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5 滿身是傷
「玉瑾然!」楊若兮沒料到玉瑾然竟然跟得這麼緊,進空間也沒躲開他。
「我在這,你小點聲,小心嚇著我們兒子。」玉瑾然一臉緊張的隔著衣服摸了摸楊若兮的肚子,扶著她想讓他坐下,滿臉傻呵呵的笑容看著就刺眼。
「哼。」楊若兮絲毫不領情,徑直往廚房走去,她記得冰箱里還有幾個餛飩,再不填填肚子,喉嚨口都能伸手了。
「你幹什麼?不是讓你別亂動嗎?有什麼就讓我來。」玉瑾然忙貼身跟上,准爹爹的神經質有加劇的嫌疑。
燒水,開冰箱,下餛飩,加調料,楊若兮冷著臉動作迅速的攪動鍋里的濃湯,聞著空氣中的海鮮味道餓得頭昏眼花。
一直緊張她一舉一動的玉瑾然見她有一點異樣就迫不及待的接了湯勺,摟著她的腰送到寢室床上坐好,「我去幫你盛。」
不待楊若兮搭話,他飛快的跳著出了房門,為楊若兮送來了美味的新鮮餛飩。
說真的,孕婦的胃口最是奇怪,上一刻聞著海鮮的香味覺得恨不得泡在湯里過一輩子,吃了幾個餛飩肚子里有了點貨后又覺著聞起來發腥、又油膩,立刻又很想很想吃又麻又辣的味道解解饞。
「怎麼不吃了?不好吃嗎?」玉瑾然奪過勺子吃了一個餛飩,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的,就覺著有他參與做出來的東西味道就是不一般,好吃的恨不得吞了舌頭。
「……」填飽了肚子看玉瑾然這殷切的模樣楊若兮就有咬牙切齒的沖/動,這人在醫館說的話簡直太傷人了,他是怎麼想別人的?
「你慢慢吃,我去找孩子他爹說話去了。」楊若兮還在賭氣,故意離著玉瑾然有一段距離便突然出了空間,聽著玉瑾然還在空間里氣急敗壞的發誓他絕對是孩子親爹,楊若兮的心情突然轉好。
在屋裡站了片刻,玉瑾然從賭咒發誓已經進展到詛咒人家段皓庭了,楊若兮想了想。乾脆用意念沉入空間直接把鍋里的餛飩和桌上剩下的半碗一併給轉移到了縣主府,招手喚了秦小米道:「小米吃餛飩了。」
秦小米只要有吃的便好,也不問來處,歡天喜地的連鍋端了餛飩退了下去。
「若兮,好若兮,你讓我出去吧,別去找姓段的殘廢。」玉瑾然沖著虛空大聲喊道,餛飩什麼的沒了也就沒了,可不能讓媳婦也跟著沒了;「你都懷著我的孩子了就別和我鬧彆扭了好不好?」
若不是身在只有楊若兮一個人能聽到的空間里,玉瑾然可是打死也不可能用這種近乎哀求的語調說話的。這實在是太大殺他玉少的臉面了。
「你不是自詡天下朋友皆兄弟嗎?我不過是找你其中一個兄弟說說話罷了。」楊若兮微微抬著手背輕聲對立面的玉瑾然說道。心情無端的好了許多:「我很想吃上次段皓庭和我說過的『擔擔麵』。去問問他這擔擔麵是怎麼做的?」
說罷,她也出了小樓,沒機會繼續和玉瑾然說話,感覺他氣呼呼的進了工作間也就強迫自己閉住了感應。往安置段皓庭的小樓走去。
段皓庭作為客人住的地方和岳家兄妹都在一棟樓里,不過一個在左邊的一樓,岳家姐妹佔了右邊的二樓,中間隔著能夠上下小樓的樓梯。
楊若兮到的時候段皓庭正躺在榻上享受丫鬟的餵食,見著楊若兮進門不由得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怎麼來了?玉少呢?你身子沒什麼吧?」
「我是不是打擾了皓庭你和我府上丫鬟親熱的機會?」楊若兮故意叫得很親熱,卻是坐到了房門口,和床榻上的段皓庭足足隔了近兩丈的距離。
「怎麼會呢?只是我像是天生和玉少八字不合似的。左手被他打成這個樣子,今天為了阻止他和別人打架又傷了右手,沒個合心的人侍候著用飯難不成餓死不成?若兮都是要做娘的人了。難道還有精力繼續打理你的『玉石之都』。」段皓庭為著楊若兮的親熱稱呼雀躍了一下,卻是又想起了楊若兮暈倒前秦媽媽的宣告,一時不知道是該恭喜她還是該繼續暗自神傷。
「楊若兮,你不是說來問他什麼『擔擔麵』的做法嗎?東拉西扯的幹什麼?還有,你可要記著你懷著我的孩子呢。對別的男人可不準獻殷勤。」玉瑾然在空間里急得團團轉,再次沖著虛空大叫了一番,可等了半晌,外面依然是楊若兮和段皓庭就著「玉石之都」的發展你來我往的討論著,氣氛熱切而融洽。
幾乎吐血的人抓著櫃檯上一個盒子就要往地上扔,不小心將盒子開了一個小縫,正對著他手掌位置傳來了一絲涼意,內里正是那塊來自新洲的神奇「磚頭」。他不由的停下暴怒取出了石頭,轉身又進了工作間。
沒有玉瑾然擾人的吼叫,楊若兮和段皓庭的談話也轉入枯燥的制式化。楊若兮這麼急切的就和段皓庭商量怎麼改建紅石縣,當然是為著她一月後回京做的打算。紅石縣的建設她雖然真的很想親身參與,然而還沒發展起來的縣城實在不怎麼安全,也許在她的設想、楊謹和段皓庭的實際操作下,三年後的紅石縣就能和她想象中的「玉石之都」相差不遠了吧。
察覺到了楊若兮的走神,段皓庭識趣的快快結束了話題,面上露出一絲疲態,楊若兮很是配合的站起了身子,「那你多休息,我先回去了。」摸摸小腹,好像又有些餓了,不知道秦媽媽有沒有準備什麼好吃的。
「那個……」段皓庭在楊若兮快要出門前總算是想起了要問另一件事情:「先前在門口要和玉少決鬥的那小妮子是誰家的?」
「小妮子?」楊若兮愣了愣,隨即想到那個狀若瘋婦的「岳仁可」,「兵部尚書之女!」
段皓庭吐了吐舌頭,這可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和楊若兮嫁過一次可不一樣。
說曹操,曹操就到!
楊若兮都還沒出得這道門,外面被岳安靜勸了好一會兒也不解氣的岳可人手裡拿著劍猛地沖了進來:「小賊,小爺要殺了你!這下總沒人壞了我的名節了吧!」
楊若兮被她給嚇了一跳,連忙退到一邊,拉著匆匆追進門的岳安靜問道:「岳九……小姐是怎麼了?」
岳安靜就又怎麼好說剛剛岳可人被段皓庭壓在身子底下又親又摸壞了名節?!她剛才不過才和岳可人說了一句。岳可人就二話不說提著劍沖了過來。
「救命啊,殺人啦……」段皓庭在岳可人逼近時沒節操的大聲叫了起來,在榻上堪堪翻了個身躲開岳可人含怒而至的第一劍,見著榻上黑漆漆的一個窟窿覺著冷汗都跟著滑了下來,「你來真的?」
「你真不是個男人,這樣你就嚇的屁滾尿流,殺了你也怕髒了小爺的寶劍……啊……」岳可人一劍剛剛力道用盡,第二劍蓄勢還未足就被段皓庭殺豬似的慘叫給吼沒了,氣得直叫喚,忿忿的拿了劍跟著段皓庭滾動的身子亂戳。
有哪個男人能忍得被女人說「不是男人」。哪怕這女人不過是十五歲的小妮子。段皓庭在聽到前半段時四下滾動的身子便停下了動作。岳可人緊跟其後的包間便生生刺/進了段皓庭的左肩。
段皓庭都還沒來得及慘叫。岳可人就被噴涌而出的鮮血給嚇得一聲尖叫,跟著白眼一翻、腿一軟,華麗麗的跌向了榻上段皓庭身上。
「呃……」段皓庭悶哼了一聲,很想翻翻白眼跟著暈過去。可惜他身體素質不知道太好還是肩上的傷太疼,竟然能意識清楚的命令門口目瞪口呆的兩個女人:「還不趕緊叫大夫!」
「哦哦,」岳安靜轉身就往樓外跑:「秦媽媽,快讓人去請大夫。」她滿腦子都被「岳可兒殺了人」這個念頭給佔滿了,生怕段皓庭有個萬一。
楊若兮則是愣了愣,覺得有些腿軟,前世今生她還沒見過有誰流了這麼多血,不但染紅了段皓庭自己的玄色衣衫,就連岳可人的白色武士勁裝也染紅了大半。
血腥味撲鼻而來。楊若兮再也壓不住心底騰起的噁心,轉身扶著門框大吐特吐了起來。
門外腳步紛至沓來,岳家的丫鬟、段皓庭的長隨、縣主府的丫鬟奴僕……
苦命的秦媽媽帶著水晶幾個一個接一個的進了門,有的在屋內豎起了屏風,有的扶著楊若兮去了門外。有的幫著段皓庭暫時止血,岳家的丫鬟本來想扶著她們家小姐回房的,可段皓庭說她們家小姐身上有傷,要是挪動有個萬一就不好了。
於是等洪大夫被縣主府的下人請來時便見著滿身是傷的段皓庭身邊還躺著個身形纖細的女子,不由大搖其頭嘆人心不古。
「你這人怎麼搞的?渾身都是傷竟然還不叫一聲『疼』?」洪大夫幫段皓庭檢查了傷勢不由嘖嘖稱奇。
「男子漢大丈夫的要是遇到點事情就叫疼還怎麼立身天地之間?」段皓庭毫不在乎的咬牙說道,額際的汗珠卻是隨著洪大夫的診治大滴大滴的往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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