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上山
遇頌凌還是失策了,在天還未亮的時候,華宇便急急忙忙的跑來敲門,慌張的說道:「爺,不好了,那斬馬幫的幫主帶了一群人把咱們包圍了!」
「哦?呵~來得還真快。」遇頌凌睡眼惺忪的說,「知道了,我這就去。」
佟梁坐在堂上,桌子下面,雙腿一直在不停的打哆嗦,心中默默念著:「太子爺您倒是快來啊。我可不想上任剛剛一天就被這幫土匪搬了腦袋。」
「縣太爺,我女兒嚴冰是在你宜陽縣出的事,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你今天不給老夫一個交待,我斬馬幫絕不會善罷甘休!」
「想必這位便是嚴幫主了。」
一個手拿摺扇的白衣公子緩緩走來,面色蠟黃,似是得了重病一般,右邊的臉用面具遮住,看不真切容貌,聽聲音氣虛無力,是個十足的病秧子。
「閣下便是嚴幫主?」白衣公子問。
「老夫便是嚴洪山,你是何人?」嚴洪山瞟了一眼面前的病秧子問道。
「這是宋師爺。」佟梁說道,心想若是嚴洪山知道和自己說話的人正是當朝太子,不知道會不會嚇得破了膽。
「嚴幫主,不知你深夜興師動眾的到此,有何要事?」遇頌凌禮貌的問。
「我來此並不是為了生事,只是要為小女討個說法。」嚴洪山冷冷的說。
「令千金怎麼了?」遇頌凌裝作毫不知情。
「你們不要裝糊塗!」嚴洪山身後的幫眾大聲嚷著,「小姐下山發放食物,卻被暗算暈倒在上山的路上,你說說,這宜陽縣就這麼巴掌大小的地方,我們大小姐又是一身的武藝,不是你們官府的人,誰能傷得了她?況且她平日里樂善好施,縣城的百姓都把她當女菩薩看,又有誰會去害她?!」
「沒錯!」另一人喊道,「你們一定是因為上任知縣的死來故意報復,傷了我家大小姐!」
「這位小兄弟此言差矣。」遇頌凌不急不緩的說,「你說是我們傷了嚴家小姐,可有證據?沒有真憑實據便跑來這裡指責我們,未免有生事的嫌疑。」
「我斬馬幫在這青鳳山一帶多年,做的雖是打劫的勾當,卻不劫百姓,不劫清官。上任知縣為官清廉,嚴某向來敬佩,這些年來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前些日子知縣一家慘遭滅門,有矛頭指向我斬馬幫,我嚴洪山做事向來敢作敢為,是我們做的,絕不會不承認,要調查,也隨便你們,但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若是有人敢傷了我斬馬幫的人一根汗毛,老夫保證要讓他雙倍奉還!」嚴洪山冷冷的說。
「嚴幫主說的極是。」遇頌凌稱讚道,但聲音卻很快冷了下來,「我家知縣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你們要查要搜,隨你們,但這半夜三經,若是搜不出什麼,宜陽府也不是你們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嚴洪山見面前這個宋師爺一副病懨懨的樣子,話語中卻自有一種魄人的氣勢,心中不敢小瞧。嚴洪山到此也並不是想要搜出什麼,確切的說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搜什麼,嚴冰身上沒有外傷,而是中了毒,幫里的大夫都沒見過的奇毒,一直昏迷不醒。看著好端端下山行善的女兒奄奄一息的被幫眾背回來,嚴洪山一時掩抑不住怒火才會帶人來宜陽府理論,此時心中已然後悔,聽宋師爺這麼一說,心中更是為難,不知道要如何全身而退。
「不知嚴小姐現在傷勢如何?」遇頌凌問道。
「唉~~她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嚴洪山神色憂慮的說。
「我想,捉拿兇手固然重要,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為嚴小姐解毒。」遇頌凌剛剛已經捕捉到嚴洪山眼中的後悔,特意給了他一個台階,也便於完成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學生不才,學過一點醫術,不如讓我替嚴小姐診治一下,嚴幫主意下如何?」
「你?」嚴洪山看了看他沒有血色的臉,將信將疑的問,「你……會醫術?」
遇頌凌輕笑道:「嚴幫主沒有聽說過久病成良醫么?」
「這……」嚴洪山心中猶豫,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如果這個宋師爺耍什麼詭計,自己不久間接成了殺害女兒的兇手了么。
遇頌凌似是看出了嚴洪山的顧慮,笑著說:「嚴幫主若是不放心我,大可以帶我回青鳳山,派人盯著我,我一介書生,身體……呵,你們也看到了,是不會做什麼手腳的,更不敢做手腳,畢竟,我的命也只有一條。」
聽遇頌凌這麼說,嚴洪山的心也微微放下些,看這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不知哪天就會駕鶴西遊,的確不像能有什麼作為,況且女兒的毒晚一分治療便少了一分治癒的可能,當下抱拳說道:「那嚴洪山在此謝過先生!若小女真能得救,我一定親自帶上白銀萬兩,上門賠罪,以償今日的失禮。但如若你敢耍什麼花樣……也休怪老夫心狠手辣!」說完運氣內力,貫於腳下,輕輕一跺腳,青石板鋪的地面上便現出一個清晰的腳印。
「我隨師爺同去。」人群中,一個黑衣男子說道,聲音淡漠中透著冷冽。
「你又是誰?」嚴洪山打量著這個一臉絡腮鬍子的人,一身黑衣,手持長劍,眼睛似是深秋寒潭,透著涼意又深不見底。
「我姓程,是這裡的護衛。」承影說道。
「護衛?那不是要保護知縣的么?」嚴洪山問。
「宜陽府的人,我都要保護。」承影回答。
「哼!」嚴洪山冷笑一聲,拔出長劍揮向承影的脖子,劍鋒削下他的一縷烏髮,在離脖子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來,「你一個劍客隨我上山,究竟有何目的?!」
「我說了,只是為了保證師爺的安全。」承影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架在脖子上的劍,依然那麼波瀾不驚的說著。周圍人的眼中,卻有一絲敬佩在悄然滋長。
「還是說,嚴幫主怕了?」承影難得的笑臉,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嘲諷。
「怕?已經有很多年沒人在老夫面前提起這個字了。」嚴洪山冷笑,緩緩收回劍,「也罷,你竟然這樣說了,便一同隨他前往吧,如果被我發現你意圖不軌,我一定不僅僅是斬下你的頭那麼簡單。」
「那就有勞嚴幫主帶路了。」遇頌凌帶著優雅的笑,和承影一起隨嚴洪山等人上了青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