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第380章 故人相見
兩日後,裴寂灰溜溜從河東城回到了長安,此時,秦王李世民已經帶兵從蒲津渡過了大河,他迅速帶兵直撲柏壁,兩日就抵達了柏壁,然後又花費了一天的時間建築了牢固的大營,防止宋金剛南下。
宋金剛雖然取得了勝利,但仍然缺糧,姑射山的勝利也沒有得到更多的糧食,所以他只有等待。根據消息,劉武周已經派出了大將黃子英運送糧食,在五日內就能運達。
謹慎的宋金剛決定等待黃子英的糧食運到再繼續南下,奪取河東郡重鎮坂蒲。宋金剛缺糧導致了他喪失了最佳的機會,而他沒有想到李淵的反應會這麼快,迅速派出次子駐守在柏壁,掌控了要道。
裴寂回到了長安之後,在李淵面前痛哭流涕,裴寂對李淵太了解了,他知道,越是掩飾越是找理由推脫就會受到更大的懲罰,所以,他將全部的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並表示願意去除爵位,回歸聞喜,做一個富家翁。
其實嚴格來說,裴寂不是聞喜人,他是河東郡桑泉人,屬於裴家的旁支,他幾乎沒有任何的機會做裴家家主的位置,因為無論是裴世矩還是裴仁基都比他夠格得多,但是,由於聞喜在大唐的治下,裴寂竊取了裴家的家主之位,而且這個時候,也只有裴寂才能保住裴家的榮耀。
裴寂知進退,主動將責任給攬下讓李淵心生愧疚,李淵想起了當初裴寂給予自己的幫助,整個心逐漸軟了下來,他親手扶起了裴寂,表示這一次的戰敗不全是他的責任。
隨後,在朝會上,李淵宣布處罰裴寂一年俸祿,並收回了賜給他的金魚袋。這樣的處罰讓群臣都明白,這是皇上陛下要保裴寂啊,在如今大唐危急的關頭,誰也不會傻乎乎地去捋李淵這隻老虎的鬍鬚,非要治裴寂的罪呢?
劉文靜自然心中不滿,可是,他也明白,公然地對抗李淵,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忍氣吞聲。將這股不滿發泄在府里。
劉文靜雖然不算特別好色,但也有四五房小妾,小妾與正妻不同,沒有那麼崇高的地位,一些不受寵的小妾地位和奴婢沒有什麼分別。除了做奴婢該做的事情,還任由主人發泄****。
劉文靜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虐待,放到後世叫做SM,每當這個時候,劉文靜才能找到一絲快感。最近心情不好,劉文靜就變得格外起勁,將府上了小妾統統玩了一個遍,而且這一次玩的更狠,幾名小妾被他摧殘的雙目無神,雙腿直哆嗦。
張氏是其中之一,原本劉文靜突然寵信她,讓她十分開心,可是隨後她就感到生不如死,劉文靜以前就夠變態了,現在更變態。
劉文靜在這幾天,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長長的胡瓜(黃瓜),上面還帶刺,讓張氏痛不欲生,恨不得殺死劉文靜。劉文靜折騰完,揚長而去,繼續與弟弟喝酒。
劉文靜很清楚,陛下不讓他隨著秦王出征,是不想讓他立功,但這就等於是截斷了他想上爬的途徑,他的前途到此為止了。而同樣作為太原首義的臣子,待遇卻千差萬別。
劉文靜自問比裴寂立下的功勞更多,當初說服突厥,說服吐谷渾,他立下了多少功勞?而在戰場上,攻打長安、擊敗薛舉,他同樣也有功勞,甚至,在大唐制定的律法,他也有參與。
可以說,無論是文治還是武功,劉文靜覺得自己都有,這個貢獻比裴寂不知道多了多少!可是,陛下對裴寂的戰敗之過不聞不問,而當初淺水原之戰,自己卻成為了替罪羊,差點淪為奴隸。
劉文靜並不知道裴寂在掌握了聞喜裴家之後,給大唐無償提供了不少糧食,所以,李淵才會對知進退的裴寂另眼相看,而對劉文靜這個挑起了兄弟相爭的傢伙不感冒。
這些情況,李淵自然不會到處說,但是表現出來的行為,卻讓劉文靜的心裡產生了巨大的落差,所以他不滿,在府里用小妾出氣,用胡瓜狠狠地發泄著心中的不滿。
而另一方面,他在借酒澆愁,可是俗話說得好,借酒澆愁愁更愁,劉文靜某一日喝醉了酒之後,隨手將割羊肉的匕首插在了案幾之上,並且惡狠狠地要說要殺了裴寂,讓他不能再迷惑皇上,這些話,被張氏聽在耳中,她的眼中露出了憤恨的表情。
就在劉文靜非常不滿的時候,他不知道他的話被張氏聽見了,張氏搖搖牙,強忍著疼痛去找她的哥哥。
此時的方德已經化名,成為張氏的親戚,靠著機靈,得到了劉文靜的信任。方德一直在考慮,如何擾亂偽唐朝廷的君臣之心?陛下讓他靠近劉文靜,從劉文靜的身上尋找缺口,可是就目前而言,還沒有實質性的進展,從哪裡找到缺口突破呢?
午時時分,方德與張世晨吃好了飯,方德步下酒樓,張世晨跟在身後,對於方德,他十分敬重。可以說沒有方德他恐怕早就給債主給逼死了,方德的大方、厚道,讓張世晨心悅誠服。
方德剛剛步下酒樓,眼睛就是一亮,他分明看見了一個熟人,而這個熟人,怎麼會在這裡?方德有些疑惑不解,他揮揮手,示意張世晨先回去。
方德慢慢地跟著,他不明白,蔡建德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中原大戰的結果他知道了,難道說李密派蔡建德來,是為了與偽唐聯盟嗎?
方德皺皺眉,不緊不慢地跟過去看看。蔡建德和賈閏甫是兩天前抵達的長安,可是整個長安由於并州戰事的失敗,顯得異常忙碌,調兵、出兵,糧草的籌集,武器的發放等等,讓兵部、戶部、工部各部門都顯得異常忙碌,在這種情況下,更沒有人接見李密的使者。
蔡建德走了十餘步的時候,就發現有人跟著自己,他回頭一看,就見一張異常熟悉的臉,竟然是方德。蔡建德有些激動,他與旁人不同,去中原卧底的不多,而在李密帳下,也只有他一人,如今看見方德,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不過,他也知道,方德這是故意出現的,不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以真面目示人,果然,蔡建德假裝走了十餘步之後,便發現了方德是故意跟著他。
蔡建德略略猶豫,方德跟著自己,或許是有什麼事情,他停下了腳步,看著賈閏甫,低聲說了幾句。賈閏甫與蔡建德出來,是想要瞧一瞧長安的風情,根據百姓的作息、街道的繁華判斷李唐是否興盛。其實他一直不喜歡蔡建德,總覺得蔡建德太陰沉,彷彿有很多秘密,可是今日蔡建德的話讓他無法拒絕。兩人出來之後,在街道上逛了幾圈。
蔡建德雖然心裡陰沉,但對長安的了解可比賈閏甫要深,坦白說如今的長安與當初大興城的繁華差不多,不過,因為定楊軍的南下,他們顯得惶恐不安。
支走了賈閏甫,蔡建德朝著一間酒肆走去,他知道方德一定會跟著他。不緊不慢尋了一家酒肆。蔡建德一進去之後,方德就笑了,因為這家酒肆,正是錦衣衛的據點之一。
酒肆的名字很平常,就叫張氏酒肆,用的是店主的姓氏,這樣的酒肆不突出,所以不會引起旁人的注意。店主叫張巡,今年三十五歲,關中人,本來入伍的士兵,因為關中的錦衣衛不足,就從中挑選了他,培訓了之後,就讓他回到了關中。
張巡看見方德,先是微微一愣,想要上來打招呼的時候,卻看見方德微微搖頭,他立刻明白了方德的意思,於是低頭算賬。
蔡建德要了一間包間,剛剛坐下,店小二就過來,蔡建德點了幾樣小菜,一壺果酒,然後打開了窗戶,靜靜地看著窗外人流如織的大街,心中感嘆萬分。
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蔡建德回頭一看,就見方德依在門邊,臉上帶著笑意。
「方德!」蔡建德聲音頓時帶著欣喜,臉上卻是淚珠滾滾。
「建德!」方德上前一步,抓住了蔡建德的手,「我還以為這一輩子,都看不見你了!」
蔡建德抹了一把淚水,哽咽著,「我也是!」要說壓力,他面對的是李密,這個壓力是何其的大,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兩人執手坐下,一時之間,又竟然是相顧無語,千頭萬緒的話不知如何說起,這時,店小二端了小菜進來,看見兩個大男人執手相顧,淚眼婆娑,不覺頭皮一緊,從脊椎骨升起一絲寒意。趕緊將飯菜放下,飛也似地逃了出去。
店小二走出包廂,這才鬆了一口氣,他摸了摸胸口,心想這個世界,果然有不少人興趣特別。正要舉步,就見張巡一臉嚴肅的看著他。
「老、老闆?」店小二吃了一驚。
「你看見什麼了?」張巡問道。
「老闆,梅花廳的兩位男客人,正在親熱。」店小二說道,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瞟了一眼梅花廳。
張巡一記爆栗敲在他的頭上,「好好做事,莫要管其他!」
店小二應著,摸著頭匆匆而去,張巡注視了梅花廳一眼,慢慢踱步過去,到了梅花廳前,他輕輕敲門,裡面傳出一個聲音:「是誰?」
「是我,店老闆!」張巡說著。
「進來吧。」裡面又回答。
張巡整理了一下儀容,走了進去,這時,從牆角處,店小二露出了一張臉,他看見張巡進屋,心中一寒,心想老闆不娶妻,果然也好此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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