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胡亂來
沈正輝要繼續拍一部電視劇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國內娛樂圈了，甚至他要拍哪一部都已經被傳播出去了。這本簽約在縱橫書站的小說短時間內點擊和收藏雙雙飆升，就連在評論區的留言都比以前多了不少。當然也有泛酸地到評論區肆意攻擊說這本書是本爛書，嫉妒作者的好運氣並且做人身攻擊，但是隨即他的留言就被熱心的副版主給刪掉了。評論區裡面一片忠實的書迷發來的賀電，對於電視劇的展望，對於各類角色由誰來演的推測等等。
娛樂圈的反應肯定比普通的書迷和觀眾更加劇烈。沈正輝的名頭近些年來已經幾乎成為傳奇了，國內無論是小明星還是大明星，無不希望抱上他的大腿，可惜的是別人只在好萊塢混，倒是到了《赤色黎明》拍攝的時候，即便是知道這是一部風險很大的電視劇，還是有人義無反顧地投身進去，當最終影片的結果出來，再對照宣傳部門掩耳盜鈴一般的處理結果，越來越多的人對於自己沒有抓住機會悔恨不已。本來不指望這個電影大魔王繼續刷電視劇這種lowB，但是誰知道沈正輝像是上癮了一樣，《赤色黎明》拍完，掀起了一波國內左右對戰的熱潮之後，他居然跑到國外去繼續拍電視劇去了。
不要說他在出國之前被人實名舉報那件轟動娛樂圈的事情了，按照這件事情，娛樂圈的黨員非得一個個地被開除出黨不可。最後這件事情居然是中紀委出來做了結論，不由得大家浮想聯翩。《戰起1938》這種國內的小女生寫的瑪麗蘇的小說在經過電視劇拍攝之後，居然紅遍了歐洲大陸，閃瞎了一票人的氪金狗眼，娛樂圈是普遍嫉妒陳薇，這部電視劇裡面除了白皮之外，總共不到五個黃種人角色，陳薇演的是最最重要的，然後她就憑藉這部電視劇紅遍了全世界，已經奔向好萊塢那個更大的染缸了，她的親戚朋友同學出來接受採訪要麼是一股炫耀的味道，要麼是一股酸酸的味道，娛樂圈裡面但凡是覺得自己長相還可以的，在這樣的情況下都不能淡定。小演員都是這樣，大演員就更傷心了，在看不到陳薇在劇組的時候的辛苦，光光看演出來的效果的時候，許多人都覺得自己不會差陳薇多少，覺得陳薇的成名，沈正輝的作用更大一些，於是這一部《宰執天下》的風聲剛剛吹出來，娛樂圈除了各大經紀人開始發揮自己的能量走關係之外，演員們居然也都靜下心來捧著一本《宰執天下》的列印稿開始閱讀劇情，揣摩角色起來。
當然，更窩心的恐怕是小說界，沈正輝一本又一本地在網路小說裡面淘金，一個個網路寫手暴得大名，順帶著整個網路文學界也吸引了更多的投資，搞得實體作者眼紅不已。這傢伙的能量太大了，動不動就搞到中國的小作者全世界出版小說，這樣有一部作品鋪好了路，後面的作品也就順著這條路繼續賺錢了。而實體小說界正逐漸萎縮，正規的出版商，哪怕是國營單位，也開始試著在網路上挖掘作品了。實體作者們覺得自己彷彿就好像是被歷史的車輪推開的落伍者，即便是莫言拿到了諾貝爾文學獎也不能讓他們填補失落感，畢竟這種榮譽是少數人的遊戲，整個行業賺不到錢那麼說什麼都沒用。作協倒是積極行動起來，網路作協作為作協的下屬單位成立了，網路小說界的大人物也紛紛接受官方的招安，成為了主席、副主席。然而，這對於增加實體作者的蛋糕並沒有什麼卵用。實體書不去說了，最近幾年電視劇和電影風格收沈正輝的影響也開始轉變，實體作者發現自己已經不能和網路寫手相比了，他們基數更大、更年輕、更接近青年觀眾的口味。加上沈正輝做出來的樣板，亞視的影響，作協的一幫老頭子開會除了抱怨就只剩下流淚了——中國社會的品味越來越低下了。在沈正輝的電視劇征服了全世界之後，這樣的抱怨就變成——世界人民的品味越來越低下了。
沈正輝也開始做起了自己的準備工作，這一次能夠正兒八經地先在中國大陸上映，這是非常好的開始，也非常有必要保持住這樣的環境。於是和各方面的合作就不可避免，甚至還要主動讓出來一部分利益。當然，在CCTV1上播放是不可能的，經過各方的爭取，CCTV8拿到了獨家首播的權利，但是各大電視台也不是吃素的，他們的播映時間比CCTV8晚1-7天不等，沈正輝原本指望的網路播放時間就只能夠延後到7天了，不過網路播放的版本有花絮和附加的小課堂等內容，沈正輝原本想繼續保持每周1-2集的播映頻次，但是在央視和各大衛星電視台強烈要求下，不得不改成周一至周五每天一集的頻次。天朝的電視台不能學習日本電視台的傳統，這是原則問題。
不過也因此，沈正輝的版權賣了個高價，僅CCTV8的購買版權就足夠回本預算的1/3了，但是這也要求他要以非常快的進度控制拍攝和製作的過程。如果是其他人還沒有拍出來電視劇就敢買版權，各大電視台一定吐你一臉口水。但是沈正輝畢竟不同，他在網路平台上已經干過這種事情了，而且不是第一次。然後，他的名氣足夠大，就好像古龍可以預支稿費，張、馮這些大導演可以隨便拉到投資一樣，沈正輝能夠提前買版權自然也就成了他的名氣的特權。
但是，這並不代表沈正輝就可以隨便開始拍攝了，這一次他的準備工作就有些多了。首先，他要和原作者聯繫，和原作者交流故事主線和創作意圖，確保整部電視劇前後統一性。要知道，這部小說現在還沒有完結，誰知道最後的結局會是怎麼樣的？主角最後是搞出來議會民主了呢還是元老院，皇帝和主角最後是什麼關係，主角最後是人臣還是人主？這些都影響一開始控制整部電視劇的風格。
這位筆名哥斯拉的寫手在見到了沈正輝之後，有一種中獎的興奮，但是在具體地開始談作品的改編的時候他就恢復了冷靜。他表示，自己已經辭職，準備把全部精力都花在小說上，一邊按照大綱寫新內容，一邊修訂原來的舊內容，早日將這本小說寫完以方便沈正輝改編。
「額，你辭職了全職寫作真的沒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哥斯拉有些扭捏，「這個版權改變費已經不少了，最近好幾家出版社都已經聯繫我了，要正式出版我的這部小說，估計到時候您的電視劇播出的時候，銷量會急劇攀升，以《赤色黎明》和《戰起1938》來看，年度銷量上百萬完全不是問題，」他舔了舔嘴唇，「以我現在寫出來的部分來看，出版起碼是三四十本書，所以這個理論上的版權費就夠我一輩子花了。」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而且角川書店已經向我徵詢購買日文版的版權了。」
「呀，看來我都有些晚了一步。」沈正輝拍了拍頭。
「是啊，」哥斯拉不知道沈正輝說的是什麼，但是不妨礙他接著這個話題，「實際上現在淘寶上已經有印刷的盜版在賣了，我去看了一下成交量，每天也有百八十套呢！」哥斯拉也有些痛心，「要是早點正規出版的話，就好了。」
「算了，盜版是禁不絕的。」沈正輝擺了擺手，「現在是這樣，我們需要一批宋史專家，最好就是研究王安石變法前後這段歷史的專家來審核劇情內容，給演員當說戲的顧問，然後還需要研究宋代服飾、建築、裝飾這方面的專家充當美術顧問，還要找幾個對宋史有起碼了解的人對劇情進行填補和改編，然後還要有研究宋代學術史和科技史的顧問，古文專家，這些我先和你溝通一下，我個人是最大程度上尊重原作者的，但是某種程度上，在拍電視劇的時候對原作進行修正和改編，也是不可避免的。希望你理解。」
「我當然理解，」哥斯拉的臉上混合著興奮和壓抑的表情，「但是中國中古史研究這個領域，」他撇了撇嘴，「不太容易找到靠譜的人，別說著名教授了，就是普通的教授大概也對這個沒興趣，當然，用錢砸也行，」他有些苦笑了，「但是十個教授湊到一起，他們自己非得先打出個1、2、3才行。」
「我們不用找教授啊！」沈正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許我沒有說清楚，但是既然我們原著劇本有了，主線大綱也有了，那麼專家的作用不過是查漏補缺，或者是讓我們拍攝的效果顯得不明覺厲，我們根本不需要他們的立場，我們只需要他們的專業知識用在細節上就行了。我們對於歷史的立場是站在功利主義和現代人的視角上來的，這一點是原則。」
哥斯拉瞪大了眼睛，「額，是這樣嗎？」
「當然，不然的話，我就直接拍攝歷史上的王安石變法就行了，幹嘛專門找一個穿越者的小說劇本？」沈正輝反問道，「穿越者存在就是最大的立場，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就好像你小說裡面寫的三蘇論六國的觀點，從根本上講，他們根本不是論六國，只不過借著論六國論當前的局勢而已。那麼，到了我們這部電視劇，我們當然沒有必要逼真地去反映宋代是個怎麼個樣子的，我們是要帶著後來者的目光去審視和批判宋朝，從心理上講，我們有穿越者的優越感，所以我們根本不需要去反映宋朝人的觀點和現實是什麼樣的，對於穿越者來說，他所穿越的歷史實際上是用於檢驗他作為穿越者所具備的歷史的眼光和歷史的手腕，這才是我們拍這部電視劇的目的和主題。」
「啊！」哥斯拉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沈導演，您說的太好了，這也是我們寫穿越小說的意義啊！」
「當然，如果這種意義受到人們的認可，那麼這種意義就是存在的，如果不認可，那麼這種意義就是我們的自說自話，我現在做的拍電視劇這件事情，就是希望這種意義被認可。」
哥斯拉眨了眨眼，「這很難吧？」
「試著做做，」沈正輝回答道，「網路小說也能寫出《李自成》一樣的作品，即便藝術上達不到，精神上也要達到。」
哥斯拉放輕鬆了，「你能說說您準備怎麼選人嗎？」
「我們不需要教授級別的專家，所以普通的研究人員，譬如研究生、博士生之類的就行，最重要的是他們要對這個項目感興趣，能夠主動投身進來，而不是要我們去請。」沈正輝抿了抿嘴，「你覺得以你的名義直接在龍空發帖怎麼樣？」
「在龍空發帖？以我的名義？」
「是啊，我怕以我的名義出來做這件事情反而比較麻煩。你可以以修正劇本的幌子招聘人手，經過你的考核和認證之後，到時候直接把人手移交給劇組就行了，招人的花費什麼的都是我們來。」
「這個，我行嗎？」
「我給你配幾個助手。」
「我沒做過這種事情啊！」
「沒關係，」沈正輝盯著哥斯拉，意味深長地說道，「這可是提升原作者的話語權，」他故作嚴肅地說道，「原作者指定顧問，指定編劇，指定美術指導，而不是把版權賣出去就不聞不問，金庸、瓊瑤的地位正在向網路寫手招手，你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哥斯拉被這話忽悠得有些熱血上涌，也不顧自己每天都要更新，「好的，我來。」
「我幫你在平京設一個辦公室。」沈正輝馬上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