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皖稀從容地下車,此時的她,已換下了雍容的校服,一身奶白色的真絲t-shirt搭配著一條草綠色未抵膝的百皺裙,看起來含蓄中帶著一絲青春,一雙淡綠色的帆布鞋襯托著她小巧的腳,一身看似普通的著裝,卻是世界頂尖設計師——雪奈兒親手設計的休閑裝之一最為清新淡雅的一套。
精緻的五官宛如上帝猶愛的藝術品,白皙無暇的肌膚好似嬰兒般的光滑柔嫩,及腰的長發直披腰間,額前的幾縷髮絲遮掩著黛色的柳眉,此時的她,除掉了平常戴著的彩色隱形眼鏡,一雙純藍色的美瞳映入皖霖的眼帘中,這是他在皖憐帝國皇室的藍眸中,都未曾看到過最純正的眸子。
皖沁愣了,藍眸中閃著一抹詫異,那一雙眼睛,不是應該在十年前就消失了的么?怎麼會……
「小稀,走吧。」唐皖顏優雅地下車,不管何時何地,除了在那裡,不管是人是鬼,除了謝昱寒和唐皖稀,在外人眼中,她始終是一個優雅孤傲的女子,也是一個令人聞風喪膽來自地獄冰冷的撒旦。
此時的她脫下了慕語斯皇室學院的校服,換上了一身淡咖啡色長袖t恤搭配著一條卡其色的西裝短褲,外面套了一件銀灰色風衣,長度比西裝短褲稍長了一點,有著一絲古色古香的味道,然而,可以淡淡地聞到咖啡的芬香,不知是風衣裡面那間t恤,還是她本人的體香,與唐皖稀一樣,但卻是香奈兒為其量身定做的。
精緻的五官與唐皖稀略有幾分相似,卻比唐皖稀更精緻一籌,彷彿是上帝在她的身上劃了太多太多刀,這是對其的補償罷了,白皙無暇的肌膚宛若嬰兒般光滑,彷彿下一秒,便有水會一滴一滴流下來似的,及膝的秀髮直瀉而下,風輕輕一撫,空氣中瀰漫著咖啡的味道,氤氳的水眸中閃過一絲厭惡。
「我還以為誰呢,原來是你們,」皖沁看著高傲地仰起頭,藍色的瞳眸中盡顯對唐皖顏倆姐妹的輕蔑,「一介平民竟敢擅闖皇宮?來人,給本公主拿下。」
皖沁指著唐皖顏的鼻子,一群穿著銀色盔甲的侍衛很有默契地一擁而上,頃刻間包圍了唐皖顏倆姐妹,皖沁一挑嘴角,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跟我斗,你們還嫩了點。
唐皖顏一抿嘴角,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冥藍色的瞳眸卻泛著北極寒光,散發著一絲絲寒氣,好似暗夜罌粟般令人不寒而慄,須臾:「孤可曾說過,孤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指著孤。」
看著唐皖顏冥藍色瞳眸中的一抹孤傲與倔強,皖霖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連普通的呼吸都覺得很壓抑,卻不知為何。
「你……你……」只見唐皖顏一步步靠近,皖沁不知為何,竟有些害怕,指著唐皖顏步步後退,慌亂的步伐與其相比,不禁令人思索,究竟誰更像皖憐帝國皇室的公主?
「你們在幹什麼?」一聲怒喝,制止了唐皖顏前進的步伐,不悅地皺起黛色的柳眉,回過頭,一個陌生而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皖沁見唐皖顏的目光不在自己這兒,便走到老者面前,拿出公主風範,優雅地對其行了一個禮,甜甜地叫到:「爺爺!」
看著歲月在老人臉上留下足跡,不禁令唐皖稀心寒,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唐皖顏,惟見唐皖顏輕蔑地「嘁」了一聲,冥藍色的美瞳中,除了不甘,依舊是不甘。
「爺爺。」唐皖稀舉著自然地對著老者行了一禮,這是小輩對長輩最起碼的尊敬,但不管是哪一方面,都有著公主慣有的風範,令皖沁不經意間覺得有些自卑,貝齒緊咬著下唇,彷彿靈魂受到了侮辱般。
老者微微一笑,緊密的皺紋彷彿比昨日更多了,多得有些數不清,但見到唐皖顏姐妹倆時,容顏舒散,瞬間看起來年輕了些許。
「爺爺莫不是認識她們?」皖沁見勢不妙,親昵地挽著老者,方才的傲慢瞬間散去,取而代之的,卻是令唐皖稀厭惡的傲嬌,「剛才還想出手打沁兒呢。」
虛偽!冥藍色的美瞳深深地印著一絲對皖沁的厭惡,恍然間,不知為何,唐皖顏覺得不對,該死,身體又有反應了,我明明壓抑得很好呀,怎麼還會……
惟見老者緩緩來到唐皖顏面前,抬起略些枯黃的手,輕撫著那日被他揮手而打過的俏臉,今日,在唐皖顏的臉上,絲毫不見血色,那抹因疼痛而泛起的紅暈早已褪去,須臾:「回來了?還疼不疼了?」
也許是割不斷的血脈相連,唐皖顏此刻並沒有回絕老者,一臉安靜地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步步向皇室宮殿內廳走去。
左一個唐皖顏,右一個唐皖稀,哪裡還有皖沁的位子?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絲不甘,但又奈於皇室表面上是疼愛她的父親在接管,但實際上卻是她嚴肅的爺爺,到現在為止,她在皇室根本就不像外界傳得那樣有地位,有勢力,氣憤地跺了跺腳,便隨著皖霖跟了上去。
「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房了。」還沒走到穿過內廳的長廊,唐皖顏便改變方向,邁著沉重的步伐踏上竹林間的小道,額頭上布滿了些許虛汗。
皖沁在唐皖顏消失在小道的那一刻,便上前挽住了老者的左手,惟見老者默嘆一聲:「這丫頭,定還是在生我的氣。」
「爺爺,您千萬不要怪自己,姐姐她……」唐皖稀聽著老者的話,朱唇不自覺地起起落落,純藍色的美瞳卻望著唐皖顏留給她的影子,但願沒事才好……
一旁的皖沁撇著嘴,藍眸中儘是不甘地看著那片竹林,她從未去過那兒,因為那是皇宮禁地,她的那份不甘,就是——憑什麼她唐皖顏一個外人能進去,我堂堂皇室嫡親的公主為何不能進?
唐皖顏捂著心口,踉踉蹌蹌地穿過竹林,憑著兒時的記憶來到浮萍滿地,碧綠而明凈的墨竹溪旁淡雅卻不失高貴的閣樓——玉檀閣,毫不猶豫地打開門,進入的剎那間,一股淡淡的蘭香撲面而來,使唐皖顏瞬間輕鬆了些許,便在六米寬的模擬絲床中央盤腿而坐。
恍然間,一縷清風拂過唐皖顏微斜的劉海,帶著一絲微甜,彷彿是兒時最愛的薄荷糖,涼涼的,甜甜的,光潔飽滿的額頭在劉海揚起的剎那,薔薇花型的圖騰泛著妖異的冥藍色,卻比唐皖顏美瞳的顏色更深一層,幾乎偏向了藍紫色。
一蹙柳眉,該死,怎麼會壓制不了呢?
「小娃子,中了七煞琉璃花毒竟然沒有死,看在你是唐顏稀的女兒,我幫你一吧,但想要解開七煞琉璃花的毒,可沒你想象中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