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年少時光
柴預還沒想好說辭,就聽徐岳樓道:「王爺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只做朋友可好?像我同三少這般。」
柴預想都沒想:「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
他的未盡之語,徐岳樓瞭然。「只能是」而非「必須是」,柴預,你的不猶豫只能做到這樣嗎?為何把自己局限住,而不是霸道地承擔起未來呢?徐岳樓傷心地閉上眼睛。這樣的戀人,她賭不起,做不成朋友,那便算了吧……
柴預見她這樣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急切道:「徐岳樓,你睜眼!」
迴避問題不是徐岳樓的風格,她張開眸子,平靜道:「那便不做朋友吧。」
她的平靜惹怒了柴預,一個念頭湧上心頭:「你喜歡的不會是那個袁京吧?我肯定四品以上官員沒有姓袁的,他很普通,所以要借著你跟我還有楊家說上話,是嗎?」
這樣的言辭讓徐岳樓堅定了自己的選擇:「王爺,冷靜一下。我們認識之處,我不知道你是皇族之人;然後不管是三少還是我的合作夥伴鐘鳴、陳晨,都只是因為我覺得他們不錯,如是而已。至於袁京,我們應該是朋友,也許是兄弟,總之不是你想得那樣,他也不需要我做什麼。」
徐岳樓盡量用平緩的語規勸著,做不成朋友那也不要當敵人!她見柴預心緒稍微穩了穩,便準備再言語,卻見柴預忽然側身,嚴聲道:「誰?」
門外,袁京推了推碧痕,碧痕忙應道:「是奴婢。姑娘,袁監生來了。」
屋內,柴預隱忍著煩躁,問道:「袁京?」
徐岳樓點了點頭。「王爺,你今日心亂了。我們就先說到這裡吧。」
柴預點頭,徐岳樓讓碧痕帶了袁京進來。袁京掃了眼二人神色,躬身行禮:「袁京見過恭親王。之前有眼不識泰山,還望王爺見諒。」
「之前?」
袁京道:「恩,去歲中秋後的事。那時袁京不知道王爺身份,錯把王爺當成國通號的客人了。月娘。你還記得吧?」
徐岳樓點了點頭,對柴預道:「你們的確見過。」解惑完畢這才對袁京道:「你不好好啃書,來這裡做什麼?」
袁京燦笑:「你們來的時候特意從國子監那裡饒過去,不是為了通知我嗎?」
明媚的笑喚醒了柴預的記憶,他確實見過。可惜。袁京不給他機會說話,繼續道:「月娘,我知道你不介意風言風語,但是你和王爺二人獨處一室,你要為王爺考慮一下啊!」
徐岳樓咬牙道:「袁少爺!」
袁京適可而止,轉了話題:「三少和樓姑娘呢?晌午沒到呢,你們把花都看完了?」
他識趣,徐岳樓也不再糾纏。隨意道:「樓姐姐人比花嬌,分明是花兒把我們給看完了!碧痕,你去喊一下。看他們聊完了沒。」
碧痕前腳剛走,名揚後腳跟了進來。柴預見無法再和徐岳樓單獨相處,便提出離開,徐岳樓和袁京忙起身相送。關上遠門后,徐岳樓對袁京道:「袁京,我今兒惹怒了恭親王不說。還得罪了裕親王世子。哎,你看有法子解決嗎?」
袁京看了她一眼。一臉迷惑道:「恭親王那裡,我怎麼覺得你只要把自己獻出去就能解決?」
徐岳樓喜歡以己度人。她的心思都在臉上,於是就當別人也是這般。只要袁京不假笑,她就判斷不出來袁京的心思,還以為他真的是這麼想的,便惱道:「不行,那樣太虧,我寧願他氣著。」
袁京笑道:「放心吧,男子不若你們女子那般記恨,他不會欺負你的。你就說怎麼得罪裕親王世子了?」
「你幹嘛笑到這麼開心?」
袁京一愣,忙收斂了一下笑容,神秘道:「你還小,不懂。」以他的理解,月娘很不喜歡人家說她小。所以,只要一說她小,她就會忘了之前的問題。
誰知,徐岳樓剛要發怒,忽然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得意道:「我說袁少爺,你想掩飾什麼?年紀這事我已經看淡了,現在的我喜歡用實力說話。說說吧,你為什麼這麼高興,獨樂了不如眾樂樂。」
袁京是誰?只停頓了半息,便道:「月娘,三少和樓姑娘出來了。」接著大步流星地走開了。徐岳樓跟在後面道:「袁京,我記著呢,別想躲!」
袁京回眸,笑道:「那你記一輩子吧,我是不會說的。」
樓蘇聞言笑道:「什麼事記一輩子?袁監生怎麼也來了?不去考個狀元什麼的回來嗎?」
袁京道:「狀元太打眼,能在一甲就好。」
樓蘇忍都沒忍,直接笑了出來,狀元打眼,榜眼和探花不照樣打眼!
袁京贊道:「月娘說的沒錯,樓姑娘確實比花嬌。我人都來了,走吧,去讓這滿園的桃花自慚形穢一番。」
樓蘇輕笑,楊元棟嗤笑。
「袁京說的是事實而已,至於高興成這樣?」
樓蘇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袁監生說得多真誠!你到是誇我一個看看啊!」
咳咳,徐岳樓咳嗽兩聲,吸引了二人的目光:「樓姐姐,袁京那是順口的人情的事。最多再有把你當成花的意思,桃花比連翹好看,你比桃花好看,這樣的比喻。相反,我到覺得三少誇了你。」
楊元棟和樓蘇同時怒視徐岳樓,吼道:
「我什麼時候誇她了!」
「他什麼時候誇我了!」
接著怒視對方。
徐岳樓果斷退出戰場:「你們倆可以了,我們今日出來玩的,你們倆改日再吵吧。喂,袁京,等等我們啊!」
袁京駐足,笑道:「等你們吵完天都黑了,這才月初,連月都沒得賞了。」
徐岳樓快步追上他,嘆道:「我覺得能在這樣的年紀,跟你們一起看個星星都是幸福的!」
袁京斷言:「他們倆你別擔心。」
「我當然不擔心他們倆。哎呀,不知道裕親王世子離開沒有。我覺得他這裡不清楚,喜歡不起來。」徐岳樓指了指自己的小腦袋,如是說道。
楊元棟二人跟了上來,聽了這話便道:「你腦袋才不清楚呢!你和恭親王那樣是少數,別把不正常當正常。皇族的爵位是按代降級繼承的,世子將來至少是個郡王。皇上兄弟少,又和裕親王府的兩位關係那麼好,他被加封為親王也不是不可能。」
「恩,所以他可以仗勢欺人,可以不把跟他爹同級、是他兄長的恭親王放在眼裡?二公子起碼救過皇上的命,他做過什麼!有什麼好得意的,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楊元棟實話實說道:「我也不太喜歡,但該守的規矩我會守,不像某人。」
袁京聽到這,望著徐岳樓道:「你沒把裕親王世子放在眼裡?」
「哪有!開始不知道他是誰罷了。」
樓蘇聽她這麼說都忍不住拆台:「你知道后你也沒正眼瞧他啊……」
袁京聞言搖了搖頭:「月娘,你跟他也比較像,都是有恃無恐之人。他仗得是身份地位,你仗得是楊夫人。」
徐岳樓不同意:「哪有!那三少他們不是更有依仗嗎?我仗得是自己!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是真本事,我靠自己,我憑什麼腰板不直?」
楊元棟還欲爭辯,讓袁京攔住了。「恩,你很厲害。三少,你找人打聽下看看他們還在嗎,如果在的話,我們換個地方就是。」
楊元棟聞言喚了個侍衛,得到他們去了別處,一行人便又回到了之前玩耍的地方。這次,楊元棟先吩咐了周邊侍衛不要放人進來,再讓徐岳樓和樓蘇像之前那麼玩。
徐岳樓瞅著地上的花瓣,有些心疼:「玩一次就好了,你們看,這些花瓣都在哭呢。」
楊元棟道:「現在不落,也掛不了幾天了。每個人,每樣東西都有他的用處。花瓣掛在枝頭上是美,落在你們倆身上也是美,作用達到就好。」
樓蘇拉著還在猶豫的徐岳樓向前走去。袁京不解地望著楊元棟,這傢伙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楊元棟被這麼**地盯著,半點羞澀也無,他指了指桃樹旁的兩個妙齡少女,囑咐道:「不用問,看了你就知道了。哪怕讓我用一院子的桃花換得那樣的畫面,我都覺得值得。」
袁京便把目光鎖在二人身上。當看到片片桃花隨著樓蘇翩然起身,紛紛落下后,他輕輕一笑,剛要說話卻見花雨中徐岳樓墊著腳尖起舞,如同仙女,不,仙女沒有她的靈性。尤其是當她轉向自己這邊時,小巧櫻紅的唇微張,露出翠玉般的皓齒,靈動的雙眸全是沉醉的神色。
袁京覺得自己醉了,自此,他愛上了桃花釀的味道。三月三過後的三四天,袁京都無法安心看書。睡覺時夢見的、打開書本看見的全是花雨的徐岳樓。直到那日他實在受不了思念,去尋徐岳樓,卻得知徐岳樓去了學士街。
沒見到徐岳樓,他便無法安心看書,便打著去拜會鐘鳴的名號,去了學士街。付了車夫的錢,他漫步在小吃街上,不曾想遇到了一伙人,他只掃了一眼,便低下了頭。對方卻有一人眼尖,看見他后嚷道:「蔡同,那人是你家剛認回的庶子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