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章:【求月票】你那麼聰明,怎麼就犯起糊塗了。
見,或不見,念清在斟酌。
宴子盤起腿和她說:「你就別去了,都遲到這麼久,他心裡肯定明白,不會等你的。」
念清低頭看了看手錶,4點整:「我還是去看一看,反正那麼近,他走了就算了。沒走的話,也該去說一聲。」
「真的去?」宴子嘆氣,手指點著念清的頭沒好氣:「你怎麼就不聽人勸!」
念清笑,讓宴子淡定。
「我正好有一件事,想和陸淮川淡淡。沒事,他不是官少硯,他還是講理的,我和他可以心平氣和地說上幾句話。」她不好告訴宴子是什麼事,顧清恆不想將她卷進這些事情當中。
但她認為,陸淮川應該要知道一些內情,她不想他再誤會顧清恆。
宴子勸不動念清,由著她去,看在陸淮川今早打了念海的份上,還蠻大快人心的!
出了門。
念清一階階下去樓梯,拿出包包里的手機查看,沒有陸淮川的來電記錄,他已經很少打電、話,或,發簡訊給她。
可能,因為顧清恆在她身邊的原因。
之前那次,他打電、話來,顧清恆替她接了,他心裡不舒服吧。
下到一樓,念清看著公寓出口,想起,她和陸淮川最後一次見面,就在外面,他坐在車上,目光閃爍著淚光,她匆匆一瞥就下了車,沒敢回頭再看他一眼……
哎,去看看吧,他約的咖啡廳,也就十來分鐘的路,很近。
念清剛離開公寓,身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下,駕駛座上的男人手把著方向盤,遙遙望著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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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咖啡廳,下午時分,客人很少,環境清靜。
念清開門進去,一眼就看到靠窗坐的陸淮川。
他只有一個人,俊朗的面龐,淡淡落寞,服務台的兩個女服務員,好像在談論他。
咖啡來了,其中一個女服務員,端過去,念清跟在後面,剛好聽到:「先生,這是你的第五杯咖啡。」
「謝謝。」陸淮川話音剛落,念清坐下他同桌的對面,他臉上的落寞,轉瞬即逝,染上笑意:「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念清撥撥耳邊的頭髮,有些抱歉:「我才剛知道你約我,等了很久了吧?」
陸淮川搖頭,目光看著她說:「我應該等你的。」
念清沒有這個話題,陸淮川問她想吃什麼,她搖頭,吃過來的,還不餓。
陸淮川看了她一眼,給她點了一杯奶昔,接著皺眉問她:「你的手,怎麼傷的?沒事吧?」
「……你知道?」念清挑眉,陸淮川這麼快就注意到?
陸淮川點頭,手拿著咖啡勺攪了攪咖啡:「我聽我一個朋友說的,他說你正在住院,所以我今早,才會想去找你。」
念清心裡一動,問他:「你朋友是誰?」
「莫為止。」陸淮川坦然,沒刻意隱瞞念清:「他正在追求宴子,這我都知道。放心,他人不壞。」
念清點點頭,思緒有些亂。
陸淮川和莫為止,是朋友,那他知不知道莫為止是清城柿長的兒子?清城柿長和顧清恆,還有些過節……
這複雜的關係,念清理不清,不好直接問陸淮川,怕言多必失。「我的手就是給燙傷一下,不是很嚴重,每天堅持換藥,再過兩個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不問,陸淮川也能猜到是誰燙傷念清的,他今早,才碰到念海。
女服務員將奶昔端上來。
念清咬著吸管,喝了口,陸淮川沒說話,她也在沉默,想著怎麼將話說出來,畢竟,陸淮川和顧清恆的矛盾,很深。
弄不好,她反而弄巧成拙,給顧清恆添麻煩。
陸淮川一直在看念清,她氣色很好,不似上次的憔悴,誰滋潤的她,他不願想。他說:「今天,我打了念海的事,我想你應該也知道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當時,聽著念海叫你的名字,用那樣的語氣,那樣的口吻,說的那些話,我心裡特生氣。我知道念家的人,一直對你很不好,所有的憤怒衝上來,我忍不住動手打他。」
「說真,清清,這一口氣我出得挺爽的,不後悔動手打人。」
「但我承認,我也有些宣洩的成分在裡面,最近的事情很多,我和瞿楠離婚的官司,一直在打,我媽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被她氣得卧病在*上。」
念清一愣,這樣煩心的事情,陸淮川卻用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來,她心情有些複雜。
「瞿楠不肯離婚?」她理解不了瞿楠的行為,偷偷懷孕這樣極品的事情,都能做出來,被發現后流產,竟然賴到她身上,現在,還痴心妄想保住婚姻……
同是女人,她真的無法形容。
陸淮川搖頭嘆笑,然後問念清:「她還有沒有再搔擾你?」
「沒有了。」念清不好說,這段日子,顧清恆一直將她保護得很好,瞿楠想搔擾她,恐怕也鑽不到空子。
她看著陸淮川擰著的眉,多想說一些什麼話可以讓他心情轉好。
這個男人,她真的恨不進心裡,他的好他的不好他的缺點,她想著想著,多麼希望時光,可以在他身上倒退,他做回以前的陸川,肯定比他現在要開心很多很多。
可是人,變了,成熟了,就做不回最單純的自己了。
她明明知道陸淮川想要的是什麼,她變了,這顆心已經不在他身上,他離婚後,即使孑然一身,她也不會接受他。
曾經,她多想和陸淮川有個好的結局,不後悔。
現在,她只想和顧清恆有個好的結局,也不後悔。
陸淮川側頭,看向窗外的馬路,目光停頓一下,對念清說:「我們出去走走,好嗎?坐了兩個小時,我腰都挺不直了。」
「好。」念清沒所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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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咖啡廳。
念清和陸淮川並肩走著,並不離得近。
陸淮川骨節分明的手,搭上脖子後面,揉了下。
在念清看來,陸淮川的這個動作和顧清恆平時的習慣,有些相像。不過,他們的氣質,截然不一樣,再像,也不會拿來比較。
天陰陰的,比出門前要暗沉很多。
念清蹙眉道:「可能要下雨了。」
陸淮川點頭,也覺得這場雨,會下:「你有帶雨傘嗎?」
「我沒帶。」念清在離開醫院的時候,忘記留意天氣。
「我也沒帶雨傘。」陸淮川單手插著長褲里,手指了下不遠處的一個亭子:「我們去那邊避一下,等下真的下起雨,淋到你的傷口就不好。」
念清點頭,和陸淮川走過去,不到十來分鐘,果然就下起了雨,雨勢不大也不小,眼前車水馬龍的城市,披上朦朧的煙雨,空氣清涼。
念清站在亭子里,看雨景。
陸淮川在她身旁,看著她,將一個奢望,說出來:「這場雨,如果可以一直不停,就好了。」
念清裝沒聽到,找了個乾淨位置,坐下問陸淮川:「你爸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我可不可以當成,這是你在關心我的意思?」陸淮川笑著跟著坐下,目光閃爍。
念清心裡嘆氣,實話實說:「你別想那麼多,我不是在套你話。你不用告訴我什麼。」
「我只是想問你,你相信我嗎?」
「相信的話,你最好留意一下董敏,我相信你認識這個人,她身上可能會有你想找的證據。」
陸淮川頓時凝住笑,念清會說出這話,肯定已經知道他和顧清恆之間的事,顧清恆全告訴了她,甚至,將對自己有利的一些事灌輸給念清。
陸淮川苦澀自嘲:「清清,你想幫顧清恆脫離嫌疑,要我相信不是他做的?」
念清心裡承認,她是這樣想的,她越偏袒顧清恆,陸淮川對他的誤會可能就越深。
她沒說出來,只是說:「你可以繼續懷疑顧清恆,我只是想讓你轉一下思路,既然在顧清恆身上,你還沒找到證據,那你也可以懷疑一下其他人?」
「當年的事,你才是最清楚的人,或者,有沒有可能,有什麼是你忽略的?反正,我就說這些話,你聽不聽得進去,你自己想。想好了,就查一下董敏。」
念清沒再多說,可能說再多,陸淮川還是不信的,他和顧清恆的矛盾,從她開始,就已經根深蒂固。
她有時候覺得,她才是罪魁禍首。
「董敏,你都知道了,那她的女兒江晚……」陸淮川喃喃著,始終還是沒問下去,逃避著,不想知道念清和顧清恆,是否已經去到,任何事情都分不開他們的地步。
不願去想。
陸淮川轉頭,凝視著念清的側臉,白希討喜,他心裡很喜歡她,很想很想和她長相廝守,可能是他沒有天分,才會徹底失去她。
以前,也是這樣的下雨天,也是這樣類似的避雨亭子,他和顧清恆打了架,臉上掛了彩。
念清看到他的時候,一直問他怎麼回事,怎麼受的傷,痛不痛。
她的臉上都是對他的緊張,和關心。
他解釋了,就說和人打架,享受念清對他的心疼,挂彩的地方反而就不覺得有多痛了。
值得。
為她,多挨顧清恆幾拳,他都覺得值得。
「我相信你,我會去查董敏。」陸淮川敗給了回憶,不願懷疑念清一絲一毫。
念清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努力在腦里搜刮辭彙,想讓他不要這麼失望,她真的不是在誤導他,她沒有要害他的企圖心……
她想幫他,儘管,很微薄的一個力量。
漸大的雨里,一個黑色高大的身影,撐著一把雨傘走向來,越近,輪廓越清晰,在喧囂的雨聲中,氣質成熟穩重。
念清眨著眼愣住一下,緩緩站起身。
陸淮川順著望過去,狠狠皺住眉頭。
顧清恆走進兩人的亭子,目光深邃在念清身上,他將滴水的雨傘,擱下,眉目清雅:「念清沒有帶雨傘,我過來接她回去。」
突然,陸淮川笑起:「這麼巧,在這裡看了很久?」
顧清恆淡淡看了他一眼說:「你司機的車就在後面等你,你打個電、話叫他過來,大可不必避雨。」
念清心裡不淡定地打著鼓,沒說話,氣氛很不好。
顧清恆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走近念清,高大的男性身軀幾乎佔據念清的所有視野。
她必須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五官覆著陰影。
他將西裝外套套在她身上,很暖,有他穿著時的餘溫,和好聞的氣味。
他執起她的手,拿起擱下的雨傘,帶她離開。
雨水打在雨傘上,聲音很響,她沒有淋到一滴雨,他一言不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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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回去的路上,車裡沉默。
雨刮不停刮著車前的雨水,顧清恆緊緊蹙著眉,只覺得眼前的視線,越發地模糊,使勁了也好像看不清,只能憑藉本能開車。
他在馬路邊上將車停下,亮起故障燈。
「生氣了?」念清輕聲問,將顧清恆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疊好抱在懷裡,垂著臉兒:「你一直在看著,是不是?那你也應該看到,我只是和陸淮川說說話,沒做出格的事。」
「其實,你剛才來接我的時候,我心裡還挺開心的。這樣一來,陸淮川應該就明白了,我已經和你在一起,是真的。」
「可我不喜歡,你表現出不相信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心裡向著誰你還不清楚嗎?顧清恆,你究竟在生什麼氣!」
念清說著說著,也有些火了,想拿雨傘下車,回去看看宴子走了沒。
顧清恆不肯解鎖車門,大手緊緊攥住念清,身軀壓下她,將她單薄的身子用力地鎖在自己懷裡,粗重喘息著低語:「陸淮川過不了多久就可以和瞿楠離婚,到時候,你會對他心軟嗎?會不會再回到他身邊?」
「你說呢!」念清氣得沒好氣了,手指掙了掙顧清恆,滑過他質地很好的白襯衫,最後,乾脆伸手抱緊他。
「我突然沒有信心,看到你在陸淮川身邊,我很怕會失去你,再次被阻隔在你們之外。」顧清恆的聲音很輕,彷彿從喉嚨間,擠出來。
干啞。
念清心裡驀地揪住一下,很痛很痛,她環著顧清恆,什麼脾氣都沒了:「你那麼聰明,怎麼就犯起糊塗了?」
「我跟陸淮川,也就是說說話,下次碰上,我還是會和他說說話,我做不到要刻意避著他不見。清恆,你心裡明白的,我和陸淮川已經不可能。」
「因為你很好,好到我離不開你,我愛你,這樣能不能讓你恢複信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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