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她,你兒子會死

沒有她,你兒子會死

皇帝臉色蠟黃,身體搖搖欲墜,「老二,你可認罪?」

太子不停磕頭,「認罪,認罪!」

「那好!」皇帝閉上了眼睛,「將太子云冽痕,軟禁在太子府,削去太子頭銜,貶為庶人,此生此世,不得入宮!」

皇后的身子一軟,險些昏死過去,旁邊的宮女慌忙扶住了她砣。

她搖搖欲墜的站在那裡,屈膝一跪,「皇上,不要啊……」

她哭著上前,「痕兒確實有錯,可是皇上看在江山社稷的份上,罰他面壁思過好不好?」

她跪著,用膝蓋行到皇帝的身邊,伸手抱住了皇帝的雙腿,「皇上,臣妾求求你,不要廢黜太子……」

皇帝一腳將她踢開,怒道,「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你也給我回儲秀宮,好好的面壁思過,若是沒有朕的吩咐,不許出儲秀宮一步!湎」

皇后跪在那裡,臉色慘白,頓時連求情也不敢,只能被宮女拉著,拖了回去。

廢黜太子的詔書一下,皇上就病了。

他夜不能寐,白日里也不吃不喝,只是看著皇宮的外面,希望有奇迹出現。

雲洌陽每日的陪著他,侍奉榻前,可是始終沒有聽到自己想要聽到的話。

眼看著皇帝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德妃已經開始聯絡大臣,準備皇帝的後事。

只是皇上始終撐著,彷彿不完成最後的心愿,他就是不肯倒下。

這一日,舒莫言從皇上的長秋宮出來,遇見了雲洌陽。

雲洌陽拿著從外面新獵回來的鹿茸,打算給皇上好好補補身子。

舒莫言勸他,「殿下,皇上現在,虛不受補,您給他服用鹿茸,反而會害了他!」

雲洌陽這才將鹿茸收起,臉色黯淡,「父皇他,每日靠清水和米湯墩,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舒莫言無奈的一笑,「皇上原本就是腹內生瘡,若是大魚大肉,才會助長邪風,耗損陽氣!」

雲洌陽站在那裡沒有說話,舒莫言靜靜的看著他,有些話,不知道當不當說。

白婉璃當初離開的時候,交代過他,讓他聽從雲洌陽的吩咐。

他心裡,自然知道,雲洌陽在想著什麼。

只是皇上遲遲不肯發話,而且現在派了大批的御林軍,去賀州尋找四爺的下落。

皇上在等著四爺回來呢……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皇上這是,想將位置傳給四爺。

只是,很多時候,事在人為。

他靜靜的看著雲洌陽,漫不經心的開口,「其實,皇上也沒有太多的時日,若是六爺真的要給皇上服下鹿茸,那麼就乘早去準備著,太子那邊雖然被軟禁,可是也沒有消停!」

雲洌陽臉色一變,將手中的鹿茸,扔了出去,怒道,「你當我是什麼人?弒父奪位?我告訴你,父皇給我的,我就要,不給我的,我也不會去搶!」

說完,他生氣的離開。

長秋宮中,皇帝蕭條的坐在那裡,他老態龍鐘的樣子,讓雲洌陽心裡一酸。

「父皇,還是沒有四哥的消息嗎?」他握著皇帝的手,問道。

皇帝點頭,雙眼無神的看向外面,「今天是幾號了?」

「臘月初八!」雲洌陽回答。

皇帝點頭,「臘月初八,還有二十幾天,就要過年了,只是今年的春天,來的太早了!」

「是啊,外面柳樹,都已經抽芽了,這冬天,卻還沒有過去!」雲洌陽無奈的笑著。

皇帝閉上了眼睛,陷入長久的沉默,就在雲洌陽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皇帝忽然開口,「你說,你的四哥,現在在做什麼?」

*

白婉璃和雲冽辰,已經不吃不喝,走了七天了。

要不是兩人的耐力,超乎尋常,此刻恐怕都已經被掩埋在雪山腹地。

相互攙扶著,白婉璃虛弱的連腳步都抬不動,唯有那雙清澈的眸子,熠熠如暗夜裡的狼。

越是虛弱的時候,她越是清醒。

雲冽辰也走不動了,喘息一聲,坐在了雪地上。

白婉璃伸手拖著他,「雲冽辰,不能休息,只要停下來,你就再也走不動了!」

雲冽辰臉色難看,閉了閉眼睛,「我的蠍毒,發作了,你走吧,不要再管我……」

她更加用力的拉他,「馬上我們就要走出去了,不能死在這裡,否則前幾天受的苦,就白受了!」

他虛弱的一笑,握住了她的手,「我沒有覺得,前幾天是在受苦,總之和你呆在一起這麼多天,我死了,也是願意的!」

「說什麼死不死,彎彎其實是被德妃害死的,若不是德妃派人跟蹤了你,那些綁匪也不會撕票,所以你給我起來,幫我打倒德妃,為彎彎報仇!」她喘息著,想要拉起他。

他卻搖頭,接著從身後取出一個布包

tang,布包裡面,有一塊早就凍成冰塊的鹿肉。

將鹿肉放在白婉璃的手中,「這是我前些日子,攢下沒有吃的東西,你拿著將就著吃了,補充體力,然後走出這裡!」

白婉璃吃驚的看著他,他們已經七天沒有吃東西了,每次都是吃白雪充饑,可是現在,他竟然一次拿了這麼多鹿肉出來。

「我蠍毒發作,這裡沒有任何藥物,所以走出去的可能性很小,你拿著這個,慢慢補充體力,應該能走的出去!」他虛弱的閉上眼睛,接著躺在了地上。

白婉璃跟著他一起坐下,接著抱起了他,讓他躺在自己的懷裡。

拿出布包里的鹿肉,她放入自己的嘴巴中,咀嚼了起來。

其實冷的鹿肉,有一股膻味,但是此刻咬起來,卻如山珍海味般,讓人上癮,恨不得連自己的舌頭一起吞下。

她咀嚼了半天,連鹿肉上的冰渣,也沒有放過,接著掰開了雲冽辰的嘴巴,附身餵了進去。

雲冽辰睜開了眼睛,見她神色堅定的樣子,也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化被動為主動。

他的吻,深切而又綿長,被嚼碎的鹿肉,悉數喂進了她的嘴巴。兩人呼吸交融,他也吞下了她的蜜津,眸中浮起了一股纏綿繾綣之意。

她微微抬頭,離開了他的嘴巴,自己也有些迷惑,這究竟是在輔食呢,還是在接吻呢?

「難怪你的身體,這麼虛弱,原來你在十天之前,就開始節省糧食了!」她將帶著冰渣的鹿肉,分了一些給他,「趕緊吃吧,吃完了,我們繼續趕路!」

「除非你用我!」他跪坐在地上,從後面擁住了她,大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腰肢,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頸項上。

她戰慄了一下,有些生氣,轉身想打,可是想想,有力氣還是留著等下趕路吧。

這裡荒無人煙,連鳥獸的痕迹都沒有,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出去。

他將臉頰,埋在她的頸窩上面,閉上眼睛,享受著她難得的溫柔。

平常的時候,他要是多靠近她一些,她就如火藥一般,直接爆開了,也只有這個時候,他才能安心的靠近她。

她拿起鹿肉,又啃了一口,接著嚼碎,喂入他的嘴巴。

雲冽辰有些意外,不過還是吞了下去,因為他若是不吃,怕是她也不會獨享。

就這樣,你一口,我一口,將鹿肉吃了一半。

夜幕降臨的時候,兩人相互攙扶著起身,緩慢朝著前方走去。

雪山上留下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腳印,交織著,朝著遠方蔓延。

就在兩人,走的幾乎絕望的時候,雲冽辰在地上發現了一隻被射中的鴿子。

他驚喜起來,「小璃,我們走出來了!」

白婉璃點頭,看著鴿子,口水幾乎流出,她快要餓死了。

雲冽辰卻信手將鴿子扔了出去,白婉璃想要跳腳,卻已經沒有力氣跳腳了。

她無力的瞪著他,「你幹嘛?」

他皺了皺眉,「你想生吃嗎?」

「餓成這樣,還管生不生吃?」白婉璃不服氣。

雲冽辰失笑,「薊有人獵鴿,那證明附近肯定有獵戶,我們去找找……」

他拉住了她的手,朝著前方走去,果然,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了一個騎馬的獵人。

雲冽辰揮手,高呼起來,「喂——」

走了一個多月,終於看見了第一個人,他覺得跳蚤都長著雙眼皮,眼前這人,自然是美的不得了。

那人發現了他,騎著馬上前,「兄弟,你從哪兒來?」

雲冽辰指了指後面,「雪山!」

那獵人看了一眼雪山,裡面是無人區,不可能有人從裡面走出。

不過對方薊不願說,他也不多追問,將壺中的水,還有腰間的乾糧,遞給了雲冽辰,「拿去,從這兒直走下山,就是安州睢縣,進程不到三十公里……」

雲冽辰千恩萬謝,拿著食物,先給白婉璃。

白婉璃毫不客氣,仰頭就吃了起來,她恨不得將麵餅一口咽下。

雲冽辰拿了水,餵給白婉璃,「慢一點,慢一點,我們出來了……」

白婉璃從雲冽辰的手中,接過水,灌了自己一大口,她咳嗽著,雲冽辰幫她順氣。

她喘息著看著雲冽辰,「我們,回京!」

雲冽辰點頭,微笑,「好,回京!」

跟獵人道謝,並且留下姓名之後,兩人借了獵人的馬,朝著山下飛奔。

安州,睢縣。

白婉璃走在熙熙融融的大街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離開人群太久了,此刻站在那裡,幾乎要感動的哭出來。

人果然是群居動物,一個人呆在那杳無人煙的地方,正常人都要變得神經質。

她站在那裡,微微仰頭,嗅著

空氣中的食物清香。

雲冽辰上前,溫和的眸光,注視著她,「前方有個百泉樓,是當地最有名的酒樓,我們去大吃一頓?」

她立刻表示同意,他伸手要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過。

白婉璃徑直朝著百泉樓跑去。

雲冽辰只是無奈的嘆息。

經過這一個月的跋涉,他更加瘦了,那精緻的五官,更加深刻,美的恍若白玉雕成。

以前凌厲的神色,在他身上,也絲毫不見,有的只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翩然。

所以儘管他身無分文,儘管他衣著奇怪,所以跟著白婉璃上百泉樓的時候,小二絲毫沒有阻止。

坐在白婉璃的對面,他靜靜的盯著白婉璃。

經過這一個月的洗滌沉澱,白婉璃彷彿雪中的璞玉一般,散發著溫和卻奪目的光線。

她坐在那裡,看著隔壁桌子,點的酒菜,指著別的桌子,「我要那個,那個,還有那個……」

小二點頭,「那個是蜜汁火腿,紅色的是珊瑚石斑,綠色的是碧炒鹿肉……」

「碧炒鹿肉換一個,別的全部上來,再給我來壺好酒!」白婉璃嘆息道。

小二點頭,雲冽辰道,「順便幫我通知睢縣縣令,讓他來這邊接駕——」

小二詫異的臉色一變,「接駕?」

「你就說,雲冽辰到訪!」雲冽辰漫不經心,拿起了筷子,等著上菜。

小二嚇的腳步不穩,險些就要跪下,雲冽辰卻扶住了他,「趕緊去,我只給你半個時辰!」

小二點頭,忙不迭的逃走。

這世上有種人,就是不管你穿著什麼衣服,坐在哪裡,自然都有種王者之氣。

雲冽辰就屬於這種人。

他穿著白色的熊皮連襟無袖外衣,腰間扎著灰色的腰帶,墨染的青絲被綰在腦後,蓬鬆的髮髻,墜下幾縷碎發,整個人慵懶,帶著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意,讓人只需一眼,再也無法忘記。

白婉璃斜睨著他,眸光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他笑著看著她。

白婉璃拿起茶杯,淡漠飲茶,「再想,回到京城,我們又要是敵人了!」

他苦笑,「我從未想過和你為敵,再說,我們本是夫妻,不是么?」

她冷笑,不說話,只是別過頭去。

菜還沒有上,當地的縣令到了,跪地接駕。

雲冽辰和白婉璃,不慌不忙的吃完一頓飯,外面大大小小的官員士紳已經跪了一地。

在縣令的安排下,兩人連夜趕往安州,接著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

皇宮中,德妃坐立難安。

她蹙著眉頭,在寢宮中走來走去。

雲洌陽從大殿走了過來,他皺著眉頭,一見德妃著急的樣子,隨即行禮道,「母妃——」

「陽兒!」德妃一把抓住了雲洌陽的手,「他回來了,他就要回來了!」

「誰?」雲洌陽不解。

「老四,雲冽辰!」德妃握緊了他的手,深深的說道。

雲洌陽微微一笑,「是啊,四哥和小璃,都要回來了!」

「我們不能讓他們回來,你父皇那裡,挺著一口氣,就在等他呢!」德妃壓低了聲音。

雲洌陽搖頭,「母妃,你說什麼呢?那是我的四哥!」

德妃臉色一變,「他一回來,你和白婉璃設計的一切,就要落空了!」

雲洌陽冷笑,「我是不會對四哥下手的,四哥那邊,有婉璃控制著,應該不會出太大意外!」

「你這個傻孩子,你怎麼就那麼相信那個白婉璃!」德妃跺腳。

雲洌陽無奈的道,「母妃,現在兄弟只剩我和四哥跟雲冽痕了,你能不能為皇奶奶著想?若是被皇奶奶知道,你有心讓四哥有家歸不得,她會有多傷心?」

德妃怒道,「那個老不死,成天只會為老四擔心,她什麼時候將你當過親孫子!」

「母妃!」雲洌陽怒喝,「你怎麼能這樣說皇奶奶?你知不知道,皇奶奶最疼的就是你,她一直告訴我,一個女人,死了兩個孩子,真的很不容易。你為什麼不想想,皇奶奶失去了三個兒子,四個孫子,又該是何等傷心?」

德妃頓時無言以對,她嘆息一聲,「好吧,你就當娘親什麼也沒說!」

「母妃,不要對四哥跟婉璃下手,不然,你雙手捧上這個江山,我也不會要!」他怒道。

德妃深吸一口氣,「那個白婉璃,就對你這麼重要?」

雲洌陽點頭,「很重要,十分重要,沒有她,你兒子會死!」

德妃一震,神色蒼白,她搖頭苦笑,「好,就算為了她,你也必須爭整個皇位。你想想,她是你四嫂,你有什麼辦法,將她從雲冽辰的手中,奪過來?除非你是皇帝!」

雲洌陽沉默,不再說話。

德妃繼續道,「薊你不願對老四動手,那麼就從你父皇這邊,你讓他,等不到老四,老四回來的時候,大局已定,塵埃落地,他也無可奈何!」

雲洌陽皺起眉頭,德妃道,「據說,你父皇現在,虛不受補,可是負責他膳食和藥物的,一直都是舒莫言……」

雲洌陽深吸一口氣,回頭冷厲的盯著他的母妃,「娘,我一直不知道,你竟然是這種女人,那是我父皇,是生我養我的父親,你竟然要我親手害死我的父親?」

「陽兒,別說的那麼嚴重,他本來就要死了……」德妃無奈的道。

雲洌陽冷笑,搖頭,「我一直不肯相信,權利真的能夠扭曲一個人的本性,娘,以後不要再跟我說這種話!」

他轉身離開,德妃在他身後喊了起來,「陽兒,陽兒……」

可是雲洌陽哪裡肯理她,只是徑直走了出去。

長秋宮,皇帝已經奄奄一息。

他躺在那裡,睜著眼睛,嘴唇上的鬍鬚顫抖。

「四,四……」他喘息著。

舒莫言靠近了他,「皇上,四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

皇帝欣慰的動了動手指,他太累太疲憊,可是卻不敢閉眼。

他擔心,自己一旦閉眼,就再也無法睜開眼睛。

屋外闖入一個小旋風,雲洌陽腳步匆匆的走來,跪在了皇帝的面前,「父皇,四哥回來之後,就可以請他的師傅無極老人,你撐著一點,你一定會沒事的……」

--------------------------------------------------------------------------------------------------------------------------------------------------------------------------------------------------------------

PS:今天的更新奉上!親們,周末快樂!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王爺,有種單挑!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耽美同人 王爺,有種單挑!
上一章下一章

沒有她,你兒子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