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而在心靈里

這般思索著，蘇青河頓時尋找起那顆空晶來，結果認真掃了幾圈，仍沒找到空晶的影子，更肯定心中想法。哈

「九號，神王空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蘇青河相信，對神王空間的變化，九號比自己更清楚，所以沒有自己蒙頭蒙腦的尋找原因，直接開口問九號。

空中金光一閃，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現在蘇青河面前，這身影形態似人，卻是由光能構造，正是九號。可當看到九號時，蘇青河不禁再度吃了一驚，因為眼前的九號，身高只有五十米了，這聽起來仍高大離譜，但要知道，上一次見面時，九號還是身高百米，這變化無疑太大了。

「你先看看自己的精神力。」九號神情呆板，雙眼始終睜得圓圓，不懂得眨眼，不過語氣明顯又有變化，以前它每次說話，都稱呼蘇青河為宿主，這次居然直呼「你」。

只是這時，蘇青河更關注發生了什麼，無暇在意這些，連忙感應自己的識海，當即心靈猛震。昏迷前，他的精神力修為是7.9，然而如今，不僅直接跨越了靈溪境和靈江境之間的屏障，還提升到了9.8。非但如此，他的肉身，也得到強化，生命力已達到15點，也就是四星中階，身體每一個細胞，都似乎成了一個個獨立小空間，能儲存容納更多能量。

「這是怎麼回事？一枚小小的空晶，當真有如此大的威能？」饒是面對五星強者都還能保持鎮定的蘇青河，此刻也難以平靜了。

「經過分析，這枚空晶，孕育時間約為三萬八千年，內部不僅蘊含驚人空間能量，還在這悠久歲月里，吸收了大量在宇宙中漂浮的物質。空間能量本身，不會提升人的精神力和生命力，正是這些物質改變了你的修為。」九號冷冰冰道：「而且，這只是這枚空間半成的能量，其中絕大部分的能量，都已在過往被消耗完畢。」

「只有半成能量？」蘇青河暗吸冷氣：「如果是完整的空晶，神王空間豈不是會得到更大進化，我的實力也會提升更多？」

「神王空間進化是必然的，可你的實力，絕不會再提升。」九號毫不留情的給蘇青河潑冷水：「目前的能量，已經是你身體能承受的極限，如果再多，你就等著爆體而亡吧。」

蘇青河打了個寒顫，隨後微怔，若有所思的打量起九號來，這時他終於發現九號的不同，儘管仍看不出什麼情緒變化，可居然會打擊自己了，這說明後者的思維方式，越來越接近人類了。

「難道，九號有一天，真的會變成類似人類的生命體？」蘇青河心神複雜的想著，以前他就有過這個想法，但也只是想想，不過隨著最近幾次進化，他發現這個想法，或許真有可能變為現實。

「九號的威力有多恐怖，沒人比我更清楚，如果它不受我控制，要刻意去進行破壞的話，這時間恐怕沒有誰能阻攔，也許這就是當年神王空間那些強者，要毀滅智能光戒的原因。」蘇青河皺起眉。

然而，讓他毀滅九號，他真的能做到？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在他遭遇壓迫，人生最灰暗的時候，是九號幫助他，並一路陪著他走下來，儘管九號只是一段冰冷的智能程序，沒有自我意識，也沒有喜怒哀樂，可他從未把它當做工具，更多的是視為夥伴。

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有朝一日，九號不能再給他提供幫助，甚至陷入了癱瘓，無法繼續工作，他也絕不會遺棄九號，但為何如今九號變得越來越強大，並漸漸產生了自己的思維力，他反而忌憚起來？

「其實，這是人類的自私心理，往往只希望自己強大，而看不得別人進步，即使是對夥伴，當對方進步速度更快，並有能力威脅自己時，就會產生毀滅****。」蘇青河的思維，越來越清晰：「不過善惡之間，本來就只有一線之隔，一個是只在心裡想想，一個則付諸了實踐，我不是聖人，也從不否認自己品格有瑕疵，自私也是很正常的，但涉及到這種考驗良心的底線問題，我從來不會去跨越。我把九號視作夥伴，若毀滅了九號，等於殺了自己一個朋友，而且只因對方可能會對自己造成威脅，那我這一生，定會陷入內疚不安，修行上更不要想有大作為。」

「與其如此，不如放棄這個想法，和它一起進步，它再進步，那我也更努力，不要被它甩在後方，那樣即使有一天它成為獨立體，我也依然能制約它。何況，事情還沒有到那一步，九號的推算能力，無疑強大無比，今後若有了自我意識，那智商也會恐怖絕倫，但它在情商上，絕對是零，像嬰兒一樣，還是白紙，我完全可以從現在開始，慢慢培養它，讓它知道友誼和忠誠，這樣它就永遠不會背叛我。」

「或許，當年羅超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九號，就是和我的一樣，把九號當做夥伴，甚至比這感情還深刻，因為九號是他製造出來的，類似於子女，是父子之情。」

「何以降魔？唯有造浮屠。人的魔念，果然無處不在，剛才我內心的自私想法，就是一種魔念，想要降服它，就得每天自我反省。」一時間，蘇青河對於這修行之法，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實際上，精神力修行，本來就不是單純的提升精神力，還要增強心靈修為，而心靈修為，就是一次次的挑戰自我心靈，一次次的堅定自我，也許當某一天，有人看破了宇宙本源規則，心靈不再被一切外物動搖，也就達到了無敵的境界。

當然，蘇青河知道，這樣的境界，距離他還遙遠的很，不說其他的，僅僅剛才九號的事，就讓他的心靈產生了波動，費勁好大功夫才反省過來。

「九號，這麼說來，那枚空晶已經消失了，能量被神王空間，還有你我給吸收了？」感嘆一會，蘇青河意識回歸到現實，只是語氣里，隱隱有些愧疚，畢竟九號在情商上像張白紙，可他剛才卻有那樣的想法，在很多方面，人類的確還不如機器和程序可靠。

不知是感應出蘇青河的語氣變化，還是言語中第一次把「你我」並列，九號居然頓了頓，它的運算能力之強毋庸置疑，即便讓它推算光的波動頻率也只是瞬間的事，可想而知這一刻它進行了多麼複雜的運算。

可惜，人的情感，絕對是世間最複雜的東西，即便以九號的能力，也推算不出個所以然來，因此過了一會，它亮如燈泡，目光獃滯的眼睛里，出現了一絲茫然和無辜，最終「嘀嗒」一聲，眼中光芒消失，光體呆立原地，程序死機了！

「……」蘇青河無語的看著九號，看到這情形，哪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搖了搖頭，這傢伙，運算什麼，也不要去運算人的情感啊，難道不知道，人的情感，是比任何規則都要複雜的存在？

「嘀。」過了大約兩分鐘，九號才再度睜開眼睛，身體重新發光，程序總算恢復正常運行，然後直接跳過剛才對情感運算，顯然它也意識到，這個問題的運算量有些龐大，超過了它目前的能力，接著上一個問題道：「空晶，已被神王空間，宿主和九號，也就是……你和我吸收了。」

蘇青河暗覺好笑，也許，若有一天九號真的有自己的意識了，會很有趣才對，同時心念一轉，問道：「還有，九號，之前我做了個夢，你幫我分析下怎麼回事。」然後他就把自己做的夢，給九號大致說了遍。

「這是神王空間的變化，激發了隱藏在神王空間內的混沌本源之氣，你受到這本源之氣的影響，便做了這樣一個夢。說是夢，實則又不是夢，因為這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不過這是神王燭九陰的經歷。」九號繼續變得機械沒有情緒：「同時也意味著，神使系統要開啟了。」

「神使系統？」蘇青河一陣詫異不解。

「類似於神將系統，不過遠比神將系統高級，本來這個系統，要在我晉階四級時才會開啟，沒想到受到這空晶的影響，誤打誤撞下，竟提前開啟了。」九號解釋道。

蘇青河目露精光，九號目前是三級，而即使升到三級，也是無比困難，消耗不知多麼驚人的能量，還有許多運氣，這才成功，想要升級到四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其難度，不比自己修行到五星低。但也正因難度高，每一次升級后的系統，威能也越可怕，這神使系統，必然非同小可。

「神將系統開啟的時候，這神王島上，出現了九尊雕像，但現在為什麼我沒看到新的雕像誕生？」同時，蘇青河內心又頗為疑惑。

九號無需思索，直接回道：「神將系統，掌控各種規則和元素力量，可神使系統不同，主宰的是心靈力量，所以這雕像是存在的，只是不在虛空中，而在心靈里。」

「不在虛空中，而在心靈里。」蘇青河如有所思，然後神情變得寧靜，摒棄了一切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