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想,你最願意發生關係的男人是誰?
李韻敏從樓上下來,沒有在客廳看到江臻白的身影,不免訝異,「嫂子呢?」
「剛走了,說是忘記帶葯,得回家服藥。」顧思全正和女兒的男朋友下著棋,聽到聲音頭也沒抬。
「對了,之前你上樓后,嫂子也去找你了,怎麼,她沒跟你說她要先回去了?慌」
「什麼?她……」李韻敏吃驚不小,「嫂子上樓找過我?」
「嗯,你不知道?犯」
「思全,你過來一下,我,我有話要跟你說……」
聯想到她訓斥女兒的話,還有後來女兒氣頭上來那不算小的聲音,李韻敏一下神色怪異。
顧思全只專心致注著面前的那盤棋,「等一下再說!」
李韻敏神色焦慮,十分急切,視線穿過那一派斯文的女婿,心裡猶豫。
她心裡對這女婿印象極不錯,雖是出身條件比較普通,但勝在人長進,這幾年裡把公司管理愈加的出色,想到女兒做的事,她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見那盤棋一時半會下不完,索性回屋去,心裡只想著,不知道那些話有沒有被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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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不是說要……」
「老馮,去集團。」老夫人打斷他,面容緊繃,冷聲道。
司機沒有再出聲,啟動了車子,透過後視鏡看到老夫人臉上神情凝重,眉宇深蹙,整個人明顯正處於極怒中,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也猜到了情況嚴峻,又猜想既是去集團,想必和二少爺脫不了干係。
車子一路開到了集團門口,司機替老夫人打開車門。
剛加完班從集團出來的林時啟,看到熟悉的車牌號,再定睛一瞧。
只見車門被打開,下來一個人,不是那老夫人又是誰?
他神色訝異,三兩步走上前,「老夫人,你今晚怎麼有空過來?」
只見她臉色鐵青,胸膛劇烈的一起一伏,看上去是在生很大氣的模樣。
顧老夫人見到來人,直接就厲聲問道:「那小子呢,是不是在辦公室?!」
林時啟猶豫了下,但想到就算不說,老夫人直接上去找人,也是一樣的結局,便說了。
顧老夫人直接一口氣進去集團,他要上前攙扶,也被直接推開,直奔了總裁辦公室。
「這是怎麼回事?」林時啟看著被緊關上的辦公室門,看向跟隨上來的司機。
司機唉聲嘆氣道:「原來下午,老夫人從酒店裡出來的時候,心情是很不錯的……一直到今天晚上,讓我載她去參加家宴,一路上也看不出什麼異樣,誰知本來說好九點散的家宴,老夫人八點就出來了,直接讓我開來這裡!一路上就沉著臉,我也不敢多問!」
林時啟想起這倆母子如出一轍的脾氣,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急得如熱窩上的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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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響,顧又廷從文件上抬起頭,掃了老太太一眼,慢條斯理道:「你怎麼來了?」
老夫人見著他這個模樣,更是氣上加氣,喘著氣,怒道:「你和你那個好媳婦做的事情,嫁過來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來過家裡一次,就連逢年過節也不見她過問一句!我早該覺得奇怪,卻不曾想你們居然背著我做出這種事情!你們當我死了不成!」
老太太一股氣上涌,從未有過的憤然,恨恨地瞪著自家的兒子,只等他回答。
那面色難看得,似乎只要一句不中聽的話,立刻就能讓她倒下去。
室內靜謐一片,顧又廷放下手裡的筆,緩緩掃了遍盛怒中的老夫人,也知道了發生什麼事情。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你聽到了些什麼,不用想,事情和你聽到的不一樣。」
「你是我養大的,肚子里在算計的那些小九九我還不清楚,少廢話,說!」
老夫人強壓下心中怒氣,面色卻愈加的沉。
顧又廷看著她面色難看,索性直說了,從頭到尾,足足說了半個小時才算說完。
只見那半小時下來,顧老夫人聽得心頭是越來越火,忍不住指著顧又廷的鼻子吼起來:
「混賬!虧你還是個上市集團的總裁,這種事情也做得出來!」
「不然你覺得怎麼做才是最好?」
「你!也就你,做得出這種事情!就是你這誰也不放在眼裡,什麼都自己說了算的性格,才會鬧出今天這麼多事情……還有,那丫頭,也不是個省事的,那心裡是能多藏事?才能一直瞞著孩子這麼多年!」
這番斥責的話,來來回回換著台詞不知聽過多少次,他並不以為意,只冷冰冰的譏嘲回去:
「我做的事我承認,但這些事情她一直蒙在鼓裡不知道,不關她的事。」
『啪』的一聲清脆響,桌上又一樣東西遭到破壞,老太太冷笑一聲:「我還不能說了?你們夫妻倆做的這些事情,每一樣說出來都要令人戳我們顧家的脊梁骨!還有,那孩子我不能坐視不理,給你們誰養都指不定養成什麼樣了,無論如何,你要讓那孩子認祖歸宗,以後由我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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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不時傳出來一聲聲怒吼,聲音尖銳震怒。
饒是老夫人聲名在外,聽到此番動靜,仍是叫他們定住了。
下一秒,辦公室的門大開,顧老夫人掃了他們一眼,隨即大步離去,司機連忙跟上。
林時啟目送著他們離開,再回頭看看室內一片凌亂的地面,心裡感嘆。
老夫人走後,室內一片寂靜,他正要去看顧又廷,他也正掃了一眼過來。
兩人目光一對,他心漏跳一拍,「那啥,我去叫人來打掃下……」
說完,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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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莎說:如果你要跟我來往,那最好就在我的家鄉建一棟房子,不能離我的家太遠,以後每天你要到我家來,你要吃我做的飯,你要和我聊天,你還要陪我一起坐到深夜,然後等我睡覺后再離開就行了。」
故事講到一半,謹言低下頭,只見一個白嫩的小姑娘一隻白玉般的小手掌貼在臉頰上。
正微微張著嘴打著輕酣,呼吸勻稱,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她關掉燈,摸摸小熊有些出汗的額頭,將房間的暖氣調低一度,才躺下。
深夜十一點。
她昨晚一夜沒睡好,已是各種疲憊,卻怎麼都睡不著。
她本來有側躺擁著小熊睡的習慣,但這回,有些顧忌的平躺起來。
一時去看小熊,一時又撫著仍十分平坦的小腹,想起各種問題,頭痛又隱隱襲來。
這時,放在床頭柜上被調成靜音模式的手機陡然震了起來,謹言伸手去夠手機,
看了眼來電顯示,猶豫了一會,她才接通,「喂?」
男人低沉的嗓音隔著電話傳來:「是我。」
謹言點點頭,半晌才反應過來,那邊的人看不見。
看了眼小熊,用手掩著唇壓低聲音:「我知道,」接著又問:「有事?」
那邊的顧又廷一陣沉默,忽道:「孩子睡了?」
她低低「嗯」了一聲。
「我在酒店門口,下來。」
「有事嗎?」她又問了一遍,抿了抿唇,「我現在很累,不想動。」
「你哪次不累?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下樓來,要麼我上去找你。」
「別!」
昨晚的糾纏還歷歷在目,當時是不知者無畏,現在想來都有些后怕。
萬一昨晚真的鬧了起來,以他的體力,估計目前不止是有滑胎跡象,而是已經……
她看了眼熟睡的小熊,放低了本就極輕的聲音,輕輕道:「我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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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隨意換了身衣服,又加了件外套就下去
了。
從酒店大門出來,一眼就看到那輛停在不遠處的銀白色路虎,
謹言走近,只見他躺靠著,雙眼緊緊闔閉著,被夜色掩蓋的面龐,又添了幾分沉鬱。
她站了好一會,本就有些感冒,此時抽了抽了鼻子,有些挨不住,正要轉身離開,就見人睜開眼了,那雙漆黑眸子盯著她,噎住了一口氣,似乎像是做壞事被抓正著的小孩般感到有些心虛,從顧又廷這個角度看過去,只能瞧見包得滿滿的她僅露出一截小巧白皙的脖子,儘管是站在昏暗的地點,近乎燈光般發白的肌膚,仍是十分奪目。
因已有兩天沒有合過眼,他神色間有些未褪的疲倦,嗓音略沉啞:「上車。」
謹言緊了緊身上的外套,鼻尖凍得紅紅的,仍是搖搖頭:「不了,你有什麼事?」
言之下意,聽完他的事,她就打算走了,沒有要久留的意思。
男人只挑眉看著她,面色威嚴。
一股冷風吹來,謹言正覺打了個寒顫,忽的被人一把塞進了副駕駛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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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進到車子里后,沒有想像中的對恃,也沒有面臨昨晚那咄咄逼人的發問。
她一顆心還在提著時,就見男人一言不發的把頭靠在椅背上,闔著眼,一副熟睡的模樣。
謹言看到他臉上難得出現的倦色,靜靜打量了起來。
這樣一個人,也只有在熟睡的狀態下,才勉強卸下了那威嚴的氣勢。
頗有幾分小熊睡著時的憨態……
這個短暫的念頭,親過腦後,一時心裡動了動。
她猶豫,要不要從車子里下去,卻犯起困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多久,有些口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卻見一個完全遮住了自己的高大身形正坐在正前方。
男人什麼也沒有做,只緊緊的盯著她的臉看,目光深沉。
謹言還以為自己在酒店裡,乍一睜眼看到這樣的景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窗戶大開著,車裡又沒有開暖氣,她一下又驚又冷地蜷曲起身體。
看著她的樣子,他似乎想到了曾經那些黑夜裡,她獨自一人時也是這個模樣,神色明顯動容。
男人呆了片刻,猛然伸手摟過她的腰身。
見她沒有半點抵觸抗拒的意識,便把她連人帶手腳從副駕駛座上抱過來,揉成一團摟進懷裡。
謹言剛被他抱進懷裡時,還沒有什麼感覺,這會整個人連著手腳都一團抱著,一時回過神來。
心思複雜。
就聞到腦袋頂著的粗硬頭髮帶著熟悉的洗髮露香味……
她覺得意外,抬起臉,就見他忽然低頭在她臉上啄了一下。
這輕輕一吻,比往常任何激烈的動作來的反晌更大,不僅謹言怔住,心裡一跳。
待男人反應過來那近似柔情的動作,耳根子疑似發紅。
而謹言半靠在他懷裡,身體貼著他發燙的胸膛,一時,想起今日醫生在耳里的囑咐。
她只覺心中更加複雜。
謹言驚覺眼皮越來越沉,生怕再這樣窩下去,又要睡著了。
剛想從他懷裡起身,卻叫一隻大掌按住了腰身。
她掙了幾下,男人仍是不撒手,抬頭見男人,忽見他正色地望著她:「考慮好了嗎?」
謹言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正要問,忽的明白過來。
她愕然,好好的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來了?
忽然又想,也許他今晚來的用意就是這個,不過是耽擱了,現在才說起罷了。
抬頭看了眼男人,張了張口,還是沒說話。
男人看了她片刻,沉聲道:「說話!」
謹言此時正貼著他,忽被他胸腔的震動嚇到,不免蹙眉:「你能不要動不動就生氣嗎?」
顧又廷沉著面孔:「我
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
謹言想他這人明明是佔下風,卻仍是一副不退讓的模樣,心知他這樣子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不可能改得過來,便鼓起勇氣,從他懷裡掙了出來,正色道:「這不是件小事,你不能讓我立刻就接受,我需要點時間。」
很多事情她還沒有來得及做好心理準備,這是真的。就算是過了五年,想到要重新開始,她不比二十二歲的自己來得有信心,經歷得多了,反而比起那時還要更加畏懼。而,那時候是開陽的生命作籌碼,如今卻是換成了另一條小生命。
他面上的沉色漸褪,「我明天出差,一星期後回來,你到時給我答案。」
其實不是明天,而是今晚就要出發。
但從集團出來,他選擇了來這裡而不是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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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心想,不管是對她還是肚子里的小生命,一周的時間差不多了。
她剛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忽的長臂一伸,謹言還沒意識到,便又被他摟到懷裡去,鼻端嗅著熟悉的男人身上的氣息,低沉醇厚的男人聲音在頭頂響起,手指點著她的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那些破事你不要再想……你只要想,你對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感覺?你最願意發生關係的男人是誰?」
前面說的還算正經嚴謹,後面說著說著就越加不像話。
謹言被男人擁在懷裡,耳里聽著他的話,忍著臉紅,卻抑制不住心頭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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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里已經有近一小時,謹言還躺在床上心緒萬千地睡不著,卻不如先前般的複雜難言,仿若被人打了定心針般,一顆心也不再那麼搖擺不定,想著他最後那句話,也明白他的暗示,那些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但在心裡仍然是個坎,所以她首先需要跨過去這一步,才能再前進。
顧又廷終究還是有些本事的。
他深知她心裡最忌諱的事情,打蛇打七寸,首先替她先挑破了。
一顆心,在這深夜被揪得混亂不已。
相比之下,卻要比先前來得輕鬆,因為她翻了幾下,居然也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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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一早醒來,出門前小丫頭還敞著白花花的小肚皮在床上呼呼睡著。
她跟阿姨交代了,回頭給小熊訂早餐的電話還有餐點,才出了門。
到工地時,王婧正巡察著工地,遠遠看見了謹言,對人吩咐了幾句要點,然後就朝謹言走去了。
「言姐,你今天怎麼還過來了,去過醫院檢查身體了嗎?」
「嗯。」謹言點點頭,「去過了。」
「怎麼樣?」
「醫生說是胃不舒服。」
「那怎麼辦,嚴重嗎?」
謹言搖搖頭,「讓我別注意作息,別熬夜,其它的沒什麼大問題。」
她不是不肯說,只是相對五年前的情況一樣。
她現在的身份在別人看來是單親媽媽,如果真說出懷孕,讓人怎麼想?
王婧見她沒事,鬆了口氣,就開始向她彙報起昨天她走了后,接下來的進展。
一天的工作下來,天色漸暗,王婧仍十分有干力,喊著謹言要去再巡察一遍再下班。
她點點頭,剛要和她一起去,手機響了。
謹言從外套口袋裡拿出手機,看到手機屏幕的顯示來電,一時有些沉默,並不接。
手機響了一聲又一聲。
就連王婧也注意到了異常,去看她:「言姐,誰打來的電話啊?怎麼不接?」
謹言仍是徑直盯著手機,有些出神,又聽王婧喊了一遍。
她才回過神,收拾了下心情,對王婧道:「你先去,我接個電話,一會再過去。」
王婧見狀,也不多言,點點頭,很快就走開了。
謹言在手機掛斷前一秒,這才接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