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環環相扣
女僕「哦？」了一聲,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林夜慢慢說道,「我記得呢,二樓那個房間還有一幅畫,我想,這幅畫應該是你畫的吧。」
「我本來猜是那個畫家畫的,但是要完成這樣一幅油畫，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的，而那個密室又非常的黑暗，沒有絲毫的光線,在這種環境下,怎麼可能完成一幅油畫呢？」
「而這座古宅裡面，除了那個畫家，就只有你了，所以，那幅畫是你畫的，對不對？」林夜看著女僕，問道，雖然是個問句，但是林夜其實已經對此確認無疑了。
林夜也沒有等女僕回答，便繼續道，「如果你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女僕，怎麼可能畫的出這樣的一幅畫？而且你力氣也非常大，大的不像是一個女人……」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一個女人。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應該就是曼莎的那個丈夫吧？」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從這座古宅裡面獲得的情報和現實相左。
比如說，日記本里的那位曼莎，她是這座古宅的女主人，但是筆記本裡面的內容持續到曼莎發現她丈夫的秘密時就結束了。
這種情況很有可能是因為曼莎已經死去了。
可是，女僕卻說這裡有一位女主人，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當然，事實上，這座古宅的三樓根本沒有什麼女主人，都是這個女僕在說謊而已。
但是，女僕為什麼要說這個謊呢？她完全可以說這裡有一個男主人，而不是女主人。
但是反過來想想，女僕其實就是這座古宅的男主人假扮的，他會不會覺得說這裡有一個男主人更容易被拆穿呢？
但是，古宅裡面有一個女主人和一個女僕，任誰也不會去想女僕是一個男人假扮的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能夠解釋的通了。」林夜反問道，「我說的對不對？」
『女僕』笑了一笑，女僕的嗓音一直很低啞很陰沉，現在仔細想想，卻是他為了掩蓋自己的真是性別而做出的偽裝。
而這一次，在被林夜拆穿之後，『女僕』的笑聲變粗了，聽起來完全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而不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看到『女僕』不再偽裝，林夜問道，「我該如何稱呼你？」
『女僕』道，「戴夫。」
「我猜這座古宅裡面女僕們還有管家，以及你的妻子曼莎，都是死在你的手裡面吧。」林夜道。
戴夫不置可否，沒有否認，但也沒有承認。他只是道，「可惜了。」
林夜道，「其實我也很奇怪，這麼多年了，你是怎麼做到萬無一失，沒有讓一個人逃走的呢？畢竟，你也僅僅只有一個人而已。」
「誰說，只有我一個人呢？」戴夫突然抬起了頭，他的雙眼都是眼白，看起來恐怖之極。
而這個時候，林夜肉眼可見的一股股黑氣在朝此處洶湧而來。
那些黑氣形成一個個的人形，這些鬼魂一個個將戴夫和林夜都圍了起來。
鬼魂，終於出現了。
「這些是……」
戴夫道，「這些都是我的祖先。」
「你的祖先，難道說你的家族從很久以前開始就做出這樣的事情？」林夜問道，林夜這個時候仍然很平靜，至少，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的。
這麼多的鬼魂，林夜根本就沒有把握逃走。
所以，想要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
戴夫這個時候，卻搖頭道，「如果我的祖先肯這麼做的話，他們也不會死的這麼早了。」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否認了林夜之前的猜測。
林夜問道，「要知道，鬼魂對人類是趕盡殺絕，你怎麼能夠做到讓它們聽命於你呢？」
戴夫聽到這句話，卻「嗯？」了一聲，「沒有想到，你居然對此也有研究，據我所知，你們家族可是對此方面沒有什麼了解的。」
林夜並不知道戴夫口中的家族究竟是哪個家族，不過不妨礙他回答，「本來是沒有的，不過現在有了。」
戴夫點點頭，說道，「我知道曼莎在家中就很受寵愛，她死去之後，她的家族就想要追究曼莎的死因，後來被我糊弄過去了，只不過你們家族認為是我沒有照顧好曼莎，因此和我再無來往。不過現在看起來，你們家族其實還對我心存懷疑，覺得是我害死了曼莎。」
林夜聽到戴夫的這段話，才知道，戴夫口中的那個家族指的是曼莎的娘家人。
仔細一想，也對，曼莎才嫁過去沒幾天，就突然過世了，還沒有確鑿的死因，曼莎的娘家人肯定會有所懷疑的，而戴夫，他本來就做了惡事，所以就更加害怕其他人看穿這一切。
林夜道，「但事實確實如此，曼莎確實是被你害死的，不是嗎？」
戴夫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她發現了我的秘密，我也不希望她這樣一個花齡少女這麼早就死。」
「好了。」戴夫突然道，「和你說了這麼多，也該送你上路了。」
林夜卻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還想拖延時間？」戴夫笑看著林夜，「就算拖延時間又能怎麼樣，難道你還能夠逃得掉嗎？這裡可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就算來了，也根本救不了你，還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麼能夠讓這些鬼魂聽從於你的？」林夜道，「據我所知，你們家族似乎可不是什麼通靈家族吧？」
戴夫笑著道，「反正你也快要死了，我就成全你好了，你說的沒錯，這和我們家族沒有任何的關係，一切都要從幾十年前說起，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我愛上了一個很美麗又很神秘的少女，她獨自一個人住在鄉下，每過十幾天才出門一次，每次出門還要戴上面罩，我有一次看到了她面罩下的臉，我就深深地愛上了她……」
林夜仔細聽著戴夫的故事，眼神也只看著戴夫。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追求起了她，我的家族當然不允許我娶一個平民少女，但是讓她做我的情婦是沒有問題的，可是，那名少女面對我的狂熱追求，卻反應冷淡，從不對我露出好臉色。直到有一天，我發現那名少女似乎有了心愛的男人……」戴夫說到這裡的時候，臉色從迷醉變得陰沉。「於是，我就殺死了那個男人，結果我沒有想到，這件事卻被我愛的少女發現了，她要來找我報仇，可惜，她一個獨身的柔弱的少女怎麼可能對我一個貴族報復成功呢？」
「然而，不久之後，我卻發現我的身體變得虛弱起來，我的臉色開始浮現皺紋，我的頭髮開始變白，在我的追查之下，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是那個少女所為，她是一個古老的邪惡的家族的後代，她利用家族傳承對我實施了詛咒。後來，我費盡心思終於殺死了她，並且得到了她手中的傳承，但是我的詛咒並沒有被消除，為了使我保持青春，我就開始照著那本書裡面所言開始食人肉，喝人血……而這種方法也果然有效，我沒有再變老了，相反，我重新變得年輕起來，直到今天，過了幾十年，我還是沒有衰老。」
「而將我的祖先召喚出來，自然也是從那本書裡面學來的，那本書裡面還有很多神奇的東西，可惜我沒有能力去做到。」
戴夫說了一長串，之後就看著林夜，「我也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現在，你可以去死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戴夫卻突然吐出了鮮血，「是誰？」戴夫捂著胸口，神情變得猙獰，戴夫往林夜這裡走了兩步，吐出幾個字，「是你？不對……」
隨著戴夫說完這幾個字，戴夫的生機就斷絕了，他睜著眼睛死去了，而圍在他們周圍的那些鬼魂則是重新化為黑氣消散了。
林夜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而這個時候，歐辰從二樓走了下來。
林夜走上前，給歐辰一個擁抱，「幸好你來的及時。」
原來，之前在林夜和戴夫說話的時候，歐辰突然出現在了這座古宅之中，因為戴夫是背對著歐辰，所以他並沒有發現歐辰的存在，而林夜也只是看了歐辰一眼，沒有露出破綻。
至於歐辰，之前他從五年後的林夜那裡得到了不少的信息，雖然不全，但也足夠了解這裡發生的一些事情了。再加上，戴夫和林夜的對話，歐辰已經知道的非常清楚了。
然後，歐辰就趁著戴夫和林夜說話的時候，在這座古宅裡面尋找生機。
歐辰在二樓的一側發現了一道隱蔽的小門，於是他就走了進去，這道小門可以通往三樓的卧室，同時，在裡面，他找到了戴夫口中所說的那本書。
而在這本書裡面，也記載著一些破除法術的方法，歐辰就是照著上面寫的殺死了戴夫。
戴夫其實早就壽命已盡了，如果不是他用一些邪惡的方法來維持他的青春和生命的話。
而在歐辰破解了戴夫身上的法術之後，戴夫自然就死了。
而被戴夫召喚過來的那些鬼魂也就散去了。
林夜之所以會和戴夫說那麼多的話，也不只是因為想要知道真相，他還想要給歐辰的行動多爭取一點時間。
幸好，戴夫話說的太多，幸好，他們的行動成功了。