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萱郡主X聶玄

昭萱郡主X聶玄

正值九月末,京城的天氣已至深秋,夜裡睡覺時都透著一股冷意,待到早晨起床時,便能看到遼子里落了一地的秋霜。

天氣雖然轉冷了,但是慈寧宮的偏殿里伺候的宮女卻並不覺得冷,反而個個喜氣洋洋。

因為今日是昭萱郡主出閣的日子。

七月末,皇帝巡視河工回京后,便傳出了神機營副指揮使聶玄求娶昭萱郡主的事,頓時整個京城那些未婚的公子們都鬆了口氣,然後止不住地可憐起這位前途無量的神機營副指揮使。這聶玄乍就這麼想不開,娶個身子不好,年紀比自己大,又不能生養的女人呢?有些陰暗點的,都懷疑起聶玄這是不是為了拍太上皇的馬屁了。

當然,很多人也知道,聶玄當初在皇帝登基時立下的功勞是妥妥的,若是沒有昭萱郡主拖累,早就飛黃騰達了,何至於在宮裡當了好幾年的小侍衛?所以,眾人一至以為,恐怕是那任性又囂張的郡主相中了人家,拘在身邊不給走不說,好不容易放手了,沒想到又強迫對方娶了自己。

不怪他們這般想,昭萱郡主確實有任性的本錢。她就算再不好,那也是太上皇最偏疼的外甥女不說,她與皇后還是閨閣好姐妹,簡直就是有權有錢任性的代表,誰心裡有什麼想法,也不敢拼著得罪太上皇和皇后吧?雖說太上皇這幾年都在養病,不理政事,可是當今皇帝是個孝子,對太上皇十分孝順,誰敢去觸皇帝的霉?不說太上皇,就是皇后現在生了兩個皇子,又是中宮獨寵,據聞帝后之間頗為相得,若是得罪了皇后,皇帝能饒人?

所以,這也是當初太上皇想為昭萱郡主選夫婿時,京城中未婚的公子驚恐之下,又不敢反抗,只能提前定親將路做絕了的原因。就算此舉打了太上皇的臉,太上皇也不能因此而怪罪吧?

當然,也有人知道昭萱郡主的得寵,即便是個沒了容貌又不能生養的,依然想要當個鳳凰男靠她拼一把,計劃著等娶了以後,她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總不能攔著丈夫納妾吧?等妾侍生了孩子以後,抱給她養也算是對得起她了。只是抱著這種想法的男人大多是沒什麼出息的,靠著祖蔭過日子的紈絝子弟,太上皇那般挑剔的人,哪裡看得上?氣得都直接讓皇帝去收拾了一頓,最後挑來挑去才挑上了聶玄。

一大早,慈寧宮便開始忙忙碌碌,阿竹和皇太后一整天都是笑眯眯的,太妃們見皇太后心情好,也跟著過來湊熱鬧,將整個後宮弄得喜氣洋洋,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哪個受寵的公主出閣呢。

當然,昭萱郡主出閣的規格確實是按著公主出閣來辦的,而且她還是從皇宮出嫁,可謂是宗室女中獨一份了。

為著這件事情,太上皇和皇太后難得沒有吵架,而是達成了一致的意見。阿竹更是沒意見了,她巴不得給昭萱郡主最好的,自己還私底下從私庫里掏了很好好東西給她當嫁妝。至於陸禹,父母妻子都那樣了,他自然不會無趣說什麼,同樣也添了份嫁妝。

這一天,昭萱郡主出閣,雖然看熱鬧的人很多,但是看到那婚禮儀仗還有那十里紅妝,簡直比十年前昭華郡主出閣時的嫁妝還要豐厚。不得不說,還是讓很多人羨慕嫉妒得不行,有些看著那些嫁妝心動的,心裡也暗暗後悔,為何當初拒絕得那麼果斷,就算是娶個女人回家作擺設,單憑著這份嫁妝,娶個擺設回家也值得了。

不說外人如何想,昭萱郡主順利出閣了,被送到了神機營副指揮使的宅子新房裡。

由於昭萱郡主身子不好,儀式也盡量簡單進行,很多前來參加婚禮的聶家族人看罷心裡頗為不滿,更不滿的是,他們聶家好不容易出了個有出息的,卻娶了個不能生養的女人,一輩子生生就這麼毀了。

星枝往那些聶家人臉上掠了一眼,心裡冷笑一聲,扭頭回了新房。

新房裡,聶玄紅著臉,用金色喜秤掀開了紅蓋頭,飛快地瞄了眼因為上了妝,容貌嬌美的妻子,又紅著臉低下頭了。他原本就長得清秀,再配上這副比新娘子還要害羞的模樣,看得周圍的人忍俊不禁,個個拚命忍著笑。

喜娘臉上樂開了花,新娘子一臉平淡地坐在那兒,反而是新郎官害羞得連頭都不敢抬,這模樣怎麼看怎麼可樂。樂完后,開始執行自己作為喜娘的職責,讓新人喝了合巹酒後,又說了一堆吉祥話,然後對依然傻站在那裡的新郎官道:「新郎官該去敬酒了,讓新娘子歇歇。」

喜娘事前可是被皇太后和皇后叮囑過了,千萬不能累著了新娘子,她的身子還虛著。

聶玄又瞥了昭萱郡主一眼,吭哧了下,方道:「郡主,屬下……我先去敬酒,呆會就會回來,你好生歇息。」習慣差點沒改回來,又稱了屬下。

昭萱郡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嗯,你去吧。」

等聶玄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后,很快屋子裡除了幾個慣常伺候的,其他人都離開了。

昭萱郡主在丫鬟的伺候下開始卸妝,當凈了臉,換上寬鬆的衣物后,她挨靠著床鬆了口氣。星葉摸了下她的手,發現這手透著一股涼意,忙又去準備了一個暖手爐給她抱著。

很快星枝便去廚房裡拎了個食盒回來,星葉見狀,不禁笑道:「星枝姐姐,怎麼這般快回來了?」同時不由得看向星枝手中的食盒,這新房裡倒是有食物,但是昭萱郡主皆不能吃,因為都冷了,怕吃了鬧肚子。

星枝臉上帶著笑,「我剛去發現廚房就已經準備好了,有湯有面還有些小菜,都是郡主平時愛吃的,聽說是郡馬讓廚房準備的。」

其他丫鬟聽罷,都忍不住笑起來,只有昭萱郡主看了看,面上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了些東西裹腹,又漱口后,昭萱郡主的身子撐不住,在丫鬟的伺候下上床歇息了。

等聶玄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發現昭萱郡主上床歇息后,他站在床前看了會兒,也沒有叫醒她,又輕手輕腳地出去,讓丫鬟準備乾淨的水洗去一身酒味。

沐浴畢,他再次回到新房時,發現昭萱郡主已經醒來了,正挨坐在新床上等他,丫鬟們在旁邊收拾屋子。見她散落著長發倚坐在床邊,一雙不甚明亮的眸子望過來,他的臉忍不住又紅了。

因為他還沒有見過她這般披散著頭髮、只穿著內襯的樣子,這是女子在私底下不為人知的一面,只能給丈夫看。

等丫鬟們收拾得差不多,昭萱郡主方道:「行了,你們退下吧。」

丫鬟們抿唇一笑,朝兩人行了禮后,恭敬地退下。

丫鬟們一離開,屋子裡只剩下夫妻倆,一個像煮熟的蝦米般站著,一個閑適地坐著,一時間都沒話。

不過昭萱郡主看著他那副小媳婦的模樣,忍不住也樂了下,抿唇一笑,說道:「獃子,還不過來歇息?」

聶玄的臉又紅了下——絕對是想到了什麼糟糕的事情了,不過作為個男人,哪能真的這般不識趣,所以昭萱郡主一發話,他便從善如流地過去,坐到了床邊。

昭萱郡主很想笑,但是怕自己笑下去,他就要奪路而逃了,只得道,「忙了一天了,你不累么?還是要我伺候你上床?」

「不累的,我精神好著。」聶玄習慣性地說道,說完了發現自己好像在急著表現什麼,忙又道:「不用你伺候,你身子不好,先上床吧。」說著,他也沒再害羞了,伸手過去,小心地扶著她躺上床。

昭萱郡主同樣從善如流,一雙眼睛不離他,見他自己除了衣服后,又放下大紅色床帳,事情做得極自然,沒有半絲勉強,心裡不禁鬆了口氣。

兩人躺在床上后,昭萱郡主等了下,發現他只是紅著臉,拉著她的手就不做其他事情了,不禁有些納悶。今天是兩人洞房花燭夜,他這是什麼意思?

「郡主……昭萱……阿萱。」

昭萱郡主忍不住又一樂,「你這是幹什麼呢?」

聶玄聲音裡帶著些不好意思,「我既娶了你,自然不能再生疏地叫你郡主了,叫昭萱也不好,就叫阿萱好了。你也可以叫我阿玄。」

昭萱郡主沉默了下,方道:「你為何要娶我?若是我舅舅逼你,你大可不必應,或者讓人給我傳個消息,他就算是太上皇,也總不能真的強逼你娶我。」

光線有些暗,但是她依然看到身邊的男人臉又紅得厲害,小聲地道:「我、我就是想娶你。」

「就算我長得不好看性格又差,京里人人避之不及?」昭萱郡主納悶了,這小子不會真的因為小時候的事情,惦記上她吧?若是以前,自己容貌還在時,他會惦記也情有可緣,可是他出現在自己身邊時,正是她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

「不,你很好,我就是想娶。」他的臉紅得厲害,終於鼓起了勇氣,將她摟到懷裡。

靠得近后,他身上的味道撲入鼻息,靠著十分暖和。她的身體不好,一到入秋,就手腳發冷,有時候一個晚上會醒來好幾回,現在靠著他,倒是像靠著個火爐一般,暖暖的,讓她更想睡了。

只是,想睡也得將該辦的事情辦了。

然而,讓她鬱悶的是,這個比她還小兩歲的男人,就真的只是抱著她睡覺,就一副幸福得不行的模樣,害得她也不好意思提醒他,還沒洞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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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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