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市場卻是亮如白晝。每家店鋪的門外屋內都鑲嵌著發光的珠子，就連擺地攤的也要擺上一兩顆，便於招攬生意。

除了白色的發光珠子，也有紅、綠、藍、紫等等色彩的珠子。這些珠子一個個猶如小孩拳頭般大小，閃爍出炫麗的光芒，把天元市場點綴的非常漂亮，猶如天上人間。

每次來市場交易，都得乘著小紙船咯吱咯吱光有好幾個時辰。交易完了，基本天也就黑了。

天元的夜市真漂亮，也真熱鬧啊。整天勞累的源天，正好藉此機會逛一逛夜市。

每家店鋪門前最少都會站上一個夥計，有些門面大的店，門口站上四五個店員，而且有難有女。擎著招牌，扯著嗓子招呼著生意。或者搔首弄姿，一顰一笑吸引著顧客。

靈石果然是罪惡之源，源天心中不禁感慨。

看那些店鋪門口賣力招攬顧客的店員，特別是大店門口的店員。修為比源天的高的，比比皆是。可是為了靈石，也得厚著臉皮干這種俗套的事情。

「本店出售各類攻擊防禦法寶，貨品齊全，物美價廉。無論您是練氣士還是練體士，也無論您是新人還是高手，本店都能滿足您的需求……」

一家比較大的店鋪門前，齊刷刷的站著四個夥計。四個人都穿著一身整齊的制服，打扮的跟守門金剛一般，一看就是正規有實力的店鋪。

四位夥計這身制服可不敢小覷，不管是身上的鱗甲，還是手裡的刀槍劍戟，那都是正兒八經的靈器，而且是中品靈器。

像這麼大的店鋪源天根本就不會往裡進，裡面的東西都貴的要死，進去也買不起。更何況大店費用太大，不好侃價。

找到街邊一家不起眼的書店，源天邁步走了進去。

進去后先不說話，轉悠著看了看貨架上擺的各種法決書的標價。沒費勁就找到了靈雨決玉簡所在的位置，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

別的店鋪源天也去看過，價格都比這家小店貴一到兩個靈石。

店裡只有掌柜一個人，沒有店夥計，看來是老闆自己親自站櫃檯。這位老闆跟其他店的不同，並不著急招呼客人，而是任由源天在書架前逛游。

源天看著書架上擺著的一個個的玉簡，饞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不光有靈雨決、金絲決等種植用到的法決玉簡。還有火球術、烈焰決、冰霜決、石槍術等等攻擊型法決，還有迷幻陣、困獸陣、地陷陣等等陣法玉簡。

店老闆手握狼毫符筆，正在聚精會神的畫符。看這位書店老闆的面容，像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但看那下巴那撮山羊鬍子，跟百十來歲的老壽星似的。一襲長袍一塵不染，還真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模樣。

此時畫的是練手用的低級防禦符，叫做金剛罩符。

不管多麼高明的符師，就算畫的的是最低級的符咒，也必須的集中精力。因為畫符這種事情，只要有一筆出了差錯。稍微歪了一點點，或者灌入的靈力不均勻，這個符就算廢了，符紙會直接自燃掉。

源天看了一陣子店老闆畫符，腦袋裡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活字印刷」。

拍了拍自己那張瘦臉，皺起眉頭努力回想，為啥腦袋裡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

一筆一劃的畫符太費勁了，前期學習也是無比麻煩。為何不直接買張成品的符，鋪上一張透明的紙臨摹。臨摹的差不多了，然後反刻到印章上去。往符紙上蓋一下，就是一個成品的符咒。只要印章雕的平整標準，那蓋出來的符咒絕對標準。

這一筆一筆的畫符失敗率太高，一個不小心就會廢掉一張符紙。筆畫容易錯不說，從起筆到收筆，全程都的均勻的灌入靈力，真要活活把人累死。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源天就忍不住想弄一張符來試一試。這個書店貨架上沒有靈符出售，也不知道老闆自己畫的符賣不賣。

「老闆，您店裡的靈雨決怎麼賣？」源天看到店掌柜收筆了，這才問到。

「就是標價的十五低品靈石，小友可是要買一本？」店老掌柜看到源天態度不錯，沒有一進來就大呼小叫的，而是耐心的等他畫完了符，對其印象不錯。

靈雨決賣十五個低品靈石，說實在話真不貴，至少在這個市場已經是最低價了。可是源天本著多說話不吃虧，口水不值錢的精神，和店老闆來了一頓神侃……

好說歹說還是沒把價格降下來，倒是跟店掌柜要了一樣贈品，金剛罩符一張。

金剛罩符雖然是低級防禦符，但也值一低品靈石的一張，要了這張贈品就等於是省了一個靈石。

「老闆，再給一張吧，你這符是自己畫的，沒有進貨成本。您老人家就照顧照顧我吧，你看我這體格，多張符就是多條命啊。」說著源天敲了敲胸前的骨頭，發出邦邦的聲音。

練氣士的自保能力，其實跟胖瘦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店掌柜被這位幽默的顧客給逗樂了。符紙是批發的，符是自己用來練手畫的，確實也沒有多少成本，乾脆就又送了一張給源天。

「老闆，您真是大善人，一定財源滾滾。」說著源天遞上了十五個低品靈石，同時接過了靈雨決玉簡和金剛罩符。

拿了東西源天卻不著急走，眼睛盯著桌上的符紙：「請問一下，符紙從哪家店買比較合適？」

「小友是要學制符？」店老闆顯然對源天這個問題很感興趣，一個喜歡制符的人遇到另一個愛好制符的人，那就跟見了親人似的。

「是啊！我一直對制符很感興趣，老闆這裡可有簡單易懂的書，適合新人學制符的？」源天眼巴巴的看著桌上那一摞符紙。

「可以看一看《符道初解》，內容全面適合新人看。」店掌柜熱情推薦到。

「那書多少錢？等我攢夠了靈石就來買。」提到價格源天不免有些尷尬，沒辦法誰讓自己囊中羞澀。不過還好，再賣了下一頭花紋豬就又有錢了。

「不貴，只要三十五低品靈石。等你下次來買，我可以再送你幾張成品的符作為參考。」店老闆老辣的很，早就看到源天那天元劍派雜役弟子的腰牌了。

雜役弟子一般都是拚命工作勉強維持生計，這位小友能有錢來買靈雨決，看來不久就可以成為外門正式弟子了。

「符紙我先送你五張，你要是大量用，出門右轉向前五百步那家七巧閣，批發零售各種雜貨。」說著店老闆順手遞給源天五張符紙。

「這怎麼好意思.」源天面露尷尬之色，手卻是一點都不慢，趕緊接過來揣了兜里。

「先生貴姓？」收了人家的東西，總不能連人家姓什麼都不知道，那樣就太失理解了。

「免貴，複姓東郭。」書店老闆顯然也願意和源天熟絡一下。

「那就謝過東郭先生了，改日再來拜訪。」源天拱手作揖。

告別了書店老闆，到七巧閣買了一摞普通白紙。薄薄的半透明，價格便宜，正好適合鋪到符上用來臨摹。

至於符紙只打聽了價格，卻是沒有買。先把臨摹練好了再說不著急買，何況還有五張免費的那。靈石這種東西，是能省則省。

天徹底黑了下來，市場上照明的寶珠就更加炫麗了起來。

賣掉了一頭花紋豬，就還得要補充上一頭，源天趕緊來到了賣靈獸的店採購豬苗。

挑選幼豬的活兒，源天自稱第二，那天元這一片兒沒有人敢稱第一。就是去世了的黃老實，也遠遠比不夠他的知識。這些有關養殖、種植等等的信息，好似天生就在他的腦袋裡存在。

源天隱約覺得自己可能不是這一界的人，只是記憶還沒完全恢復，想不起具體是怎麼回事。

小豬要生活力強，適應腳子，生長發育快，省料，易養才有得賺。

一看嘴形：嘴短而圓，大而齊，口要深，下頜薄。下頜與上頜相對整齊的苗豬吃得快，不挑食，容易養，長得也快。

二看眼睛：眼毛短，眼亮有神的豬能吃會長。

三看脖子，四看軀幹……；五看尾巴……六看、七看、八看、九看、十看、十一看、十二看四肢：要求四腿強健，圓直粗大，大腿肌肉豐滿，蹄大，體長與體高比例適中，骨架大。

一不買空肚豬：苗豬肚腹不大，說明食慾不佳。

二不買高溫豬，三不買腹瀉豬，四不買，五不買、六不買……

十二看六不買的絕招，被源天的發揮的淋漓盡致，一番挑選順利的把店裡最好的一頭豬苗給挑走了。

這頭小豬雖然年齡還小，但是嘴圓口深，四肢強壯比例適中，兩隻小眼睛長得不大卻明亮有神。只要好好飼養，長到一千多斤是穩穩地。

簽字畫押后就可以把小豬帶走了，買豬苗的錢是不需要雜役弟子出的。賣豬的所得歸師門，買豬苗的錢自然也由門派解決。店老闆只是做個記錄，身份核對無誤就把豬苗交給了源天。

雜役弟子拿到的那幾個提成獎勵，若是又買料草又買豬苗，那打死也不夠花。

別看花紋豬長大了后，體型肥碩重千八百斤，豬苗卻是只有幾斤沉。像源天這麼瘦弱的人，也可以輕鬆的拎起來。

出了店門帶著小豬上了紙船，拿出一顆照明的珠子放在船頭。捏了一個法決，小紙船悠悠飛了起來。

沒有了八百斤的花紋豬的負擔，小紙船發揮出了它靈敏的特性。比來時的飛行速度快了好幾倍，爬坡升高也靈活了許多。

來的時候是一路大下坡，偶爾一個小上坡就把源天累的直冒汗。回去的時候雖然一路大上坡，但是只載著一百來斤的源天和幾斤重的小豬仔，爬起坡來輕鬆自在。帶起來的夜風吹在身上，微微的有一絲涼意。

「小豬、小豬你快快長，長大了咱好換錢花。」源天盤膝而坐，把小豬仔放在他細長的腿上。兩隻乾瘦細長的手輕輕拍著光潔的小豬仔，一邊拍嘴裡一邊念叨。

別小看這個撫摸拍打的動作，對小豬仔也是大大有好處的。在這涼風習習的夜裡，技能給小豬保溫又能檢查一下身體，看看有沒有什麼其他隱患了。

若是半路發現了其他隱患，還可以調頭回去換。一旦回到師門交了任務，就只能自認倒霉了。

源天的手雖然瘦，畢竟還是個練氣士。手心透出來暖烘烘的氣息，把小豬拍的非常舒服，一會兒就在他腿上睡了過去。

小豬仔體型不大，呼嚕聲還真不小。很好！很好！這豬苗很健康，肯定好養活。

若是能養到一千二百斤，除了交給師門的六十靈石，還有六十靈石可以和店老闆平分。一次就弄到三十靈石，靈石不要來的太容易。

時間就在源天美好的期盼中匆匆的流過，小紙船已經飛到了天元劍派山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