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當天趙小龍的午飯還是沒吃著,倒不是段志濤真那麼狠心,沒給孩子吃飯,而且他那個爹又後知後覺的發現,兒子跑死對頭家幹活去了。
這他哪能幹?來了就想往回拽孩子,順便要工錢。
「要工錢?」段志濤嗤笑道,「你可別逗了,我這可是正經八百的請人幹活,村裡想來的人多得是,我有毛病啊,找你家個毛孩子給我幹活?」特別還是個沒安好心的毛孩子。
見屋裡這些幹活的,都和段志濤一個鼻子眼通氣?趙六橫著眼,拽著趙小龍的脖領子往前一拎:「你小子給我說,你來這幹了幾天活了?是給他們家摘雞毛,還是給他家洗雞蛋了?當著大夥的面給我說出來。」只要說出一樣,今兒個這事就算沒完。
孩子怯怯的瞅了瞅他爹,磕磕巴巴的道:「我,我是來撿雞毛的,我媽不是說咱家雞毛撣子壞了嗎?我都撿不少雞毛了。」
趙小龍可不傻,別看這是他爹,可這爹有還不如沒有呢,他現在全力討好的是未來老丈人,真給得罪了,他咋進段家門?
趙六沒想到兒子會騙他,只覺得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缺心眼,當即一腳踹過去,沒好氣的道:「撿雞、巴、毛?丟人現眼的玩意,趕緊給我滾家去!」
趙小龍溜溜的跟他爹往外走,就在段志濤因為他的離去,而滿心歡喜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眼中明確的表達出——我還會回來的!
趙家父子的來去如風,給小小的加工廠增添了新話題,這個說孩子可憐,那個說趙六可惡,反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又都給掰扯了出來。
段志濤聽了半天的八卦,最後心滿意足的回到前屋,抱起騎小車的閨女就是一頓狠親。
見他這興奮勁,范淑香好奇道:「啥事這麼高興?」
「趙六來了,把他兒子領走了。」當著閨女的面,段志濤笑的很含蓄。
可就是這含蓄的笑容,也讓他媳婦秒懂:哦,原來是終於攆走了趙小龍?
瞅著丈夫眼裡透出的得意之色,范淑香實在是沒好意思說,你從和趙六斗,淪落到和他兒子斗,都降輩兒了還這麼得意,咱能再有點出息嗎?
……
「東西呢?」看了眼熟睡的兒女,段志濤眼冒綠光的望向媳婦。
「這呢。」拿出一個透明小袋兒,范淑香也顯得興緻勃勃。
「快打開試試。」
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兩口子以失敗告終——型號太小,帶不上。
「咋會小呢?」不甘心的把十五盒都掏了出來,挨個研究了一番才知道,原來人家聽說家裡兄弟多,很人性化的從大到特小,一樣拿了好幾盒,范淑香隨手掏出個特小的,所以就成了這種結果。
段志濤拿著手裡的特小號,黑著臉看向媳婦:「你就是這麼看我的?」特小號?
「呃,哪會啊?當時不是沒注意嗎,要不咱試試這個?」舉著手裡的最大號,范淑香急忙澄清事實,真特小號她接手的時候就換主了,還能和他孩子生仨?
討好的給對方重新帶好,兩口子繼續躺下做實驗,風平浪靜之後,段志濤吧嗒吧嗒滋味,不滿的道:「不舒服。」
「嗯,是不咋舒服。」本來夫妻恩愛,圖的就是水□□融,現在隔著一層太彆扭了。
把剩下的盒子收拾收拾裝到一個袋裡,范淑香準備明兒個燒火,至於避孕措施?以後再說吧。
……
忙碌的生活總是過的很快,一晃兒的功夫,又是大年三十了。
今年的三十還是老樣子,段家老的少的,都拎著年禮湊到段志濤家過年,要說唯一不同的,也就是氣氛比往年好了,往年雖然達不到皮笑肉不笑,可也是面和心不合,今年這氣氛瞅著就夠混合。
值得一提的是,小晨陽知道看人了,雖然還是不會笑,可你捅咕捅咕他,他就會瞅瞅你,被你捅咕煩了,還知道皺個小眉頭瞪你,見孩子有了起色,大夥心裡高興,這年過的也就更樂呵了。
大年初一一過,又是年初二,今年范母可是提前打了招呼,讓閨女一家回去過年,兩口子無奈,只能把吃的喝的都準備好,留下了給外甥、外甥女們的壓歲錢,才領著仨孩子回娘家過年。
孩子小,大冷的天還不能開車,可是夠這當爹的嗆。
段志濤後面背著多多,前面抱著甜甜,喘著粗氣對媳婦道:「多虧咱們就生了仨,這要是生了四個,今兒個還回不去娘家了。」媳婦那小樣可抱不了倆。
「誰讓你還抱著甜甜的?她今年都四歲了,又不是兩歲,你就讓她在地上走唄?」瞅了眼丈夫懷裡美滋滋的閨女,范淑香沒好氣的白了這父女倆一眼,人家三歲的孩子都可哪跑了,她家這四歲的還得可哪抱?
「哎呀,今兒個不是雪厚嗎?再灌她一褲腳的雪,到那該冷了。」見閨女彎著月牙兒眼,轉過頭來蹭自己,當爹的心中豪氣倍增,頓覺身輕如燕,累是啥玩意?他認識那個字嗎?
「我就知道今兒雪大,你們家這小祖宗得抱著,快過來吧,三姨抱。」前來接應的范淑玲笑著接過外甥女,見妹夫鬆口氣般的,吐出一溜白氣兒,她好笑的對孩子道,「瞧把你爸累的?甜甜,等你大了可要記得你爸的好,要是敢不孝順你爸,三姨都不帶饒了你。」
在閨女的一串保證聲中,范淑香抱著彬彬默默流淚:這到底是誰親姐啊?說這話的時候你就不能帶上她親媽?
說說笑笑的到了范家,進屋一看,范興華哥倆也是沒在家,家裡就剩下范家老兩口。
今年對於范母來說不同往年,先不說借著女婿的光,自家掙了不少錢,就說倆兒媳婦都懷孕,這也是天大的喜事,所以范母高興之下,和老伴領著閨女兩家,三家人倒是第一次,過了個無風無浪的幸福年。
如此和藹可親的丈母娘,讓段志濤在回家的路上還不住的誇呢:「看來咱媽以前還是窮的,窮了半輩子她窮怕了,看看今年不就好了?也不嫌咱們誰吃的多了,也不磨叨家裡沒米沒面了,這年過的多舒心?」以前真是冤枉他丈母娘了。
頭一次過年回家不糟心,范淑香這閨女也挺高興,笑著贊同道:「嗯,這倒是,以前咱給送去再多東西,不是自己掙的她心裡也沒底,今年媽自己掙錢了,也捨得給咱們花了。」至少有個媽樣了。
今年范母可沒少掙,畢竟他們家是第一個出去烤雞蛋的,更別說後來一家四口還分成兩家?兩家不多算,就算一個月掙三百,幾個月下來也,范母能不高興嗎?所以今年年初二,她破天荒的做了八個硬菜,也難怪段志濤兩口子這麼高興。
一家五口樂樂呵呵的回到家,發現段麗麗姐倆已經走了,見大姐兩口子還沒走,段志濤笑著道:「大姐夫你沒走正好,晚上還在這吃,我告訴你,我家裡還有瓶用蛇泡了的好酒呢,泡了快倆月了,昨兒個人多我都沒捨得拿出來,晚上咱爺仨好好喝一杯,那瓶酒可四五塊呢。」
「這麼貴?那我可得好好嘗嘗,你啥時候抓的蛇?入冬了山上還有蛇?」蛇不都冬眠了嗎?
「哪是在山上抓的?我跟你說,這可是遠道的蛇。」段志濤把自己瞎編的經過又說了一遍,而後道,「回來后我買了瓶好酒,把那蛇掰了牙就泡上了,今兒個碰上算你揀著。」
沒說的是,不知道為啥,他總感覺那蛇幾天不見有點發胖,記得明明是筷子粗細?咋快趕上小母手指了呢?
他哪知道?就這小母手指粗細的,都是范淑香精挑細選的結果,大冬天的全都冬眠了,一模一樣的蛇上哪找去啊?能找到粗一圈的,還得說出公差那小蛇運氣不錯,否則要是真找不著,為了不讓丈夫擔心,家裡隱藏了一條赤練蛇,范淑香只能把它貢獻出來泡酒了,所以現在冬眠在地窖里的赤練蛇,想起這個心裡直念阿彌陀佛。
聽這倆人三句話離不開喝酒,一旁正逗侄子的段云云,笑看開始揭老底:「志濤,你可別聽你大姐夫的,他中午和旭東倆人喝了一瓶白酒,再喝晚上可就真回不去家了。」
「倆人?」段志濤好奇道,「我二姐夫沒喝?」不能吧?他記得他二姐夫酒量不錯啊?難不成大過年的,二姐連喝酒都管?那二姐可是不對了。
他這邊還想討伐二姐呢,誰知這話一出,他大姐頓了頓,而後笑道:「你二姐夫今兒個沒來,你二姐說臨來前她大姑婆去了,你二姐這大姑婆歲數大了,也想回娘家看看侄子和老嫂子,所以他今兒個就沒來上。」
妹妹是這麼說的,可她總覺得事兒沒這麼簡單,對方的閨女就不回娘家嗎?探親非要趕上大過年?
「大姑婆?」段志濤嘴裡念叨著,緩緩地眯起了眼,他奶過生日這小子沒來,大過年的又沒來?到底是真有事,還是假有事?這裡面不會有啥貓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