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陰霾
東峰，某個幽深小院。【】
「我們時日無多，再不動手，性命堪憂。」昏暗的靜室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蠱惑道。
坐在對面的女子幽幽一嘆：「他如今羽翼漸豐，我們輕易不能奈何與他。若他真是天賦超群，你我的猜測落空，我們該如何善後？」話語間，顧慮重重。
昏暗的光線下，兩人的模樣隱約可現，男人年輕英俊，女的貌美如花。
這兩人正是張若虛和慕青。
張若虛陰狠道：「即便他真是煉丹天賦超群，不能為我所用，留著也是無用。我原先還以為他老實可欺，沒想到他做事極有原則。我請他幫我煉製二百份材料，竟然被他一口拒絕。」
慕青嘲笑道：「你整日算計別人，我還以為你無往不利，現在遇到鐵板了吧。」
張若虛冷笑道：「和我作對的人，大多都死於非命，他也不會例外。」
慕青沉吟片刻，似是下定決心，對張若虛道：「我們只有半年時間，若半年內不能築基，就將命懸一線。這個消息是否可靠？」
張若虛自信笑道：「以我在門中的人脈，這樣的事情打聽得極為清晰，不會出錯。那位築基後期的師兄告誡我，一定要在半年內築基，不然九死一生。」
慕青疑惑道：「真的有那麼嚴重？」
張若虛斬釘截鐵道：「非常嚴重。五十年一次，競爭非常慘烈。各大門派的鍊氣期高手，齊聚一堂，無一不是精英，無一不是天才，我們若是前去，生還的希望不大。」
慕青問道：「不去不行么？」
張若虛冷笑一聲：「以門中那幾個老不死的陰謀，我們現在已是鍊氣十層，不讓我們去，難道讓那些鍊氣七八層的白白去送死？他們可不會這麼干！我們在他們眼中，也不過是一種工具而已。現在之所以庇護我們，只不過是還沒到開始宰殺的時候。」
慕青嘆道：「我聽說，長老有意讓羅雲也前去歷練一番，就不怕他中途夭折？」
張若虛壓抑著咆哮道：「他是天才，門中長老愛護還來不及，怎會讓他去死！讓他前去歷練不假，但一定會給他一兩件保命寶物。這樣的待遇，與我們何干？」
慕青無奈道：「那你打算如何？」
張若虛道：「必須儘快築基。林暮這小子是我們的救命福星，你先去試探一番，讓他幫我們煉製聚靈丹，現在我們需要大量的聚靈丹。若是聚靈丹供應充足，不出半年，就能築基。況且，我們每人都有一顆築基丹，現在先別服用，若是衝擊築基不成，再用築基丹衝破瓶頸，那樣築基的成功率更大點。」
慕青道：「我試試吧，盡量讓他幫我們煉丹。只是我們大概需要多少聚靈丹，才能到鍊氣十層巔峰？」
張若虛低聲道：「按照內門師兄的經驗，我估算一下，每人至少需要三百瓶，才能保證築基的幾率在七成以上。我們可以託人幫忙，在百物閣購買二百瓶左右，你再去向那些男弟子討要一百瓶，剩下的三百瓶，就交給林暮，讓他幫我們煉製。」
慕青靜靜聽著，不時點頭，顯然對張若虛的打算已經認同。
「這裡面是三百份材料，半月之後，你再去請他幫忙，前兩天，我剛去找他，你現在再去的話，定會引起他的懷疑。你把戒指給他，讓他在一月之內，全部煉製出來。若他不願意，無論如何，你都要說服他，任何手段都行。」張若虛遞過一顆儲物戒，叮囑道。
慕青咬咬嘴唇：「我盡量吧。」
張若虛點點頭：「現在，他對我們還有用處，我們不宜立即對他下手。但築基之後，另當別論。我對他身上的秘密可是大感興趣。若他真有天賦，為何以前沒有顯露出來，最近卻突然崛起。不到一年功夫，已是達到鍊氣七層。這可真讓人羨慕。」
慕青道：「說來的確令人起疑，但他最近表現一直符合常理，並未露出任何破綻，所有丹藥的確是他親手煉出。」
張若虛起身道：「那就再讓他逍遙幾天，眼下最重要的是聚靈丹。無論如何，你都要讓他幫我們煉丹。」停頓片刻，他繼續道：「哪怕是犧牲你的美貌！」
語畢，走出靜室，輕輕帶上靜室的門。
張若虛走後，昏暗的靜室裡面，慕青呆坐原地，眼角兩行清淚，無聲流下。
旋月空間。
六畝長勢良好，青蔥一片，放眼望去，令人心曠神怡。
林暮仍和往常一樣，按時為靈草施雨。
兩手掐訣，身前飄起白色雲團，《碧水訣》剛一形成，雨水就絲絲縷縷落下，有一種生命的氣息。
林暮手中一頓，雨水戛然而止。
「生命的氣息？」他大惑不解。
他再次施訣，這次終於肯定，的確有一種生命的氣息。雨水彷彿活了過來，和他有種莫名的聯繫。
林暮雙手掐訣，雨水竟可以隨意變幻，凝雲化霧，隨心所欲。
《碧水訣》再次進階？林暮心裡不太肯定。
《基礎五行術法》里所有法訣，只講到第三層，之後的境界沒有半點描述。但林暮敢肯定，這絕不是第三層的《碧水訣>！雨水中蘊含絲絲靈氣，與之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若是經常這樣施雨灌溉，靈谷的收穫至少能提高兩成！
《碧水訣》是林暮運用最多的法訣，久久不曾進階，今日為何這般突然？
難道？
林暮突然想起剛剛煉成的《星辰煉神訣》，達到神如絲境界后，他的神識凝練許多。雖然在量上，和許多鍊氣修者沒有什麼不同，但在質上，已經可以和築基修者的神識相媲美。
神識和靈力是施展一切法訣的基礎！
鍊氣期修者限於神識，只能學習低階五行術法，比如火系的《火球術》，土系的揚塵術，等等。
低階術法在施展過後，只能任其自生自滅，修者無法再對其控制，能否打到敵人全憑準度和速度。
但築基之後，可以學習中階術法，中階術法不僅在威力上遠超低階術法，而且，在術法施展過後，修者仍能控制術法的走向。
這就是為何鍊氣期修者很難打敗築基期修者的原因。
林暮如法炮製，驚喜地發現，《赤火訣》，《庚金訣》，《厚土訣》，全都和《碧水訣》一樣，發生變化。
《赤火訣》在進階到第四層以後，威力和低階術法《火球術》相比，威力雖然僅僅略勝一籌，但在控制上，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林暮可以自如控制釋放出去的火球，和之前相比，是質的變化！
試想，以前一個《火球術》只要側身躲過即可。如今，這枚火球卻能在你躲過之後，再從背後襲來，令人防不勝防！
僅僅這一個變化，林暮發覺自己的實力至少提高兩倍！
若是現在對上馬華源，林暮自信不出三招，就能置馬華源於死地。
一個可以追蹤的庚金小劍的威力，馬華源絕對無法抵擋。
林暮還驚喜地發現，就連最為困難的《草木訣》，也連跨兩層，進階到第三層！
林暮慶幸自己的那一百塊下品靈石沒有白花，《星辰煉神訣》的功效，令他無所適從。
僅僅是第一層，神如絲境界，就讓他和之前變得完全不同。
不論是修鍊天賦，還是神識，都整整提升一截！
林暮自信，雖然現在僅僅是鍊氣七層，但在千羽劍門中，絕對難逢敵手。
可以媲美中階術法的種植術法，誰也不敢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