點頭,說道:「那就這樣決定了。」
到了生日宴會當天,顧深帶著顧臻早大半個小時就到了祁家,等宴會開始,她就帶了顧臻在身邊,偷偷給他開小灶。
「一個人進場之後半小時之內的交談基本上能看出他的社會關係和交際圈子,半小時之後的就不太能做准了。」顧深給顧臻普及心得,「開宴之後前一個小時的往來通常是偏重於社交關係,因為前半場的時候精力充沛,所以官面上的往來就比較多……兩到三個小時之後,你看到主動聚在一起的基本上就是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了,畢竟誰都是需要休息一下的,而親密些的關係才能讓人感到放鬆。」
而後她又說道:「這個時候的社交頻率會降低不少,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去打招呼,閑聊不要超過三到五分鐘。如果對方開始換飲料,而你還沒有受邀坐下,那麼聰明點的就應該結束對話了。這種宴會最忌諱喋喋不休,就算有什麼合作意向,也盡量開門見山地暗示。」
顧臻覺得吧,開門見山和暗示這兩個詞好像有微妙的衝突。
然後這個時候,他就聽見了旁邊有人開口說道:「……最近在考察一個項目,不過資金投入有點凶,正在找有意向的合作人呢。」
「哦,什麼項目?」
「關於網路信息技術方面的……」
顧臻頓時懂了。
客人聊了兩句,最後卻並沒有談到參股或者參股意向這個層面上,一人就祝了另一人一句「好運」。
果然如同顧深所說的一樣,有些東西只有在交談現場才更容易了解到它具體的運作方式。
這樣子進行了小半天的教學,突然有人走了過來,伸手就想去摟顧深,一邊說道:「婉婉你在和客人聊什……」
然後就見顧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男人掙扎了兩下,竟然沒有掙脫開。
這也難怪,顧臻看上去瘦,卻是從小做慣了體力活的,因為也沒健身或者做一些劇烈運動,所以倒不怎麼見肌肉。但是若是有人掐一下手臂,就會發現肉一點也不鬆軟,反而很有韌性。
力氣卻是大得很。
十六七歲的大男孩,正是精力最好的時候。對方一個成年男子掙扎了幾下,竟然都沒有掙開,不由地叫了起來:「你想幹什麼!?」
顧深往後退了幾步,才說道:「你這個人真沒禮貌,平白無故地跑上來動手動腳,還問別人的哥哥想幹什麼。我倒是想問問,祁家這請的都是什麼客人。」
對方愣了一愣,見她口氣這樣大,而且看上去還是底氣十足的樣子,這才有點氣弱,說道:「抱歉,我認錯人了,我把你當做我的女伴了。」
顧臻這才放開了對方的手臂。
他自始至終沒怎麼開口,秉持著謹慎的原則,把動口的工作留給顧深,只是用身體半擋在了那男人和顧深之間,表明了他的態度。
顧臻長得也好看,兄妹倆站在一起猶如一對璧人。因為異卵,面貌只有幾分相似,但氣質卻非常相近,都是那種感覺很大氣的高傲自矜,反而讓男人看呆了。
男人怔愣之下,竟然伸手就去拉顧臻的手,握住道:「敝姓常,請問貴姓?」
☆、第37章
顧臻光知道得護著顧深,不能讓她被陌生人佔了便宜,卻沒想到這人連他的便宜都占,頓時驚呆。
因為這種行為實在太出人意外,所以他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被握了好幾秒鐘的手才想起要掙開,結果還很是花費了一點力氣才掙脫對方。
這回他也往後退了兩步。
顧深也沒想到對方能如此放浪不羈,張嘴想說句什麼,愣是沒說出來。
然後這個時候,救世主祁則晟出現了,隨後跟著他一起出現的還有之前死活表示不會來的季微白。
兩人看見這邊氣氛尷尬,倒是驚異了一下,然後祁則晟才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咦,表哥你也在啊?」
這傢伙竟然是祁則晟的表哥。
姓常的男子立刻說道:「則晟這是你的同學?給我介紹介紹唄?」
祁則晟見他的笑容諂媚,而顧臻兄妹倆的表情詭異,頓時發覺出不對來,也對他表哥笑,說出口的卻是:「表哥你女伴在找你呢。」
常鳴風很渣地表示:「不急,讓她再找會兒。」
這對錶兄弟還真是渣得一脈相承。
祁則晟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她也沒在找,就是我剛才遇見她的時候她順便問了一句你在哪裡……你也不用急,她有人陪著呢,感覺說說笑笑還挺開心的。」
常鳴風卡機三秒,說道:「我待會兒回來找你們。」然後就匆匆轉身離開了。
祁則晟態度輕鬆地用「綠帽子」的威脅忽悠走了自家表哥,而後就一臉無辜地對顧臻兄妹倆說道:「這邊人太多了,我們到二樓去吧。同班的都在那邊了。」
顧臻在這邊刷出來的經驗值也很夠他消化一陣子了,何況剛才還被突然冒出來的常鳴風驚了一下,對於這個建議自然是欣然接受。
路上顧深問祁則晟:「那是你表哥?」
祁則晟回答道:「我大姨的兒子,算是表哥吧。」然後他問顧深,「怎麼會跟他撞上的?」
顧深說道:「突然跑出來動手動腳,被阿臻給攔住了。然後就說認錯人,非要和我們認識認識。」而後她語氣有些鄙夷地問道,「你表哥就這德性啊?」
祁則晟回答道:「嗯。他就這德性。」
語氣之肯定,回答之果斷,頓時讓幾人都為祁則晟的表哥鞠了一把同情的汗水。
雖然顧深也很憤怒常鳴風竟敢去拉顧臻的手,但是聽到他這個回答還是被噎了一下。
祁則晟還繼續說道:「我大姨教訓過他很多次了,說他看到女人就走不動道……」然後他頓了一下,才說道,「等下,認錯人?說起來他今天的女伴確實和顧深你有點像。」
顧臻愣住。
顧深回答道:「算了,這事已經過去了。」然後她有心想問「你表哥是不是男女不忌」,結果張了口又閉上了。反正以後不會見面,還是別問這些比較好。
一行人走到了二樓,
樓上這時也是吵吵鬧鬧的,這邊一群唱卡拉OK的,那邊一群在打遊戲的。有人在玩撲克,有人在玩卡牌遊戲……總體來說,顧臻覺得看起來和普通的生日聚會也沒什麼區別。
不不不,還是有點區別的。
活動室附近有個學生正推著移動攝影車,用專業攝像機在拍攝場內情景,還時不時自配解說,看起來玩得十分愉快。另一邊的少男少女好像正在玩樂隊器材,雖然聽上去玩得實在很一般……
啊……裝備真高級。
顧臻和顧深在沙發上坐下,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少男少女,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就是家世好真的就是天生自帶資源傾斜。雖然說家世不代表以後的成就,但是這就好像玩網游的時候自帶了無限金錢的作弊碼……RMB玩家從來就是這麼酷炫。
既然來參加派對,顧臻和顧深也是帶了禮物過來的,不過之前就已經交給了祁則晟。顧深送的是一副價值三千左右的羽毛球拍,顧臻送的是顧深替他挑選的一本價格相近的名牌牛皮日誌。
……嗯,在禮物之中屬於一般水準吧。
祁則晟嘆息一聲,面無表情地把東西交給了幫傭看管,然後才去找這對明顯在敷衍的兄妹。可惜這兩人對於這種行為毫無愧疚感,顧臻還說道:「沒辦法,我窮酸慣了。你還是關注下季微白送的什麼禮物吧。」
季微白送的是一輛機車。
顧深神色微微一動,和顧臻面面相覷了一眼。然後兩人就雙雙望向了祁則晟。
祁則晟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而季微白卻是把臉別過了一旁,並不去看祁則晟的臉。半晌,祁則晟彎下腰去,看了一眼機車的牌子,笑了起來,說道:「這還差不多。」
季微白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但是這個禮物本身吧,似乎本身就暗示了某種道歉與和好的訊息。
三年前因為一時手緊而選擇的機車模型,是季微白和祁則晟關係崩壞的誘因。也許那時候祁則晟看重的也不是區區一份生日禮物,而是季微白那過於狼狽的姿態。
他們之前確實有著情誼存在,但是那份情誼後來終歸是隨著各自的倔強和放肆而越來越繃緊,最後嘭地一聲倏然斷裂,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刻痕。
顧臻看著兩人彆扭的樣子,突然轉身走向了陽台。
顧深愣了一愣,卻也跟了上去。
顧臻在陽台上看著遠方,想起前世。
他認識和熟知的季微白與祁則晟,其實和現在眼前的兩個人感覺完全不同。季微白多疑,佔有慾重,但是對一個人好就是全心全意的,絕不保留。這也是到了最後,他們之間的信任已經蕩然無存時,顧臻還始終願意忍耐似乎永無止境的痛苦、懷疑和爭吵,留在他身邊的原因。
他始終沒有懷疑過季微白是愛他的,雖然這份感情被各種各樣的理由所束縛,消磨,直至傷痕纍纍。所以最後那場雙重背叛,才顯得那樣傷人,令人痛苦。
顧臻到現在其實還不死心地想問一句:「為什麼?」
問葉安一句為什麼,也問季微白一句為什麼。那樣的結局完全不能接受……現在想來,依舊覺得是必須要問清楚的事情。
而相比季微白,祁則晟則十分偏激,放肆,對人充滿了惡意。顧臻親眼見過他把一個女孩子捧得高高的,捧得得意忘形之後,突然翻臉。
所以顧臻才說那是個**他的惡意不需要有任何理由,似乎你進入了他的視野這件事本身就是原罪。一開始認識對方的時候,顧臻還覺得他說不定有厭女症,後來才發現,這傢伙仇視除了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不分男女。
怎麼樣?我對你一見鍾情,季微白能給你的,我都可以雙倍的給你哦。
然後,像對待白莎莎一樣,在他上鉤之後一腳把他踢掉嗎?
那是顧臻的回答是什麼呢?對了,他想起來了。
謝謝,但是……不需要。
那是一切的開端。
顧深見他沉思,開口問道:「哥,你在想什麼?」
顧臻看著她,說道:「唔……深深你覺得,喜歡一個人和討厭一個人,這兩種感情是可能同時存在的嗎?」
顧深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應該會吧。不是有個詞叫□□恨交織嗎?」
顧臻頓時笑了,說道:「有時候我覺得,截然相反的情緒要是能夠互相抵消就好了。又愛又恨的,聽起來就覺得好累,而且折騰自己也折騰別人。」
顧深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這麼一句,眨了眨眼睛,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過顧臻馬上就繼續說道:「我們從隔壁繞出去吧,給他們留點空間。下午時間還長,深深你想玩點什麼?」
顧深跟上了顧臻的腳步,想了想,說道:「唔……我也不知道玩什麼,先去找同學吧。」
於是兩人就一起去找了比較熟悉的朋友。
那之後等季微白和祁則晟出現的時候,一圈人正坐成一圈在玩殺人遊戲。這一局剛剛開始,顧臻就被第一時間搶先斃殺,翻出來一張警察牌。
季微白見他躺屍,問道:「怎麼這麼快就被宰掉了?」
顧臻表示這遊戲沒法玩了,每次不是第一個被殺手戳死就是第一個被所有人投票處決,結果說完之後就被所有人一致譴責並表示活該,這回連顧深都不幫他。
兩人問了才知道,這傢伙平日表現溫良,玩遊戲的時候卻十分兇殘,利用眾人對他的信任感為所欲為,欺上瞞下,巧言令色……總之各種惡行罄竹難書。第一局的時候最為冷酷殘忍無理取鬧,因為當時大家還沒能發現他兇惡的真面目,都認為他十分地純良無辜,最後導致全軍覆滅。
結那一局玩到最後只剩下他一個殺手和兩個平民,兩個平民都十分激動地指證對方是殺手,並用盡方法爭取顧臻的支持。顧臻也非常上道,冷靜可靠地進行了各種分析推理,最後選擇站在了其中一人的那邊。
被投票處決的人自然是死不瞑目,情緒非常投入地表示顧臻一定會後悔的。而獲得顧臻支持的人自然是十分高興,表示對方真是垂死掙扎。
直到「天黑請閉眼」再次響起,對方才露出驚愕表情地望著顧臻。
顧臻笑了。
☆、第38章
第一局中顧臻的出色表現和兇殘演技給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是只是如此,還不足以他被所有人視為公敵。
問題在於,他在接下來的數局之中都表現得太逆天了。
正常來說,顧臻玩這個遊戲可以說是如魚得水。他性格冷靜,邏輯性強,觀察力也不錯,玩這種遊戲可以說是有先天性的優勢。
所以不管是成為殺手,警察,或者平民,他都是BUG一般的存在,就連臨到死前,也能為後人指引出一條光明大道。最後大家忍無可忍之下,決定還是掐滅這種太過熱愛秀存在感的BUG,把威脅和金手指都掐死在萌芽狀態,凈化環境公平競爭於是每一局的第一殺或者第一投都被顧臻光榮摘取。
被其他人普及了他的所作所為的季微白和祁則晟也很意外。祁則晟開口說道:「平常倒是看不出你這麼……」他想了想,覺得很難找出合適的形容詞,半天才用了一個不太恰當的中性詞,「……厲害啊。」
顧臻笑笑,回答道:「遊戲嘛,本來就可以放開一些的。」
現實中他拘謹,也不是因為做不到更放肆,只是主動自我約束不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而已。遊戲和做人總歸是不一樣的。
就像前世,到最後一刻他也沒有對王雨薇下殺手雖然對方未必就會因此感激他。而如果這一次王雨薇再招惹上他……他依舊不會下殺手。
只是要更加徹底地折斷對方的手腳,令她不能再為所欲為而已。
不過……或許這種事對祁則晟來說是一樣的吧。
顧臻自己修正了一下。對方完全是把人生當做遊戲在玩。
因為被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孿生妹妹所敵對,顧臻最後決定讓出自己的位置,讓別人去加入遊戲,互相殘殺。
而這種情況下,季微白顯然比顧臻受歡迎多了。他在殺人局中的表現也就不過不失,算是平均水準以上,和顧深一樣屬於群眾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祁則晟也加入遊戲玩了幾盤,但是他以不同的原因同樣遭到了眾人的怒目,完全不辜負顧臻在心底送給他的深井冰稱號。
這傢伙完全不分敵我,玩得那叫一個隨心所欲。有時候你根本無法分清對方到底是殺手還是警察,因為他的行為完全不能代表他的立場。
跟一個深井冰玩比拼邏輯的遊戲簡直不能更虐,因為深井冰的思維是完全不在正常人的理解範圍之內。幸好這傢伙也沒打算玩很久,只是戲耍了大家幾局就跑去其它地方了。
這殺人局一玩就是一個下午,之後還有一頓晚上的聚餐,這次的客人範圍就小多了,祁則晟也閑了下來。
顧臻覺得……晚餐的巧克力年輪蛋糕很好吃,回去可以學著做做看。
祁則晟生日之後不久就到了新年,期末考試也在一天一天地接近。祁則晟和季微白兩人的成績一直都比較一般,大概就是考前惡補一下勉強可以考到班裡中上位置的程度,不過顧家兄妹誰也沒有任何幫他們補習的意思。
甚至於轉學之後,顧臻連作業也不願意給季微白抄了,理由也很光明正大。
都快高考了,再繼續放縱他就是在害他。
不過雖然顧臻這麼說,也沒見這兩個紈絝認真起來,仍舊是過一天混一天的德性。顧臻也不在意,只管自己讀書複習,反正只要別影響到他就可以。
他這次讀書,目的性比上一次更強,主要攻讀的就是數理四門學科,甚至還找了一些大學和專業教材來看,配合著一些授課錄音,其實已經不拘泥於目前的高中課程。
對於顧臻來說,果然還是這種純科學的內容比較讓人心情愉悅。大企業內的權力鬥爭,雖然他也不至於玩不轉,但是總覺得太累。尤其有時候……你的成敗其實並不取決於自身的能力,而在於頂頭上司的意願時。
……他為季微白做了那麼多的事,到頭來,季微白要卸他的職,拆他的橋,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顧臻不是物慾很重的人,所以他不在乎被一朝卸磨,但他在乎付出的一切都變成笑話。
而今既然有了條件,他自然不會再想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做了那麼多年的高管,顧臻很明白一件事,商業的核心只有兩個:技術和資金。而其它比如財務,生產或者銷售……說到底其實都是腦力性質的體力勞動。
顧家有資金,而他……有著天降的技術優勢,所以他未來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把擁有的這種詭異優勢轉變為實實在在能掌握的技術。錢這種東西不需要太多,但是需要用到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短缺才好。
而隨著時間過去,顧臻的種植園已經基本上施工完畢。本來顧臻因為流動資金用得差不多了,還想著怎麼再設法套一筆錢出來作後續投入,甚至已經挑選了幾種植物的花粉試圖對現實中的觀賞花卉進行雜交變異,看能不能製造出高價稀有花卉……不過這個計劃也因為賬戶里新打進來的一筆錢而暫時擱置了。
然後他就意識到了自己的愚蠢。
憑藉他手中掌握的東西,他以後能夠回報顧家的只會更多,既然這樣,又何必連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
終歸是……他以往都太過習慣什麼都靠自己。
顧臻其實還不能非常真實地理解親生父母是怎麼一回事,理性上他知道那是他的家人,他們對他只有善意,而沒有絲毫的惡意,所以他應該更信任,親近與依賴他們一些。但真正的情況卻是,他們之間的相處終究還是過於客氣和小心了一點。
這種異常是時間造成的鴻溝,也許也只有時間才能填平。
種植園建立之後,就在市裡進行了註冊,然後雇傭了兩名專業的研究人員和數位身份可靠的園藝工人負責日常運營。這個過程中,顧臻畢竟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的十六歲少年,所以幾乎沒有犯什麼顧深覺得他可能會犯下的錯誤。就連保密協議的細節擬定上也十分詳盡嚴密,幾乎無懈可擊。
至少在顧深看來,她是沒什麼可以補充的了。
而隨著種植園的建立,根據顧臻的要求,種植園中還額外配套了兩套特殊的儀器,一套是食品安全監測設備,而另一套則是基因檢測儀和相應的配套設備。
因為考慮到自身目前的知識儲備還有著缺乏,顧臻並沒有開始就選擇十分高新昂貴的設備,而是選擇了兩個老牌的中端設備。價格適中,質量可靠,基本上已經可以滿足他的初期要求了。
這段時間裡面顧臻非常忙碌,一邊要適當地進行期末考之前的複習,一邊又要針對種植園的建立而適當學習一些艱澀的知識和對於自己第一個獨立產業進行規劃。幸好他基礎紮實,複習也不過是溫故而知新的一個過程。
而因為已經開始提前為高考和大學專業課程做準備的關係,顧臻還可以順便幫顧深做一下比學校進度更提前的輔導,這個過程中也更加方便他複習已經學會的知識。顧臻以往幫葉安輔導已經輔導出了經驗和習慣,而顧深不管從學習態度還是基礎累積上來說,都比葉安好太多了。
最後臨近考試的時候,顧深倒是知道了一個好消息,《傾國殺陣》已經正式殺青,預定會在春節期間上映。
如果不考慮歡歡喜喜的新年是不是適合上映這樣一部明顯殺氣很重的電影,這倒是一個十分讓人期待的消息。
考完最後一門課之後顧臻和顧深先後走出教室,遇到了在走廊中不知道在聊些什麼的季微白和祁則晟。雙方道過別之後,就出了校門。
結果顧臻剛和顧深坐上了車,就看到了某個意外的情景,愣了一愣。
顧深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正好看見有個男生拉著白莎莎要她上自家的車,白莎莎搖了搖手拒絕了一番,男孩子便開口說了什麼,白莎莎便沒有再推拒,順從地跟著他上了車。
顧臻看了兩眼,就把視線收了回來,不再關注。
反而是顧深有些訝異,開口說道:「她放棄……了?」
顧臻說道:「不知道。」
不過,如果真的放棄了,對白莎莎本人來說倒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季微白之前對她固然有點情分在,不過最近看起來耐性也已經到盡頭了。
祁則晟更不用說,顧臻至今還記得上輩子看到白莎莎時候對方的狼狽樣子,完完全全是不能更倒霉。祁**現在雖然還沒完全**,但是那種極端的個性也已經初露端倪。繼續招惹他,對白莎莎也是完全有害無益。
……唔,顧臻暗暗想著,既然目前看起來不太可能直接疏遠祁則晟,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多收集一下祁則晟的情報和弱點,也方便以後萬一有天翻臉的話,能有足夠的資本先下手為強。
顧臻向來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就算前世有點磕磕碰碰,他也沒有想過重來一次的時候直接先把祁則晟打殘。不過嘛……有備無患總是沒什麼不好。
總是被動反擊,也不是他的風格。
☆、第39章
顧深的藝名最後定了下來,叫做謝執晚。顧占豐和謝靜羽都覺得她最好還是起個藝名比較好,這樣不容易讓人直接聯想到她的身上,影響正常的學習生活。
於是最後在一場家庭討論之後,顧深終於選擇出了這樣一個藝名。
顧家沒到假期原本都會有一次家庭旅行,雖然不是所有時候都會全員到齊,但也算是一種慣例了。不過這一年的寒假卻沒有什麼旅遊計劃,原因有三:顧臻的種植園竣工了,顧深第一次出演的電影要上映了,顧占豐和謝靜羽要趁著年底那頻繁的宴會把顧臻介紹給一些比較熟悉並且在日後有交互的人物。
年底的各種聚會上,他們將會正式把顧臻介紹給所有人認識。而這些人裡面,有顧氏所執掌的風華集團掌控下各公司的負責人,有顧家的世交,合作夥伴,以及其他千絲萬縷的關係。
顧家這一代的三兄弟,大伯顧占禮從政,顧臻的父親顧占豐行二,掌控風華集團,三伯顧佔德也就是顧文婕的父親,則負責風華國際集團。
風華集團和風華國際集團雖然名字相近,其實卻是兩個各自獨立的集團公司。
比起正常的寬裕家境和物質享受,顧臻十分清楚,顧家的這個關係網路才是他們真正經營許久的最大財富。而把他介紹給親戚朋友和公司高管,本身就是希望他對這個關係網路進行繼承。
他會非常用心地把整個關係網路化為己用的。
顧臻曾經任職季家的企業,雖然具體的職務和立場與現在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對於察言觀色和生意場上的一些潛在規則還是有些心得的,所以在幾場聚會之後,他基本上就已經抓住了大致的節奏,慢慢開始把自己的存在感滲透到顧家的關係網之中。
短短一周多時間,他就足足攢了小半沓的名片。而這些都會是他之後正式開始建立自己的商業網路時候的助力。
經過一段時間的考慮,顧臻基本上也已經考慮好了之後如何運營種植園的問題。他打算做高端的保健品和葯膳目前想到的運作種類和方式都不還不多,主要是益智類食品和興奮類食品。
他手上的夢境系列,雖然並不是真正的興奮劑,效果上與普通的興奮劑也不同,不過好在目前在多種檢測手段處理下都沒有出現對人體有害的跡象,反而似乎能活化細胞和神經,刺激神經反應。在一點上,可以說是目前完全沒有出現過的神奇藥物。
寒假開始之後,空閑時顧臻就開始協助種植園的研究人員進行月光花的培育。這個培育過程中,顧臻也會毫不忌諱地提出自己的想法,甚至於獨立進行某些比較初級的試驗。而這個流程中他雖然通常只通過個人的猜想和分析進行動作,研究員們卻很快就被他所折服。
似乎有些人天生就有著某種天賦。顧臻對於這方面的專業知識的了解上其實還比較粗淺,但這並不妨礙他偶爾出現的靈光一現和敏銳判斷。研究員雖然覺得這位年歲輕輕的老闆似乎運勢驚人,但也不得不承認,他並不只是有運氣而已。
這孩子的學習能力很強,邏輯清晰性情冷靜,即使多次實驗失敗也不會因此而氣餒。一般來說,堅持通常是和固執相伴而行的,但是顧臻卻並不是會在一件事上死磕到底的人,他非常擅長調整自己的狀態和思路,一旦在某個問題上走入死胡同,他就會查詢資料,調整心態,引入一些其他方面的訊息以開闊思路,繼而切換實驗的方向。
這樣的人,不管做什麼都會成功。
短短的兩周時間中,種植園中受雇的眾人慢慢地就在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轉變了對於顧臻的觀感。而隨著月光花正式被種植出來,這種信任感被再一次加重。
因為月色酒的存在讓眾人看到了跟著顧臻一起乾的前途。在一開始他們多數都只是覺得在做的是一份薪資優越的臨時工,因為誰也不知道這位出身富裕的小老闆是不是認真在做事業,亦或者只是隨便玩一把虧完就算。
一份嚴謹的合同和合適的工作場所可以奠定初步的信任感,但是誰也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顧家所主掌,而顧臻本人的態度和能力以及公司擁有的資源和執行的制度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員工真正看重的東西。
顧臻在這方面就做得很好。
他對於整個種植園的方向和未來都提前做好了一個明確的規劃,雖然目前人員很少,但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疏忽對於制度的制定。在每一位員工上任之前,他就親自很明確地跟對方說明了種植園的發展計劃,以及對方的升職加薪條件,當前的待遇和以後可能獲取的待遇。
一個可靠的計劃和明確的努力目標比一味的高薪更加能夠讓人產生動力,顧臻以這種方式在他的第一任員工面前初步刻印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象。
目前種植園的工作人員數量偏少,不過兩位研究員和三位執行大面積種植和植物照管的種植園,就算加上兼備保安和守門指責的保安,也不過才六個人。
而事實上,種植園本身面積並不小,如果一切進展順利,以後的人員編製只會越來越多。
自從第一批月光花出芽之後,種植園的溫室就開始正式進入了使用。這時雖然是冬日,但是玻璃溫室之中卻是一片鬱鬱蔥蔥。而這個時候,種植園之中的各項工作指責也已經有所安排。
兩個研究員目前的任務是負責培育月光花並且記錄整體的生長過程和培育方式,而在月光花可以基本進入大規模種植之後,他們就可以進行更高層次的研究。
這個研究的範圍包括月光花的功用,效能,其藥用效果。它是否能與其他植株雜交,形成新的雜交品種……等等。
這個過程中,顧臻的初步計劃是大批量地種植月光花,為三兄妹的酒廠提供充足的原諒,讓酒廠進入運作。而酒廠進入運作之後,種植園至少就會擁有自己的第一個盈利點,這個盈利點提供的流水正好可以用來維持種植園和種植園內部研究所的日常運作。這個時候,就可以對月光花進行深一步的研究,研究的方向有兩個。
一個是月光花的基因片段以及它所能起到的具體作用。月光花這種植物很明顯不是目前這個世界已知的植物品種,但是卻是以已知品種的基因片段所合成。這讓顧臻有心想要探索其中的原理。食譜只能合成自身所原本就知曉的植物品種,但是顧臻卻意識到,如果可以有目的性地做出試驗,必然還能獲取更多的合成效果。
二就是研究月光花的更多用途。雖說目前的月色酒就已經很有前途,但是一種食用性植物香料不可能只有一個使用方式。而是用月光花進行的產品研發,就是顧臻選定的未來發展方向。
這樣忙碌著忙碌著就到了新年期間,寒假過去大半之後,顧深參演的電影也要上映了。在滿場賀歲片中,《傾國殺陣》這種架空歷史劇明顯有種逆潮流而行的違和感。不過魅力映像選擇這個時候上映,想來也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首映的票,顧家每一個人都收到了。
因為是周六晚上上映,所以顧家是全家到齊,就連顧占豐都臨時坐飛機趕了回來。等到了放映現場的時候裡面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包括各種報紙雜誌的娛樂版記者和知名影評家。顧深因為自己是演員中的一員,所以坐在了前排,而顧家其它人的座位則是在後方視野較好,但是並不引人矚目的地方。
《傾國殺陣》講的是亡國帝姬蘇屏借蘇嬋之名,一步一步從亡國之女爬上皇后之位,最後步步殺陣,誅滅諸敵,最終把胡蘭之血脈永遠融入敵國王室之中,並徹底掌控住王朝權勢的故事。
雖說劇情很言情,但是它卻是個權謀型的電影。整部電影之中,蘇屏的柔美一面出現得不多,反而是極限地表現出作為一個權謀者的人後的剛強與果決。那僅有的些許柔軟和猶疑,也不過是劇情中的些許點綴。
方楠不愧是國內導演中的翹楚,在整個節奏的把握上非常出色,讓人看完整部電影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心有所感,震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