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兇手

透過窗欞，素麵朝天的宮裝婦人，卻又別樣的一種美。

難怪人家要說，想要俏一身孝。

楊氏其實也不過三十五歲，要是在現代，那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不管是事業還是容貌，三十五歲的女人都還是很有吸引力的。

可是在這大唐的宮殿里，楊氏是已經死了兒子，再無帝寵，份位也不高的宮妃，她找不到下半生的奮鬥目標，找不到人生的方向。

窗欞外蹲著一個小太監，「主子，太上皇已經離開了皇宮。」

抬眼望了一圈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屋子，這個蹉跎了她整個青春的地方，可是自從進來她從來沒想過還能離開這裡。

「那我們也走吧。」

碩大的皇宮裡，人越來越少，白茫茫的雪地上，一排一排的鞋印清晰深刻，漸漸遠去。

「她出宮了？」李乾誠不可思議的問狂魔亂舞。

這兩人不知道怎麼就發展出來超一般的友誼，李乾誠大方到讓狂魔亂舞隨意出入他的後宮，這是怎麼樣的一種信任呀。

「嗯，估計就是她了。」

「嗯！」

李乾誠點點頭，他同意。不過不管如何與他關係不大。

「你為什麼要幫高大上？」

「誰說我幫得是高大上了？」狂魔亂舞沒好氣的翻白眼。

李乾誠想了想，突然靈光一閃，「那你是為了幫嘟嘟？」

狂魔亂舞卻什麼也沒有說，人已經跑出殿外。

「我去通知他們！」

「哈哈！你這是羞得跑路了？」

***

「真的？」蕭明朗聽了狂魔亂舞的話問，「這麼說兇手必然是楊氏無疑。」

「哼。」李世民怒道，「居然私自出宮，這還不是有問題，這個楊氏，這個楊氏，要不是有幾分你母親的神韻，我又怎麼會這些年一直寵愛有加？」

「您好色就好色。別找借口了！不過皇宮裡那些個美人，獨守空房的，也不人道，我可以理解。又沒說您什麼，您找什麼借口呀？」

某隻嘴毒的小妞這麼跟剛認的勞資說話。

李世民訕訕的笑笑，他早發現了，把他當成自己人後的嘟嘟，也以前他見過的那個是完全不一樣的，瞬間從高冷變成嘴毒、又愛折騰人的調皮孩子。

真該讓他的那些大臣們見識見識，這句句到肉，針針見血的說話方式，比他們那繞來繞去，把人能繞暈也沒有聽出他們企圖的話。可是強多了。

「不知道楊氏的底牌是什麼，像上次神箭手可不好找，不好說她還有沒有這樣的人。面對這樣的，最好找阻擊手保護，他們自然能發現同類。要我幫忙推薦人嗎？」

這下蕭明朗也回過味來了。「你這熱心的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嘟嘟——，我想追她，你看我行嗎？」

狂魔亂舞乾脆直白的問。

聞言，諸子都湊了過來，對於錢嘉樂的這個大侄子，他們也都不陌生，要說還是挺欣賞他的。但是嘟嘟嗎？

「追求的事情。是你們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對嘟嘟的生活造成困惱，嘟嘟不找我們制止你，我們是不會出手的。」錢嘉樂說。

錢程程轉身如有所思的望了錢嘉樂一眼，他在蕭明朗面前表現可不是為了換來他們的不干涉，他是希望他們支持他。可是現在連他的親叔叔都這麼說。話里的意思固然是不會制止他，可是半點沒有樂意的意思。

錢程程問，「怎麼？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是你們覺得我配不上嘟嘟？」

「不是哦親，是不怎麼看好你哦親。」匡子怪模怪樣的說，「嘟嘟喜歡華佗在世呢。我們覺得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層山。再說嘟嘟這樣的，要是她不願意，追她，你會被整的很慘的。」

錢程程一陣沉默，「我不比那不知底細的人強嗎？」

「嘟嘟，我可以追你嗎？」錢程程轉而向那邊彷彿聽故事般的刁佳佳問。

刁佳佳認真的想想，「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覺得我們之間是沒有緣分的。我的緣分在華佗身上。」

「這種事可以覺得的嗎？」

「別人，我不知道可不可以，但是我，我肯定是可以的。」刁佳佳說著話卻認真的端詳起錢程程來，「你遊戲里的形象比本人帥多了。」

一句話瞬間把錢程程血管打空。

「哈哈！」匡子哥哥笑的沒心沒肺。其他人還是很給面子的抿嘴偷笑而已。

「嘟嘟，我會趕緊辦簽證的，一個禮拜要是還辦不了，我就偷渡回來。你要等我，你不能跟我以外的男人出去約會。」

耿樂也急了，拉著刁佳佳的手吩咐。刁佳佳一想這內容，她也確實沒需要和誰出去，於是自然的就沖著耿樂點點頭。

這一刻錢程程覺得他的愛情已經逝去了，這兩人相處的跟老夫老妻似的，讓人覺得理所當然。那他要不要放棄呢？

「哼！」憋出一個字，錢程程就氣急敗壞的走了。

蕭明朗問錢嘉樂，「你家侄子的人品你要保證哦。」

錢嘉樂腳下一個鏗鏘，這個怎麼保證？什麼意思！

「嘶！」一聲讓人不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

錢程程又返回了來。

「蝴蝶坊被人包圍了。外面黑衣蒙面人密密麻麻，不下百人。」

「我找人支援！」刀刀說。

錢程程又說，「我馬上通知衙役來救援。」

「陛下，您帶了多少人！?」蕭明朗問李世民。

李世民雙手一灘，「沒帶，這裡是京城。」

「哈哈。」路子這個戰爭狂人這麼說，「要打架了嗎？要打架了嗎？真好！」

匡子對他怒道：「你個白痴，人家是來殺人的，不是打架。」

「你才是白痴，冷兵器我怕個毛線，又沒有炸彈。」

「轟！」路子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樓下傳來爆炸聲。

「路子哥哥，你太天真了，這裡是遊戲的世界，無奇不有的，再說炸彈而已，你沒有嗎？你能搞到，別人就搞不到嗎？」

「轟！」

地動樓搖，大家都摔得灰頭土臉。

李世民最是臉色發白，這樣的，是什麼樣的力量，這就是不死族的依仗嗎？還有進攻蝴蝶坊的真的是楊氏，一個宮妃居然又這樣的力量。

這力量再弄個玄武門之變都綽綽有餘了。

「楊氏，朕叫你停火。」

雖然知道楊氏可能不會聽，甚至都不會出現，但是李世民為了自己和嘟嘟，不得不喊幾句試試。

沒想到外面果然停火了。

李世民走到窗邊往下望去。

楊氏穿著利索的全黑色胡服，站在黑衣人中間，顯得到是風姿卓然、英武颯爽。李世民最愛的就是她那一抹英氣。

十多年夫妻，現在隔著三層樓對望，往事一幕幕浮現。

楊氏動情了的喊了句，「陛下！」

李世民卻說：「楊氏，你現在就叫人退下，朕饒你不死。」

壞菜了，這老頭都是女人哄著他，他哪裡會哄女人呀，這回他們死定了，這麼說，這女人還不發瘋呀？

果然。

「好個饒我不死，臣妾已經死了兒子了，娘家也為陛下都捐了軀，臣妾還有什麼指望的。」楊氏說著說著臉容扭曲起來，「殺了這霉星，殺了那害死我皇兒的兇手，臣妾就來陪陛下。」

楊氏光抬眼睛不抬臉，就這麼給了李世民最後一個微笑。

蕭明朗心疼的環望著蝴蝶坊，真是疏忽了，當初縣衙都闖了，這蝴蝶坊哪裡頂得住，他真是疏忽了。這是他老婆的心血呀，也是老婆第一次讓他幫忙，結果幫成這樣，蕭明朗又氣又怒。

「老妖婆，你兒子自己有病，本就活不到成年，你居然怪到我們頭上來了。要說起來，也是李世民要你兒子去看屍體的，管我們什麼事。」

「嘻嘻！所以正好，你們這些兇手都在一塊了。那就一起去死吧。」

「陛下，你知道為什麼皇兒早產嗎？！是楊妃，是楊妃害的。她明知我懷孕了，還讓我提心弔膽的，每天去伺候她。」

「還有您的皇后，您當她是什麼好人嗎？當年害人是我動的手腳，可是要是沒有楊妃的慫恿，要是沒有皇后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能成功嗎？」

「您那後宮里有好人嗎？好人早就白骨上長草了。我想這樣嗎？我只是想活著，我只是想活的比別人好，這錯了嗎？這錯了嗎？」

「當年父兄戰死，母親病死，您說我們楊家一門忠烈，你要賞我，卻把我留在了府里，只因為我有幾分像那女蠻子。可是沒多久，那女蠻子找上門了，您眼裡哪兒還有我？」

「不去殺人，我就會像路邊的野草一樣被人踐踏，直到根枯，我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

「你給朕閉嘴!『

蕭明朗皺眉，李世民這是怎麼搞的，現在真是拖延時間的時候，怎麼還讓她閉嘴，好嘛，她這一閉嘴馬上腦子該清醒過來了，他們也就要玩完了。

「給我殺，殺光這樓里的所有人。本宮給你們數銀子去。」

楊氏最後整了整激動的搖擺不停的身子，深呼吸了幾口后說。說完人也飄然而去。

穿過兩個街口，對著一頂轎子，楊氏跪下，「主子，我已經下令殺光蝴蝶坊里所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