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少女的氣息越來越虛弱，雙眼目光渙散卻固執的睜著眼睛看著上方，柔順的黑髮在掙扎的過程中有些凌亂，嘴裡喃喃的念著什麼卻沒有發出聲音。

如紙一般的臉色被不停升騰起的數字元號映成詭麗的色彩，最後半闔上空洞的雙眼，停下了嘴上的動作。

「姐姐？姐姐！」棕發的少年徹底慌了神，他手忙腳亂的抓住彌的手，試圖挽留什麼「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reborn？」綱吉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求助了一直依賴的reborn。

穿著黑色小西裝的小嬰兒並沒有回答他的話，帽檐邊的列恩不知何時已化為手槍被他握在手裡，黑黝黝的大眼緊盯著半空中的雪子，帶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殺意「讓這個世界消失的話我可是會很苦惱的，這可是尤尼拼上性命來守護的世界啊」

「而且」reborn看了一眼由浮動的數字組建而成的開始吞噬這個山洞的齒輪「已經不需要第二個尤尼出現了」

他將手中的槍對準了半空中的雪子。

雪子想看到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抿著嘴笑起來，她眼裡滿是喜悅扭曲成的瘋狂，並不理會reborn的話，執著專註的看著因為齒輪而快速消失的山岩「要不了一會，這些失控的力量就會吞噬這個山洞，法則已經完全崩壞，要不了一會，這個世界就會完蛋，而我」她的表情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充滿了期待的狂熱眼神「終於能夠回家」

「庫洛姆」reborn並沒有因為雪子對自己的無視而生氣，他淡淡的叫了庫洛姆一聲。

那個紫色頭髮、身體瘦弱的女孩子撐著三叉戟站在阿武身邊，聽到reborn叫了自己的名字，楞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了過來。

她手腳利落的掏出一個匣子，點燃了戒指上的火焰之後打開，沒有繁複花哨的動作，三個長著翅膀的小鏡子齊齊呆在了她眼前，庫洛姆用那副眼鏡往四周望了望，過了好一會才不敢置信的低聲回道「沒有找到實體和幻術結界的弱點」

她看起來很是自責的樣子，有些愧疚的微微低著頭。

「連d的魔透鏡都無法看穿嗎？」reborn皺起眉來「這下棘手了」

——雖然一開始是想當作給蠢綱的試練，不過事情竟然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繭食著山洞頂部的齒輪速度快到不可思議，離地面幾十米距離的地底在短時間內竟然便被吞噬，眼看著山洞頂部被光照亮，有不停轉動著的齒輪想要脫離這個地底，他們卻不知從何下手。

看著自己最信任的老師也露出了少見的凝重表情，即使想要做些什麼，可是腦海中的某種直覺卻不停的告訴他，結束了，全部都要結束了，所有的鬥志和決心都被冷水澆了個徹底。

氣氛凝滯起來，讓人覺得連呼吸都太過沉重。

「時雨蒼燕流，特式十型——燕特攻」少年清冽的聲音在此刻格外突兀，只見燃起了藍色火焰的少年似乎是瞄準了一個較近的齒輪之後便出了手，雖然立刻被靛色的半透明結界給攔了下來，少年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繼續擊打著光罩。

「阿武」綱吉看著阿武不停揮劍的身影似乎有些獃滯的樣子。

似乎是連續使用劍技有些累了，阿武轉過頭看向了綱吉，轉眼看了一眼還在不停釋放著數字元號的『法則之力』的彌，神色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還沒結束呢阿綱，還沒結束」

很簡單的一句話，卻像是點醒了什麼一樣，綱吉的神色帶著些恍然，然後是一種不能抑制的流動在血液之中的什麼東西蘇醒了過來一樣，一股豪邁感油然而生，他的眼神帶著覺悟「啊，還沒結束」

語畢，便燃起了火焰衝上前去，開始和靛色的結界對抗。

有著黑色短髮的高大身影意味不明的看著眼神堅定的十年前的自己，那是未被世故磨練過的屬於少年們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往直前，是他在不知什麼時候便失去的東西，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也緩慢的萌芽了一樣。

緩緩拔出背在身後的劍，雖然沒有老爸傳的時雨金時那麼順手，也是和他磨合了很久的劍了。沒有戒指和匣子，他的手上還是燃起了藍色的火焰，包裹著劍身發出讓人安定的光，他咧嘴笑得和往常般燦爛「我可不想輸給十年前的自己啊」

reborn看著由山本武帶動起的，又燃起了鬥志的眾人，就算在這危急的情況也不由翹起嘴角笑了笑，不管是眼神和語氣都帶著欣賞「該說不愧是通過了初代雨試練的人嗎？」

位於半空中，已被證實又是幻影的雪子看著這一幕，收斂下了臉上的笑容，她仔細的看著那樣的場景，竟有些覺得微妙的惱怒。

她曾經最愛的就是這樣的場面，可現在自己卻成了他們的敵手。

她咬著下唇，表情悱惻，然後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果然，我還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啊.....

就像是有些惱羞成怒，或者是連自己都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了一樣，雪子伸出手緩緩做了一個手勢。

地上的金色圖案似乎更亮了一些，隱約的散發出淡金色的光芒，而彌身上不停升騰的冷色調數字元號卻速度更快了，像是在極力的抽干彌的生命一樣。

彌原本虛弱的呼吸越來越微弱，手腳也漸漸冰涼起來，異變就突然產生在那一刻。

白色的戒指散發著柔和的淡淡光芒，如同光圈一般圍繞著它，被一根細細紅繩系在彌脖子上的戒指竟慢慢的浮了起來，直至漂浮在彌的斜上方才停下，不停的釋放著看起來就感覺非常溫和的暖光。

「那是...」花驚訝的看著那一枚被白蘭檢查過，應該只是一枚普通戒指的東西，皺起眉像是思索什麼的樣子。

——那是彌留下的東西.....會不會？會不會！！！

思此，花握緊了拳頭全神貫注的等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白色的暖光從戒指上脫離，逐漸匯聚成一團白色的光團，形成一個模糊的、如嬰兒一般蜷縮著的人形，毫無安全感的姿勢，卻純粹乾淨的姿態，一如剛降生時的純白。

「那是？」額頭上還燃著橙色火焰的綱吉皺著眉出聲，看著那一團不知是敵是友的東西。

「姐姐...」倒是十年後的綱吉像是認了出來這模糊的形態，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手卻穿過了那一團白光。

棕發男人的樣子是在到義大利正式繼承了彭格列之後就不再見到的激動，努力的在壓抑著自己情緒的樣子。

那團白色的人影像是睡醒了一般伸展開身體，由蜷縮成一團的樣子慢慢的挺直了背脊，白光形成的長發在空中飄飄揚揚。

她伸出了手臂，指向了不停飛離的龐大數字團，然後悠悠然的像是在空中畫了一個圈，只見不停從彌身上湧出的糾纏在一起的數字停了下來，然後就像是按下了快退一般，以比之前快許多倍的速度飛快的回到的彌的身體。

由數字團構建的齒輪，直衝雲霄的數字信息，全部都快速的消解，然後回到了彌的體內。

「不要阻止我！」雪子看著突然出現的這一幕狠狠的皺起了眉頭，然後一揮手，一大片靛色的光柱飛快的朝那一個純白的身影襲去，氣勢洶洶的模樣。

『叮—』清脆的聲響，像極了玉器相觸時的聲音，十年後的阿武還保持著出劍的姿勢，而那幾片光柱已然碎裂成了小塊小塊的碎片，消失在眾人眼中。

那個身影像是看了雪子一眼，然後低下身子朝彌靠過去。

少了那股強行抽離的桎悎，一種類似與劫後餘生的喜悅感覺讓彌不由得再次有種想要哭出來的感覺，她眯起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東西，只見一團白色的熟悉人影離她的臉不過幾厘，而後非常輕、輕得像是要被風吹散在空氣中的聲音「這是給你的禮物」

她伸手輕輕點在彌的額頭。

一縷光線在腦海中快速劃過，那是一種類似與上次使用貓化技能的感覺，無法言說的奇妙，她突然的就想起了一些她在這以前不會知道的東西，而這些東西，讓她驚訝得有些目瞪口呆。

白色的人影卻在那輕點額頭的一下之後開始消散，由身後開始化為白色的光粒體，往上消散開來。

「姐姐....」十年後的綱吉朝那個白色的人影再次伸出了手，卻見對方終於是轉過了頭面向他，然後緩慢卻毅然的搖了搖頭，如同拒絕他最後的奢求。

那個白色的身影仰著頭像是在看著天空，消逝了一半的身體猛然炸裂，毫無聲響的化作一大片飛散的光粒，像是黑夜中明亮的星光，飛過棕發男人的臉頰，像是最溫柔的撫摸。

而原本被彌繫於紅繩上的戒指，也像是從最里處傳來了碎裂的聲音，失去了原本的形狀，塵埃般散落在地。

彌沒有說話，她費力的坐起身子，然後看了一眼處於半空中的雪子「我宣布，火焰無效」

莫名其妙的發言，卻見眾人和綱吉額頭燃著的火焰都熄滅了下來，地上的金色圖紋消去了蹤跡，連那層若影若現的靛色光罩也消失了，處於半空中的雪子更是直接散去。

之後的事情就再簡單不過了，獲得了這所謂禮物的彌，簡單的給這場戰鬥畫上了休止符。

一切像是一個圈，慢慢悠悠的晃著步伐又畫回了原地，花不知什麼時候便離開了，彌也便隨著綱吉等人先回了被半毀的基地，準備回去屬於自己的時空。

十年前的眾人和十年後的大家好像都有一種難言的默契一般，都沒去搭理對方，維持著這世界支離破碎的法則。

彌也是在最後趕去和綱吉他們回合準備離開的時候才再次見到十年後的綱吉，就在被強尼二不知以什麼方式修復的地下基地，會議室門口的走廊，不期而遇。

「要離開了嗎？」那個男人看起來就和往常一般冷靜，臉上是自持又溫和的笑容，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讓彌稍微的對所謂的大人有一定不理解。

「快去吧」他輕聲催促著她，彌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花說，是你害死了我」她想，她必須在走之前弄清一件事，並不是自己的死亡，而是站在對面的這個背負著自己死亡的人。

他並沒有說話，微微低頭，像是在默認。

「可是，未來的我告訴我說，她是自殺」對面的人眼底像是被投入了石子的平靜湖面，泛起了一些波瀾「這明明和..和綱你沒有任何關係」說到對方名字的時候彌有些不適應，不過還是很快的適應了下來。

他抬眼看著彌，放棄了辯解一樣，眼神真摯帶著深藏的哀傷「我沒能保護你」

——沒能保護好你的我，跟害死你有什麼區別？

彌眼神微動，她像是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最後，她還是抬起頭來朝綱吉輕輕淺淺的笑。

——綱，就算是長大了也還是這麼溫柔啊.....

少女向前幾步，看起來有些羞澀卻還是伸出了手，輕輕的抱住對方「對不起」

「姐姐為什麼要道歉啊」綱吉的聲音像是有些哭笑不得，反手摟住了她，非常輕的擁抱。

澤田彌，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被深深的鐫刻在了心上，嵌在了靈魂中，深刻到幾乎穿透他整個人的存在，一動則牽全身。

有些悲哀自己的深陷，卻也無法否認其中的含著酸澀的甜蜜，他有些自嘲的勾起嘴角，輕輕擁住懷裡的人。

彌並沒有回答，不管是說因為綱看起來很難過，還是怪未來的自己竟然還沒徹底的做出決定，這都不是現在的她可以置喙的事，這些屬於未來。

她伸手攬住對方的脖子讓對方彎下腰，踮起腳尖費勁的吻上了對方的額頭，落羽點水一般，輕觸及止。

——聽說額吻可以將自己的幸運過渡給別人，綱...我給你我所有的幸運。

對於這個世界、對於這些人，彌是內疚又心疼的，她並不知道自己自殺的真正原因，未來的她並沒有告訴她，她所能看到的是未來的大家臉上都是那副強撐起的笑顏，這種她不喜歡的未來。

「他們一定久等了吧，我送你過去，姐姐」那個青年向她淺淺的微笑，然後側過頭單手捂著唇角，像是在掩飾什麼。

一路上都沒再說話，直到再次走進梅洛尼基地，之前戰鬥的痕迹猶在，大家也都站在一起像是在等她的樣子，入江先生也拿著筆記本電腦做著什麼，看到她身邊的青年後笑著打了個招呼。

看大家都在了，彌不由有些赧然「抱歉，久等了」她這麼說，幾步走到綱吉身邊。

「既然已經準備好了，就開始吧」入江先生向十年前的眾人點點頭，然後伸手準備按下什麼的樣子。

「等一下！」棕發的青年像是看到了什麼，立刻就打斷了入江先生的動作。

「抱歉，請問那個瓶子，你是從哪裡得到的？」少有的目光灼灼，棕發的青年看向十年後的自己。

綱吉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才發現他是在看之前阿武撿到的，貌似是白蘭的小瓶子，大概是因為新換上的褲子口袋比較淺，蓋著木質的塞子和上半部分的玻璃面都露了出來，在燈光的照映下發出冷冷的銀輝。

「這個嗎？好像是白蘭的東西」綱吉拿出小瓶子看了一眼阿武，見對方朝自己點頭確認了之後，才繼續看向棕發的青年。

「不，那是我的東西，可以請你還給我嗎？」青年沉吟了一會才這麼說，他上前幾步靠近綱吉「這是我非常重要的東西」青年看著那個小瓶子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什麼極為重要的人，滿帶眷戀的情愫「那是我姐姐的骨灰」

綱吉立刻轉頭看向彌，滿臉的不可置信，雖既如此，他也還是在青年的目光中，動作僵硬的遞出了那個小瓶子，只是臉上再沒有可以回去十年前的興奮。

之後他們終於在入江先生的幫助下回到了十年前，屬於他們的和平時代，經歷一場大戰久未見到家人的大家都陸續離開，獄寺也在送綱吉和彌到家門口之後回去了自己的公寓，彌懷裡還抱著睡著的藍波，看著reborn一步跳上陽台，只剩下綱吉還微微低著頭站在門口。

「綱？」彌疑惑的朝對方歪了歪頭，馬上要見到奈奈媽媽的幸福感幾乎快讓她忘記那些日子裡的不快，滿心的期待卻有些近鄉情怯，見弟弟並沒有和她一樣的開心，她有些擔心的轉過身走回綱吉身邊。

那個少年沒有說話，聽到她的聲音之後抬起眼看著她，然後出乎意料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我不知道未來的姐姐怎麼會死的」他的眼神滿是對於那種未來的不安和不知道自己能否阻止的忐忑，然後輕輕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睛時，眼神堅定認真到了彌覺得自己一瞬間像是看到了燃起火焰的綱吉「但是，我絕對不會讓姐姐死掉的，絕對不會讓那種未來發生！」

——原來、是在煩惱這件事嗎？

彌想認真的說些什麼，卻無法抑制的笑出了聲，她臉上是略微感動的神情，瞳仁微動「是，我相信綱」

【哦哈喲~~~彌醬彌醬，統君睡了飽飽的一覺渾身舒暢喲~】看著綱吉聽她說了那樣的話之後不知為何臉紅著先行進了屋，腦海里的聲音也蘇醒了。

【嗯，早上好，歡迎回來】

【....嗯哼，怎麼感覺哪裡不對？我勒個去這屬性表腫么了！彌醬你在統君我睡覺的時候背著我做了什麼！以前和人家在一起的時候都叫人家小統統，現在出軌了連名字都不叫了嗎？而且這屬性表怎麼一回事？彌醬你果然拋棄統君出軌了嗎？？？】

【你到底要把話題歪到哪裡去，從來都沒叫過你小統統好吧！】

姓名：澤田彌

性別：女

年齡：15歲

目前身份：澤田家長女、法則之女（使用此身份在戰鬥中無法吸引仇恨值）

魅力：71（你有一張容易讓人一見鍾情的臉）

武力：21（沒有技能就死得快的渣渣）

學習：50（實行分數碾壓吧少女！）

技能：威壓（初級）：被動技能，散發出能夠使人感覺強大壓力的高密度引力壓強，初級威壓對10米範圍內活物有效，此技能需要情緒值為憤怒時使用。

貓化：一級附身：身體機能向貓轉化，敏捷嗅覺具有較高加成。二級附身：（未開啟）三級狂化：（未開啟）。

人魚之聲：歌唱加成

火焰無效：在指定範圍、指定人物內令其火焰無效化，若無指定，默認以宿主為中心以半徑10米呈圓狀實行無效化。

加持：分為狀態加持、技能加持、道具加持，此技能對宿主本身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