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7）

「我去鳳凰山等等煉。過幾天再回皇城。」伸出手接住天空落下的雨滴。曄煉說即使身陷地獄也會爬上來找她，可是她等了一年了，為何他還是不肯出現。難道是他嫌她滿身是血，不肯再見她？……

「好。」陳思凱點點頭。這一年陳無憂只要稍有空閑便會到鳳凰山等曄煉。可是曄煉真會回來嗎？沒找到屍體就代表沒死嗎？

不！斷崖下有太多瘴氣，一年前的收查誰都知道只是個形式。沒找到屍體是因為崖下有太多地方士兵們沒去，更或者曄煉的屍體早被野獸拖走！可這個實事誰有敢告訴陳無憂。

「你也想說，曄煉早死了？」陳無憂突然回頭，看著低頭不語的陳思凱，目光堅韌道，「也許你們一直以為我在自欺欺人。不過我有種感覺，曄煉沒死！他會來早我，一定回來找我。」

緊咬下唇，爭辯的話語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出口。如果曄煉真沒死，哪怕他已面目全非，只要他還活著，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吧！

陳思凱篤然抬頭：「我也希望他沒死！就像我們一直期待你能快樂。」

浸滿雨滴的手一顫，眉頭緊蹙，嘴唇輕動：「對不起！我知道你們一直很擔心我。也知道我沉重的心情嚴重影響了你。我甚至有一年的時間沒再見你笑。世人道你年少穩重，必成大氣。可是我卻知道，一切都是因為我……我曾也努力讓自己微笑，可是要笑真的很難。對不起！」

「姐——！」陳思凱激動出聲。心中飽含無數安慰，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蓮步輕動，邁下石階，伸出雙手站在雨中。「雨好大，好大！你說這樣的雨能否洗盡我身上的血腥？」陳無憂在雨天下不斷旋轉，如果身上的血腥真能洗盡，曄煉是否會回來了？

涼風習習，陳無憂負手站在崖邊。一身嫣紅的衣裙，在灰濛濛的天際下顯得異常詭異。

低著頭，看著深不見底的斷崖。一年來她不知多少次以為自己會飛身躍下，可是她卻終一次又一次全身而退。

其實有好多時候，她也無法堅信曄煉還活著。她只能緊緊抓住曄煉說過的每一句承諾，認命的履行所謂的天職。武林馬上就要一統，天下很快也會一統。到那時她又該何去何從，也許到那天曄煉還不來找她，她就去找他。

她會直接從這崖上跳下，隨他而去。探出半個身子，俯視著崖下。當年他為何捨得丟下她一人？……

「小心！」一道強有力的肩膀，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淺淺的清香，淡淡的暖意瘋狂侵入她的靈魂。陳無憂閉上眼，惟恐此刻僅是場夢。「煉，是你嗎？」陳無憂說得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