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ght.17

他突然拉開教室的門，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

「喂！湛希！」他的朋友在身後喊他，「馬上要上課了！」

湛希回頭瞅了他朋友一眼。

「幫我請假。」

隨後，迅速轉角走下樓道。

他翹課了。

一個多小時后，計程車在一座比較古老的大理石砌成的別墅前停下。

別墅很大，四周的樹木隱隱遮住別墅生鏽的大鐵門，不仔細看根本注意不到這裡突兀的會有一座古老的別墅。

別墅的玻璃窗很乾凈，看的出有人在這裡生活。

湛希付錢后，目送著計程車離開。

他不想讓別人知道。

隨後，他才來到別墅大鐵門前，摁響了門鈴。

「叮咚——」悠長的鈴聲。

不遠處的監控攝像頭盯著少年的身影。

「嘩啦啦——」是鳥的翅膀拍打樹葉的聲音。

*

葉允宸拿起咖啡杯，靜靜地看著杯中的白氣。

「警告了他們嗎？」他垂眸，隨後把杯放下。

他沒有動那一杯咖啡。

他面前報紙頭版頭條寫明又一起野獸傷人事件發生。

「警告過，但是那群人不聽。」展睿用手指逗著放在籠中的黑色烏鴉。

千夏姐妹吃著蛋糕不說話。

南宮若把沏好的紅茶放在千夏姐妹面前。

「謝謝若若姐！下午茶很棒！」千夏凡插了一塊蛋糕。

南宮若笑了笑。

「通知淺映然，給他們上一課。」葉允宸開始翻那份湛藍送來的學生會資料。

展睿當然知道「上一課」是什麼意思。他打開籠子，沖烏鴉打了一個口哨，烏鴉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他隨意的靠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一副悠哉閑適的模樣。

「這個班級的授課老師應該快到了。」葉允宸專註的看著資料，不經意的將紙折了一點。

*

湛希推開別墅陳舊的大門，徑直穿過走道，穿過整潔乾淨的客廳，上了二樓。

他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房門緊閉。

「啪啪。」他輕敲射門。

不一會兒。

「進來。」是一個清亮的女生的聲音。

他擰開門把進入。

*

「什麼事？」上北哲把盛有血液的玻璃杯遞給上北陌，側頭看著正在放飛烏鴉的淺映然。

烏鴉叫了一聲，盤旋一圈后離開。

上北陌沉著空洞的雙眼，慢慢喝著杯中的血。

她白皙的臉頰慢慢有了血色。

「你給她吸血的次數是不是太頻繁了？」淺映然答非所問。

「她在太陽下曬過，很虛弱。」

杯中血液已經沒有。

淺映然沒有再質疑。

「宸讓我給那群人上一課。」他說。

上北哲在杯中又添好血液，遞給他妹妹。

淺映然皺眉。

「最後一次。」他命令。

他怕上北陌對血液有嚴重依賴性，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上北哲點頭。

杯中血液再次沒有。

*

湛希所處的房間是一個化學試劑依次排放好，各類化學反應都在進行的房間。

一和黑色長發的女生直立在實驗台前，透明的護目鏡遮住了她漂亮的大眼睛。

她長得很漂亮。

「你在幹嘛？」湛希反手將門關上。

女生不搭理他，將握在手中的試管晃了晃，綠色的液體上湧起幾個氣泡。

「vv。」他叫她的名字。

女生回頭，將試管放到試管架上，撇了撇嘴。

「我在做實驗，你沒看到嗎？」她感覺湛希在說廢話。

「真不知道長著眼睛是幹嘛的。」末了，她嘟囔似的補充一句。

她重新把試管拿起，用夾子夾好放到酒精燈前加熱。

湛希無奈。他知道在這個時候去打擾她就等於自己給自己找氣受。

他盤弄著各類儀器。

「摔壞了很危險，閑人少碰。」vv將另一種液體倒入試管，嘴邊警告似的補充。

表面是關心，實際上拐彎抹角的在罵他。

湛希把一個盛有藍色液體的密封瓶放了回去。

「請問被外界謠傳的，被稱為神秘天才化學家的vv，你什麼時候搞完實驗？」他一屁股坐在旁邊的座椅上，隨意的展開昨天的報紙。

她懶得理他。

vv慢慢的把淡綠色的試劑注入小玻璃瓶中，用塞子堵上。

「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女巫vv」她末了說了一聲。

湛希挑眉。

他當然知道她是所存活下來的女巫一族中最後一個女巫，換句話說，就是唯一一個會魔法的凡人。

「那是什麼？」他問。他在說那小瓶試劑。

「你跟她坦白了嗎？」

「那是什麼？」

「你先跟我說你跟她坦白沒有？」她不耐煩的又重複了一遍。

湛希一愣。

「沒。」他擺弄著袖口的扣子。

「你最好跟她坦白。」vv把那一個封好的玻璃瓶遞給他，「她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湛希接過。

「這是什麼？」他把玻璃瓶舉起，順著燈光注視著瓶中的液體。

「能讓吸血鬼短暫時間內動不了的試劑，用梔子花製成的。」她把試管洗凈。

「你怎麼知道我會用？」

「你來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申請去獵殺吸血鬼嗎？」她把試管放進試管架。

湛希揚了揚嘴角。

「知我者，莫過於你。」他笑著準備拍拍她的肩膀。

vv躲過去。

「謝謝誇獎。」她笑的很假。隨後撇撇嘴。

湛希不介意。

vv領著湛希出了實驗室，重新把門關上。

他們一起走到了會客室。她給他倒了一杯水。

「會長同意了沒？」他喝了一口水，隨手鬆了松脖頸間的領帶。

「放心，他同意你今晚獵殺吸血鬼的意願。」她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將腿搭在茶几上，毫不在意。

他習以為常了。

*

當一個中年男子拿著教案進入花房時，千夏姐妹首先不敢置信起來。

「天啊！」千夏凡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

南宮若也有點驚訝，但表現的不明顯。

展睿吹了一個口哨。

葉允宸淺笑不語。他把那幾張資料隨意放在桌上。

*

「誰會知道這座老別墅就是血獵工會呢？」vv笑了笑。從落地窗射下的陽光漫在她的臉上，很美。

湛希不說話。

「就像她不會知道你這消失的兩年一直住在梔子市內，血獵工會裡。」

湛希抬眸看她。眯了眯眸子。

「並且一直關注著她的動態。」她補充，「你姐，湛藍。」

*

「安德烈伯爵！」千夏純笑的一如既往的乖巧，「原來你一直呆在人界啊！」

安德烈依次施禮。

「要把人界的信息稟告女王陛下，所以就選擇呆在帝梵尼了。」

葉允宸看著他。

南宮若默不吭聲。

*

「你喜歡你那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湛藍。」vv說的很直接。她晃著腿，笑。

湛希直接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不留下吃飯嗎？」她問。

湛希擰開門把。

「慢走不送。」她喝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