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我願意

經歷了這件事後，白小山和蘇瑤之間，有了一層新的進展。

蘇瑤不想白小山繼續荒廢下去：「白小山，恭喜你拿了冠軍，班主任說得對，我們現在應該好好學習了。不要再繼續玩下去了。」

「學不學都沒什麼差別啦。」白小山還是沒心思學習。

看著一聽到學習就頭疼的白小山，蘇瑤狠了狠心，說：「白小山，你是不是喜歡我。」

「什麼啦，哪有啦。」白小山不自然的紅了臉，「其實，是有一點啦。」

「如果你考上大學，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

「2000年，我十八歲，蘇瑤答應我只要我考上大學，她就做我的女朋友。從此，學習成為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旁白聲中，白小山埋頭苦幹的學習著。

背英語，晚自習，早讀，連騎在自行車上也還念念有詞的背單詞。再也不去踢球了，再也不去搗撞球了，再也不去打架曠課了。

「學校對面是火車道，沒有火車的時候最安靜，是讀書的好地方。」

蘇瑤和白小山，就沿著火車道，轉來轉去的背書。

鏡頭從快進漸變到平穩。

兩個人離著老遠，用英語對話。

「hello！how-are-you？」白小山大喊。

「i』m-fine，thank-you，and-you？」蘇瑤跟著大喊。

「i』m-ok！」白小山哈哈大笑，「my-name-is-xiaoshanbai。what』s-your-name？」

「my-name-is-yaosu。」

這時，火車哐當哐當的路過。

蘇瑤張嘴大喊著什麼。

白小山沒有聽見了。只能大喊：「你說什麼？」

火車駛過去，四周圍又平靜下來。蘇瑤微微一笑：「我說，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

高考填志願，白小山和蘇瑤都報了同一所大學，徽安農業大學。填好了志願，三三兩兩的同學，聚在一起，或者暢聊未來，或者跑去班主任家裡。感謝班主任這兩年來的照顧。彷彿一夜之間，大家都長大了。

夜晚，宿舍里響聲震天。

開水瓶嘭咚嘭咚的從樓上摔下來，書本也嘩啦嘩啦的撕個不停，敲著洗臉盆，打著玻璃杯，鬧了一晚上，慶祝擺脫了高考這段時間的地獄般折磨。

「高考志願下來，我考上了徽安農業大學。蘇瑤落榜了，上了大專。」

夜晚公園的長椅上，蘇瑤默默抽噎著，白小山悄悄的摟住了蘇瑤。

鏡頭一轉。上大學了。

兩個沒有戀愛經歷的男女，嘗試著談戀愛，平時跑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周末就坐公交車去見面。從生澀到牽手，廬州市的大小街頭都留下了兩個人嬉戲打鬧的身影。直到有一天。夜晚，白小山拉著蘇瑤。

路過了一家小旅館。旅館的招牌上寫著：「學生賓館。」

「喂，蘇瑤。」白小山站在學生賓館前，不走了。

「什麼啊？」

「你累不累啊？」

「還好唉。」

「要不然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去哪休息。」

白小山轉過頭，看著學生賓館。

蘇瑤看過去，頓時撅嘴：「好啊，你滿腦子都是不健康思想。」說完，轉身就走。

白小山追上去，拉住她的手：「哪有不健康，就是休息一下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注意。」

「……其實，這很正常啊，我們都在一起快一年了。」

蘇瑤低著頭，忽然聲音有些低沉：「小山，我有點怕。你說，我們會一輩子在一起嗎？我們學校有個大三的學姐，因為失戀，差點自殺死了唉。我總覺得我們都還太年輕了，想法都不成熟。」

「你這個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啊。」

「喂，小山，你喜歡我哪一點？」

「長得漂亮，人又善良，打著燈籠也難找。」

「哪有這麼好，其實我平時很邋遢的，而且脾氣也不好，吃飯的時候還挑食。」

「沒關係，我不介意，誰沒點小缺點，我也有很多啊。你像是打架啊，幼稚啊……」

「可是我介意你打架啊，打架那麼幼稚。」

「哎，這可就不公平了，我都不介意你，你竟然還介意我。」

兩人絮絮叨叨的拉手說悄悄話，一路到路燈的盡頭。

……

鏡頭切換，張曉霜來找白小山：「小山，你知不知道，朱一傑還在糾纏蘇瑤哎！蘇瑤都沒有告訴你嗎，這個朱一傑好討厭。」

嘭！

宿舍門被踹開，白小山大聲對室友說：「兄弟們，戰鬥的時刻到了！」接著點兵點將，打電話給趙大海、姚方等老同學。

一群人，趁著大雨，浩浩蕩蕩的去了蘇瑤所在的大專，堵住了朱一傑。

才開始打架沒多久，蘇瑤就趕來了。

「白小山，你給我住手！你怎麼還怎麼幼稚啊，打架，打架，除了打架你什麼都不會了嗎！」

「我在幫你哎，這小子欠揍，我收拾他一頓，他就老實了！」

「我不需要你用打架的方式來幫我。」

「為什麼不用打架，朱一傑纏著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才是你的男朋友！」

「你幼不幼稚啊，他纏著我，我自己不會拒絕嗎，需要你跑過來打人！」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不幹脆點，告訴他你有男朋友了。讓他滾遠點！」

「你就知道我沒有這麼說嗎。」

「你說了他還會纏著你！」

「所以說你很幼稚，你根本都不搞清楚事實。就按照你幼稚的想法去做事。」

「對，我幼稚！」淋著大雨。白小山大聲吼，「嫌我幼稚，那就不要跟我在一起好了，誰不幼稚你跟誰。」

「白小山！」

……

「2002年，那天下著大雨，我和蘇瑤分手了。趙大海、姚方和張曉霜都勸過我們，可是在氣頭上的我們，誰都沒有開口道歉。」

「2003年，全國被**鬧得人心惶惶。我聽說蘇瑤的學校，有人感染了**，整個學校都被隔離了。」

宿舍的小電視機里，正在播放一則新聞，某某大專感染**病例，全校隔離。

白小山忍不住打給了蘇瑤一通電話。

「喂。小山？」

「是我，你還好嗎，我剛剛看新聞，你們學校被隔離了。」

「我沒事。感染**的那個學生，住在另一棟宿舍樓。不過，謝謝你。」

「你沒事就好，那我就掛……」

「我很感動。真的，謝謝你打電話來。」

「你感動個頭啊，當年好歹也拉過手哎。要是你被感染了**，說不定過兩個月就要出席你的葬禮了。我現在生活費都不夠花，哪有前隨禮。」

「一年多沒打電話過來。現在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了，不就是兩百塊錢的隨禮錢嗎，錢沒有，連電話也捨不得打一個過來？」

「你還說來，你不也是沒有打一個電話給我，真敢講……對了，你最近都在幹嘛？」

「沒幹嘛，還不是等著畢業找工作。你呢，還曠課、打架嗎？」

「你知道的啊，我一直都這樣啊，考大學還是為了你，現在也一樣經常曠曠課，打打架，我本來就不喜歡念書。」

兩個人，不同地點，聊著一樣的回憶。

旁白：「那一天，我跟蘇瑤聊了很多很多，掛電話時，我問她有男朋友了嗎，她沒說。」

啪嗒！

鏡頭黑暗。

下一個畫面，已經回到了電影的開頭，白小山拿起桌子上的請柬，請柬旁邊，就是畢業合照，那上面的白小山、蘇瑤、趙大海、姚方和張曉霜，笑的那麼燦爛。

飯店門口。

西裝革履的白小山，見到了老同學趙大海、姚方、張曉霜等人，也見到了今天的新娘子和新郎官。新郎官不是別人，正是朱一傑。

「哈哈，小山、大海、姚方，真沒想到你們能來。」朱一傑不算熱情的招呼。

趙大海沒好氣地開玩笑：「手下敗將，當年能把你揍得滿地找煙，現在怎麼不敢來，大不了今天再揍你一頓！」

「哎喲，大海，別寒磣我了，今天我大喜，給點面子別搗亂，裡面請。」朱一傑招呼大家進去，又對白小山說，「回頭我們好好喝一杯，也有七八年沒見面了吧。」

白小山微笑點頭。

蘇瑤也微笑點頭。

兩個人，都有些世事無常的落寞神情。等朱一傑忙著招呼別人去了，白小山和蘇瑤相顧無言，半晌，白小山才開口：「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這些年過的怎樣？」

「還過的去。」

「那就好。」

沉默了一會，蘇瑤招呼說：「我帶你去大廳，以前有好些同學都已經來了，你們先進去聊著吧。」

飯桌上，老同學見面，自然是一番寒暄。隨著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當年，一個女同學感慨：「聽說蘇瑤你跟白小山兩人談，接到通知的時候，名字卻是朱一傑的，我還納悶好久呢。」

聽到這話，白小山和蘇瑤都有些尷尬，僵硬的笑了笑。

趙大海摟著白小山，大咧咧的說：「朱一傑這狗曰的不地道，亂挖牆腳，回頭，我們再把他揍一頓怎麼樣？」

「好，這個注意好。」老同學們都跟著起鬨。

吃過了飯，下午開始舉行西式婚禮。

教堂大門打開，換上了婚紗的蘇瑤，和朱一傑挽著手走了進來。看著明媚動人的蘇瑤，白小山彷彿看到了初次見面時。

那個時候，他傻傻的伸手，要蘇瑤做自己的女朋友，蘇瑤卻舉手報告老師。

教堂的婚禮，卻依然進行著。

神父問：「蘇瑤女士，你願意嫁給朱一傑先生為妻，從此不論生老病死，都不離不棄嗎？」

鏡頭很緩慢的轉向了台下的白小山，只見，白小山忽然站了起來。

「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

「明天你是否還惦記，曾經最愛哭的你。」

《同桌的你》緩緩響起，淡淡傷感的歌聲中，一段一段回憶畫面，穿插進來。

「老師們都已想不起，猜不出問題的你。」

「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安慰愛哭的你。」

「誰把你的長發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

白小山望著身穿婚紗的蘇瑤，堅定的說：「我不同意！」說完，轉身走上台。

「你有病啊。」朱一傑上前阻攔。

白小山一把推開朱一傑，走到蘇瑤面前。

蘇瑤大喊：「白小山，你還是這麼幼稚！」

「就讓我再幼稚這麼一次，蘇瑤，我喜歡你！」白小山凝望著蘇瑤。

畫面中，朱一傑以慢鏡頭的方式沖了過來。

趙大海等人也以慢鏡頭的方式，撲倒了朱一傑，緩慢的打鬥緩慢的叫喊。世界彷彿都成為了背景，只有蘇瑤和白小山，脈脈對視。

「蘇瑤，跟我走，你願意嗎？」

哐當。

畫面黑暗。

「我願意。」

當蘇瑤說出這三個字，電影院里的觀眾，都以為她答應了白小山，很多人甚至鬆了口氣。

但是，畫面再度亮起的時候，卻回到了神父詢問蘇瑤和朱一傑的畫面，神父微笑著說：「請交換戒指吧。」

台下，白小山坐在座位上，神情落寞。

一點一點，鏡頭模糊，直至一片白茫茫。

七個黑色大字浮現。

「白雨涵導演作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